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普克他们做为宇宙方舟的甲板组员开始工作已经有四天了。
山姆还有乔治率先动手帮忙ms的整备工作。因为他们想借着帮忙军队工作,把还剩下两年的实习学分时数补足,顺利的话,说不定可以提早一年毕业。
普通科学生的多怀特和翠西,也和西普克他们一样工作是因为他们都是军人子弟,因为对父亲们所代表的联邦军的行动有所疑问,所以希望自己能做一些弥补。
“能操纵太空小艇的话,你们也够格当宇宙战士了。”
柯兹姆·艾格斯前上校象这样吹捧他们。不只有西普克,山姆还有乔治升到二年级的时候,受过宇宙用工业机械的操作实习,也曾靠个人交情,数度实际在宇窗操作过工业用机械。
西普克以前玩空中滑翔机的时候,有个从事殖民地建设的年长飞行同伴,教过他怎么上手。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些少年根本就没办法操纵罗伊战争博物馆的钢坦克,或者在甲板上移动柯兹姆前上校收集来的ms。
柯兹姆前上校在殖民地中奔走,收集来数架的ms,好像是想把宇宙方舟当成ms的母舰。
在这个时代,不论是多小的舰艇,没有ms的军舰根本就不能算是军舰,所以光是躺着一架还不知道能不能动的新型ms,是无法召集人手的。
但是就算是找来了ms,把它运来的操纵者却都只是退役军人或候补生,正式的军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们也许正如麦兹亚指责的,品性低劣、习惯太平的怠情之人,不过,像这种由柯兹姆前上校这样莫名其妙人物指挥的舰,正规军人可能根本就不愿意来吧。
不管怎么说,这四天来能找到的战斗要员,只有志愿参加游击队的市民而已。
“也就是说,这个殖民地就像是美洲大陆的西部开拓时代似的。”山姆一面用吊车把叫杰刚的大型ms脚部关节运到收容区,一面这么抱怨着。
实战开始的话,最大的问题就是零件补充的来源。到头来,西普克他们只好把一台杰刚拆开做为替换的备用零件。
“开什么玩笑嘛!”在ms甲板下大叫的比尔基特·皮利欧,是再受训一个月就能升为正规飞行员的候补生。
“贴上整备完了封条的,根本就只有我带来的赫比刚嘛。只是这样就想开战吗?!”
“已经凑齐有操纵经验的人,并且整备也在一步一步进行了啊!”设法安抚他的是那个爱尔姆夫人。
“我就是指这个简直是在开玩笑!”
不管年轻的比尔基特怎么抗议,满腔彻底抗战意气的爱尔姆夫人好像当自己是圣女贞德。
“那里还有生龙活虎的飞行员候补生啊。只要动员他们就可以了。我们是和第三军联合作战,所以并不是孤军奋战,你只要安心的防卫佛隆迪亚i就可以了。”
爱尔姆夫人根本就没考虑到维修整备的问题。
“喂!她让你们不止整备ms,也要负责操纵啊?”
比尔基特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对在整备吊车旁忙碌工作的西普克还有乔治他们大喊。
“没听过操纵的事。但整备工作,是照玛奴小姐的指示做的。”
“如果不照做柯兹姆上校会骂人的。”
只要做事,柯兹姆前上校就不会生气。食物也分给他们很多。原则上,还不能工作的孩子会分不到食物,所以必须为这些孩子们多赚取些食物。
“哥哥!格鲁斯先生的份请送去给他!”
这个声音是从ms甲板旁的太空小艇传来的。莉姿负责分配甲板组员的伙食。
贝路特以下,莉雅、爱哭虫的米肯也都帮忙洗盘子,但是在柯兹姆的眼中,小孩子们的工作根本不算工作,所以不把他们算进配额人数中。
“好!”
新型ms的整备好像一直没有进展。问题好像是在电气系统方面。
等于是主技师的格鲁斯·艾拉斯在这四天中,一直没离开过新型ms,而他必须做的工作,就由西普克他们四个人代劳。
“午餐,怎么样了?”
