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民国风云 > 第十一章 家法

?    既然决定要赌上一把,剩下的事情就好说了。(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

    石远这时候才知道石家的家底到底有多厚,土地大概有100顷,这个算是家里的家底,不指望能够生出银钱来,太太在家里吃斋念佛,经常免去佃户的地租,遇到灾年的时候还能主动支援点,只能算是收支平衡,也没关系,家里不靠这个生活。

    家里的财源是两个煤厂,一个铁矿厂,家里共有五支商队分跑全国,上海那边一个经营进出口的公司,再有就是一家票号,在国内开设有四个分号,因为有经营进出口的业务,在国外也开有一个分号,去年全家的生意加一起盈利超过二百万大洋。

    树大招风,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却没有强大的军事实力那就是一个悲剧。

    去年一年,各种摊派费用加上正常开支就几近二百万,幸好股本的分红期是十年,还有一个正规军旅长的关系顶在前面,不然怕是要出的更多,这也是石中平决定赌一把的主要原因,在原本历史中,票号就是在这几年大规模倒闭的,晋商也慢慢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这个时代的思想还是传统观念,石家是行商的,思维局限在商人的框架里,保安团是民间互助组织,不能往军事组织上靠拢,建立一个军事组织那等同于造反,往前一步是雷区,以前不敢迈过去,现在既然决定要趟一趟,商人骨子里的冒险精神压倒一切,那就毫无顾忌,步子迈的大一点。

    保安团的开支相比各种摊派不值一提,管家们也是出于一贯的节省才反对待遇过于优厚,现在美好钱景已经勾勒出来,那就不再吝啬,各种配套设施要什么给什么,大洋要多少给多少。

    机器不久就会拉回来,不能到时候再准备厂房,首先要把厂址确定下来,掌柜们一贯的小心谨慎再次占据上风,厂址被确定到旁边的大山里,一个叫青铜峡的地方,那里以前是一个铜矿,从明代就开始开采,一直持续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才因为品质太低而放弃。

    几百年的开采留下了好几个矿洞,最浅的几十米,最深的深不可测,交通稍加状况也不错,山道可以出入大车,稍加修补就能使用。

    张仲孙和石军连夜赶去清理青铜峡范围内的山中居民,不是处理,是把他们请出山来,到石家寨子上居住,用石家寨子边上的上好良田换取山民手中的贫瘠山地,两亩换一亩。山里的居民没有几户,土地的产出实在太低,还不如下山租种政府的公田。

    这个工作估计要持续很长时间,直到青铜峡周围百里全部肃清。

    保安团的驻地问题也确定下来,工厂在青铜峡,那么保安团的驻地就不能太远,就放在青铜峡山口,一方面护卫工厂,一方面可以和石家寨子互为犄角,构成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

    李建工领命去找无谓,他要尽快设计出工厂和驻地的图纸,最好连寨子也扩大一下。

    工厂要新建,驻地也要新建,石家寨子也要扩大加固,这么多工程同时开工需要更多的洋灰,虽然本省督军建设有洋灰厂,但是这个是不敢买的,一下子买这么多洋灰,目的很难掩饰,石家现在还没有能力展示自己的实力。

    太太要给驻守在大同的哥哥张耀祖发电报。

    石远阻止:“别打电报了,明天咱们俩一起去一趟,还要找舅舅要点支援,如果能够让舅舅以军队的名义来建设驻地和厂房,那才万无一失。”

    都同意,太太回去整理明天要用的东西,石进也回去通知小昭整理。

    大厅里只剩下石中平、石远还有老管家石安。

    石中平问:“石远,你有没有长期的计划?”

    石远咽唾沫:“有。我今天请过来李大锤和李建工,他们一家子都来了,他们算是手艺人,李大锤的女儿看到咱们中午吃剩下的半只鸡也走不动路,更不用说庄户里的农民,咱们山西省是模范省,在全国算是比较安定的,模范省都这样,其他地方该是什么样子?”

    石中平和石安面无表情。

    石远不气馁:“都说现在是黄金时代,可是老百姓吃不饱,商队出门在外不安全,口外的马匪动辄上千人,劫掠往来客商,关内的马匪手下成员上万,个个沐猴而冠号称督军,不仅不事生产搜刮地方而且连年征战。这样打下去后果是什么?我从马上摔下来以后做了个梦,我梦到一个小弟不出十年就会攻占关外,这个小弟几千年来对咱们中央帝国俯首称臣,我梦到两个蒙面人在中央帝国作威作福,他们跟着小弟,挥舞着手中的大棒子,我梦见无数洋人围着中央帝国这个大碗喝汤,现在这种混战不休的局面还要持续三十年,我梦见被砍下的人头堆成的京观顶到了天,我梦见直到一百年以后这个星球上的国家仍然联合反对中央帝国,我最后梦见了奶奶,她含泪问我:你看到了吗?”

