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门外一急促的报告声,打断了唐生智的盘算,他让人进来,见是自己的副官,有些不悦地问道:“什么事?”
副官看了一眼坐在茶几边喝茶的冯宝,询问似得望着唐生智没有说话,唐生智会意道:“冯先生是自己人,有话你但说无妨。”
副官这才说道:“刚才士兵来报,陈天涛的骑兵独立团不知接到了什么命令,携带装备分三路朝三镇开去,不过这次他们的举动,着实让卑职琢磨不透!”
“哦?”唐生智有些迷惑,望着副官问道:“有何反常的,你说说看。”
副官点头道:“他们这次不仅全副武装,而且每人都身配两支长枪,甚至还带着行军锅,后面辎重除了被服粮草外,还有许多的军火,像是一次大搬家。”
“有这事?他们要干什么?”唐生智有些疑惑,问副官道:“陈天涛有没有一起行动?”
副官摇头道:“这正是让卑职奇怪的,按理说,他们主力外调,至少团长或者副团长一起行军,可这次没有,陈天涛和团副杜大成留在团部未动。”
唐生智道:“现在他身边还有多少人?”
“除了一个侦察连外,就是刚刚从第四军接收过来的三百多青年学生,没有什么战斗力。”副官说道:“全加起来不过四百来人。”
唐生智琢磨了一会儿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继续派人监视骑兵团团部,尤其是给我盯牢陈天涛,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等副官离开,唐生智沏了一杯很酽的黑茶,一边喝一边像是自语又像是询问冯宝似的开声道:“这陈天涛的主力去三镇干什么?竟然连行军锅也带上了,更像是分家,难道独立骑兵团被拆分了?”
半天没有出声的冯宝否定道:“拆分是不可能的,否则李宗仁带第七军军部离开时,就不会把军部大楼交给陈天涛使用了。”
唐生智想了想,冯宝说的不无道理,可他就是想不出陈天涛把自己主力分散外派的目的是什么,也想不出这样做,对陈天涛到底有什么好处。
见也理不出个头绪,冯宝出主意道:“司令您可以去试探一下陈天涛,不就知道他们的意图了吗?再说,现在武汉归您管,关心和过问一下政务军务也是理所应当的。”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呢?”唐生智一拍自己的大腿,笑着夸赞冯宝道:“你可比我手下的那些副官、参谋们要聪明得多了,好好干,有前途!”
冯宝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也毫不谦让,埋头又喝起自己的茶来。
独立骑兵团分兵后,整个熙熙嚷嚷的军营一下子冷清多了,再也听不到刘大壮的大嗓门了,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往日里那些此起彼伏的马鸣声。
在刘大壮他们离去后,萧蔷也终于下定决心离开骑兵团,她找陈天涛说出自己想法的时候,刻意瞅着他眼睛,可有寻觅到一丝陈天涛想要挽留她的意思,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失望,该说的上午都已经说过了,现在再说,就有些矫情了,这不是她的性格,她不想让陈天涛以为自己离不开他,要粘着他,于是她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与杜大成道别后,出了团部。
陈天涛见萧蔷出来了,牵着自己当初给萧蔷挑选的战马迎了上去,笑着说道:“你要回去了,你也看到了,我是个穷人,没什么好送你的,就让这匹战马陪着你吧!”
萧蔷冷哼一声道:“你要是穷人?这天下就没有什么富人了!”
“我真没骗你,否则的话,我一定送你一件你想要的礼物。”陈天涛不由笑叹道:“这钱真是个好东西,有它什么都能办到,可也是个坏东西,什么都用它来衡量,唉!”
萧蔷没好气地说道:“你讹人家那么多钱,那么多金银首饰,我想你足够哄骗几十个小姑娘的了吧?到我这儿,你却反而哭穷了,你怕我要跟你分赃吗?”
陈天涛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萧蔷把自己当成不择手段敛财的土匪了,不由恼怒道:“原来你把那些钱当是我的了?或者说你干脆把我就当成打劫的土匪了?我实话告诉你,那些钱虽然是不义之财,但到了骑兵团,每一纹钱,都会花在骑兵团里,我陈天涛绝对不会私自使用里面的一厘一毫!”