西普克把莉姿交给他的便当篮子放在桌台上的电脑仪表板上。
“谢谢,就放在那里……”
格鲁斯凝视着银幕的设计图,连眼珠都不转一下。
“……拉开八字,做成吊桥,就完成神的睡床。就这样。”西普克很熟悉的女性声音这么说着。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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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斯一面这么说,一面翻动有几英寸厚的档案。西普克探头过去,这时银幕正好出现的不是设计图面,而是身穿白衣的女性正看着桌上文件的光景。
“妈妈?!”西普克惊讶得下巴都差点合不拢,直盯着银幕。
“啊?你说什么?”
西普克低头看着格鲁斯,眼角看到银幕上正好抬起头来的摩妮卡,然后面面改变成细胞分子的配列概念图。
“刚才……你说什么?”
“我说是家母……那个,刚刚出现在银幕上的,是我的母亲。”
“阿诺博士?是你的……?”
格鲁斯合上手中的档案,一面敲打银幕前的键盘:“那么,你知不知道阿诺博士所说的暗号的意义?这是接续新型生化电脑时的暗号。”
银幕上倒回照到摩妮卡的段落,再重播出来。
“……因此,关于介于赛可谬控制转换的sL尺的123和统括一切机械式控制的红色电脑区的接续,把手伸进天空的星星,拉开八字,做成吊桥,就完成神的睡床。就这样。”
虽然银幕从中途变成设计图的画面,但还是一直继续说下去。
“这个咒文花了我一星期研究。你知道这是在说什么吗?”
“这是电脑的专门术语吧?我怎么可能懂!虽然说是我母亲,但几乎等于和父亲离婚,只知道做这种事,怎么可能会有共同语言嘛。”
“就是这样。必须要有共通的知识才行,档案的页数也不齐……”
“这个磁碟,是沙纳利送来的新型ms用的整备手册吗?”
“这个磁碟应该是补充说明档案上没有写的部分,但是档案原本就不完全,根本就没什么好谈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不是有骷髅尖兵的侵攻,应该会有沙纳利的人员来这里整备。这个F91,比杰刚小型,但机动性更优越,赛可谬系统也因为生化电脑的关系,性能扩大很多,操纵者就不会有太大的负担。另外也拥有利用重金属粒子剥离现象的奇妙功能。但是,就是这个最后稼动的配线没弄懂,等于是抱着宝贝却没办法用。”
“可以用比尔基特先生的赫比刚,这个其实也无所谓了嘛。”
“怎么可以!不把像骷髅尖兵那种用武力建立独裁政权的彻底打垮,会接二连三出现那些想建立自己喜欢的国家的家伙来啊!”
“怎么会嘛。”
“人类的历史就是战争的历史。也只有这三十几年没有战争啊。”
“你至少得吃饭才行……身体撑不住的话,就不能整备了。”
“我知道……”
“还有就是,这个东西不要让我妹妹看到。让她想起家的话就太可怜了。”
“好,有妹妹是吗,知道了。我也是有孩子的人,不会让小孩子难过的。”
格鲁斯·艾拉斯和他约好了,但是这么一来,也让格智斯意识到莉姿的存在。
“雪西莉?”
“是的,听说你们是从Ⅳ逃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认识雪西莉·菲亚乔特呢?”
这么说的夫人,穿着和爱尔姆夫人一样的迷彩服,但是却有一种不同的气质。
“喂!听过雪西莉这个名字吗?”这位夫人的询问对象,南度·鲁斯转头向搬运东西的贝路特问道。
“雪西莉?知道啊。”
“是那个婴儿的名字吗?”南度这么问着。
“不是的。原来是要和我们一起坐小艇逃出Ⅳ的西普克的女朋友。”
“是‘蒂丝’面包店的女儿吗?”这个夫人推开南度,直接询问贝路特。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面包店的女儿。”
“夫人,那个小艇上有这些孩子们的哥哥,去问他们怎么样?”
“好的,谢谢你了。”
这位女性穿过在宇宙方舟集合的游击队和技师人员之间,跑近太空小艇,但是这时只剩正在和格鲁斯说话的莉姿。
“……做成吊桥,神的睡床……?”
