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鸣山人这闭目一定,就是三日!他睁开眼睛之际,魏会元一行已经过了洪屏镇数十里外,最多再行两日,就可抵达黎城。
云蒙此时已经不似三日前那般奄奄一息,但只要轻微一动全身各处仍痛楚无比。所以他依旧躺在担架上,脑子里却在一直想着那个奇异的梦境,百思不得其解。
“梦里那股阴影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什么我那么用力都无法摆脱,而司徒小乔一来却消失无踪?怎么看她都不像那么厉害的人啊!”他想得头痛,稍微晃了一下,瞧向司徒小乔。
而司徒小乔正好抬眼看过来,二人眼神相对,司徒小乔对他甜甜一笑,云蒙只觉心里温暖无比。
“算了,想不明白暂时就不要想了,以后再说。”云蒙放弃了思索。一阵困倦袭来,他闭上眼睛,继续大睡。
司徒云龙却在愁眉苦脸地跟魏会元闲聊:“好累啊!魏大叔,怎么还没到黎城?这还要走多久啊?”
魏会元看了看周围地形:“快了,最多两天就到了。”
司徒云龙大惊:“啊?还有两天啊!我还以为最多一天就能到呢!这再多过得一天,人都要累死了!”
魏会元嗤笑着瞧他:“你这一路上都是骑马,又不是让你走路。再说,云兄弟的担架都没让你抬过,你累什么累?要不你替那位兄弟抬一下,就知道现在有多舒服了!”
司徒云龙赶紧嬉笑道:“魏大叔我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嘛!对了,我去看看云大哥情况如何,有没好转!”赶紧驱马到担架边去了。
魏会元看穿了他的心思,知道他不愿抬,当下微微一笑,也不说破。
这赶路之行本来已经够苦,加上魏会元为了躲避可能的袭击,减少了吃饭与宿营时间。大家一个个风尘仆仆,面色憔悴,但好在这一路再没遇到袭击。
两日之后,云蒙已经大大好转,已经能勉强站立缓缓行走了。这天傍晚,车队终于抵达黎城。
黎城,乃绯月南方重镇,始建于千余年前。最初是为了防备南方外族入侵,因此筑城于此,以作守御。历代以来不断扩建,规模渐大。直到今日,此城方圆已近七里,城中商铺无数,居民二十余万!
&nb)外城为一般百姓所居住。内城则是官员与军队所居。军粮储备与粮食兵器物资也存放在内城,因此守备更为严格。
云蒙还是躺在担架上由人抬行。他自觉伤势早已好转,多次要求自己行走,奈何魏会元他们死活不让。看着这雄伟重镇,他心中大为惊叹。只见外城高约三丈余,皆以巨大条石砌成。城外则是宽约丈半的护城河,里面注满河水。城门则是不知名的木料制成,呈黑绿之色。
此刻云蒙他们由北门入城。看守城门的军士有十人,那为首军士显然与魏会元早已熟络,一见面就笑呵呵地打招呼:“魏大人,您要是再晚来一刻,只怕今日就入不了城咯!”
魏会元也勉强笑着回应:“是啊,还好赶上了!”
那军士笑着走了过来,拍一拍魏会元肩膀:“这一路上还顺利吧?”一转眼看见担架上的云蒙,笑容登时没了:“这是?”
魏会元沉重道:“归来的路上遇到了贼人,折了两名兄弟。幸好这位兄弟拼死抵抗,否则我们这一队兄弟只怕已经葬身荒野了。”
那军士大惊:“什么?居然有这么凶悍的贼人?”他感同身受,拍拍魏会元的背:“你们平安就好,节哀吧!”
魏会元应了一声,进城去了。
接下来云蒙便见到令他大开眼界的城门甬道!这甬道顶部呈拱形,并不宽敞,最多可容四马并行。而且,进得数米,又有一道内门!
云蒙暗道:“看来这是为了防备敌人攻城,故意如此设计的!”
确实如此,冷兵器时代,守城方比攻城方要占据更大优势。攻城方哪怕有数倍的兵力,也不能轻易攻下一座防守严密的城池。大多数时候,只要时间补给允许,攻城方更愿意采取围困策略,或者收买内奸打开城门,以避免强攻带来的巨大伤亡。
进得城来,魏会元对一名军士道:“你带几人将云兄弟抬到魏某居处。”那军士应了。魏会元又对司徒芳道:“小芳芳你们也先到魏叔叔居处吧,待回来再作商议。”
司徒芳点头,三人也跟着那军士朝魏会元居处而去。
魏会元带着余下人等及车队进了内城,到了军需处,交接完运粮任务。又将那些民夫的服役书盖上代表完成含义的印章,将服役书还给那些民夫,然后发给路费让他们返乡。
这些办完,再到军部人事处办理死难兄弟的抚恤手续。等到一切办妥,已是新月高照。他就着月色回到自己居处,发现院内房间里灯火明亮。
司徒云龙听到脚步声,冲出来看到魏会元,大喜道:“魏叔叔回来咯!”
