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水泉村的神水
他下意识的看了仲叔一眼，仲叔正向他，使劲的摆手，并拍着炕沿说：“不咋不咋，坐下坐下，”俊才松了一口气，但现实仍然让他保持警惕。他虎视耽耽，注视隔墙。声音和震动都没有降低。只感觉是往隔墙移动，但没有推倒隔墙。这时候，远远的，又开始一队人马，向这边移动。同样也是这种脚步，近了也是这种喘息，也仍然是到了隔墙，接着又出现了一队人。声音没有增大，只是被淹没式的替代。就这样偱环往复，直到天亮。俊才的睏意，走意，抽烟意都没有了。他用半个屁股，坐在炕沿上。问：“多长时间了？”仲叔说：“有半个多月了。”俊才指了指隔墙说：“能集合千军万马！”仲叔笑道：“屁都没有。”俊才说：“扎个孔看一下。”仲叔笑道：“不用劳那闲神。要得安生，还是咱现在主意，彻底探查，弄他个水落石出。”
第二天大早，张俊才，吴小明，素翠，来到仲叔窑，仲叔热情招呼。他冲着吴小明，素翠说：“俊才给你们说了？”素翠诧异问：“说的啥？”俊才忙说：“我还没来得及，今个来，说个新事，也是一会事。仲叔笑道：“好，难得咱兄弟一聚。”俊才说：“老大说吧，他村的事。”仲叔说：“先坐，先坐。”仲叔说：“仲亚，你去把咱家的湖茶，给你叔你姨，沏一壶。”仲亚高兴的说：“好。”回身就走。仲叔又叮嘱一句：“把杯子洗凈。”“知道咧。”大家围着仲叔家黑方桌坐定，看着吴小明。吴小明咳嗽了一声，刚要说话。仲叔忙说：“候一下，我去把刘三叫过来。”俊才说：“我去叫。”说着，俊才走到院子，高声喊道：“刘三，过来给你说个事。”刘三在隔壁答应了一声，就慌忙跑过来了。仲叔招呼着说：“快坐下，听老大说事。”老大坐位对着炕，仲叔坐在对面，左手是俊才，右手是素翠，刘三进来，素翠闪到仲叔后面坐了，吴老大又咳嗽了一声，他很严肃，把手平在胸前，手往上一翻，接着往下一砍，第一句话是说：“咱们虽是结拜，但比亲兄弟还亲，人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刘三勾子拧了一下说：“说正事些。”吴老大沉吟，抬下头，牙帮子动了一下，继续说：“最近咱水泉村出大事咧，要兄弟们帮忙。”刘三还想说啥，仲叔用指头捣了一下刘三，刘三不吭气咧。吴小明说：“有一个多礼拜咧，咱水泉村东头，有一个干窖，就在上个礼拜，窖水忽然滿了。水清灵灵的，开始人也不在意，可是没想到，水越来越多，都溢出咧，后来吧，也就怪。水就跟活了一样，能窜起一米多高，一蹩一蹩的，村上人都去提水。”刘三笑了说：“这有个啥，窖水旺了，也都蹩呢。”吴小明说：“你听我说，”仲叔把刘三拉了一把，刘三坐下。吴小明说：“不是的，后来这水，从窖里往外蹩呢，一股子，一股子的，跍通跍通，就跟底下有人在鼓动呢，二勇坐到窖口，把二勇冲上冲下的。因为是村口的废窖，所以都去耍水，本来要说也没事，可是我村请的瓜客，是个老寒腿，平时走路，拉着个腿，人叫他：“拉拉。”山东人，直性子爱喊叫，他去了水窖，又喝水又洗脚，洗完，回村了。到下午，拉拉到窖跟前，瞌头烧香又作揖。都说：“拉拉得是有病咧？”拉拉说：“我没病，你看我的腿。”“他跳起，又是跑又是蹩。喊着说：“这神水治好我的腿，我的腿不拉拉咧！”村里人也去喝。不光是老寒腿，就连害青光眼的王奶，原来跟瞎子一样，说：“死马当活马医。”拿碗，端盆，又喝又洗，当时也不咋，第二天，她的眼窩也能盯见了。她也跑到村口窖跟前，瞌头烧香，她家是大姓，辈份又高，村上小辈人谁见了，也都得陪她跪拜。村民们，有病没病，都去喝水。还有人往自己屋里拉水，藏水。县北人也来喝水，天带河以南的，也来，人山人海！”说话间，仲亚把水烧好，沏了滿滿一壶酽茶。素翠：“哟！”