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新之代 > 影月1

?    “爷爷——”

    ······

    漆黑的大地突然闪出两道白光,紧接着在白光后面甩出了长龙般的灯火。在这个没有星色的夜晚,一辆火车疾驰在暗夜无人的轨道。它没有丝毫的减速,一路飞驰,钻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隧道,从远方飞奔而来,朝远方飞奔而去。唯一留下的东西,是没来得及散去的火车钢轮的倾轧声。

    一阵遥远的呼唤在朦胧的夜雾里把子新唤醒,他迷迷糊糊地在床上挣扎。但他感觉整个身体都柔软得不能动弹,似乎迷失在无边的沼泽,怎么都找不出声音的原点。于是他不再思考,在白雾里翻过身来,再次沉睡在火车隆隆的运作中。

    那是哪里······

    子新的朦朦胧胧的脑海里老是弹出这个问题。

    那是谁······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便一瞬间地坠入了那个梦,那瞬间,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他的眼前,出现了那个夜晚···那个明亮的夜空···那片月光下的树林······

    一个昆虫鸣叫交织的夏夜,皎洁的明月外闪耀着漫天灿烂发亮的星星,天空好像泼洒着迷雾般的星云,淡淡的紫色包裹了漆黑的眼眸。浩瀚的太空掀开了云层,在渺小的大地上尽情地展示他的伟大和不朽。在这个美丽的星空下,沉睡着一个破落的大院,一个小孩在斑驳的楼房间来回地走动,时而很害怕地看了看旁边那幢破旧的楼房。

    他在等人,他的爷爷刚刚走进了旁边那栋年迈的楼房。

    小孩站在楼房的门口,看着那黑乎乎的破门,似乎是怪兽的一张大嘴。他害怕地几乎要哭出来,在周围漆黑的荒芜里,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天空,想借助那缤纷的夜晚,来减少自己心中的恐惧。他看着,那一轮皎洁的月亮,像玉一样纯洁。

    突然,他愣住了,他几乎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他看见月亮在空中漫步。他没有看错,皎洁的月亮在空中跑出了一轮圆弧,然后跑到一栋大楼后面躲了起来。于是他往旁边挪了几步,又看见了那轮被挡住的月亮。

    “月亮在和谁捉迷藏呢?”这个小孩疑惑地喃喃道,他朝四周看了看,整个大院空无一人。

    就在小孩正奇怪的时候,月亮再次被旁边的宝塔树给挡住了。月亮自己又跑到了那棵树的后面。小孩被这奇怪的天象给彻底吸引住了,他忘记了害怕,小跑着去追找那个在天上乱窜的月亮。

    那轮月亮貌似在天上慢慢踱步,一点点地在天上划着轨迹。它的形状并不是圆的,而是比一个横放的橄榄球要更饱满一点的椭圆。这月亮通体放着白色的光芒,看不见表面,只能看见那球状的轮廓,光芒照亮了漆黑的大地。这个时候,月亮已经移到了另一幢楼房后面,这个小孩赶紧再跑几步追上去,却发现这幢楼房后面除了闪着星星的夜空什么都没有了——一瞬间,那个月亮消失了。

    “爷爷,月亮不见了!”小孩对着那栋老楼房喊道。

    ······

    楼房里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唯有小孩叫喊的回音。小孩转头望了一下,却发现在天空的另一个方向,还有一轮圆圆的月亮一动不动地垂在天边。

    “爷爷,我看见天上的第二个月亮不见了——”

    这时,一个老人急匆匆地从那栋大楼里面走了出来,一把抓起小孩的胳膊就走。小孩很疑惑地望着爷爷,小声告诉他:“爷爷,我看见天上的第二个月亮·······”

    “嘘——”老人把手指放到嘴边,示意小孩不要说话,“快,回家再说······”

    “为什么?”

    ·······

    呜~~~~~~~又是一阵火车鸣笛,火车再次缓缓开进了一个火车站。

    粗野的火车鸣笛把子新从睡梦里拉了出来,子新懒散地睁开了双眼。刺眼的阳光瞬间从窗边划过的树影间穿进来,照得子新刚刚睁开的双眼又眯了起来。他睡在火车卧铺洁白的床单上,很不在乎地转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回想着那个总在记忆里跳动的梦境。

    “为什么?最近为什么老是梦见爷爷和那天晚上的月亮?”子新翻过身来,软软地躺在床上,很疑惑地望着天花板,唠叨着最近老梦回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爷爷已经好多年都没有音信了,最近却总是梦见爷爷,不免得让子新感到有一些伤感。不过,这次最让子新疑惑的,还是子新的妈妈十万火急地让他往家里赶,那个称之为故乡却从来没去过的地方。他也是一万个不愿意,每天在世界上到处跑多好,干嘛非得回去呢?他实在想不出他的妈妈打得什么主意。

    火车的餐车厢内,几个起的早的旅客正在桌子上津津有味地吃着香喷喷地饭菜。那香味,在车厢里只飘只飘。餐车员故意大开着餐车厢的车门,让香味从车头飘到车尾。然后两个卖饭的餐车员就会乘着这股香味,推着那只有一脚多宽的手推餐车,从拥挤的过道里往前挤。一边挤一边叫卖。

    “哎,早餐供应了,香喷喷的新鲜饭菜来了,只要十五块······”

