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这拉玛小城的山道布满机关,但有亚希暖领路,自是畅行无阻。二人蜿蜒曲折、往返迂回,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绕出群山。
大卫问道:“敢问妹妹,这山上的机关埋伏可曾派上过用场?”
亚希暖答道:“据我所知应该只用过一次。听说三十年前,父亲在米兹帕带领以色列大败非利士人!那日白昼如同黑夜,空中电闪雷鸣,北风狂吹!我军借风雨之势,横扫来犯之敌!”
大卫听得出神,遥想当年的情景,脑中浮出山默尔纵马驰骋的模样,不禁神往。只听亚希暖又道:“那日大败之后,非利士人伺机报复。探明父亲常居拉玛,于是集结万余军兵,直欲踏平这山地小城。不料沿途机关陷阱无数,还未到城下就折损了数千人马!又找不到进兵路线,只得铩羽而归。”
大卫接口道:“于是乎非利士人知道厉害,不敢再犯。所以这些机关就只用过一次!”
亚希暖笑道:“没错!正是这样!不过平日城中军民,也常用那些机关陷阱来捕猎野猪狗熊,也算物尽其用了。”
两人相视而笑。大卫不无遗憾道:“只可惜这次没能在神人身边多呆些时日,也可多学一些巧妙的机关法门。”
亚希暖笑道:“将军放心!我这有……”话到一半,山边跳出两人,拦住去路。大卫一看,却是约珥、阿比亚兄弟。
约珥叫道:“妹妹要往哪里去?莫非要和野男人私奔不成?”阿比亚在一旁连连“嘿嘿”陪笑。
亚希暖双眉倒竖,怒道:“你这两个恶人!狗嘴吐不出象牙!没一句人话!我去何处,与你们何干?还不赶快让路?”
阿比亚嬉皮笑脸说道:“路是要让的……只是妹妹这一去不知几时才回来,让哥哥想得心焦。不如在这林中玉成了美事。然后各奔东西,也不留遗憾……”
亚希暖怒极,手中马鞭一扬,劈脸向他甩去。阿比亚一探手,抓住鞭稍,运劲往下一拉。他臂力不弱,单比力气,亚希暖当然非其敌手,她借这一扯之力,跃离马背,一脚踹在对方前胸。阿比亚吃了这一腿,往后退了几步,恼羞成怒,再次扑上,伸手拿她肩头。两人拳脚翻飞,纠结缠斗。
大卫看他二人打得难解难分,深怕他们还带了帮手,到时一拥而上,成群欧之势,就难以脱身了。况且这里离拉玛城已远,神人山默尔难以赶来相援,得速速离开为妙。约珥也知他心意,挑衅道:“大卫将军生得俊俏风流,不逊女子啊!要不咱哥俩也亲近亲近?……”
大卫听他说得龌龊,又恼他二人败坏祭司体统,冷冷的说道:“哥哥还有这种嗜好?只恐小弟身子沉重,约珥哥哥消受不起!”
约珥狞笑道:“将军有这般生猛?我倒要见识见识!”五指箕张,抓向大卫小臂。待他抓到,大卫忽地手一翻,反拿住他的腕口脉门。约珥登时半身酥麻,好似被一只铁钳夹住,动弹不得。
大卫喝道:“上来!”——将他提到马背,右手拔出以笏剑抵在他喉头。低声令道:“快叫你兄弟住手!”
约珥只觉得脖子上一道凉气,深知这短剑锋锐,稍不留神就要断喉送命。不敢违抗,叫道:“兄弟快快停手!”
阿比亚见兄长被擒,利刃横在颈上,心里不由得埋怨自己二人过于托大,没带随从帮手。眼下只得受大卫胁迫,放走到嘴的肥肉,也徒有悔恨。大卫说道:“我们只要平安离开,你哥哥便安然无恙。从此处向南五十里,我会把他藏在一个稳妥所在。一个时辰后,你去接应。现在你去准备马匹。”
阿比亚无奈只能听从。大卫与约珥同乘一骑,携亚希暖向南疾奔。跑了大半个时辰,见确无追兵,才勒马停下。把约珥捆在路旁一颗树上,在离他不远处,生起一堆篝火,防有野兽来害他性命。一切收拾停当,大卫笑道:“哥哥在此少歇。阿比亚哥哥与你手足情深,必定飞速赶来!哥哥在这里烤烤火,暖暖身子。”
约珥为保性命,也不敢再逞口舌之快。乖乖就缚,等兄弟来救。大卫自与亚希暖策马而去。一口气又跑出四、五十里,才渐渐放缓,两人并骑前行。阳光洒在亚希暖脸上,大卫只觉得她甚是娇美可爱,与米可、贝丝芭各擅胜场,各有各自的风韵。
大卫对她说道:“没想到你拳脚功夫还不错,寻常男子都不是你的对手。”
亚希暖笑道:“我那两个胞包哥哥平日里只知道欺压良善,不学无术。偏又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这次被将军治了一回,总该收敛收敛了。”
大卫着着她笑语嫣然的模样,说道:“我认识一位姐姐。她胆气过人,刀法独到。是少有的巾帼英雄,你们见了一定有许多话说。”他想到贝丝芭清脆柔腻的声音,不由得挂念起乌利亚、阿比塞这群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亚希暖问道:“那位姐姐也是将军的部属?”