了一声，忙起身，过去，把仲亚洗好青瓷花碗拿过来，摆到每个人面前。仲亚提过壶给大家斟上，茶香窜鼻醒脑。仲亚说：“叔，姨快喝。”说完他端了小凳子，坐到灶火头跟前。小明凑着碗边吸了一口，继续说：“这么大的动静，你就没有一点响动？”仲叔说：“这几天没出去，成天守着仲亚，也不想让他出去。”刘三说：“我到是听说有神水的事，我媳妇不让我去参活。”小明点头：“噢，”了一声，仲叔问：“后来呢？”小明说：“整个县都搖活云了。你知道老魏，就是要饭的老魏么，几十里外拉了个水车，来拉神水。引的十几个村的人，都来拉神水，抢开了。我一看，不行，我得干涉。我想窖水旺盛，都是乡党，平时想买面人家，人家也不赏脸。这水算个啥，能来的都给。算做个好事，给村里扬个好名声，老天爷给的褔份。说出去，也都是水泉村给散神水呢。我组织了几个小伙，凡是来要水的，一人一桶，都得排队，再要再排队。”仲叔点头说：“这好着呢。”小明大口的喝了一口茶说：“哼，好到是好着呢，没想到这消息就传到西安，西安几十口子人，坐卡车，穿灯笼裤，脚蹬小白蹄（白运动鞋）扎板带，轮九节鞭，一来先把水窖围了。一个小伙上来，大剌剌的朝窖口一站，大拇指朝肩膀后头一戳，说：“这地俺们吃了，有不服的，咱就地掛几跤。”我觉着不对，让小伙子们闪到后头，我不想惹事，本来是想和人呢，我只有说好话，息事宁人：“兄弟你要水，咱不反对，你看大家都是在排队，你要水得排队。”小伙更横，插腰顶头说：“啥叫强吃？懂不懂，这就叫强吃！听说你们这，练家多，讲究这一带，外人连丁字步都不能站，现在咱们就比武，挂几跤，输了我们扭头就走，赢了我们就强吃定了。这地方没有我们的话，谁也别拿半点水。咋样？有胆没！”村上小伙都急了说：“比就比，”我问俊才，俊才说：“看样子这一伙练摔跤的多，让我给你先商量一下，”仲叔听后，问了句：“这事公社和县上知道不？”吴小明说：“我到公社，县里问过，听大勇说：“根本就不让管，要保护群众运动。”吴老大说完，两眼盯着仲叔，仲叔两肘，托在桌上，端着茶碗，没吭气，吴老大又追问了一句：“老三，你是管，还是不管，给个话？”仲叔支吾一句：“咋管？”吴老大站起，把茶碗往前一推说：“你是个练家子，你不知道咋管？不过，这事你不想管也没有啥，你不管，我也能把这事摆平。要没有啥，我走了！”俊才看见老大生气，赶紧说：“老大，你先刨着急。”吴小明说：“从今往后，就当没有我这老大。”说着步眼移到门跟前，俊才连忙起身挡，老大冲俊才说：“村上这事，还乱着呢，我得先走，要不会出大事。”仲叔忙站起来说：“老大，你咋这么焦，你坐下，听我说。这事得慢慢商量，事是肯定要管，如何管，一句话说不透，公家都不管的事，咱为啥要出风头，再说，咱现在已不是前些年，也都是三张多把的年龄了，不是耍爭个的年龄。要耍爭个，得有个说施，你先坐，听我慢慢把这事给你苏理一下，咱再说咋办，你看得行？”吴老大听仲叔如此说，心想仲叔是胆小，仲亚的事把他吓怂，吓龟了。好，我就把他的理由听一下，看他能说出个花。想到此，吴老大坐下，仲叔也坐下说：“老大，我先问你个事，你村十多户，挖出沙金的事，你知道吧？”老大点头，心想和这事有啥相关。仲叔又转过头，故意问俊才说：“你村的呢？”俊才大剌剌的说：“光我都挖出了半窑，现在埋了，也不知道现在咋个样了？”刘三接着就说：“我正想说，咱村也有几十户人，挖出了沙金。”仲叔说：“咱这三个村，都挖出了沙金。俊才他窑多的往出喷，对不？”俊才喝了一口茶说：“可不是么。”仲叔摆摆手说：“咱归总一下，仲亚让黑蝎子蛰，我这窑里怪声，沙金，现在又是水泉村神水！能不能连到一撘想一下？”仲叔话没落音，俊才哑然失声，击了自己掌，连声说道：“对着呢，对着呢。”吴老大也不好意思的随声附和。