    然后,人群里便会传来反感的目光,因为他们的吆喝扰破了他们的好梦。但也有人会忍不住饥饿而轻信了新闻联播里的谎言,买上一点东西填填肚子。

    餐车里很安静,只有少许的人窃窃私语地谈论着这一路的旅途,生怕打破了这个怡人的气氛。客人们都平静地享用着可口的早茶,他们把茶杯挪到嘴唇边,优雅地呡上一口。他们觉得,来自卧铺车间的人一定要表现得比其他的人高贵一些,宁静是每个贵族追求的境界。

    但是,一个人的莽撞到来,打破了这儿宁静的一切。他一头黑亮的长发,俊俏的脸庞正望着窗外。戴着耳机,穿着一件黑色外套,一只肩膀上斜挎着两条肩带的黑色背包。他从卧铺车厢那头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通过耳机打着电话。

    “诶呀,说了就玩一天,就一天,一天之后我保证回来!”他扯着嗓子,完全听不见外面是一个宁静的车间。他一遍又一遍地对着电话央求着,希望能借这次的机会在这个地方好好玩一下。

    那声音在如此安静的场合,确实十分的刺耳。部分客人还是继续交谈着,但在他进入餐车的一瞬间,大部分人都把目光的焦点送给了这个正若无旁人般打电话的子新。

    子新的妈妈在电话那端丝毫不让地用责备的口吻命令他,“不行,你给我在今天之内必须到达,没有任何理由!”

    甭提子新有多么不愿意了,他坐到一张没人的椅子上,把包丢到一边,“喂,妈,火车进隧道了,信号不好,我先挂了啊,喂,听不见了,喂······”

    子新挂掉了电话并立刻调成飞行模式,然后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要不是为了出来玩,我为什么要睡过头,我为什么要坐火车?想到这里,他轻蔑地笑了。

    “服务员,来杯热豆浆外加一份黄油面包!”他对着窗口那儿的餐车员喊到,然后从包里面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开始计算一些东西。

    餐车员听到后,对着窗口里的厨师重复地喊到,“一份黄油面包和一杯豆浆!”

    只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吼叫,“来捣乱的吧,火车上哪有这些东西?”

    一时间,餐车内笑成了一团,子新听见了之后,红窘着脸抬起头来,“额,那······你们这有···有什么早餐,就随便来一份吧!”

    结果人群里爆出了更有火候的笑声,子新隐隐听见了夹杂在笑声里的嘲弄——“哈哈哈,一看就是没在火车的餐车厅吃过的人,吃个饭还拿着小本子记小账呢!”

    子新忍无可忍地站起来,全车厢立马安静了不少。但是刚刚嘲笑他的那个人现在似乎在为自己补偿刚刚漏掉的笑声,一直笑个不停,直到全车的人都安静地看着他歪在座椅上笑。和那个人坐在一起的一个人轻轻戳了他一下,他却仍然很开心地捂着嘴笑,“在火车上点黄油面包,哈哈哈····”他几乎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干嘛不去麦当劳点全家桶呢?”停了一下,他继续挖苦到,“算了,这么比喻你也许不会懂的!”

    笑他的人是个瘦瘦的男人,中等的个子,一头齐平的短发,戴着一副全新的金丝框眼镜;他穿着一套很没有品味的西装,却没有打上领带,胸口的那个口袋上还夹着一副墨镜。最重要的是,他的西装搭配着一双名牌运动鞋。

    全场都肃静下来,那个家伙估计也笑够了,停在桌子上岔着气。他满脸肌肉在刚刚的笑颜里几乎快要抽筋,肚子正顶在桌沿上一颤一颤。他看了一眼子新,眼光里充满了鄙夷。

    子新双手插在裤兜里,很轻松释然地走到了他的跟前。

    “喂,你上辈子是笑死的吗?”

    “走开,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我不想和你说话!”这个人嫌恶地挥一挥手臂,露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

    子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妈就是这样教你和陌生人打招呼的吗?”

    “走开啦·····”这人话还没说完,子新从裤兜里拽出了一张飞机票来,手指按住上面的字,然后凑到了那个人的眼前,“这是什么?我刚刚捡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

    这个人语塞,“这····这·····你走开了!”他丰富的表情瞬间融化了,又一次大吼到。

    子新把飞机票塞进了裤兜里,“二十个小时前我因为睡过头错过了这趟飞机,现在我正在拿着小本计算我在武汉住上一夜会花掉多少钱然后看我的银行卡是否会透支而你,一个虚伪的暴发户是不会懂的!”一连串话像机关枪子弹一样射了出来,直到这个家伙实在受不住了,在众人的目光中,他终于难堪跑回了卧铺车厢。

    走的时候,他还假装着肚子疼,面部表情特痛苦地朝车头的厕所跑去。他走了之后,车里的人都呆住了,空气静止了几秒钟,然后便四处蒸发掉了。站在门口的列车长和乘警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没有出现什么乱子,他们对着挤在过道里的人群喊到,“都回去,别站在这儿了,还让人过不?”

