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件事得和你说一下,你听了也不用太惊慌,先定下心来想一想再说。’张有马慢条斯理地用手指敲着桌面,人都没看段真军,那张脸只看着对面墙壁,好象只是在提一件生活里可有可无的家常琐事。
段真军听后打了个寒噤,这张老头的话头听起来不大对劲,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老东西是嫌钱收的不够?还想从自己身上刮几个钱出来;还是齐老婊那里有动静了?这个老婊子现在人间烝发,连警察都找不到她一根**,张老头莫非有了线索?按道理上回自己带着张有马,两人联手唱了一出大戏,让大条龙心甘情愿地出血,破财挡灾,那一回张老头拿的可是大头,自己那三万块,扣除掉住院的费用也剩不了多少,何况张老头还多得了个翡翠戒指,此时正堂而皇之地戴在手上,举手投足之间显得阔绰之极,张老头要是还想在自己身上捞一把,那也太不讲究了。不会是齐老婊偷偷摸摸地潜回来了吧?这老婊子上回被自己整得半死不活,她在那批货里夹带的私货,也是自己带着人给抄出来的,这两个梁子都结得不小,老婊子潜回来肯定要找自己算帐,它娘的,这回有机会一定得把她往死里整,对了,把张有马也拉下水,让这老头跟老婊子直接干上,自己才有活路。
想到这里,段真军皱头眉头一脸担忧地问张有马;‘张老师,您可别吓我,我可不象你有一身本事,麻烦大了我可扛不住。这事现在究竟什么样了,您就直说了吧,大不了我跑路,公司是大条龙的,房子是租来的,只有这个人是我自个的,我随便上那个城市混去,谁也别想找着我。’
张有马还是慢条斯理地一句一句说道;‘目前的事情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但是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是吧?所谓的远虑,就是那姓齐的女人,她一定有同伙,你坏了她们的事,按这帮人的为人处事,早晚会回来找你的麻烦,而且他们在暗处,你在明处,这个样子动起手来要吃大亏的。’
段真军听到这里唉了一声,跟张有马说道;‘你老人家不知道,这几天我也是过得提心吊胆,上回在楼道里被齐老婊暗算了一次,命大死不了,现在我都不敢在那个房子里住了,搬到了我女朋友那里,就是怕这帮人又找上门来,***警察也全是饭桶,这么长时间,连齐老婊的一根**都找不着,就这个样子还破个屁案。’
‘那个老女人找不着也不奇怪,她老公那里也没什么线索?’张有马问道。
‘这个您就不知道了,听她老公医院里的同事说,这个男的早两个月就跟医院请了假,比齐老婊还先溜走,我估计这人应该是先跑到国外去了,齐老姨的货不就夹在出口货物里,这两公婆打的主意就是一个在国内发货,一个在国外接货,您说她们这一伙,会不会跟孙二娘和张青那两口子开的杀人店一样,也是个夫妻店?只有两个人。’
张有马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想着这帮人是越少越好,可就目前来看,已经知道的另外就还有三个,而且我估计,余诚静夫妇两人在里面只是次要角色,真正的后台主事,应该是一个姓黄的老板,这个人在板油市和葫芦市两个市的商业圈子里,可以说得上是个头面人物,我找你说这件事,大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凭我一个人,是很难动得了他们这一伙人的,有的时候,很多问题并不是道力高就能摆平的。’
段真军一听就觉得麻烦越来越大了,忧心忡忡地说道;‘这个娄子看来是越捅越大了,张老师您说您一个人摆不平,可我觉着就算是我们两个人,费尽力也摆不平,我看我还是早点走人算了。’
‘小心一点当然没坏处,但也不必将对手看得太高,此时我先跟你透露一点,在我们这边,当然也不会只有你我两个人,台面底下,要高手也有,要人力物力也不会短缺,只是有些人不宜让他知道得太多,有些人跟对方朝过面不宜出头,反而是你这种身在门外的,还可以多一点出面办事,另外,大条龙也曾经被那个姓齐的老女人暗算过,虽然对身体没什么大碍,但碰上这种事,是人就会有口气,你拉他也出一把力,我想大条龙不会拒绝吧?’张有马说道。看小说最快更新)
段真军说道;‘什么叫拒绝?这事叫上他,简直就是塞给酒鬼一瓶茅台,还是五十年窖藏的。酒色财气四样,大条龙这小子最咽不下的就是个气字,有这个机会让他出气,就是再掏他三万块也没问题,不过有一样,不能让他觉着对方太厉害,这小子一贯地吃软怕硬,对手太硬了他要缩回去。我就说您老人家在后面押阵,有什么摆不平的就归你,有什么爽的就让大条龙上场,您看行不行?’
