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圣雪山,还是圣雪山,高峻雪白,万仞银亮,冷漠傲然,万年不改其容颜,无视山口密密麻麻的要塞群还有如蝼蚁样的人群,山口外的离离草原泣血红草倒是年比一年旺盛,鲜艳的红色连天遮地,煞是壮观。每一个初到圣雪山战区的人陡然看到这万仞的冰山和火红的大地,都会精神陡然一震,陡升万丈的豪情。
所以每一个踏上圣雪山战区的人都有一颗豪迈的心,还有万丈的豪情,对面蛮荒大陆那帮神之弃民已经战败了,他们现在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等着神的子民去净化,辉煌的荣耀,无尽的财富还有遍地的奴隶这些都唾手可得,最重要的是还有神的欢喜和恩宠,这些都是教士们所宣称的,他们此时是圣雪山战区最活跃的神之使者,竭力鼓舞着每一个经过圣雪山战区到离离草原蛮荒大陆去为神而战的勇士们。
只是他们似乎都忘记了,或者是忽略了一件事情,为什么都是贵族私军佣兵游侠再或者是冒险者成群结队的开往蛮荒大陆,而神圣东征军却没有丝毫的动静呢?
大陆诸国都在往这边集结兵力,按照教廷千年之约,诸国在圣雪山口占得的土地就是他们蒙神祝福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没有人想放弃的,神圣东征军?七盟王国那个齐格小子凭什么可以指挥大陆联军?还不是凭借克里斯科家族!传承千年的古老家族?哈哈,你在讲神话吗?诸国的将军们都嗤之以鼻。
圣雪山战区这个词汇也再没有人提起,无辜的圣雪山被人用血腥的词汇形容了千年,依旧安详洁净的神山也该歇歇了,所以这美丽的神山的最高峰圣母之水峰始终被云雾围绕着,瓦蓝瓦蓝的天雪白的圣雪山,云遮雾掩碧层层,美丽极了。
七盟王国的一个要塞上,一个老兵身上绑着渗血的布条正懒洋洋的骑坐在城墙上晒太阳,看着远处的大陆公路上人流不息,忍不着啐了一口,“妈的,打仗的时候不见这么多人,这会什么狗都溜出来了!”
旁边站岗的几个士兵早就看不惯这家伙了,吊儿郎当,衣冠不整,没一点王国骑士们的风度,这个家伙是这么混上蓝翎骑士的?还不是因为战功!是以这些士兵看着老兵越加不堪,再看远处的东去的人流,眼神愈加炙热,山那边有财富和荣耀,要是运气好,像这个家伙混个袭爵的骑士,从此家里也就进入贵族行列了。
这时守卫这段的小队长走了过来,巴结着把一个水壶递给那个邋遢骑士,“中队长,您喝水!”
水壶晾在空中好一会,那个骑士才伸手接过来,眯着眼睛打开,在场的人都闻到一股酒味,骑士笑,“很不错,小子,会来事!”说着狠狠的灌了一口酒,眼神游离的看着天边云雾中的圣雪山,太美了。
小队长微微弯着腰,站在骑士近旁,待骑士舒坦了,小心的笑着,“中队长,我们都来这里快一个月了,什么时候去山那边啊?”
骑士懒散的收回目光,瞅了他一眼,再看看周围一个个陌生的面孔,青春而朝气蓬勃还带有一丝压抑不住的狂热,骑士闭上眼,狠狠的再灌一口酒,恶狠狠的咽下,自己也曾经像他们一样如此年轻过,身边都是兄弟,都想着山的那边是遍地的黄金,只是现在,只剩自己了,那些曾经的伙伴们都化成了山口外的一块血泥,尸骨无存!
骑士缅怀伤感了好久,旁边小队长脸上的笑都僵硬了,骑士回过头来,小队长的神情有点难堪,他想笑的更自然些,却更难看,旁边的士兵都替他难受。
“出山,去山口那边?”骑士说话了,声音带着一种暴虐的寒意,“你知道吗?你们知道吗?你们见过吗?你们能想象吗?那天黎明,三十万东征军精锐,全部骑兵,不到四个时辰,不到四个时辰。。。。”
邋遢骑士开始发抖,就像很冷一样,声音越加冰寒,“不到四个时辰,三十万人,全部没了!”