    餐车里恢复了平静,子新坐在那儿静静地吃着早饭,然后喝着可乐眺望着从窗前划过的风景。他把耳机重新戴上,陷进了自己的快乐天地。

    在中午的时候,子新来到了武昌,当他走下火车的时候,那背光的月台和铺面的异味就给了他一个不好的感觉。他挎着包在站台上转了几圈,就合着人群走出了站口。他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这人山人海的感觉了,拥挤的人潮里,子新被挤得左右摇晃,还好他的行李少,只有一个双肩背包,这使得他总算足够灵活地避开了各种撞击。

    站在火车站门口,他就呆了。一眼看不到头的高楼和大街就像森林和小溪一样,而来来往往的车辆就是挤满了溪流慢慢涌动的浮尘。而人类,就是在森林各个角落的昆虫。只是,这里的空气没有森林里的那么清新,天空的颜色也没有那么的蓝。看着灰蓝色的天空,没有方向感,没有目标,子新茫然地站在那里。

    而在子新站在这里的几个小时之前,他挂断了他妈妈的电话。

    “这孩子!”萧晓悦想气却又干着急,本来这个时候她正躺在躺椅上做着美容,那黄瓜片被她用力地挂断电话的抖动而滑到了地上,露出了面膜下一只美色而又生气的瞳眸。

    啪!电话挂断了,屋里又恢复了平静。窗帘还是静静地垂在地上,在阳光的透射下为米色的地砖涂上了一层淡膜。布偶在角落里失落地躺着,定格着永远微笑的面孔。一只花色的小狗安静地躺在阳台边的日光里,美美地晒着日光。一阵风吹过,阳台上的花草绿叶和狗狗的绒毛随风柔动起来。然后乘势荡起了一旁的窗帘。温柔的太阳一起涌进来,贴在了正裹着浴巾的萧晓悦的每一寸肌肤上面。那雪白得如玉一样的皮肤和白色的墙壁显得是那么的柔和。房间很整洁,每个物品都规规矩矩地呆在自己的地盘上,看不出有一丝交叉纠葛的领地。

    就在这时,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她躺在椅子上用手尖很不耐烦地碰了一下免提。

    “晓悦,H点集合!”然后啪得一声,没有半句寒暄,直接就挂掉了电话。

    萧晓悦听到电话之后,对着面膜吹了一口气,面膜轻轻地翘了起来。

    接到电话,萧晓悦立刻把水果面膜取下来丢到旁边的脸盆里。在浴室洗过脸之后,她走到前方的衣柜前,顺势取下头巾,略带卷曲的咖啡色秀发一溜地从头顶滑了下来。对着面前这个从头照到脚的换衣镜,她有条不紊地思考着马上出门要穿的衣服,一只手便已经从柜子里拿出了她想要的一件酒红色的呢绒外套,而且还戴上了一顶和外套同色的圆帽。穿上后再对着镜子转上几圈,仰起头眼睛向下盯着她自己妖嫚的身材,她满意而又高傲地笑了,嘴角悄悄地向上扬起。

    只一个转角,萧晓悦便消失在繁忙的车流里。

    小城的早春仍然没有褪去冬日的沉淀,长久地吹风仍然会有撕裂的痛感。

    虽然这天没有大雾,也没有凛冽的寒风,而且春风里的阳光还有一丝丝的暖意,但是在一个小小的巷子里,有个奇怪的人穿着一件高领的外套从人群里匆匆走过。他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体格实际很胖,特别是他那像棉花袋一样的水桶肚是他最明显的特点,但他穿着厚厚的衣服来掩盖了自己这最引人注目的特点。他高拉着衣领,尽量挡住自己的脸,露出警惕的双眼时刻向后查看是否有人在跟踪。终于,在小巷里不知穿插了多久,他停在了一栋楼房前,那是一栋从外面看很普通的居民楼。

    他再次向身后看了一眼,在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便打开门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摆在面前的便是一个二十米的长廊,长廊里漆黑没有灯光,里面杂七杂八地堆着很多东西,有自行车,沙发,破旧的家具等等,上面铺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来过。而且这里非常安静,就在他刚刚一脚踩进来的时候,他就听到他的脚掌拍地和老鼠乱撞到物品的声音。

    他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朝走廊里面走去。

    在走廊尽头先是一个几米宽的天井,接着又是一栋楼房。在那儿的两个楼房之间,从头顶正投下灿烂的阳光。

    这个时候,里面那栋楼房的二楼有个人站在窗边,用手指亲亲地扒开了垂在地上的灰色窗帘。他低头俯视着这个站在楼下的男子,然后回头对身边的人说道:“他来了,准备开始吧!”

    楼下那个男子从旁边的楼梯走了上来,他一进门便把身上那件外套给脱了下来,同时放在旁边的一张沙发上。脱下了外套,使得他轻松了不少,同时那个滚球一般的大肚子也失去了遮掩从皮带上方滚了下来。他刚进来,坐在沙发上的另外几个人连忙站起来,他对这几个人点头示意之后,大家才又一起坐下来。

    他叫徐潜,这个地区的组织负责人。

    这是一个堆满杂货的房间,窗帘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一丝可怜的阳光钻过窗隙,给昏暗的房内增加了一点可怜的亮度。货物占去了房间大半个空间,连墙壁也被堆得高高的货物挡住了大半,地上还撒落着各种垃圾,这倒不是这些人不爱清洁,他们故意把环境弄乱防止有人在这儿探查出线索。在房间杂物堆里摆着一张小茶几,然后四张沙发围绕着茶几摆开,这么做可以掩饰这里坐过多少人。

    在靠近茶几的一面墙上,杂货被清理开来,而且墙壁被漆得很白,白到和周围破落脏乱的房间完全不相协调。那是用来作投影屏幕的,茶几上有一个香烟盒大小的投影仪正把一幅幅画面投在洁白的墙壁上。

    “今天组织发来了紧急情报,所以我把大家召集在这里。废话不说,直接进入正题。”徐潜坐在背对墙壁的那张沙发上,面向着大家,一双犀利的眼睛扫视着所有的人。

    “首先给大家看一个东西!”