“对,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这是谁说的呢?这种事……好像有点印象,会是什么呢……”
“……是吗,非得听本人说才想得出来吗……”
格鲁斯看到自己的说话方式不能刺激她的想象力,有点犹豫。
“……是在哪里听到的呢?这句话?”
“是从磁碟……”
正在交谈的莉姿手中抱着柯琼,这位想询问有关雪西莉的事的夫人,看到这种和嘈杂的舰不相配的光景,有点感到迷惑,但因为格鲁斯抓着头不说话,所以也就走近询问。
“请问……有位名叫西普克先生的人,在哪里?”
“……?我哥哥的话,就在上面。”
莉姿指着整备台上,西普克现在站着的其中一具吊车。
“可以让我看看那个磁碟吗?”
“可以。”
格鲁斯虽然知道和西普克约定好的,但还是这么说了。
“西普克先生!”
听到这位女性透彻的声音时,西普克正好要移动一具连接着赫比刚的吊车。
“……?”
西普克用眼角余光扫到跟着格鲁斯走开的莉姿的背影,不过这位叫住自己的陌生夫人急切的举动,让他放下手中的工作。
“西普克!告诉她一下吧!”多怀特的声音从赫比刚的脚下传出,这位夫人和多怀特,让西普克一时忘记莉姿的事。
“你认识雪西莉·菲亚乔特吗?”
“是?我是认识她,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不,我就是想问这个。雪西莉没有和各位在一起吗?”
“不……”
西普克因为突然谈起关于雪西莉的事,更是记不得莉姿的事了。多怀特从旁边插嘴进来:
“雪西莉原来是要和我一起离开Ⅳ的……”
西普克不觉得这样的多怀特很鸡婆。明明很担心却又把她忘光了,被不认识的人这么一提,难免有点震惊。对西普克来说,比父亲更想见到的人就是雪西莉。
“这位学长,是雪西莉的男朋友多怀特·卡姆利。”
西普克这样把多怀特介绍给夫人,这时才记起来多怀特是自己情敌的事。
“不过,最后和她在一起的是这小子。”
这次是换多怀特拍拍西普克的肩膀。突然的一阵疼痛,身心的创伤仍然留在西普克的左腕。
“我不知道。因为那时候昏过去了……不过,只看见她和她的父亲在一起,然后就不知道了,究竟现在怎么样了……我不知道啦。想去调查,又还在战争中……”
“这小子,是被骷髅尖兵打伤了。”
听到多怀特和西普克这样你来我往的对话,夫人只说“是这样吗,谢谢你们了。”然后就转过身,跑向人来人住的甲板。
“啊……?”多怀特突然叫出声。
“什么事啊……?”
西普克比多怀特更摸不着头绪。
“……那个人,大概是雪西莉的妈妈。”
“咦……?”
“不……!”
家教严格的多怀特想把说溜嘴的事若无其事的蒙混过去,但是对西普克来说,这不是可以当做没听到的话。
“什么嘛。说是她妈妈……”
西普克一把揪住多怀特夹克的衣领,把他的下巴拉高。
“别这样。雪西莉的妈妈在很久之前就离家出走了。所以,我想会问那种事的,大概只有亲生母亲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哼……会是这样的吗。知道了。”
西普克不希望让多怀特知道自己心中急速涌起的、想确认雪西莉目前所在的念头,所以才如此大声的这么回答。多怀特甩开西普克的手,转身跑出去。
“刚才不是有事找我吗?”
“没错。不过,先去追上那个人。”
“不要去追问别人家庭的事啦。”
“不是这回事。”
多怀特虽然这么说,但是这是在说谎。
西普克漠然的察觉刚才和夫人之间的简短对话,已经让自己下定决心了。
“要去调查她究竟怎么样了……!”
这种冲动,让西普克比多怀特更想逃出这里。
但是,西普克还有莉姿和孩子们。和自己这样的心情夹在中间,觉得非常烦躁。
“莉姿吗……”
这时候才又想起莉姿跟着格鲁斯到新型ms那边去的事。
“那个混帐!”