云蒙也走了出来,道:“魏兄辛苦了!”
魏会元急忙道:“云兄弟,你重伤未愈,还是多歇息为好,可别乱动啊!”
云蒙微笑道:“谢魏兄关心,已经无妨了。只是今晚看来要打扰魏兄了。”
魏会元狐疑地盯着他瞧了一会,见他确实行动无碍,才不悦道:“云兄弟这么说,明显当魏某是外人了!”又道:“你们今晚先在魏某这里屈居一晚,明天再给你们找住处。”
司徒芳点了点头,打个呵欠道:“嗯!那就麻烦魏叔叔了!只是好多天一直赶路都没洗过澡了,我都感觉自己快发霉了!”
魏会元笑道:“小龙,你赶紧去厨房那边烧水。往哪边走?不是这边,是那边!”
司徒云龙这次很爽快的去了,因为他也感觉自己需要好好洗个澡了。
魏会元接下来开始分配房间,他的住处不大也不算小,两间卧室,一个厨房,还有一个小客厅。
此刻在云蒙看来却觉得他住处很大了,咂嘴道:“魏兄的住处还真宽敞!看来在黎城当官还真不错!”
魏会元不好意思一笑道:“云兄弟见笑了。魏某一个人住当然显得大了。”
云蒙摸摸长出一截短须的下巴,奇道:“这黎城军官一人分配这样一处住所,得花多大一片地方啊!”
魏会元解释道:“这云兄弟就有所不知了!黎城常驻兵力一万二千人左右,似魏某这般分配了住处的不超过百人,都是校尉级别以上的将领。”他呵呵一笑:“魏某从军多年,侥幸立下点功劳,因此升为校尉获此殊荣。实在是受之有愧呀!”
云蒙恍然:“原来如此!”他笑着赞道:“魏兄浴血沙场舍命杀敌多年,立下军功无数才分得此处,何愧之有!”
魏会元不好意思道:“云兄弟过奖了!”他想起一事,低声道:“明日魏某得先将刺客之事报与陈将军,然后才有空暇为云兄弟你们寻找居处。”
云蒙想了一想道:“云某不是要投军吗?正好跟魏兄一起出去,将此报道之事办妥算了。”
魏会元忽然一拍脑袋道:“哎呀!魏某怎么将此事忘了?云兄弟快将你那封兵部文书拿来瞧瞧。”
云蒙小心将此书取出,递给魏会元。
魏会元看了看封口,发现并未用漆封严,于是轻轻开启,拿出一纸文书来。他打开文书,只见上面写着:“……特封云破月先锋之职,责其月内前往黎城效命!”
他又惊又羡:“云兄弟这一来便是先锋之职,胜过魏某拼杀沙场多年。”
云蒙敏感体会到他话语中不甘与不平,却佯装没听出,叹道:“云家历代先祖都身负京师骁骑营统领兼京师兵马指挥之职,到云某手中却落得只能当个先锋的下场,云某实在是无颜见九泉之下列祖列宗!”
魏会元此话一出心中立即后悔,暗责自己:“魏会元啊魏会元,落霞谷之战若不是云兄弟拼死救援,你还能活着回来?云兄弟当这先锋之职又怎么了?他武功高强,忠于绯月,先锋由他担当是国之幸事,你又嫉妒个什么劲?”但心中那一丝不平却并未彻底消除。
但当云蒙此话一出,他心中那丝不平愤恨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是啊,人家是绯月重臣之后,哪代不是身负要职?到云兄弟手中却只能当个小小先锋,唉,世事多变,实在令人不堪回首!”
如此一想,他反而有些不忍心,拍拍云蒙肩膀宽慰道:“相信云兄弟既得天启,必将成就一番大业,超越云家任何一位先祖!”
云蒙心里暗笑道:“到这个世界以来我运气好到令人发指,好几次空血逃生。上天如此眷顾于我,我再不成就一番大事业,我对得起这运气对得起我自己么!”
他笑了一笑,对魏会元道:“魏兄可别忘记我们的赚金大计哦!”
魏会元哈哈笑道:“云兄请放心,这个魏某做梦都不会忘记的!”又道:“既然云兄弟已是先锋,那么自然可跟魏某一样,分得一处住所,这居住问题就解决了!”
云蒙走了几步,想起一事,问:“那司徒姐弟她们的住所如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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