    他身后的白墙上,清晰地投射着这个地区的卫星视图。

    徐潜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平板电脑,在上面用指头划了几下,投影上便发生了变化。“这是组织最近接到的一段工作记录类录像!”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那面墙。

    画面上出现了一个人影,是楚广,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正对着摄像机的镜头,口述着一些什么。左下角显示的拍摄日期是2002年7月**日,但为什么会说是最近才接收到的呢?

    这成了萧晓悦低头沉思的第一个问题,她也很久没有和楚广有过联系了,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看见她爸的消息。但是突然就有了一个不详的预感堵在她的心头。她坐在沙发上,不由自主地朝里面缩了缩。

    “咳···咳咳·····”楚广对着摄像头习惯性地清了清嗓子,“今天是2002年7月**日,我最后一次来到我的实验室,我查看了今天的实验记录,是的,一个很惊奇的结果!!!”画面上,楚广那古怪的八字胡突显在众人的面前,在说话的时候下上下抖动着。

    “由于这个发现太令我震惊了,所以我已经等不及要在这里快速地录下这个实验结果。”他对着摄像头舔了舔嘴唇,“一年前,我发明了一个可以接收稀有波段电磁波的仪器,暂且亲切地称它‘云儿’吧!因为它一直没有任何反应,我长期把它搁置在角落里,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我是否发明了一个没用的物品。结果今天在我做记录的时候,它突然响起来了,并且在长纸条上打出了一长串无法辨认的波形,同时还有我不认识的一些图案······呃····那些图案不是现今世界上的任何一种文字···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一个伟大的进步,我敢保证这是和外星人交流的伟大进步!!!”

    突然,里面传来了一个小孩的声音,“爷爷,月亮不见了——”然后楚广在录像里慌张地冲到了窗户边,手一不小心打翻了摆在桌子上的摄像头,摄像头在桌上转了个方向,镜头朝向了旁边的窗户。录像里,楚广一把拉开了窗帘,然后他就吃惊地呆在了窗边。从摄像头里能够看见,他被窗外那个月亮一样的“月亮”给惊住了。那“月亮”在他的眼前滑动,然后像海市蜃楼一样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满是彩灯的星空。

    这一切全被摄像头录入了。他们在沙发上从投影仪里也看见了这一切。

    楚广站在窗边好一会儿,直到再次听到了小孩的叫喊——“爷爷,我看见天上的第二个月亮不见了——”他才猛然回过神来,眼神里充满了兴奋和欣喜的味道。

    楚广开始在桌子上收拾起来,他走到录像机镜头前,伸出了一只手,然后,“啪!”得一声,屏幕一片漆黑。

    徐潜打开投影,上面又出现了一组照片——子新的照片。一个俊俏少年的各种照片。“这个人就是录像里的那个小孩,叫楚子新,现在正在前往我们这儿的途中。”他看了一眼萧晓悦,然后对着其他两个人说到,“鉴于这次任务的特殊性,我必须告诉所有人这个消息,这也组织已经批准并授意我这么做······”他停顿了一下,“录像里的科学家是楚广,系组织的一级科研人员,萧晓悦就是他的儿媳,而刚刚的那个男孩,就是萧晓悦的儿子!”

    一席话让其他两个人立刻就放松了许多,在他们看来,任务的难度一下也降低了不少,他们一起发出了轻松爽朗的笑声。

    “等一下,我有疑问!”那个酒红色长发的年轻小伙子抬起拿着笔的右手打断了徐潜。他瘦削的脸在长发下也显得八分地俊俏,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韩剑,就是那个站在窗边查看徐潜的人。他很擅长修理汽车,手指非常灵敏,所以在说话的时候,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快速揉动着灵活地手指,把那支笔在手上转来转去。

    “既然楚广把东西藏在家里,那就让晓悦去拿不就得了,再或者让晓悦从他的儿子那里把位置套出来也可以,干嘛非得保护那个小孩等他回来开展行动呢?”

    “不,不行!”萧晓悦低着头,声音压得很低,“我也不清楚我爸到底有多少个家,至少,他的房子在整个市范围内不下十处·····其中有很多连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说完她用余光瞟了一眼韩剑,“我儿子也不知道在什么位置,但是他记得那个建筑物的样子!”

    “那我们岂不是要把这个城市所有可能的地方都逛遍!!”韩剑惊讶地叫起来,这个时候,肖柯明终于说话了,他闷闷地哼道,“好了,别质疑了,快把任务大概说一下吧!”