邋遢骑士更加颓废,他手指着远处的公路,“你们看只有人从大陆向东开进,见过有人从东面回来吗?”
小队长也好和一众新兵们都是一哆嗦,邋遢骑士收回手指的时候随便扫了一眼,“咦?举盾枪骑兵?”他猛然跳了起来,直接站到了城墙上,“不对,这些人是正规军!还有龙枪兵!瑟特林帝国和萨桑皇朝什么时候这么好过了?居然结伴而行,混编开进?哦,还有教廷的圣殿骑士团,这帮杂碎!”
骑士嘴里骂着,随手把水壶扔给旁边的小队长,脚尖一跳,一把骑士剑弹起来握在手里,邋遢骑士此时就像一把出鞘的长剑,锋芒毕露。
“你,马上把这事报上去,”骑士命令小队长,“这帮王八蛋都在打王国的主意!”
小队长敬礼刚刚转身,一个传令兵快速的从城墙下跑过,“齐格公爵有令,全军戒备,准备出战!”
“又开始了吗?”邋遢骑士寻摸着,放眼看去整个要塞都动了起来,到处都是背着小旗子的传令兵,旌旗不动,鼓罗不宣,可是王**队每一部分都动了起来,邋遢骑士看到这一幕心里大概有了计较,叹息了一声,外敌才刚刚战败,人类自己就要开打吗?
他心里想着什么,其他的人什么都看不出来,小队长还杵在跟前,犹豫着还要不要去禀报,骑士中队长一脚就踹他屁股上了,“别愣着了,去集合队伍,准备物资,备战!”
小队长一个哆嗦,“是!”连滚带爬带兴奋就窜出去了。
骑士整理下自己的破烂的盔甲,收拾下仪容,在仔细的观察下远处公路上的瑟特林帝国和萨桑皇朝的大队人马,他们都没有打自己国家的旗帜,空中飘动的是黄金橡树叶,那是教廷圣殿骑士团的旗帜,“圣战?”骑士嗤之以鼻。
他仔细观察这怪异的组合,瑟特林帝国是大陆一等一的强国,在大陆的中部,差不多算是大陆第一强国,罗兹神圣教廷就是瑟特林帝国境内,在教廷无尚的荣光之下,瑟特林帝国甚至喊出了中央帝国的称号,萨桑皇朝在瑟特林的帝国的东面,和瑟特林帝国一向摩擦不断,更是因为图兰山脉埃维圣湖地区三十年内爆发了两场战争。萨桑皇朝十几年前,当时的二皇子也就是当今萨桑皇朝皇帝的嫡亲弟弟率领精锐的近卫集团十余万人东出圣雪山口狩猎,莫名其妙的有去无回,萨桑皇朝在那役损失惨重,几个大陆有数的大骑士都折损在那边,还有一整只宫廷法师卫队,也正由此萨桑皇朝的面对瑟特林帝国的强势压力下处于守势,但是瑟特林帝国要到圣雪山山口,必须通过萨桑皇朝,虽然有泛大陆公路和约,但毕竟要经过人家的地盘,因此,瑟特林帝国也不敢过分的欺压萨桑皇朝,两国的关系表面上还是呵呵气气客气无比,背后拼命捅刀子无所不用其极,但两国的军队绝对亲热不起来,像现在两国的军队混编开进,看着就无比的别扭。
萨桑皇朝和七盟王国的关系绝对称不上好,两国的关系说起来还是友好国家,那是指两国的王室,七盟王国驻守东北部的克里斯科家族和萨桑皇朝的关系糟透了,纷争不端,邋遢骑士也是克里斯科家族的骑士,对那帮丧气鬼—特指萨桑皇朝没有一点好感,他口里嘀咕着,“丧气鬼,别以为你们拉拢了瑟特林帝国那帮杂碎,克里斯科家族就会怕你们,就算加上教会那帮神棍,七盟王国会怕你们吗?”