西普克跳下吊车,往新型ms冲过去。他们就在有电脑监视幕的ms的头部。
“哈哈!原来如此!就是花绳的线路嘛!”
听到柯兹姆前上校的笑声。
“格鲁斯!我不是叫你别让莉姿看的吗!”
西普克冲到时,莉姿正把用来玩花绳的线收进口袋里。
“什么事这样气急败坏的!”
柯兹姆前上校比西普克吼得更大声,并给了西普克一巴掌。
“我不希望让你来过问我们家庭的问题!”西普克也不服输的回嘴。
“西普克,我没能遵守约定,我愿意道歉。但是,多亏了莉姿,才把阿诺博士的暗号意思弄清楚了。最后的花绳模式的线路组合,就是生化电脑和普通电脑之间的连接配线。”
“在这种地方看到母亲的脸,孩子怎么可能平静得下来!你自己不也是为人之父吗。”
“所以,请原谅吧。”
格鲁斯在地上磕头道歉。这是他本性并不坏的证据,但是没有遵守约定却也是事实。
“哥哥,不要紧的。我没有哥哥想象的那么脆弱。我很好。我知道妈妈的工作非常顺利,反而很高兴呢。”
“开发这种武器的人是那家伙啊!还说那种家伙是母亲……”
“小子,现在你的妹妹相信阿诺博士是母亲,并且为她的工作有了成果而高兴。不准你说这种会伤她的心的话!你妹妹相信阿诺博士是母亲,你居然称她‘那家伙’算是什么口气!”
柯兹姆前上校又再给了西普克一巴掌。
“你这家伙!”
柯兹姆把西普克想还手的手腕一把扭住:
“格鲁斯,新型ms的整备这样就算完成了吧。快动手吧。”
“是……是!”
“西普克,胆量不错。不论你怎么想,阿诺博士都是你的母亲。你的妹妹已经证明这一点了。你明白这会有什么意义吗?”
把西普克的手腕扭住让他全身动弹不得的柯兹姆前上校,不愧是曾经指挥过陆战部队的人。
“……?!”
“上校!请住手。”
“不,小姐。你哥哥不受点教训就不会变成好孩子。稍微忍耐一下,交给伯伯处理。”柯兹姆前上校带着烟味的嘴凑近西普克的脸边:
“你母亲阿诺博士,负责赛可谬系统的主生化电脑的设计。这个系统,拥有与遗传因子类似者的适应度设计。也就是说,由你来使用F91的赛可谬的话,适应性应该会在常人之上。这是命令。你采担任F91的驾驶员。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性能不稳定的新型机。不能让好不容易找来的飞行员候补生浪费掉了。”
“你这种人!”
“只要是年轻人,谁都会希望能当上ms的驾驶员。我就是叫你做这个啊,好好感谢吧。”
柯兹姆前上校这么说完,就放开西普克。
“哥哥!”
“没问题的,莉姿。西普克会成为优秀的飞行负,保卫这个佛隆迪亚siDe。”
柯兹姆前上校拍拍莉姿的头:“格鲁斯!动作快!骷髅尖兵把目标转向这里只是时间的问题了。退守的联邦军,必须和第三军协调展开防卫线才行!”
“是!”
“哥哥,要怎么办?”
“人总会有义务的。要做就做好了。”
“我不要你死啊。不要你死……”
“当然了。就是为了这个才造的ms啊。再怎么说,妈妈不会造出杀死自己孩子的东西。”
由于刚才被柯兹姆前上校叱责称呼母亲“那家伙”的事,西普克觉得上校说的也算有理。所以特别留心,用这样的语气。
“说得也是。妈妈不会做这种事的。”
“那个上校不是骂我了吗。妈妈开发出来的电脑,我应该会比其他人使用的更好才对。这样的话,我也能好好保护莉姿了。”
“就是啊!这个,是妈妈造的呢。”
莉姿总算真正放下心了,抱住西普克的腰。西普克能想象到,在莉姿的眼中,监视幕中的摩妮卡理性的模样,看起来大概是值得夸耀的女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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