    萧晓悦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柯明,我想得到当阳空军基地关于那一天的雷达日志,在那个男孩到达之前把资料弄出来!”徐潜对着坐在他右手边沙发上的柯明命令到,那口吻,容不得半点商量。

    这种事肖柯明也没打算和老板商量,因为对他来说入侵电脑获取文件简直就是探囊取物般简单。三年前他还攻击了美国五角大楼,把大量的战略机密都泄露给了中国,FBi对此也毫无办法,因为FBi连对手是谁都没能追踪到。甚至还被结结实实地算了一把——肖柯明故意把入侵地址伪装到了ciA的内部,让FBi和ciA好一顿乱斗。

    肖柯明是一个中等个子的瘦男人,一副精制的小黑框眼镜后面隐隐地藏着淡淡地黑眼圈,头顶早已谢光了头发。他听见了徐潜的命令,很平静地呵呵一笑,手指习惯地撑到鼻子上摸了一下。

    “至于你,你就去和晓悦一起去接她的儿子吧!柯明随时协助你们!”徐潜转过头来,对着坐在他左手边的韩剑吩咐了他的安排。

    “请等一下!”韩剑很礼貌地再次打断了徐潜。

    “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次的任务大体是什么性质的东西?总不能让我们看了录像自己去领会吧!”说完他彬彬有礼地微笑了一下。

    “我这还有组织发来的另外一段视频,估计应该还有其他相应的记录,但涉及了太多的机密,我们最多只能看到下面一个!”说着徐潜再次在电脑上比划了几下,又一个视频录像出现在投影上。

    还是楚广,他端坐在摄像头的面前,但很明显地是这次他的脸色和刚刚的那个录像里有很大的变化,或者整个环境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只见他一脸累得颓丧的样子,几乎快要睡着。而左下角的时间显示是“2012年1月1日”。

    这对萧晓悦不得不说是个好消息,至少证明楚广现在还活着。她是这么想的,虽然事实已经不是这样。

    “我已经不知道我坐在桌子前连续工作了多长时间,虽然我很累,但我发现了这个语言的破译表,这是我这十年内在全世界范围内的研究成果。破译表已经先寄回家了,如果这次还能再回家,我就可以去翻译‘云儿’想对我说的话了!········而且,我知道,它就在那儿!!”

    然后,屏幕就黑了,录像播放完毕。所有人都怀疑这段视频是不是过短了,但对于徐潜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你们用不着这么惊讶,这只是他随机录下的心情,并不是要去把某个事件说清楚的实验记录!”

    “我整体给你们说一下,我们要在他的家里找到那个破译表,然后找到他的实验室里‘云儿’,然后利用破译表发射信号找到那艘太空船!”徐潜说着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他一边说话一边关闭了香烟盒大的投影仪。

    “太空船???”三个人一起惊叫起来,“我发誓我们没听到录像里有说过太空船的事!”萧晓悦连忙补充到,“除了开始的那段不清晰的录像里的不明飞行物!”

    “这个是组织直接给的讯息,那些包涵研究结果的视频是组织机密,我们无权查看,他们说那是一艘没法离开地球而躲藏起来的外星太空船!”这个时候,徐潜已经站了起来,他环顾了一眼四周,拿起衣服开始朝门口走去。

    “太空船上的乘员都已经死亡,整个飞船都是静默状态,没有危险!”徐潜站在门口安慰他的手下们,他可不希望他们被吓到。“这是组织的讯息说的,可不是我编的!”说完,他轻松地笑了笑。

    就在他要走出门的时候,萧晓悦翘着腿坐叫住了徐潜,“老板,我爸他现在怎么样了?”那声音低沉却有力,稳稳地把徐潜的脚步给拖住了。萧晓悦叫住他的时候,她的迷人魅力得到了淋漓尽致地放射。

    徐潜一下站在那里,他缓缓转过身子来,后背很威严地向后仰到,“这是机密,你无权过问!”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萧晓悦听到这个句话,很不服气地把眼前的头发扒到了耳根后面。她露出那雪白的半边脸颊,对着徐潜笑了,“好吧,谢谢你!我知道了!”

    徐潜看着晓悦,也露出了笑脸,然后转身离开了。他走了之后,剩下的他们三个把环境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分头离开了这里。

    子新现在正站在武昌火车站的门口,如同一个探险者站在潘多拉之盒的入口,对未知的一切充满了渴望与兴奋。

    这个地方只要你站着不动,而且还暴露着那迷漫而没有目标的眼神,这就会给你引来一个又一个的“的哥”,哪怕他只是一个没有牌照的电动车,他也会过来凑一下热闹。

    子新想拦上一辆车去最近的旅店,一个开电动车戴着墨镜太阳帽的“的哥”跑了过来,他又黑又胖,长着几根长而弯曲的胡须。看见子新迷茫的眼神,他用地道的武汉话说到,“去哪里?”

    子新告诉他想去最近的旅店,他现在也只想快速地安顿下来才会有心思去玩。那“的哥”右手在下巴摸了一下,“给三块钱,走吧!”

    于是子新就上了车,小车发动以后没走几条街就到了。到了目的地之后,的哥却说到要给三十块钱,对,他说武汉的方言三块就是三十块!子新当时还真想冲上去抡他两个耳光。这种坑除非你开始就不往里面跳,你现在就是叫警察来也不能解决问题,谁知道你是从哪里上车的,还不就凭司机的一张嘴,本地警察来了见你不是本地人保不准一起弄你!!