他口里小声的嘀咕,顺着城墙向指挥所走去,却就听身后一个柔和的声音到,“不会,伟大的七盟王国无所畏惧!”
骑士中队长身子一僵,声音就在耳后,要是在战场上,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他身子紧绷着转过身来,一个身穿银袍的教士安详飘逸,站立在城墙上看向远处的大陆公路上的黄金像树叶旗帜,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微笑。
骑士中队长愣住了,阿萨尔都主教?!!!教廷是讨厌的,阿萨尔都主教是可敬的!仅仅近月旬的时间,这位七盟王国历史上第一位都主教就赢得了众人的认可,阿萨尔都主教和蔼可信,年富力强,精力旺盛,像一个法师而多过像一个教士,他是可以和魔法师一起愉快讨论学术极少数教士,也可以和路边的一个伤残士兵一起共进黑面包午餐,齐格看不透他,等发觉他的厉害之处时,阿萨尔已经在军民中获得巨大的声望,齐格对他开始小心,很多事情都开始隐瞒他,但是阿萨尔都主教总能在适当的时机出现,贝宁走之前提醒他留意这位不传教的都主教,齐格没什么放心上,现在看来有点失算了。
骑士中队长缓缓神道,“阿萨尔先生,你也出来看风景?”
身着银袍的阿萨尔神采奕奕,“风景?对,风景!让一对生死之敌走在一起的确是难得一见的风景!”
“哼,瑞尔人的虎都已经战死,能让狗屁瑟特林和丧命皇朝联手对付的只有我们七盟王国!”骑士中队长目光灼灼看着阿萨尔都主教,说了很多人想说却都不敢说的话,“阿萨尔先生,您要是不穿这身狗皮该有多好!”
城墙上沉寂了下来,这骑士中队长胆子好大,如此的不知死活,按照教规,阿萨尔就可以烧死他,齐格都无话可说。
阿萨尔沉默了,思索了一下道,“存在一定存在的理由,神让这身皮存在,就一定有他的安排,就一定要有人穿上!”
骑士中队长一股气说出了那样犯逆的话,心里也有些打鼓,正忐忑间,就听阿萨尔接着道,“齐格公爵集合队伍要有行动吗?中队长阁下,带我去见齐格公爵吧!”
啊?这下骑士中队长想死的心都有了,齐格公爵虽说没有对这位都主教做出什么限制,但是距离保持的非常清晰,七盟王国尤其是克里斯科家族一脉的众人心中都是雪亮,阿萨尔都主教很有魅力是不假,但要背叛家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自己刚刚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再要是在齐格公爵将要有军事动作的时候带教会的人过去,除了死自己还真无路可走。
骑士中队长心一横,就要说出抉择的话,目光忽然对上阿萨尔的目光,阿萨尔面带微笑,目光似有五彩的光芒闪烁,骑士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阿萨尔微笑,“骑士,带我去见齐格公爵!”
骑士中队长转身向指挥部走去,阿萨尔面带微笑走在后面。
要塞里到处都是乱窜的士兵,急匆匆整理战备物资,收拾军械,牵马上马鞍,忙的热火朝天,虽然有部少新兵手忙脚乱,但是整个要塞除了整军的声音,处处井井有条,丝毫不乱,传令兵像一阵风四处疯跑,把各种指令传达下来,再把各种情况反馈给指挥部,阿萨尔见这些传令兵身穿轻甲外面罩着颜色鲜艳的布衣,很是打眼,背后还插着小旗子,旗子上写着数字,一个个伸手矫健,来去匆匆,越往统帅部走,这种传来兵就越多,阿萨尔看的有趣,这些传来兵他是见过,可是并没怎么在意,现在看来,这些像兵蚁一样的传令兵很是迅捷的把整个大军连成一体,上令下行很是便捷,这克里斯科家族经营七盟王国东北行营数百代很是了不得。
骑士中队长走在前面,阿萨尔跟在后面往齐格的统帅部走去,密密麻麻集结的军队占据要塞每一处空地,阿萨尔看的心中不解,看这样子,齐格把七盟王国在这里所能动用的军队,全部都调动了,虎都已死,圣雪山口外已经没有成建制的敌人,齐格如此大在阵仗又是为了哪般?
