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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明在谷神星轨道就上了自己的摩托艇，转乘另一艘飞船飞往火星。他的目的地是墨门总部。一直以来，他都很少自己去思考这些问题，因为他觉得墨门是永恒的真理，组织上的决定就是正确的，自己只要严格执行就行了。
而现在，他有些困惑。
人一旦有了困惑，就会变得软弱。墨明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所以他必须解开这个困惑。他想到的办法是直接去问。
朱雀玄武青龙白虎本是在地球时代被东方人用来指示方位的四大瑞兽，行星时代也有许多人通过分辨苍穹上的四兽的星座图案来分辨方位。但现在墨门的这四兽其实是一个职位的名字，除了主管墨门的钜子而外，另设麒麟贤人总管全局，下设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贤人各管一坛。各坛墨者除了隶属上有所不同，其它职责并无分别。墨门按照古训“墨之钜子，惟贤是举”，其钜子和贤人都是由所有墨者共同推举出来的，每五年推举一次。
墨明是朱雀坛的白衣墨者，可以直接面见。
“朱雀坛白衣墨者墨明，前来领罚。”墨明恭敬地低着头，拱手正色而言。
“回来就好了。本来凌零一想让你走，你也是不得不走的。我知道你们的关系。这件事就过去了。不过，我看你应该不单单回来认错的吧？”
一直以来都是由女性担任，这一届的朱雀也不例外。贤人约莫三十岁出头，一身赤纹黑袍之下，身量仍是十分英挺。她也是由山茶训练营出来的，当年的名字叫做林菁。只是现在，这个名字已经很少被叫起。墨门贤人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名号，没有杀伐决断与强大实力，绝对不可能当上贤人。
墨明见贤人问起，也直截了当地说道：“弟子有疑问。这个疑问如果不解决，我寝食难安。”
贤人道：“愿闻其详。”
“现在行星间闹得腥风血雨，不过是为了一个叫‘魂盘’的东西。我虽没见过那东西，但是听他们传闻得有鼻有眼，这魂盘究竟是什么？”
“你还记得钜子说过的话吗？墨门不管行星传言，因为传言是最不可信的。”
“虽然只是传言，但是它已经实实在在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保护所有人不正是墨门一贯的宗旨吗？墨门能不管吗？”
“你放心。我们一直在努力，只是这不是你的任务而已。墨门只是不想让魂盘被任何人控制。而且魂盘并不是现在行星人类面临的最大危险。你知道吗？”
“那什么才是最大危险？”
“战争。”
“你是说木星雷诺的欧比军队进攻谷神星？”
“进攻谷神星并不需要那么大规模的军队，我们已经查明，这雷诺和行星联盟已经达成共识，共同攻击地球。”
“难道他们决定向怪兽发起总攻？”
贤人忽然不再和颜悦色，她板着脸道：“墨明，这几日你没有接受任务，却私自外出。多日未曾点卯，现罚你面壁两日，立刻执行。”她觉得墨明似乎变了，以前的他从来不问问题，这不是一个好苗头。
“是，弟子遵命。”这才像墨明说的话，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墨明这下安静了，其实他对这场战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那些人是去打怪兽或者是别的什么他也不关心。“墨门要让魂盘不被任何人控制！”有这句话就行了，那也就是自己的责任了。
墨明安心地坐在蒲团上打坐，心绪十分宁静，他已经学会了在冥想的状态下提升自己的修为，而不用像在训练营中那样整日与沙袋木桩为伍。
然而，他却不由地打了两个喷嚏。按照一般的说法，打一个喷嚏是有人想着你，打两个喷嚏是有人骂你，打三个喷嚏是有人在念叨你。这个说法没有人去验证，但有时候的确如此。
“我说呀，这行星时代有三种生活，一种是猪的生活，一种是狗的生活。”
“那还有一种是什么？”
“那就是猪狗不如的生活。你看，那些天天吃饱了只管睡觉的人，不就是猪的生活吗。还有的，就是天天跑这跑那，但总还是有一个栖身之所，这就是狗的生活。像我这样，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睡觉还要拿五分精神来提防，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生活。”
“呵呵，可是行星中你们可是明星。”
“如果我也像墨明一样，进入墨门，当个白衣墨者，像条忠诚的猎狗一样，不也挺好。什么都不愁，只要把手中的剑插入敌人心脏就行了。唉唉，劳碌命啊。”
“你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猪我知道你指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他们有什么好的，其实他们也每天都生活得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上了你们的黑名单，还有贵族之间相互倾轧、争斗，那都不是高枕无忧的。狗嘛，我想你说的是那些团队工作的人吧，他们之间相互牵拌，又互相制约，时不时还得承受同伴错误的惩罚，最最可怜的，是你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你就是个宝，没有价值的时候，就如同草芥。还是不如你这样，四处漂泊，逍遥自在。”
“逍遥自在……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是没有有形的人拿鞭子逼你，但我却感觉到无处不在的逼迫让我前进。”
“我想你不会孤单的，因为你代表了正义。”
“谢谢你，希希。我觉得你还真像一个知心大姐呢。”
“嘿，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秦希希！——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魂境是什么了吗？”
这艘月地飞船并不大，但仍然没有坐满，可见来往于月球和地球的人并不多。高企的价格是因素之一，最近联盟最严格的限行禁令也为这条运输线的萧条出力不少。希希和凌零一在一角上谈话，并不能被周围的人听到。凌零一觉得，也是时候向希希解释什么是魂境，他已经决定要去闯荡魂境，多一个人总能多一份力量。而且小妮子意志坚定，实力也不弱。
“在我小的时候，我就在一个很封闭的地方被训练。在那里，除了那个小小的山包和它下面的小小平地，几乎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但我们并不觉得枯燥的原因，是这个训练营里有一间房子，叫做魂室。”
凌零一制止了希希想要插话的企图，继续道：“魂室有魂室的规则，虽然我不能确定魂室和魂盘进入的是同一个魂境，但我估计他们的规则是一样的。就像我之前说的，这是一个学习的规则。所有人进去之后，有一个原始的能力点数，随着你在里面的历练，你会增强自己的能力点，并拥有学习技能的技能点。你可以向魂境里的任何人学习技能。技能与能力共同构成了你的实力，当你的实力值到达一定的程度，才能进入更高级别的魂境。”
希希忍不住道：“这听起来像一个游戏。”
凌零一摊着头道：“我们当初也只是把这个当成一个游戏来玩，直到我看到你手中的来福神枪，而在那个地下室，我已经完全确认这把枪的确是从魂境中带出来的。如果枪是能带出来的，那么在魂境里增长的技能与能力，是否也能带出来呢。”
希希这回是真的惊到了：“魂境里的东西能带出来！”
“我想，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所有的事情。包括雷诺对魂盘的渴求，突然出现的幽冥神教，异界的入口的说法等等。”
凌零一自然还有没说的话。现在想起来，他们山茶训练营对他们的训练，绝大部分是在魂室里完成的。如果说魂室的魂境便是魂盘的魂境的话，也就是说，墨门一直都掌握着魂境的入口。而魂盘又怎么会流传到行星去的呢。这看起来是一盘很大很大的棋，只可惜凌零一自己身在局中，不能破解。
世界之大，实力说话。如果不能认清世事，只因实力不够。凌零一突然很期待这次地球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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