    子新大脑很快计算出了胜率,然后妥协了。

    他很不服气地付了钱,“我还会回来的,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很鄙夷地看着那个小人得志的的哥,那的哥吹着哨子和一旁经过的另一个“摩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窜进了繁忙的车流里。子新看着那辆没有牌照近乎废品一样的电动车,什么旅游的心情就没有了,就这民风,鬼还有心情去旅游。

    所以在他生气的大脑里就无意间就引用了两个铁人的名言:

    我还会回来的!——阿诺德·施瓦辛格

    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斯大林

    这说明他真的气坏了,但他忍住了怒火没有出手暴打那个小人就说明他真的很爱这个和谐社会了。他站在街边,抬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大楼,转身走进了身后的旅店。

    子新在房间里睡了一个下午,等他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黑了,四处的灯光全都亮了起来。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闪烁着,展示着那花灯酒绿的世界。路灯一个接一个点亮,逛街的人手拉着手。在大城市都是这样的吗?太阳落下后的街上才真正地变得热闹起来,汽车的灯光让马路变得格外多彩!

    子新昏昏沉沉地来到斑马线旁,他想到对面的餐馆把自己先给喂饱了。这个斑马线附近没有交通灯,所以子新很惊讶地看见了很多人都从马路的任意位置任意时间横穿了马路,然后像某个小游戏里躲避撞击一样在车流里闪来闪去。

    子新暗暗地张大了嘴巴。他想,我在斑马线上走过去,不必这么受罪地躲汽车吧!事实证明他错了,在武汉,汽车是从来不避让行人的,哪怕你是在斑马线上。所以子新刚走几步就差点被一辆呼啸而过的汽车给刮倒。

    “诶,我说你就不能让着行人一点吗?”子新想和人家理论,结果那车根本就没停直接开走了。看着那车远去的背影,子新刚缓过神来,又一辆车从子新的脚趾前方五厘米处轧了过去。吓得子新只打哆嗦,这都是什么玩意,开了小车就目中无人了!

    得了,这路子新可不敢走下去了,天知道出去之后还会遇到什么荒唐事!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情旅游,子新细细想来,还真后悔来到了这个地方。他失落地沿着街道走起来,一路上有很多人和他擦肩而过。那一刻,身边的世界对他似乎不存在一样,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在街上有个乞丐拦住了他向他乞讨,谁知道子新连头也没抬,心不在焉地从口袋里抓了一把零钱丢给了那个可怜的乞讨者,那个乞丐在钱币落进铁碗的一瞬间转身就走了,连一句多余的谢谢都没有。

    子新也没在意这些,他只是失神地漫步在街边,看热闹的都市在繁华的灯火下如此的昌盛。他想起了小时候呆过的那个故乡,不会有汽车颐指气使地逼着行人为他让路,不会相互地欺骗善恶,但他知道那一切都已经一去不复返,所以他现在是多么怀念过去的点点滴滴。

    怀念那个夏日,灿烂的夕阳从天边铺来,染红了一片片波浪般的稻田。他甚至还记得他坐在谁家的田埂上,那田地的大伯还和爷爷打了个招呼,从地里拔出一根没长熟的稻苗放在子新手里,然后笑呵呵地用那粗糙沾满泥土的手在子新脸上抹了几抹,夸赞他是个又乖又漂亮的小孙子。

    晚上,子新和爷爷用钓来的龙虾做了一盘菜。他和爷爷都吃得很香,然后散散步,一起躺在竹床上听爷爷讲故事。爷爷讲的都是科学家的故事,他总是三番五次地给子新提起:

    “爱迪生说过一句话,天才就是1%的灵感再加上99%的汗水。但你千万不要被这半句话给迷惑了,因为他的后半句话才是真言——那1%的灵感是至关重要的,价值远大于汗水!”

    想到这里,子新抬起头笑了,如果能够见到爷爷,他一定会亲口告诉他,他已经超越灵感的定义了。这天晚上,子新沿着街走了一圈,然后回到旅店躺在了床上。他决定,明早就出发回家!

    第二天,火车在一声鸣笛中慢慢靠近了站台!

    子新把头靠近窗户,仔细打量着这个熟悉而已陌生的火车站。

    “当阳”两个字远远地就投进了子新的眼里,它被镶嵌在火车站的正面,子新从火车里看见了反面的镜像字体。在车站的那边,是连绵不尽的山坡和碧绿的山衣。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有年代的火车站,尽管外面的大楼有那么一点现代化气息,铁轨两旁的月台却还是那么保守而陈旧。特别是那站台的柱子,剥离地只剩下黄色的墙漆。列车员站在警戒线那儿拿着话筒让站台上的旅客们稍稍往后退点;还有的列车员则拿着一面小旗指挥列车慢慢地停下来。火车门打开后,又有人拿着话筒喇叭高声喊到:“请让下车的旅客先下,大家不要挤,每个人都可以坐上火车······”

    子新猛然想起了妈妈,于是掏出了手机。这个时候他却发现手机显示的已经不是飞行模式了,子新稍稍迟疑了一下,“有人碰过我的手机了吗?不可能吧!是自己没睡醒时打开的吧!”

    他安慰着自己把电话拨了出去,却发现自己的通话已经被限制,这是怎么回事?子新很纳闷,他发誓从昨天他挂掉老妈的电话后电话就一直处在飞行模式,现在居然没话费了,这确实让人无法理解。

    然而,他却接到了一个语音短信,他按下了播放键,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结束了!”然后是长长地一口气,“以后不要那么笨了好不好?”

