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中人的呢喃声,老人一一听在耳中,只是笑笑,却并未搭腔。
“村里人,也都渐渐习惯,每到日落时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村口,搂着脸蛋红扑扑的小豆芽,讲着晴天的故事。
老人不知何时停止了讲故事,沉默的看着天,而豆芽乖巧的蜷缩在老人怀里,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老人低下头,看着怀里的豆芽正平静的呼吸着,小胸脯一鼓一鼓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慈祥和追忆。良久,不曾开口。
“爹娘.”老人不知何时,眼中露出苦涩之意,沙哑的声音显得孤寂而凄凉。这老人赫然就是晴天,为了守护自己的家,晴天做到了自己曾经没有做到的。他成功了。但代价是他的寿命告罄,濒临死亡。
在与青冥之间的争斗,晴天用尽了所有的伎俩,用苍生画暗中助火灵脱身,让火灵和青冥争斗。只是事情的发展出乎晴天的意料。火灵的强大和天劫都是意外的惊喜。但晴天却在一步步算计之下,凭借着超人一等的灵觉,硬生生的将青冥灭杀。如此战绩,就是放眼整个荒界,恐怕能做到的也没有几人。
但用枫树的生机去诅咒青冥之时,青冥不顾天劫在侧,祭起道韵,瞬间将晴天的诅咒消失,在那一瞬,晴天就遭到巨大的反噬。若不是其身强悍,恐怕当场就会倒下。也是那诅咒,使得晴天的寿命几乎绝灭,在瞬间化作了风中残烛,摇曳的火光,随时都有可能散去。
在青冥和火灵陨落之后,晴天就什么也记不清了。等他醒来之时,已经在红木村中。被小豆芽的奶奶收留。摇了摇头,晴天眼中的苦涩慢慢隐去,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稚嫩的孩童,而是此时暮色苍苍的白发老人。而若想真的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就是突破,突破那传说中修者的境界,晴天的修为卡在韵境巅峰,一直没有丝毫进展。那一道桎梏犹如天堑一般,让晴天感到牢不可破,直到他来到红木村,慢慢静下心来,体内停滞的修为有了一丝丝增长的迹象,尽管这增长几乎和没有丝毫帮助,但对晴天来说,仍然是唯一的希望。他必.突破。否则,便是死亡。
一日的时光,在晴天看着夕阳落山,而走到尽头。
如此一日,又一日。晴天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修士,身怀深仇大恨,父母之仇,身世之谜。一切一切都在时光流逝中,被其忘记的干干净净。
每日,晴天早上起来,都会看着阳光微笑。他看到村里的虎子长大,成为了一名厉害的猎手,他看着小豆芽的奶奶在日渐衰老之下,离开了人世。走的时候,迷离的双眼,有些模糊的看着晴天,“风爷爷,老婆子要走了,豆芽他爷爷在等着我纳。豆芽啊,记住,以后奶奶不在了,.”豆芽奶奶去世之时是笑着走的,脸上很安详,那种安祥是晴天所羡慕的。他依稀又想起了当年,一个模糊的影子眼中带着慈爱,怔怔的看着自己,直到死亡。
豆芽再不会缠着风爷爷讲故事了,豆芽长大了,开始为了生计努力。变成了一个农夫。只是豆芽仍然很孝顺晴天。偶尔在闲暇之余,总会想要学习晴天的鼓竹,晴天对此只是笑笑,任凭豆芽渐渐成熟的脸,变得通红,可是鼓竹仍然没有半点声音。鼓竹有魂,故而豆芽吹不响。唯有晴天才能吹响。
村中来了一个戏团,跟车的一个女子很漂亮,弯弯的眉毛,尖尖的鼻子,肌肤像是白藕一般水灵,笑起来像是一朵盛开的水莲花。豆芽恋爱了,他喜欢上了那个女子,在戏团在红木村时,豆芽红着脸儿,去打听那个女子的名字,得知他叫做嫣儿。豆芽开始对着月亮发呆,在戏团走了以后,其走到晴天面前,跪了下来“风爷爷,您教豆芽吹鼓竹好吗”
晴天看着满眼祈求的豆芽,眼中露出慈爱,好久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知道豆芽喜欢嫣儿,更知道豆芽学习音律也是为了嫣儿。晴天答应了豆芽的请求,开始教豆芽学习音律,并为豆芽制作了一只鼓竹,上面刻上了豆芽的名字。豆芽学的很慢,只是很用心,每天豆芽都会坐在门前吹着断断续续的音律,吵得鸟儿捂着耳朵惊慌的飞的不见影子。而每日劳作,豆芽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只是其脑海中那一抹温柔地笑,那多水莲花成为他坚持下去的力量。
慢慢的豆芽已经可以吹出完整的曲子了,曲声里充满了思念与向往,更有着一股甜甜的相思之意。这一切晴天都看在眼里,只是他却沉默着。豆芽比以往更辛勤的工作了,每次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豆芽总会抱着一个黑黑的罐子,嘴中默默地数着数字,“一.”伴随着一声声细微的响声,在深夜中沉寂下去。
晴天依旧是村里人人敬畏的风爷爷,一手医术总能治好无数稀奇古怪的病。但随着时间流逝,尤其是豆芽奶奶走后,晴天变得冷漠下来。很少在出去走动,而是整日呆在屋中,看着窗外,有些昏黄的天,一双眸子中,偶尔会想起曾经的片段,但却总会在想起一点什么的时候,又忘记。
窗外的雪,落下了一季又一季,晴天来到红木村,也有了十八年,只是他的容貌一直是垂垂老矣的样子,而豆芽却在十八岁那年悄悄离开。他的心中装着一个梦,一朵水莲花静静的开在他的心中,随着时间愈久,这相思也就越浓。
“风爷爷,豆芽要出去一段时间,家里柜子底下,有我藏着的所有积蓄,风爷爷要照顾好自己,豆芽.”豆芽走的那天,晴天走到村口,看着村口的老柳树,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十八年前,小豆芽在自己身边,撒娇着要自己给他讲故事一样?。他的腰在风中弯的更厉害了,走起路来,都显得有些困难。只是还是固执的站在村口,看着干枯的柳树,像是在等着..
红木村的雪,一日比一日,更加厚重了,村中许多的红枫树,被压弯了腰,甚至许多红枫树,伴随着厚重的积雪轰隆倒下..晴天的鼓竹声也越来越显得寂寞。在豆芽走后,晴天吹鼓竹的时间变得更加长了,似乎鼓竹是其所有的寄托一样。村里人渐渐忘记了风爷爷,也没有人想起,那个十几年前就垂垂老矣的老人,为何过了十几年,仍然还是那垂垂老矣的样子,丝毫没有变化。
豆芽从走后,就没有任何音信回来。直到一年后,豆芽带回一个水莲花般的女子,回来之时,豆芽跪在晴天面前,给晴天使劲磕了三个头。随即眼圈有些发红的看着似乎苍老了许多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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