大家这时都不吭声，静悄悄的，土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仲叔。仲叔说：“如果咱再往十几年前说，胡三民在这时，枸桃树冒烟，水泥棺材击死三头狼，绿水潭水发热，能，想个为啥不？”刘三接话说：“按胡三民哥说的话，是因为这窑洞里的能量，发出的威”“对！”仲叔盯了刘三一眼：吴老大插嘴说：“按你的意思，我村的水，也和你这窑有关系了。”仲叔说：“我看是。”“能治病呢？这可是我亲眼见的。”仲叔说：“都有关系。”刘三说：“你的意思是说；谁又把你后窑里能量放出来咧！才惹出的这些事”仲叔点头，谁？三人异口同声：仲叔说：“把这话先搁住，我问素翠姐个话。”“素翠姐，你那个红昆仑玉，现在在那放着呢，有没有在铝饭盒里头放？”素翠猛不防仲叔问她，楞了会，把头发往后撩了一下说：“啊，让我想一下，对，玉玲那天把胡三民皮箱打开了，从里头拿出了个绿昆仑玉，跟红昆仑玉长的一模一样，我就从铝盒里把红昆仑玉拿出来了，玉玲爱的不行，她要，我就给她了。”仲叔问：“你不知道，你的昆仑玉，能让这窑放出能量？”素翠说：“我知道，胡三民给我说过这事，可是我想，这都十多年了，不能起作用了，我把这事，耳到脑子背后了。”刘三和俊才都笑了。仲叔“哎，”了一声说：“要问差差，就在这这。”吴小明说：“按你现在说的，这一切，都和素翠昆仑玉有关系了？”仲叔说：“按胡三民说的，素翠昆仑玉，激发了窑洞里的能量，所以就出现了这一系列的事，现在算一下，各村沙金，水泉村神水，仲亚让黑蝎子蛰，最近蝎子沟的蝎子，成千上万滿沟都是，多的离奇，我这窑洞里声响越来越大。这都是因为，素翠把昆仑玉，从铝盒子里拿出来，激发出窑洞里能量。”吴小明说：“现在咋办？”仲叔说：“这简单的跟个一一样，素翠回去，先把你那个红昆仑玉，收到铝饭盒里。”素翠说：“我知道了。”小明问：“那我村的神水事咱解决？”仲叔说：“今天把昆仑玉拾掇好，神水慢慢没有了，还有啥爭竟，回去把咱村的人先劝走，咱的人走了，外村人也就走了。最后只剩下西安来的人，没水了他还闹啥。老大，你说对不？”吴老大笑了喊：“仲亚，壶！”仲亚赶紧提壶过来要倒水，素翠站起了，吴老大笑说：“来，给我。”仲亚说：“我来。”吴老大不由分说，提过壶先给仲叔的碗里倒茶，仲叔没防备急忙站起，扶着老大手，笑着说：“不要吧，老大。”吴小明坚持着，给仲叔把茶倒上，素翠忙把茶壶接过。转圈给大家倒茶。吴老大拽住仲叔手要说话，仲叔抢着说：“老大，外气了，咱都是兄弟，太执意了。”吴小明“唉，”了一声，仲叔说：“坐，坐，我倒有个事想说一下。”此时，吴老大坐下专心听仲叔说话。仲叔站起，走到窑里头，打开棕箱。拿出个木盒子。过来给大家说：“其实还是这事，我和俊才商量过，想跟大家把这事再议一下，现在发生的事，跟咱几个村都有关系，三民哥臨走时，给我一张图，说着，他揭开盒子，拿出了麂皮图，不过三民哥说，我家窑洞没有在他图上标，从现在看，不光我这窑洞有能量，其它地方，也可能有窑洞有能量？但道理是一样的，我想，咱先利用这图，探查我家窑洞。积累点经验。上次跟三民哥，俊才刘三，初步探查了，因为响动太大，停了，这次咱兄弟几个，换个方式探查，我的意思是；仍然利用三民哥这图，下去后对着图，把它的机关弄清楚，一点一点的下，弄清楚一截子，往深里下一截，做到心中有数，万无一失。我想咧，现在是个时机，趁这机会，早点探查清楚，咱一辈子都在这住，不要等着将来，有个大事，整不住，就麻达咧，就是这。大家看能行不？”众人点头称是，仲叔说：“就这样定了，准备一下，后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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