快要靠近齐格的指挥部了,此时路上的高级军官已经很多了,中队长已经没资格再往前走了,可是那个骑士中队长还是一刻不停往前走,神情多少有点呆滞,阿萨尔微笑着面对每一个人,不少军官已经发现了这里的不正常,这个中队长胆子太大了,居然带教会的人到统帅部?即便这人是阿萨尔!众多的军官们与中队长和阿萨尔保持着距离,不少人眼神闪烁着警戒,手握长剑,隐约一个半包围把阿萨尔围着中间,所有人都沉默,不一会就到了齐格的统帅部。
“呵呵,阿萨尔先生,你可真是博学,不但火系魔法造诣深厚,居然也懂得灵魂系的魔法?佩服,佩服啊!”在齐格统帅部的门口,因为阿萨尔的到来变得有些紧张的局面,一群身穿魔法师长袍的人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袍的大魔法师老者精神抖擞走在最前面,须发皆白,红衣白发,煞是精彩。
“麦克会长,让您见笑了!”阿萨尔面带如昔的笑容向当前的七盟王国圣雪山战区法师会长致敬,他随意扫了一眼麦克会长身后的魔法师,二十几位魔法师全部中阶以上,像麦克一样的一样的大魔法师居然占到半数以上,阿萨尔眼角的不惑更加的浓厚,麦克这几乎把七盟王国在圣雪山战区所有的魔法师力量都抽调一空,齐格如此集结力量他想干什么?
联想到大陆公路上,打着圣殿骑士团旗号的瑟特林与萨桑皇朝怪异联军,阿萨尔心中不点不确定,齐格不会这么快就准备和瑟特林和萨桑皇朝开战吧?这是不被允许的!
圣雪山大捷,七盟王国允许传教,且不论极北的赫基帝国是如何的离经叛道,至此整个史诗大陆全部被至高神的光辉笼罩,教会的声威空前,正是趁势将神的光辉洒遍整个大陆每一角落的大好时机,教会怎么允许这些大国乱来呢?还有那些自以为是的各国皇室以及大贵族,也该是他们臣服于神的光辉之下的时候了。
阿萨尔挥挥手,那个中队长走了一边,阿萨尔笑着对麦克会长道,“会长先生,你如此大的阵仗开始少见呢?”
麦克老魔法师很是热情,上来就拥抱阿萨尔,“岂止是少见,齐格公爵明令我把所有能战的魔法师全部集合,不像过去那样分开使用,而是组成一个什么魔法战队,很是稀奇。”老麦克感慨了一声,“全部由魔法师组成的军队,只有传说中的魔法帝国出现过!能指挥这样的战队,就算战死我也心甘!”
麦克用力拍拍阿萨尔的后背,松开他,带着众多的魔法师走进了统帅部,“我也不清楚齐格那小子他要做什么,我不喜欢教会的人,但你是个例外,我去和齐格说一声你来了,看他怎么讲!”
阿萨尔都主教悠闲的站在齐格统帅部的门口,他周围三丈以内绝无他人,来来去去的人都绕开他,只有急速的传令兵当他不存在,飞快的从他身边冲过去,阿萨尔很清楚周围只有有五十张强弓对着他,他不在意,他现在需要知道齐格这个大陆最年轻的军功实权公爵他想干什么?
过了一会阿萨尔皱起了眉头,他感觉里面又人出来了,这个人的感觉很怪,圣阶?
来人速度很快,一个健壮的中年人,但阿萨尔知道他不是,据说圣阶是不能以外表来判断的,来人上下朝阿萨尔打量了一下,躬身施礼,“都主教大人,齐格正在梳理军务不能出迎,特命在下替他向主教大人赔个不是!”