    这是谁?子新查看短信记录,却发现这个录音是自己手机上的录音,是自己的手机发给自己的。一个巨大的问话悬在了子新的头上,难不成昨天有女孩拿着他的手机录音呢?这怎么可能!

    昨天下午子新没有按预定计划出现在火车站,而且电话也打不通。所以肖柯明就通过入侵子新的手机来获取他的地址,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子新的手机早已经被黑客入侵控制了。

    原来早就有人对子新下手了。他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徐潜。徐潜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吃晚餐,听到这个消息,全身猛然一颤,筷子掉在了地上。他旁边的女儿连忙跑过去替他把筷子捡了起来,一边递给他一边奶声奶气地说道,“爸爸,吃饭的时候不许丢筷子哦!”

    徐潜听到他女儿的“训斥”后愣了一下,然后和蔼地笑起来,他摸了摸女儿的头,“诶呀,琪琪太懂事了,爸爸错了!”他好声好气地把女儿哄回了座位。“蓓美,你照顾琪琪,我要到书房去一下!”他让他的太太照顾好女儿,然后自己走进书房,关上门便把电话端在了耳边。

    “到底是什么情况?”徐潜很焦急地追问到,那急促的语速,不亚于旋转的子弹。

    “晓悦让我入侵他儿子的手机来监视他的安全,结果却发现······已经有人把子新的手机先控制了,并且快速构筑了防护网,而且,那个防护网程序和入侵程序都是用X语言写的,不同与一般的c语言,我正在尝试破解的方法!”

    “可以知道是什么人什么时间干的吗?”

    “目前还不知道是谁干的,我会尽力的保护那个小孩的!”肖柯明在电话里对徐潜保证一定会保护那个小孩,但他自己心里都没谱,毕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徐潜在挂电话前给肖柯明千叮万嘱,这个事暂时不要告诉萧晓悦,他怕这事会打击到晓悦。

    挂下电话,肖柯明已经紧张地满头是汗,他已经顾不得擦汗了,在这个并不热的日子里,他的汗水已经浸湿了那件衬衫,而且多余的汗水正顺着脖子往下淌。这估计是他所碰见的最厉害的一个对手——如此熟悉地操作几乎没人专研的X语言,而且把X语言的破绽和c语言融合的如此紧密。

    “简直是无懈可击,简直是太完美了!”他情不自禁地感叹到,虽然是敌人,但那高超的技术却依然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肖柯明一直和那个高手对抗到了深夜,直到肖柯明的女儿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

    肖颖雪,一个十七岁的漂亮女孩,一头咖啡色的短发,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在漆黑的夜光下却显得异常有神。也许是刚刚起床的缘故,她的头发看上去非常的凌乱。而且苗条的身材在清冷的晚风和单薄的睡衣里显得是如此的脆弱。她伸进脑袋对他爸爸说到,“喂,你还让不让我睡啊?一晚上吵死了耳朵睡不着!”

    肖柯明转头看见小雪来了,立刻把电脑的桌面给晃开了。他虽然很忙,可是面对女儿,还是艰难地挤出笑容接过了那杯热水,然后就假装绷紧了脸,“什么耳朵睡不好,少来了,心睡不着吧!”肖柯明一下就把小雪的心底给抖了出来。

    从初中开始,每天晚上,小雪都会乘她妈妈睡着之后,偷偷地爬起来让他爸教她电脑技术。肖柯明当时就很不服气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学什么编程啊,浪费了这么漂亮一个脸蛋,怎么能轻易就成了“居里夫人”了呢?

    但小雪不知为什么就对电脑技术异常的痴迷,也许是基因遗传的原因吧,她对电脑技术的吸收几乎是立竿见影。开始肖柯明还不愿意教她电脑技术,他真的不想让女儿以后把生命托在电脑键盘上。所以小雪就自己偷偷地学,然后就故意制作病毒放在她老爸的电脑里面搅乱肖柯明的工作。肖柯明最后实在没办法了,终于同意教小雪电脑了,那一刻小雪就高兴地跳了起来。但肖柯明的条件就是不许让她的妈妈知道这件事。

    肖颖雪的妈妈,李妍,刑警大队的副队长,作为警官,当然是既严厉又要和部下打成一片,她总是替部下处理了很多份外的事,所以她和同事下属们都是很亲热的。但她对小雪却是绝对严厉的,在她眼里,小雪必须考上名牌大学,没有商量的余地。

    所以,小雪学电脑,一直都是背着李妍偷偷来的。

    小雪听见他老爸一下就把她的老底给都出来了,也就不再掩饰了,直接蹦上去扑到了肖柯明的身上。

    “诶呀,老爸,让我试一下嘛!你去歇会,我来帮你把电脑的工作给做了,就当是我高三复习一晚上后的放松吧!”小雪撒娇着再从背后把肖柯明抱住推来搡去。

    “不行,”肖柯明很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她,“我这次是在赶工作,以后有时间了再教你!”说完他喝了一口水。

    小雪听到他这么一说,一把把老爸送到嘴边的水杯给夺了过来,一个用劲水溅洒了肖柯明一身,“那你自己去倒一杯水,别喝我的!”她把水拿到门口,偷偷瞄了肖柯明一眼,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小雪急了,她脑瓜子一转,重新走了回来,惹得肖柯明很疑惑地看着她。

