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到了……两人一塔……
一个散发着无比威严，执掌天穹修为，淡漠神情，好似视苍穹宇宙皆为蝼蚁的漠然，一身黑焰的男子此刻却是，一脸慈祥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雪白的长衣，一片六棱的片晶雪花绣在右胸口处，一头黑色的长发，一双深蓝的双瞳，一股帝王之气散发而出。
只是当李越看见面前一脸慈祥的黑焰男子的时候，弯弓作辑，帝王之势尽收体内，在此刻如果不是凌空而立，便给人一种只是一介凡人之感。
低头，弯腰，作辑，没有丝毫的傲然，只有郑重，如同对待兄长的恭敬，双目有些泛红，开口说道：“池那师兄……”
话到口边，却又无从说起，有言，但在此刻却是无言，因为，都懂，无言胜有言。
“哭什么哭，师弟你现在不小了，也是一方叱咤人物，是我池那的师弟，是小猩子的师兄，更是师尊最疼爱的弟子，是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
凌空之上，池那看着双目有些微红的李越，本来想突然两眼一瞪，要让李越感受感受自己师兄的厉害，可越是这样，池那越大做不出，到最后只有慈祥的眼神，只有那股兄弟之情，他知道，师弟这些年，过的并不轻松。
“喝！”
池那也不知怎么去安慰，他本来就是一个沉默寡言之人，念及如此，索性大手一挥，两个未经打磨的石桌便分别出现在自己和师弟面前，随后一坛散发着浓香酒味的酒坛便出现池那手中。
酒盖一翻，仰头狂灌，袖口一模嘴边酒渍，便将酒坛甩向李越。
腕手一接，李越便仰头长饮，大笑几声，连残留在嘴边的酒渍也不擦拭，便将酒坛又甩向池那。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师弟！”
“闯洪宗，灭苍派！
夺脉血，炼长空！
为师一言洗血海，为义一剑崩苍穹，为情一字不悔头！”
接酒，长灌，再甩，豪气话语，更多的是自豪，是李越带给他的自豪，因为他是他的师弟！
“师弟，莫怪师兄师尊，忍心让你独自一人撑过这么多年。
你苦，你累，我们都知道，你被刺杀，你被逼得走投无路，你伤痕累累的时候，我们都知道，知道！”
甩坛，听语，只有淡淡泪水滴落而下。
接坛，再灌，池那嘴边无尽苦涩，“知道，我们都知道，只能一旁冷眼旁观，只能看着奄奄一息的师弟拼命挣扎，拼命挣扎，很多次想出手，想将所伤师弟之人尽族全灭，想将师弟接到我们的身旁，想我们三兄弟和师尊就这样平凡却又欢乐的生活。
可是，我们不能…………因为有它。”
当说道“它”的时候，那一脸悲伤的池那竟是有些疯癫，抬手怒指苍穹，“因为它！因为该死的它！因为该死的它一直在看着！”
“一直在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我知道！”一直在倾听池那的李越狂饮了一口酒，一股辛辣从腹中散开，双眼尽是血泪，开口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师尊和师兄苦衷难言，我知道师尊和师兄为何这般，我知道师尊和师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我！”
“为了我，师尊师兄甘愿沉沦，化为傀儡，为了我，师尊师兄双手尽沾所杀鲜血，为了我，师尊和师兄让整个大陆之人陪我一同演一出戏，为了我，甚至牺牲自己，就只是为了我一人而已！”
声嘶力竭，双目通红，怒天狂吼，骨指紧握，发出阵阵咔咔声，他李越，恨自己，恨自己守护不了师尊，恨自己守护不了兄弟，恨自己守护不了众将，恨自己守护不了爱人，恨自己要用所有人的牺牲，来换取自己一人的生！
落泪长流…………
演戏，演一场滔天之戏，演一场用所有人的死，来换取自己一人生之戏！
他出生之日，在演戏，他言语之日，在演戏，他修行之日，在演戏，他收将之日，在演戏，他叱咤之日，在演戏，他灭宗之日，还在演戏，他一生都在演戏，他很累，可是他知道，他的师尊，师兄师弟，他的众将，他的爱人比他更累。
他在落泪，他在流泪，因为他能感受到，那股情，是真……
师徒之情，兄弟义情，王将命情，爱恋深情，他能感受的到，他能感受地到。
“哈哈哈，不属于这个世界又怎样，不是这个世界又怎样，你要你记住你是我的师弟！师尊最喜爱的弟子！小猩子的师兄！你手下一群跟班的王！云柔终生等待之人！
只要你记得就行！
只要你是就行！”
“只要你是，那让我双手沾染多少鲜血都无所谓！
只要你是，即便让整个星空血染漫天又如何！
只要你是，为你一人屠尽大陆亿亿众人，那又怎样！
只要你是！
只要你是！！！”
几乎癫狂，血丝漫眼，双手十指狠狠抓住李越的双肩，指洞骨间，鲜血沾满了白衣，池那狰狞地看着李越，咆哮嘶吼：“师尊化为归源大陆，自成一脉，燃烧脉血，已暂罗化万象，生出镜外，隔绝外道察觉。”
“今日，便是师弟成实，回界之日！
师兄知道师弟你的性子，师兄也不多说什么，但你要记住一点！
最先复活的是师尊！
是师尊！”
“是师尊！！！”
“你明白吗！”
看着十指洞穿自己双肩，漫眼血丝，不停朝自己咆哮的池那，李越的泪，流的更多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郑重地点了点他的头，坚定他坚定的眼神。
“哈哈哈！
师兄，有你，无悔！”
长灌长狂，碎坛粉桌，长啸一声，一指遥遥远处。
可就是这样如此遥远的一指，变为模糊人脸的文国却是苦笑连连。
原来，自己不过戏子一颗，甚至连戏子都算不上，原来，自己的命运早就被他人安排好，原来，自己处心积虑破境之举在他人看来，不过是浪花一点，如同蝼蚁，原来，原来是这样…………
那一指，那遥远的一指，让自己无法动弹，明明那么遥远，可给自己的感觉就像自己额头已被一根大指定住，无法动弹。
他，闭上了双眼，浓浓哀叹。
一指遥来，模糊人脸轰然粉碎，就这样无声无息撒落在星际间，随时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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