不待阿萨尔回应,壮汉就站直了身子,向前一步,朝阿萨尔笑道,“主教大人,在下克尔&克里斯科,是齐格的亲叔叔,小辈们若有什么不是,您请直言,克里斯科家族绝不护短,该打的打,该骂的骂!”
“该打的打,该骂的骂,要是想做做其他什么事,免谈!”阿萨尔笑道,“是不是!”
壮汉克尔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仰天哈哈一笑,“阿萨尔阁下虽然来七盟王国时间不长,但我在巴哈就听说主教阁下就是有趣的人,今日一见,传言不虚啊!”
“请,齐格公爵在军议大厅恭候主教阁下的莅临!”
“不敢当,你也请!”阿萨尔当先迈步,走进齐格的统帅部,克里斯科家族在圣雪山战区的核心区域,这是他这个主教第一次进入,上次贝宁大小姐一声浅笑就把他拦在外面,阿萨尔对这个美丽的女骑士深为看重,奇怪的是,自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不过,阿萨尔心里的疑问是不能向任何人说的。
到处都是披甲手执利刃的精锐军人,但是这些人都没有七盟王国统一的军徽,他们的军徽都是一把折断的利剑,区别就是颜色不同罢了,暗影?克里斯科家族的嫡系精锐?怎么会成建制出现在这里,圣雪山大战之前这些人都没有出现。
军议大厅气势恢宏,密密麻麻站满了七盟王国圣雪山战区的高级军官,阿萨尔心里想,要是此时干掉这些人,七盟王国整个圣雪山战区会立刻崩溃,瑟特林帝国和萨桑皇朝一定很想这么干。
壮汉克尔走到大厅前朝里面抬手就走到了一边,阿萨尔注意到大厅的前面站着几位和他一样打扮的壮汉,个个势如山岳,气如沉渊,此时阿萨尔终于动容,克里斯科家族好深厚的底蕴!
阿萨尔缓步走上大厅,齐格端坐在大厅的深处,没有起身,手里拿着东西在看,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只有阿萨尔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向齐格。
齐格眉头紧锁,放下手上的物件,又拿起一封谍报,这些天来他竭尽所能也不能从血岭荒原得到一丝有用的情报,贝宁已经走了快一个多月了,音信全无,这使得齐格在家族内部承担很大的压力,这次很离奇,家族长老们居然派出了成建制的暗影,叔伯们来了一大群,这让齐格感觉到了不对劲,也由不得他做什么了,家族长辈们直接来个大会审,贝宁东出圣雪山口的事隐瞒不住了,还带走了一个星云功勋卷,家族带队的老族叔听完齐格的讲述,水都不喝一口,直接就走返回巴哈,临走的时候明言,要是贝宁出了一丁点差池,齐格就自己到城门口抹脖子算了。
休若还是任何消息,贝宁也一去不回,齐格不能再等了,只有出兵。
贝宁决不能出一点差池。
距离齐格的军座三丈远的地方阿萨尔站住了,齐格还是看谍报,没有动静,阿萨尔也不说什么,悠闲的站在那,森严冷酷的军议大厅,阿萨尔在站在那里,就像站在三月艳阳春风里自然惬意,两旁的军官们看的有趣,尤其是克里斯科家族的几个长辈们的目光尤其灼然。
齐格放下了手里的谍报,“都主教大人,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年轻的公爵眼神宁静,嘴角带着微笑,温和有礼,若不是他一身戎甲,一定是最迷人的游吟诗人。
“公爵大人很忙啊!我有很多时间,来看看是否能帮上什么忙!”阿萨尔轻声道。
齐格微微一笑,白皙有力的手在空中画个圆,一个赤红的火球随着他的手势跳动,他这个动作让大厅里很多人都是一愣,包括阿萨尔,齐格是个大骑士,怎么可以瞬发三阶的爆炎火球?“公爵可真人让人刮目相看啊,居然是魔武双修?”阿萨尔轻声赞叹道。
“呵呵,”齐格手指逗着小火球,“是吗?我应该是修习魔法的,毕竟我的母亲就是一个圣阶法师。”
齐格的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愣,阿萨尔目光柔和,“艾琳娜的天赋是绝佳的!她能达到圣阶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怎么这么早就离开尘世呢?”