    小雪把水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就扯开了嗓子,“妈······”一个字刚喊出来一半就被肖柯明给捂了回去,“你干嘛?你不要命了!”肖柯明又好气有好笑地压低声音吼道,他想不到小雪为了威胁自己连她自己的安全都不顾了,差点给笑了出来。

    小雪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他,故意装出了委屈而又受伤的目光,“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肖柯明噗哧一下憋不住了,他实在被小雪折腾的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小雪,但转念一想,组织的任务还是最关键。正当他想把小雪给骗去睡觉的时候,小雪却已经把他的电脑给掌过去了。他悲伤地看着小雪把他的工作内容打开了。但是·····

    小雪突然大笑起来,捂着肚子在电脑前笑趴了····是的,没有征兆,没有理由地大笑起来。肖柯明的眼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老爸啊,你就被这如此基础的X语言搅合到现在还没睡?”

    肖柯明被她的一席话给嘲笑地晕头转向,脑袋里的问号打得更大了,这简直就是**裸地嘲笑和挑战。不行,他不能忍受,于是他抡起袖子非要在小雪的面前大摆一下身手。

    只见小雪在键盘上熟练地拍进了几串符号,屏幕上就出现了变化。肖柯明还没来得及表现自己,已经被小雪的表演吓呆了。他决定安静地看小雪把她想做的事给做完。

    小雪转过脸来,“老爸你这是要干嘛?”

    “我····我看着你弄啊,你现在做的是我的工作内容,我得监督好了!”肖柯明很不服地瞪着眼睛出气到。

    “额····那个,我是说,”小雪咽了一口水,手指比划着,“你这个X语言的工作是打算干什么的!”说完,小雪长出了一口气。

    肖柯明一下给羞大了,他把脸上调四十五度朝向窗外遥远的夜空说道,“撕开那个X语言的防护网,反击入侵的本机电脑,保护那个被入侵的手机主人!”

    末了,肖柯明赶忙补上了一句,“我是帮你妈妈在做警方的工作,抓坏人保护好人的!”

    小雪稍稍愣了一下,幽幽地转过头来,“老爸你可别干坏事啊!”

    说完小雪若无旁人地开始摆弄键盘,她像一个高雅的钢琴师在表演钢琴演奏,十根手指像舞动地精灵在琴键上跳跃。就连肖柯明都没看清楚精灵跃动的舞步,那音符已经在音乐的震动里飘然而成。小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一口气连输了二十五个指令,每一个指令都打开了一道防护。接下来的过程噼噼啪啪地像变魔术一样让肖柯明眼花缭乱。最后,小雪送情地将最后一个按键狠狠地按下去,就如同充满感情的贝多芬在按进最后一个琴键时夸张地张开双臂。电脑的屏幕慢慢地亮了。

    “结束了!”小雪长长地嘘出了一口气,然后趾高气扬地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小雪转过身对着他的老爸调侃到,“以后不要那么笨了,好不好?”。

    “等一下,你干嘛录音了?”一席话立刻让小雪又蹦了回来,

    “我没有啊!”小雪很无辜地辩解到,同时再次凑到了电脑前,肖柯明立刻明白了是对手在撤走前控制子新的手机把小雪结结实实地给阴了一把。

    小雪一听,很不服气地再次冲了上去,在网络世界和那个对手展开了特殊对决。小雪撕开他的防护圈,那个人就在那里埋个病毒撤退,然后小雪建立防护圈,那个家伙再攻进来,实力几乎不相上下。肖柯明在一旁问她:“你从哪里学来的X语言?”

    “你又不教我,我自学的,已经学了很久了!”小雪头也不回,得意地嚷到,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屏幕。

    肖柯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小雪。眨眼之间,小雪已经把那个入侵源的位置给确定了,但同时,她自己的位置也暴露了。肖柯明马上把那个入侵源的位置发给了徐潜。

    “入侵源是在下午六点开始控制那个孩子的,就在同一个城市,位置是······”

    黑色的夜晚不会在这个时候抹去黑色的意义。

    整个城市都已经睡去,徐潜此刻仍然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的太太翻过身来柔柔地抱住了他,“亲爱的,放下手中的工作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工作得太累了!”

    徐潜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星星和夜晚,突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如果我不在了,你和琪琪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他的夫人听到他这么说,赶紧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许你说这些不吉利的东西!”

    “蓓美·····”徐潜还想说话,他的夫人蓓美把手指放在了嘴边,“睡觉吧,明天我送孩子去幼儿园,你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说完蓓美紧紧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的背上。

    徐潜静静地呼吸着,一直到他的夫人的呼吸顺畅地进入梦境之后,他才拿出了枕边的手机。

    徐潜一直在想,是什么人下手如此迅速?在我们接到任务的同时就开始对那个孩子下手,情报几乎没有延迟就被泄露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立刻就在徐潜的大脑里漂起来。

    他甚至怀疑他们所有人的通信已经被监控。

    徐潜迟疑了一下,还是给另外两个人发送了命令,那两个人是没有在今天上午的会议中出现的人,他们已经习惯了游离在安全的空间。在他们看来,游离于集会之外可以保证他们的神秘性。

    在徐潜的短信后面,他附上了一句话:小心背后有人!

    短信随即飞进了浮躁的夜晚,消失在无人问津的星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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