见陈天涛有些不悦,一想起刚才自己说要走他却连一点要挽留的意思都没有,萧蔷也有些动气,不打算解释什么,反正都要分别了,与其让彼此承受相思之苦,倒不如相互诋毁仇恨,更容易让人的念想断的彻底些。于是冷冷说道:“这马还是留着吧,独立团现在不是缺马吗?正好给别人使用,再说我要回南京,也用不上,倒是谢谢陈长官一直以来的关照。”
俗语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都僵成这样了,陈天涛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动气,牵着马转身就朝营房马厩而去。
望着逐渐在视野里消失的陈天涛,萧蔷终于还是忍不住,眼泪顺腮无声而下,她此刻多么希望陈天涛突然又跑回来,挽留她,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地留在他身边,再也不想离去,不管什么神圣使命,一切都见鬼去,可让她失望了,一个人呆立了许久,也没见到陈天涛的影子出现,一咬牙,狠狠拭去眼泪,转身而去。
杜大成本来想再劝劝陈天涛的,可陈天涛一转眼就把他也骂了个狗血淋头,所以没敢再劝,独自一人在一边起草警卫营训练计划。还没写几行字,就见唐飚走了进来,急忙给他悄声招手,示意他别去找团长的骂。
唐飚虽然有些诧异,却也不敢轻易去触霉头,于是悄声对杜大成说道:“团副,第八军司令长官唐生智来了,说要见团座,您看见还是不见?”
“唐生智?”杜大成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问道:“他来做什么?有没有说找团座什么事儿?”
唐飚摇了摇头说道:“他带着两个副官,还有二十来个警卫人员,只说要见团座,别的什么也没讲。”
这事可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杜大成起身走到陈天涛跟前问道:“第八军司令长官唐生智来团部了,说要见你,你看见还是不见?”
刚要出声骂人,一听说唐生智来了,陈天涛把到嘴边的骂词瞬间便咽了回去,疑惑地问道:“他来做什么?”
杜大成摇了摇头,就把刚才问唐飚的话原原本本给陈天涛说了一遍,陈天涛蹙眉沉思了片刻,拿起桌上的军帽戴回头上,急匆匆走了出去,杜大成与唐飚对视一眼,也急忙跟着出去了。
唐生智已经有些等的不耐烦了,眉头深锁,脸色阴冷,就差开口骂娘,试想自己堂堂一个兵团司令,身兼地方最高行政长官,按照古代,自己就是一方诸侯,却要等一个小小的团长接见,这真是岂有此理。
陈天涛可不知道唐生智咋想的,笑着快步行至唐生智面前,行了一个军礼,才说道:“唐长官突然驾临鄙团,真是让我们骑兵团添彩不少,您也不提前来个电话或派人通知一声,我们好列队迎接您。”
“军人嘛,哪来那么多俗套!”唐生智虽然很不高兴,可巴掌不打笑脸人,再说现在也还不是找陈天涛麻烦的时候,笑着说道:“倒是唐某突然叨扰,别影响了陈团长的公务才好啊!”
陈天涛笑道:“不会,不会,唐长官是我陈天涛想请都请不来的大忙人,何来叨扰一说?即使有天大的公务,也比不上唐长官的莅临指导啊!”
二人一边客套,一边进了骑兵团指挥部,陈天涛招呼人给唐生智和他的两位副官上了茶,才问道:“不知唐长官此次驾临鄙团有何指示?”
唐生智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陈天涛说道:“你也知道,唐某虽然是第八军的司令,但还管着偌大的武汉,作为友军也好,作为市民也罢,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唐某都该来关心和看望一下你们,看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唐某出面帮忙的。”
“哎呀,唐长官的高义,天涛心领了!”陈天涛还不清楚唐生智突然造访究竟所为何事,也对他说的这些外交辞令不以为意,笑着应付道:“没想到唐长官如此重情重义,陈某真是羡慕在您手下做事的弟兄,他们真有福气!”
唐生智笑了笑,话锋一转问道:“今天下属来报说,你们骑兵团有行动任务?不知道是何任务?如任务紧要,恐陈团长人马不够,虽第八军一部入赣作战,但还是有相当部队守卫武汉,要不派人给你支援一下?”
陈天涛暗暗冷笑道:“看来这才是你这只老狐狸突然到骑兵团的目的,是想弄清我们分兵的意图!”于是笑着说道:“感谢唐长官的厚爱,其实这次骑兵团分兵,只是为了练兵,您也知道,我们的底子是步兵,突然被军部改编成骑兵,一时还难以适应,所以训练就是头等大事,要不然,这次调兵入赣,我们也不会留下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唐生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陈天涛的这种解释,似乎很合乎逻辑,心中的疑惑也就打消了,于是笑着说道:“是该好好训练,我们整个革命军序列里,还没有正儿八经的骑兵部队,你们可是首例,各军都看着呢,一定要作为先驱楷模垂范各军。”
“这也要全仰仗唐长官护佑才成啊!”陈天涛笑着说道:“没有地方的支持,寸步难行呐!”
唐生智笑了笑,端起茶轻抿了一口,没有表态支持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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