张有马摇头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有大条龙和他舅舅在社会上的人脉和财力,这样我们和对方在商场上干上的时候,起码就不会吃亏了,但是这件事的底细,你不用让大条龙知道得太多,特别是那罐祁门红茶。’
段真军说道;‘这个我知道,平时少废话,要紧时能保命。对了,张老师,上回在我家楼道上,齐老婊暗算了我一回,我那人都躺地上了,这老婊子怎么没当场把我给结果了?你要说她是好心放我一马,我可是死都不信。’
张有马有点奇怪地看了段真军一眼,说道;‘为什么要杀你?把警察给引来很好玩是吧?就那样让你不死不活的,一辈子躺在床上不是更好吗?’段真军听后不禁打了一个好大的寒噤,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掺和进这个大烂坑里来了。可这一脚踏了进来,现在谈脱身那是怎么都办不到了,就算对方找不到自己,可莫子兰一家都住在板油市,对方可不是善男信女,找不到正主,拿有相关的旁人来出气,在这些人看来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可这事自己还没法说去,怎么跟莫子兰和她家里人开口呢?说自己惹上一堆不人不鬼的妖孽了,要上昆仑山避难去,大家一起去,就当旅游兼移民了,这话没说完估计自己和莫子兰的关系算是完了,然后会被送去疯人院,在院里避难,和一帮天才中的天才,变态中的变态一起,每天打着机锋上句不接下句地,探讨时政的走向国家的兴亡,人生的真谛宇宙的奥义,这种日子和秦燕两城还真没什么区别,就这样不如当个植物人算了。
没办法,段真军只能一条心横下来跟着张有马干,国家兴亡还匹夫有责呢,何况如今妖孽当道,好男儿总得一试身手不是?可这话只能拿去骗鬼,拿来骗自己实在恶心。段真军心想吃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吃亏,既然这事不论如何都得干了,就开口跟张有马要东西,‘张老师,您这边是神仙打架,我这里架不住可是凡人遭秧,最低限度,您得给我一条保命的路子,出了状况,总不能让我站地上,两眼一摸黑地等死是吧?’
张有马说道;‘放你的心,不会让你伸长脖子让人砍的,不止有你保命的路子,还有先发制人的手段,高手对决也不是单凭功力,出奇制胜才是王道。手伸过来,拿好了!’
‘我靠,一盒子干货!’段真军吓了一跳,张老头看来是有备而来,一出手豪奢之极,给了自己满满一鞋盒子符纸,看那个鞋盒老旧脱色,还真是有年头了。
张有马说道;‘你从没修过道术,要启用这些灵符,本来就是天方夜谭。但好在你身上的阳气,比起常人来要强盛得多,从这里着手,倒也还可以另辟蹊径,走出一条旁门左道。记住,每一张符都有自己的符眼,那怕是同一类的也是如此,这符眼就是祭符的关键所在。内行看笔划走向,一眼便能分辨出符眼来,所谓满纸风雷尽归此处,现在你双目虽然圆睁,可对上这符纸,跟一个瞎子没什么两样,这符眼今天我也只能先一张张跟你指出来,好好记住了,熟能生巧,也能生智,先记死了再去想巧方。回去以后,找个充裕一点的时间,平心静气定下心来,用你自己的血涂在拇指上,在符纸的符眼处打个指模上去,祭符的时候拇指按紧符眼,凝神聚气,运力一震,什么时候能自然而然喝出一声,什么时候就能祭出符了。’
段真军有大料入袋,当下喜不自禁,跟张有马问道;‘这祭符的时候,要不要我来一句天灵灵地灵灵什么的?这句太三俗了,要不我自创两句更威水的?’
张有马沉声训斥,说道;‘你以为这是香港鬼片的桥段,还天灵灵地灵灵的,紧要关头祭不出符来,亲爹来了也救不了你的小命,何况不是亲爹!现如今这天底下,也只有老李家不嫌弃。记住,不到必要一刻,绝不能让旁人知晓你的本事,人前炫技,死路一条,这是我门下新手要记住的第一戒律。你的优势全在于别人不明了你的底细,内行的以为你是外行,最好是让外行的也以为你是外行,到了这个时候你才算保命有方。’
段真军耳朵尖得很,听得张有马提到门下新手几字,纳头便拜,口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张有马说;‘行了,有个意思就可以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不搞反动会道门这一套,小心把你当轮子捉了,三年劳教让你重新做人去。’
段真军一听就笑了,轮子算个屁,也就只能骗中老年妇女一点香火钱,拿的还全是零钞,太他妈寒渗了。他正声严肃地跟张有马说道;‘师父你手头还收藏有什么好货,干脆一并拿出来,也别藏着掖着了,徒弟我出去外面行走,有好货傍身也不会丢了您老人家的脸不是?’
‘还好货?这个靯盒子就是你师父我的棺材本了,你还要什么好货?’张有马吹胡子瞪眼训斥起段真军来,此时的段真军不敢讨价还价,跟张有马一抱拳说道;‘师父你放心,就凭你的棺材本,我这两三倒腾,怎么地也能给你挣下一座丰碑来!皇图霸业谈笑中,遍地英雄下炊烟。对了师父,您说这个符眼得按个血印上去,这换点别的印上去行不行?’
张有马一听纳闷,说道;‘出点血你就受不住了,入我门来修行,三年一小劫算是轻的,到时脱皮换骨的苦痛比放你一点血可是天渊之别!’
段真军忙笑着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怕痛,就是想换个方法看看行不行?说不定效果更好?威力更强?’