    石远黯然泪下。

    石中平和石安猛然站起:“你梦到了老太太?”石安难以置信。

    石远也站起来:“是,梦到了奶奶,她对我说:尽你所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石中平怒指石远,手指哆哆嗦嗦:“孽子,若今天不问你,我何时才能得知?”

    石远狡辩:“奶奶只告诉我自己,你又没在一旁,怎么能怪我。”

    石中平大怒:“跟我过来。”

    后院旁边就是祠堂,雕梁画柱,庄严肃穆。

    石安领着石远和石中平进祠堂,小昭不能进祠堂,就在门外等着。

    祠堂后面里摆放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密密麻麻无声的诉说着石家悠久的历史,牌位上字迹清晰,不着尘埃,能看得出有人经常打扫,前面供桌上摆放有果蔬贡品,中间摆一个铜质双耳的香炉,空气中饱含草木和香料的清香。

    石中平取过三根香来,凑在旁边的巨烛上引燃,跪在中间的蒲团上,双手将香平举至眉齐,口中念念有词:逆子不孝,有负先人重托云云。

    然后將香一根根分插入香炉,转过身来从旁边供桌上拽出一根藤杖,对石远厉声喝道:“孽子,跪过来。”

    石远心中大喊冤枉:你不孝,关我什么事,干嘛要打我?

    还是不敢违背,挪到石中平身边面对香炉跪下,石安过来帮忙脱掉上衣,石远心中冰凉,这是要打多狠呢?

    石中平走到石远身后,口中喝道:“第一杖,打你不尊长辈,有祖宗托付却不相告,该不该打?”

    石远咬牙:“该。”

    石中平重重抽下。

    石远身体剧烈一抖,随之恢复正常,没有想象中的疼,也没有想象中的狂风暴雨,用棍子打人虽然粗鲁,但是让你知道为什么挨揍,这个办法还是不错。

    石中平再喝:“第二杖,打你自作主张,明知祖宗家法在,遇事不与长辈商议,擅自做主,该不该打?”

    石远想了下,这事确实是先和太太说了,然后才告诉石中平的,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挨揍也不算冤枉。

    “该。”

    再挨一棍。

    石中平语气变平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第三杖是让你记住,以后遇事要三思,切不可以身试险,徒惹尊长伤心,该不该打?”

    石远无语,抬头看石中平眼中难掩的担忧,想起前世白发苍苍的爷爷,早早离世的父母,不禁黯然伤神。

    “该。”

    三杖打完,石安过来帮忙把衣服披上,石远磕了个头,几人各自离去。

    小昭在门口已经眼泪汪汪,低着头边抽噎边帮石远整理衣服,纵然石中平手下留情,石远背上也免不了肿起来几条。

    回到院子里,无谓正在书房写字,石远心中大怒,我在挨揍,你却在自娱自乐,打发门口的李建工跟着小昭去弄饭,石远进来找事。

    无谓写的正用心,手腕微微用力,完成最后一笔,放下手中的狼毫,挪开大理石镇纸,双手拿起宣纸抖一抖,再轻轻吹一吹,这才满意的回头看石远。

    石远低眉顺耳垂首肃立。

    无谓哑然失笑:“石小子,这是怎么了?”

    石远恭敬:“五大爷,我来汇报会议结果。”

    无谓悠然:“嗯,有话跪下说。”

    石远一跤跌倒:“无老头,你还要不要一张脸?”

    无谓大怒:“石小子,你不觉得面对一个高贵的外星生命,你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尊敬了吗?”

    石远跳脚:“我尊称你五姑娘好不好?让你去开会你不去,让你回来做图纸你写字,我在祠堂挨揍,你在这里喝茶,你不是说咱们是伙伴吗?有你这么做伙伴的?”

    无谓不解释,劈头砸过来一本书,石远接过来打开一看,好家伙的,厚厚一本,最下面一张编号到第三百五十页,每一页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画好的图纸,图纸上面规格和作用标注的一清二楚。

    石远有点傻眼,看看封面:新式工业初探,翻开扉页,清楚的写着:无谓大师作于乙丑年夏。

    石远突然哈哈大笑:“无老头,你不是立牌坊说不能现于人世吗?这本书怎么说?纸张就不说了,居然用简体字,你练书法都知道用繁体字,写书就忘记了?还是横板的,你不知道现在的书都是竖版的吗?”

    无谓不着急:“我知道,所以我把书给你,你去帮我抄写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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