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通向禁地的路是渐渐向下的。
蒙上眼睛后,试探着忽闪了一下雷光识,张山丘能感知到四周都是建筑。这一小动作未引起任何人的反应,说明妙手宗高层和空空门这些人的手段并不高明,他心暗喜。他也没有不停的忽闪雷光识,因为面罩终究会掀开,届时禁地的面貌只要落入眼睛,进入印象,那么下一次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再次探查。只希望妙手宗禁地与妙手宗驻地距离不要太近,若是在独自探查时有什么动静,引的妙手宗人前来,就须再费一番手脚。因此,他觉得地形地貌发生变化时,才忽闪一下雷光识。
过得建筑物,接着是平地,平地走一阵荒草林木加多,并渐渐向上爬。爬了一阵,经过一张帘子,四周忽然变为坑洼不平的墙壁,应该是走入山洞,走了几步就开始向下,向下的走法持续了较长的时间,故而,总体感觉,禁地的路是渐渐向下的。
“掀开面罩罢!”妙手宗一位高层沉声发下口令,标志着禁地已到。
拿下遮眼的面罩,发觉像在夜里一般,四周看看并向上望去,才知道身处一个极深的长条形深渊中,少说也有二十丈深,宽不过三丈。因为较暗,看不清楚渊底究竟有多长,整个深渊看起来又窄又深,使人心里十分压抑。顶上则是很细小的,近似被乱草灌木遮死了的天缝,从缝隙透进的光婆娑摇曳,有的被湿气折射,有的被雾气遮挡,到得渊底几不可见。
灵雾山的雾本就十分多,萦萦绕绕常年不散,渊底下很少见阳光,却也就不奇怪了。
刚刚看明处境,妙手宗四位高层又迈开大步向里走。此次观摩仙灵之手,说是为空空门两位接班人安排。实际的情况是,妙手宗反倒有四名高层参加。不知道是为了监视两位,还是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这一次观摩机会。
一众人走了二十多步,终于看见前方有一具巨大手臂,它笔直竖立,臂高约五米,臂的粗细好比油罐车的油罐,看上去十分粗壮有力。此臂静静地直立在阴暗的渊底,掌心向上,像是在托着什么东西。它沐着几束从天缝里透射下的点点碎光,看上去像一尊神秘的雕像。
张山丘和左青青啧啧称奇。
妙手宗宗主瞪了张左二人一眼,示意他们不要出声,并打开一个大箱子,露出里面光灿灿的黄金及珠宝,他大声喊道:“妙手宗弟子杨不愁,率几位同门前来瞻仰仙手妙技,并有稀有金属和珠宝供奉!请仙灵之手显灵喽!”说毕,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仙灵之手闻声而动,抖落一臂泥土,手掌翻转朝向一众人,并从掌心射出一道绿光,绿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又扫过大箱子方才熄去。而后,这只大手臂便勾了勾手,并伸出食指指了指其前的地面。
杨不愁得到示意,忙提着大箱子按仙灵之手的意思,把其内的一应珍物倾倒在手臂前的地面上。做完这些,杨不愁又快步退后,回到众人前。
仙灵之手从天而降,一手便将铺地的黄金和珠宝盖住,也不见它如何动作,等再次直立时,地面上的贵物便踪影全无。
到达此时,仙灵之手的手掌开始摇晃,好像在活动关节一般。
“仙灵之手要开始了,有没有收获就看两位的造化了!”杨不愁开口对张左二人说,“讲定的是一小时,但也要看仙灵之手的演示时间,它演的时间少,就按少的说,它若演的时间超出一小时,则你二人只能观摩一小时。”
张山丘和左青青重重地点头,并同其他人一样,盘腿而坐,沉心静气,凝神注目那只巨手。
渊底一时间复转入沉静,就连众人的呼吸都均匀到不可闻。
为什么深渊里会有一只巨大的手臂?真如周不兴写的那样,是一只上天降下来的仙灵之手吗?如此阴暗的环境,它如此健壮,为何又不见它有生物电活动?它既没有脑袋,为什么又好似有智慧一般?它是个什么东西?会不会是由妄载削全部构成?