‘换点别的?你说能换点什么别的?吐口水?擦鼻涕?’张有马问段真军。这时段真军还真很难得一见地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比如说万子千孙之类的、、、、、’
这下把张有马雷住了,只见他老人家给段真军竖起了右手大拇指,说道;‘你有种!有创意!比你陈师伯还有创意,哪天介绍你们两个认识!’
‘俞队,王局在找你呢!快点回来。’局里的小屁警打了个电话过来。.
‘知道了。’俞子元很不耐烦地挂了电话,它娘的有事不自己打电话过来,还得叫小弟去打,这种人总有一天连擦屁股都得别人代劳,摆谱都摆得没边了。
俞子元对这个来催他回局里的王局很不以为然,一个党棍,说得不好听一点,其实就是一个没阉割的太监,平时只顾跑市委和组织部跟人亲热,业务一窍不通,就仗着在局党委里有一票,把持着人事升迁,论职务只是个副职,摆起官架子来倒象个中央常委,在局里面,不单是俞子元一人,其他人也多多少少对这个王副局座看不上眼。这个还真不能怪别人,要怪得怪王局自己不懂藏拙,业务上不熟你就别出声,偏偏还爱显摆,分析会议上对案情大放厥词,说的全是不合时宜的口号,出警时对现场布置指手划脚,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去年有一回,市里出了个抢劫不成变成劫持人质的案子,这个王局跑到现场指挥,自己走到离劫持犯人不到三米远的地方,说是要去作谈判说服,***有病,西片港片看多了,国内大陆的土鳖犯只认钱,走投无路爱玩命,你在那里跟他讲什么向法官求情,那土鳖犯肯定当你在耍他,大陆什么时候有向法官求情这回事,只有向法官送钱的。要编你也得编个别的,就是跟那土鳖犯说把人放了,给你在牢里一天一只烧鸡,也比这样说强,起码还有人信。那土鳖犯一听就火了,当场拿刀在人质头上乱砍,没砍两刀又朝王局冲过去,这个关头那堆肥肉却好象瘫了,大脑短路似的站在原地全没动静,要不是后面跟着的刑警冲上去伸手硬挡,这姓王的局座当天就得送医院抢救,只是拖累了那个挡刀的兄弟,左小臂一条肌腱差点就被砍断了,他娘的俞子元一想到这里就来火,最后这王局还跟那个刑警一起立功了,这叫什么事,明明是闯祸最后还变成了立功。刚想到这里手机又响了,看号码是王局,俞子元接了电话,王局在电话里听起来好象是还在忙着什么事,边忙着边跟俞子元说道;‘俞队,现在这个时候你还跑哪里去?快点回局里来,这边一大堆事要你处理呢!’
俞子元说道;‘局里的内务有马副队他们在看着,用不着我去跟。我这边正有案情要跟进,现在是怎么都走不开啊!’
王局在电话里还是没有让步的意思,催着说道;‘那个案情报告我都看了,现在案子都已经破了还跟进什么案情,人犯一网打尽。你这边赶紧要准备作总结报告,这个时候还干什么事去,抓紧把案子结了才是正事,不要画蛇添足,节外生枝!这边局里的人都在等你回来开会,你赶快到局里来,就在七楼大会议厅!’
听到这里俞子元算是明白了,这案子刚见分晓,那边已经在准备分功劳了,算了要分你们去分,分多分少总不好意思少了我的一份吧,俞子元刚脆把手机设成忙音状态,耳根清净还不得罪人。
听了管大肚侄子的口供,俞子元觉得这个案子在此时就要谈结案,还远不是时候。这个案子里面至少还有一个尾巴没干掉,就是那个医生,这个人在案件中的地位,跟几个主犯不相上下,甚至可以说是始作俑者,他也许只是信口开河蛊惑人心,但也许会牵出来另一宗大案。这年头,人体器官比黄金还值钱,作为一个医生更是明白这一点,这个人有作案条件,不论是技术、工具、地点、还是时间,都算得上是条件充分,至于作案动机,则早在治管大肚的偏头痛时便已经显露了一次,没有他的教唆,管大肚两公婆还起不了这个邪心,没有他那个断不了的药,也没后来的一连串案件,这时候出现这种断不了的药,在俞子元这种老资格刑警看来就是一种**裸的要胁。
俞子元好象看到了一张阴沉模糊的脸在自己面前晃荡,那应该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脸形应该是消瘦的、气色不佳的,有两只深陷或是鼓出的眼睛,而决不会是正常人状态的双眼,那张脸的表情应该总是沉闷和压抑的,不会有什么笑容曾经出现过,这种脸才适合在这种残忍变态的案件中出现,俞子元对着自己脑海中构画出来的肖像冷笑,只有抓住你,这个案子才算真正告破。还有那种药,那种让管大肚离不开只能一步步走进去的药,不论是用毒品伪造的还是真的存在,一定得拿到手,这是最直接的证据,足够给那个医生定罪了,不论是教唆杀人还是人体器官买卖,都足够让余诚静这条躲在幕后台下的老狐狸在监狱里度过他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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