大卫答道:“那位姐姐是我一个哥哥的妻子。其实我与那些哥哥们意气相投,一起喝酒吃肉。大家也愿意听我号令,平常倒没分什么长官下属。”
二人一边谈笑,一边信马南行。眼看天色灰暗,夜幕降下。大卫说道:“天色将晚,我们需寻个住处才是。”
亚希暖指着前方说道:“将军你看!那里似乎是个祭司神庙,我们可去寄居一晚。”大卫顺她手指方向遥望,隐隐约约有座大屋建在山脚下。
两人催马来到近前,看清果然是个祭祀圣殿——以色列各城各乡都设有祭司,各处也都有献祭赎罪的圣殿神庙。大卫瞧这座神庙占地甚是宽敞,高墙阔门,掩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更显得气派不俗。
大卫上前叫门,过了片刻。一个年轻人开了大门,看见来了两个生人,问道:“二位有何要紧事?若是献祭赎罪,请明天再来。”
大卫连忙答道:“我兄妹二人急于赶路,错过了村镇。在这荒郊野外,没有容身安歇之所。还请祭司长老大发怜悯慈悲,准我二人借宿一晚。”
那年轻人尚未答话,他身后却有人低声叫了起来:“咦?……这位可是大卫将军?”大卫一惊,心想:扫罗王已通报以色列全地,捉拿于我。这里居然有人认出我来,不知是敌是友……但又觉得这声音颇为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正在迟疑,那说话之人已走到大门——这人身材修长,面皮白净,却是扫罗手下将领多益。大卫施礼道:“原来是多益将军。不期在此相遇,大卫乃我王通缉要犯,将军可是要拿我献给国君?”
多益笑道:“大卫将军多虑了!你我同为朝中统兵大将。我对将军一向敬重佩服!惊闻扫罗王竟以行奸**的罪名捉拿将军,我以为其中必有蹊跷——将军向来品行高洁,有目共睹。军中将士无人不服。不想在这里得遇将军,你我二人正可好好交心。”
大卫听他说得诚恳,戒备之心稍懈,说道:“多益将军过奖了。大卫带罪之身,借宿一晚就走,免得给将军惹来事端。”
两人互相谦逊一番,大卫才进到院里——住在这神庙里的祭司叫亚希米勒,适才开门的年轻人是祭司之子亚比亚瑟。多益奉王命换防西南一线,连日来率近百亲兵频频巡视边防,竟与昔日同僚不期而遇。大卫见他殷勤招待,命人摆上筵席酒菜,好像主人一般。那祭司倒似成了客人。
大卫看那亚希米勒大约五、六十岁年纪,须发花白,面色红润,只是神情有些落寞。他微觉诧异,对祭司说道:“多谢祭司留宿。大卫歇息一夜,明日便走。”
亚希米勒眼光闪烁,神情恍惚说道:“将军海涵。这殿上的陈设饼可吃不得!那只有祭司洁净之后,换了新饼,方才能吃。”以色列圣殿中常有薄饼做为供物,称为陈设饼或圣饼——只有祭司或神职人员能吃。
大卫见他辞不达意,不知所云。满腹狐疑,猜不透他话外之意。多益已领着三人入席落座。
大卫看桌上菜肴倒也丰盛,并没见什么陈设饼。而厅中也只坐了祭司、多益,自己和亚希暖四人。尽管已经奔波了一天,早就饥肠辘辘,他还是问道:“多益将军何不叫几位兄弟一齐来入席?这一桌的酒菜我们四人吃不完,岂不浪费?”
多益答道:“众兄弟和祭司一家都已用过了晚饭。这桌酒菜专为款待将军预备。”他拿起酒壶,为大卫斟满一杯。
他又端起自己酒杯,说道:“兄弟敬将军一杯!”大卫虽不喜饮酒,但见他一片诚意,也不忍拒绝,刚把酒杯端到嘴边,亚希米勒却故意咳嗽了一声。大卫听他咳得异样,眼望祭司,只见他还在不住清嗓,咳个不停。
多益见状,笑道:“将军安心饮了这一杯。兄弟先干为敬!”一仰脖,亮出杯底。示意酒里无毒。大卫缓缓拿起杯子,眼角余光扫过门窗。似乎人影晃动,不少人站在屋外。心中寻思:难道这多益假意接待,却暗伏军士,想要拿我?
正念及此,多益突然摔碎酒杯,叫道:“拿下!”顿时涌进十余条大汉,各执刀枪剑戟,把大卫、亚希暖围在当中。
面临危境,大卫正在盘算如何脱身。只听外面有两人哈哈大笑——却是约珥和阿比亚。亚希暖一看是他二人进来,怒道:“又是你们两个!这次你们要待怎样?”
阿比亚淫笑道:“妹妹生气的模样也是这般动人!今晚花好月圆,良辰美景。当真是**一刻值千金啊!我可等不及了!”
多益笑道:“二公子这回得偿心愿,可要记得我出兵出力啊!”
阿比亚答道:“这次全靠多益将军出谋划策。拿了大卫,将军在扫罗王前必定封赏进爵。我们两家合力,各取所需,各有所求。如今都满载而归,可见天助我等!”原来阿比亚备好马匹,一路寻来,救了约珥,恰巧遇到巡防的多益。他二人见是扫罗麾下兵将,便告知了大卫的行踪。多益十分熟悉这方圆百里的道路城镇,猜想大卫的南下路线在傍晚时分,必要经过这座祭司神庙,于是与兄弟俩合兵一处,抄小路提前赶到。果然候个正着。
大卫听他二人一问一答,又想起亚希米勒的一言一行,才明白原来多益早就和约珥、阿比亚预谋好了,设下圈套。祭司在席上有意提醒,那整桌的酒菜必是做了手脚。心里筹算凭着以笏剑锋利,带着亚希暖突围而出。又想如果自己走了,只怕多益不会饶过亚希米勒一家,正在犹豫。忽然屋顶“哗喇”一声巨响,有人从房顶破瓦而下。屋中登时木屑、泥沙弥漫,各人均无法睁眼。众军兵大叫:“大伙小心!保护将军!不要走了大卫!”各举兵器,只待尘埃落定,就要一拥而上,拿住钦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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