想到此处,盘坐在最后一排的张山丘心中一阵火热,他前后左右看了看。前面一排是妙手宗四位高层,右边是左青青,几人全都聚精会神地望着巨手。张山丘按住心中火热,思量一番,决定下次单独前来时,再与那巨手近距离接触。
仙灵之手没有报这次演示的手法名称,事实上也就没见它说过话。它活动完毕,即开始演示。
刚刚走几式,张山丘便也被吸引。妙手宗称其为仙灵之手,果然有些道理。
表面上看,它的手势也是上下左右,指掌拳肘,但它的路子、后继的招数十分精妙。下一招往往是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但恰恰是上一招最为有力的补充和伏着。一只手臂已然能做四肢健全的攻防,甚为可观。
拍拍掌也是上肢攻防,张山丘最早便是练习此掌,即使到现在也没有停止练习,因此对手臂的运用颇有一番心得,也因此才被巨手吸引。拍拍掌讲究的是不杀敌,只把敌人制服或令敌人失去战斗力即可。巨手演示的这一路手法,看起来却是讲究一击致命,它简单直接,后有伏招,招招相接,好似无穷一般。
张山丘认为,它的一些手法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界和思维能总结得出,有些已经超出人类的认知范围。张山丘看波识波学波,眼界和思维比平常人略略高出一点儿,才能隐隐觉到这一点。但若是说出高明在那里,具体如何跟上巨手的思维,他却不知所以然。
此,又可称是一件令人心痒痒的事。
约有两刻钟,仙灵之手缓缓收势,仍旧恢复成掌心向上的托举状,而天缝里透射下的点点碎光,则又把它点缀成一尊神秘的雕像。
它不再有任何动作。
等了一会,仍无动作。前排的杨不愁开口道:“就这样,咱们这就回去吧!”
出禁地与进禁地一样,张山丘和左青青再次被蒙上眼睛,顺原路返回待客厅。
左青青向杨宗主表示感谢,说一旦成为空空门掌门,一定会再次到妙手宗,重谢各位,届时请杨宗主莫嫌叨扰。
杨不愁能做宗主,自然有一些圆滑,声称都属同宗,应该相互帮助,客气话不必多说了云云。
事毕出了秘境,张山丘即向左青青道:“左门主,李师兄我没有体悟出一点东西,这掌门之位,在下只好供手相让了。”
左青青笑道:“怎么?李师兄不想辅佐本门主吗?”
申宫才识趣,快步向前,转眼消失在密林浓雾。
“左门主本身有神器,外加获得了掌门秘籍,想必这小小的门派之主,一定能安稳长久的做下去。在下就不掺和了。”张山丘句句谦让。
“神器你的头,团团你真的只是来观摩仙灵之手的吗?”左青青问。
“那还有假?难道青青还有别的目的?”张山丘反问。
“呵呵,”左青青笑一笑,岔开话题,“听刚才的意思,团团是要说再见?”
“是啊!”张山丘叹一口气,“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今你我的愿望都实现,唯一遗憾的便是,不知下次在何时相见。”
“你若想着我,自然会再见!”
左青青和张山丘边说边走,不一会儿便望见山下的村镇,两人仿佛没有**过的朋友一般,摆了摆手各自走开。
等到四周再没有人影,张山丘在脸上搓了搓,换上另一幅面孔,一个心灵传送消失在灵雾山山脚。
深渊,天缝,碎光,浓雾。
景物如旧,四周静悄悄。张山丘左右看了看,正是掀开面罩的那个地方。他想了想,翻手掏出一块妄载削构件贴于小腹上,不一会儿即化为一件禹迹通用战衣。
顾名思义,通用战衣就是大部分战士都装备的战衣,是一种大众货,用其掩盖身份最好不过。但关系到异能战士,战衣的功能就多了起来。张山丘方一封闭头盔,镶嵌在头盔上的目镜即转为暗红色,在阴暗的渊底视物毫无障碍。
目镜上仿佛还有许多设置选项,但张山丘顾不得仔细研究,他把目镜打开,找到入禁地的洞口,猫身钻了进去。
妄载削构件的神奇之一,便是只要经它扫描模仿过的物件,不但外形一致,就连内部的各种零器件都一丝不差,不知道它用的是爱克思光扫描还是核磁共振。它的许多不解之秘,张山丘现今无法知道。但那目镜自动调整为深红色,却令他不太适应。
进入禁地的路果如雷光识探测到的那样,张山丘在草皮搭成的帘子后向外望了望,只见妙手宗驻地一片安详平和,近处则有一栋较高的建筑,与禁地的入口相邻,应该是妙手宗高层的住址,它一方面居高临下俯视着妙手宗众弟子,一方面看守着妙手宗禁地入口。
张山丘摸出一瓶水,灌一口神经麻痹菌在喷草帘上,后退几步再次喷吐到四周洞壁,如法炮制将最初的一段山洞尽数染菌。这才收起物件,闪回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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