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了三兄弟,周颖生和春枝二人借着夜色,沿着湖边小路匆匆而行。他们并不知道要往哪儿去,只知道走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安全。其他的心事,都无暇顾及了。
当东方的天际稍稍的现出一点光明时,二人顺着湖边的路不知不觉的走进了河湾——原来那片雾茫茫的湖泊与这条河流是相通的。周颖生不知道这条河流是不是颖河。如果是,说明这儿离颍河崖不算太远,离县城则更近,充其量也就是几十里的路程。所以,他不敢大意。可是,往哪儿走呢?顺着河湾走,有可能离颍河崖越来越近。而湖口虽不算太宽阔,但没有船也没办法过去。若是周颖生一人好办,游过去就是了。
春枝捧起冰凉的河水喝了两口,又洗了一把脸。她实在累了,也不说话,独自坐在那儿歇息。
周颖生看看她,问道:“会游泳吗?”
春枝摇摇头,道:“从小爸管得紧,没让俺下过河,旱鸭子一个。”
此时,东方愈来愈亮。周颖生心急如焚,不停的回头张望。这儿绝不是久留之地,说不定马上就会有人追了过来。
这时,雾茫茫的水面上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伴着这有节奏的划水声,一条小船渐渐地从雾中钻出,慢慢的飘了过来。周颖生急忙问道:“摆渡的吗?”
一个苍凉的声音传来:“没看见俺在下网吗?”原来是打鱼的。
“行行好,帮帮忙吧!俺有急事儿呢!”
打鱼者古道热肠,一听说有急事,二话没说,停下手中的活儿,很快将小船摆了过来。一靠岸,周颖生便扶着春枝跳上小船,请求打鱼者快将他们摆到湖口对岸。
打鱼者默不作声,驾着小船不紧不慢的向湖口对岸摆去。看着船上的一对男女,极不般配,心想这二人极有可能是私奔的,不由得窃笑,说:“只想着过去,也不问问价钱?”
二人这才想起腰无分文。看小说最快更新)春枝情急之下,掏出那块淡蓝色的手绢,说:“俺走的匆忙,实在没钱,就这一块手绢儿,请大叔收下吧。”
“这手绢儿饥不能食,寒不能衣,要它何用?”打鱼者半真不假的样子。
“大叔好事儿做到底,日后俺一定来报答你的恩情。”周颖生一急,便揉起了鼻子。
“俺好事儿做的无数,从不让人报答。这样吧,俺问你个问题,你若如实回答,俺分文不取。如果想骗俺,对不住了,俺只能再把你二人摆回去。”打鱼者一本正经的样子,把小船停在了湖口中央。
“啥问题?”春枝急问。她害怕这老头儿想趁机勒索。
“你二人如此匆忙,天未亮就走到了这儿,又急着过湖口,是不是后面有人追赶?”
春枝大惊,刚要否认,周颖生抢着答道:“大叔好眼力,说得没错。”
打鱼者点点头,又问:“这么说,你二人是私奔了?”
春枝松了一口气。周颖生笑道:“就算是吧,俺早已生米煮成了熟饭,无奈她父母坚决反对,只有走这条路了。”
“还算诚实,船钱就免了!不过,俺得说你两句,不知你愿不愿听?”说着,打鱼者将小船向对岸摆去。
“大叔是个好人,说啥俺都听着。”周颖生撒了谎,心里总有点儿不自在。
“这姑娘如此貌美,看你这副摸样,若不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就是想给她做个奴才,她恐怕也看不上你。如今人家甘愿委身于你,你可得好生对待人家!”打鱼者直言快语,毫不隐晦。
“大叔说的是,俺一定牢记在心。”周颖生答应道,转而又问:“这儿离县城多远?”
“起码六十里。你们是县城的?”
“不,俺们是城郊的。一会儿若有人追来,大叔能不能帮忙遮掩几句?”周颖生边说边回头张望。
“用不着遮掩——回头俺就收了鱼网,转往别处。你们就放心去吧!”
说着,小船已靠了岸。周颖生扶着春枝跳下船去,再三道谢。那打鱼者也不言语,自顾调转船头,悠悠荡荡的划去了。
此时,天已大亮。虽然过了湖口,但二人并不敢大意。目送小船离去之后,周颖生拉着春枝的手,加快了脚步,顺着河湾向前走去。春枝一边走一边说:“遇到好人了。”
“那当然,天下还是好人多。如果都像那姓许的、姓高的、姓赵的,哪儿还有老百姓的活路?”周颖生紧握春枝的手,大发感慨。此时,他的心境亮堂多了。
春枝突然笑道:“看不出,你撒谎倒挺在行!”
周颖生叹息说:“也是没办法儿,当时心里就觉得不自在。可是,总不能把实话告诉人家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春枝又想起他在招待所写的留言,问道:“那左派红色军团别动队是啥意思呀?”
周颖生笑笑说:“蒙人呗,就是告诉那姓赵的,是这个左派红色军团别动队把你劫走的,叫他别轻举妄动。俺总不能署名周颖生呀,他不怕俺,手下正到处抓俺呢!”
春枝忧虑的说:“也不知那畜生死了没有。昨天夜里,干脆给他一刀,也省得担心了。”
赵红旗没有死。他吃了黑蛋那一闷棒,只是昏了一会儿,在周颖生等人逃出县城不久,就渐渐的醒来了。因为嘴被堵着,头被包着,手脚都被牢牢地绑着,他只好像个死尸一样,躺在那儿等着来人救他。
赵红旗的房间,没有他的召唤,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是不敢随便进的。所以,他只能等他的手下了。他就那样迷迷糊糊的躺着,似睡非睡。当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过,他知道此时已是第二天了。
打来电话的是县民兵指挥部负责外勤的陈队长,赵红旗的得力干将。第一遍电话打过之后,他以为赵主任尚未起床,不便接听。按照常规,赵主任起床之后马上就会打回电话询问。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见电话铃响。陈队长只好又打了一遍电话,同样无人接听。他接着又打了第三遍,第四遍,都无人接听。这个时候,赵主任不可能出去的。
陈队长坐不住了,骑上三轮摩托车很快开到招待所。
招待所大院里,那辆绿色吉普仍在,说明赵主任仍在房间。急匆匆跑到三楼,来到赵主任的房间门口,一眼就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喊了一声:“赵主任。”同时迅即推开门,只觉一股刺鼻的酒气直冲过来。这时,套间里传出“呜呜”的怪声。他两步跨进去,就见赵主任头包被单,手脚紧绑,“呜呜”的叫着,在血地上不停地蠕动!
陈队长办过不少案子,但眼前的场面却还是头一次见。他急忙给赵红旗松开手脚,解开被单,拽掉口中的毛巾。一边扶他起来,一边连问:“咋回事儿?”
赵红旗也不说话,顾不得一身的血污,一边穿衣,一边跑到外间,拉开抽屉一看,那手枪还在。这时,他又看到那纸上的留言,拿起来看了两遍,不动声色的撕碎,揉吧揉吧丢进了废纸篓。
陈队长见状,也不便问,心里嘀咕:“十有**是情场上的事儿,不然,谁敢对他下此狠手?”
赵红旗一屁股坐在藤椅里,摸摸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慢腾腾地说:“俺是在熟睡中被打昏的。作案人手法老道,还打着左派红色军团别动队的旗号留言,不排除是几个毛贼下的手。”想了片刻,交代说:“此事不可张扬,秘密调查左派红色军团别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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