齐格挥挥手把小火球化为虚无,直视着阿萨尔的眼睛,“如果你不是母亲大人的故人,你早就死了!”
大厅的气氛陡然变得阴冷,杀机游离,阿萨尔不为所动,“你今天要有什么样的行动?你的状态很是不好!”
齐格不理他,闭上了眼睛,“姐姐和我自幼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在家族的训练营里熬日子,每天都吃不饱,每天都被人欺负。。。”齐格的话让大厅里人尤其是克里斯科家族的人面面相觑,厅前的克尔忍不住想说什么,被其他人用目光制止,阿萨尔神情安静,看着齐格,此时他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不安。
“。。。姐姐被逼嫁人的那一刻,”齐格闭上了眼,再睁开眼的时候,双目已经赤红,可是他还在微笑,“是我一生最大永远也无法洗去的耻辱,我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想着有那么一天,踩在他们头上是怎样的感觉?”
齐格的话让死寂的大厅起了一阵涟漪,克尔终于站了出来,“齐格,你母亲虽然故去,但你父亲还在,怎么回事父母双亡呢?家族的训练营是苦了点,开始当初不苦,又怎么有你现在的成就?对家族长辈们的怨望更是要不得,于你不利!贝宁又何时嫁过人,有些话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呵呵,齐格冷笑一声,低下头看一封关于休若的谍报,”此时不说,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说了!”他抬起头,看着阿萨尔,“我今日要率领七盟王国十七万人去送死,都主教大人是来为我们送行的吗?”
大厅里外的人终于起了嗡嗡的议论声,阿萨尔皱眉,“齐格你为何如此颓废,未战先怯?”
齐格坐直了身子,像一座山,“怯意?我有吗?”
阿萨尔盯着齐格晦暗不明充满血丝的眼睛,“齐格你十二岁就在圣雪山战区厮杀,十四岁已经是中队长,用了十年的时间成为王国东北本部最高指挥官,固然有克里斯科家族的助力,但是你自身的能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我知道你在大战前曾去过山那边,你看到了什么?”
大厅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齐格,“你带了一中队的游骑兵进入救赎之地,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发生了什么事?”
“是阿萨尔先生想知道呢?还是教廷想知道什么?”齐格低下头看刚刚传令兵传回的音讯,“教廷在圣雪山战区又在寻找什么?阿萨尔都主教大人知道吗?”
阿萨尔肃然,皱起了眉头,“我不清楚,不过我的老师托伦枢机主教已经进入救赎之地很久了,没有一点音讯。”
这个消息让大厅里面的人一阵骚动,齐格看着看着阿萨尔,“什么东西能值得尊贵的枢机主教阁下托病偷偷亲自去探访呢?埋骨之地吗?”他笑了,“埋骨之地确实是个好玩的地方,要是真是不小心进去了,我还真不能保证自己这十七万人能有几个人能活着出来?你想我带着你吗?”
阿萨尔微笑着,“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面对就是了!”
“你们这些神棍,把这个清净世界搅得一团糟,瑟特林帝国和萨桑皇朝这对冤家近来居然走到了一起,他们想对付谁呢?这是不是你们教会的神来之作?”
“是?或者不是?有什么关系呢?事情已经摆在那里了,你面对就是了,问的多了有用吗?”
“呵呵,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教会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真的很多余,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
大厅里面死寂一片,齐格的话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克里斯科家族要对教会宣战吗?所有人心里都在打旋,克尔等家族一班人态度沉稳,任凭齐格发挥,眼中多少已经有了赞赏,有担当的孩子才有出息!
“你们需要神权!”好个阿萨尔,在这种情况神情还是那样安静。
“为什么?”
“你们需要神权来抗衡王权,尤其是你们这些大贵族!”
“有趣!都主教大人去准备吧,我们午时出兵,趁着瑟特林和萨桑皇朝在打安耐的主意,我们有充分的活动空间!”
齐格说完这些,站起身来,秀挺劲霸的身躯充满爆炸般的力量,“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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