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时,凌零一已经通过了黑色原野的历练,他的猜测没有错,这个靖海其中的一个灵魂正是章灵甫。这在他抓住自己的合金号牌看的时候他已经猜到。完成任务本非难事,而年轻时的章灵甫听到凌零一的来意,居然将噬魂珠让给了他,这才是真正的意外之喜——噬魂珠可以在杀死对方后,夺取对方魂灵中的能量,增强自己。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魂境对他这一改变世界的行为没有施加惩罚。但他心知,他遁出原野世界后,所有的一切都会由章灵甫承担,不敢想象那个世界从此又将走向何方。只是想到那世界本为幻境,这样他心里才舒坦了一些。
让凌零一感慨的是:魂境里的宝贝实在是多,可惜不能带出来。按照章灵甫的说法,能带到这个世界的宝物本就不多,就算你碰到了这种万中无一的宝物,在现实世界中也要先铸其形,再注其灵,才能形神兼备。然而“铸其形”就已经十分困难,“注其灵”的失败率更是高得吓人,所以像洪荒钟这种已成现实实体的宝物实在是不可多得。古剑所赠的宝贝都是只能在魂境中使用的,虽然也是旷世名器,但是毕竟于真实世界无用,颇让人遗憾。
听到星之国挖出巢穴中的机器来,他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连接魂盘,可以将魂境的人或物直接召唤出来。这种猜想并非乱猜,而是他综合了各种信息之后的推论。他觉得去星之国这一趟势在必行。
凌零一拜访星之国,见到了这台机器,大喜。他一看见机器上的标志,心中便明了:这是当年的启天公司的设备。这个形状实在是太醒目了。
启天公司的标志,正是一个人将一个球撑开的抽象画。偏要描述清楚的话,可以说是一个括号扭转九十度后括住一个字母X。所以这家公司又被称为X公司。
凌零一请求与机器单独待在一起,陆少仪让左右回避,自己最后也走出门去。房间里只剩下凌零一一人。
凌零一抚着机器道:“现在没有人了,你还不启动。”
一阵机械声音过后,那台机器上的一个屏幕居然亮了。屏幕上显出一个女子的样貌。
凌零一道:“你就是女娲?”
女子通过机器的喇叭道:“你怎么知道的?”
凌零一道:“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前辈和我谈论你谈论了三个小时,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
“哈哈,愚蠢的人类,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吗?”
“我并不是威胁你,而是告诉你,别再自以为是。你以为国家大图书馆记录的一切就都是真实的吗?大错特错。你以之为基础进化来的是非观念你以为就是对的吗?大错特错。你以为一手导演的人类灭亡惨剧能清除人类的邪恶吗?大错特错。人的善良与邪恶不过是硬币的两面,他们是永远会共存的。”
“你以为我会同意你吗?凡人。”
“我不需要你同意,我会成为魂境的最强者,来挑战你。消灭你。”
“你现在这么威胁我,你再进入魂境我决不容你。”
“魂境虽然产生了你这个妖人,还敢觎称我人类始祖女蜗,但是你却并不能对我生杀予夺。你也只能按规则行事,我如果不冒犯你的规则,你就不能拿我怎么样。”
女娲冷笑道:“那我们走着瞧。”
忽听得有人在耳边呼唤:“秦军师,秦军师,该走了。与星之国约定的时间近了,我们该走了。”凌零一睁开眼,看到的是孔方舟那张纸白扁平的脸。现在看起来,似乎还颇有点肉色了。
原来是南柯一梦。凌零一心神甫定,他怎么能与这个女娲闹翻呢。就算如他所想,这个魂境显然已经进化成一个超级智能,平生谨慎的凌零一决计不去顶撞她。
他来到星之国,陆少仪整肃出迎,与梦境颇为相似。无人之时,小玉大赞他的太极盘管用,这些机器被魂盘关闭后,果然不再产生新的怪兽。她希望再用一段时间然后归还,凌零一没有催促。
他也依着梦里的情景,屏退众人,来到这台机器前。他果然看到了那个X的图标,果真是启天公司的机器。要知道,在这个梦之前,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个标志。
他依着梦境中的样子,抚着机器,道:“现在没有人了,你还不启动?”
凌零一屏住呼吸,果然机械声响起,机器启动了。
屏幕上显出一个人形来,果然是一个女子的形象,与梦境中毫无二致。
凌零一道:“你是谁?”
屏幕上人形道:“你既知道唤醒我,怎么又不知道我是谁?”
“我又没见过你,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凌零一生怕昨天的故事重演,故意不说出女娲二字。
“算了,我和你说实话吧。昨天我已经和你见过面了。你还否认吗?”
凌零一的眼睛瞪大道,“昨天我的确是梦见这台机器了。”
“那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你会来,我想看看你的真实想法。”
“那你已经知道了?”
“我自然已经知道了。不过,和你想的不太一样,我——并非这个魂境的主宰。我只是被这个魂境所纵容的一个灵魂而已。”
“这话怎么解?”
“如你所知,当时启天公司有三位创始人:天家阳明、生物学家古武夫以及电磁专家洛桑。他们共同创造了魂境,当时的魂境只有一个世界。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为了让这个世界稳定发展,他们又为这个世界创造了一个程序,就是我,女娲。我的责任就是保证魂境的稳定,所以我是与魂境一起出生的。而后,你也知道的,有个冒失鬼将国家图书馆的所有资料都导入了魂境世界生成器,从此魂境世界变成了无穷多位面的世界,而我也变得疲于奔命。这些数据的导入直接引发了智能的进化,产生了一个终极智能,他自称位面大帝魂帝。”
凌零一觉得这个女娲应该会知道那消失的二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便问:“这么说,你并不是那个终极智能。你既然诞生于地球时代,那——人类历史上有过一段消失的二十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能说,一说我就会死掉。我希望在你变得足够强之前,不要再问这事,连想都不要想。”
“那么,你的意思是——”
“变强,变得更强。我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大帝会发现我的。最后说一句,这台机器既被拘在这里,大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就等着大军压境吧。”
凌零一又想到什么,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我如何才能将魂境中的物品和灵魂召唤出来?”
当他问出口来,屏幕已经暗了下去,但是他还是接收到了最后一个意念:“等你等级达到二十后,有些事自然会知道。”
凌零一暗道:“二十级。小柔,你等着。我会来接你的。变强,我要变强。”
待他走出房间,却看到胡荼小朋友也在。凌零一知道古剑会读心术,便强制自己的思绪,不去想方才的事情。
古剑的声音道:“我一听说你们拘留这机器,便加速赶来了,你们这是找死,快点放走它。”
陆少仪也是一惊,她没想到这机器会是这么个烫手的山芋。
凌零一问:“你早就知道这些巢穴的核心是这种机器?”
胡荼用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眼神看着凌零一道:“你要变得更强,却不是到处去寻找所谓真相。在目前来说,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那声音若有所指地道:“知道得多了,未必是好事。”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那么急切地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凌零一有些迷惑了。但是一个目标却是异常清晰:的确,只有变强才能看清这一切。
凌零一道:“那我告辞了,下次见到我时,我会更强的。”孔方舟急匆匆地跟上凌零一,觉得他的脚步比平日更快了。
凌零一走出门去,又直往北极全速飞去。他脑中只有两个字: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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