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朝出来,曹操未往馆驿,而是追上正准备上马回司徒府的王成。而后,将其拉至一边避人之处,问道:“刚才朝堂之上袁公路如此无礼,你何不发作,借机将其除掉?”
王成闻言,明显感觉到曹操现在有些“爱屋及乌”,对袁本初他们家都亲戚都很仇视,便道:“孟德兄,现下我和义父强推唐妃娘娘到台前,已是有很大的非议;若今日我再果真于朝堂之上,将袁术杀了,那天下人必然便要疑我要为先汉王莽篡权之事了!若是如此,则我这多年来为大汉所立功劳将化为乌有,且要骂名千古,倒是成全了袁术这个小人!此外,此次朝会袁绍不闻不问,甚至连个借口都懒的找,摆明了就是抗旨不来。如此已可看出,现下其眼中已无朝廷。若是我将袁术除了,倒是让对这个弟弟并无好感的袁绍找得了向朝廷发难的借口!”
曹操闻言,似有所悟,感到自己确实有点“当局者迷”了。于是,说道:“看来投鼠忌器之下,我们也只能容袁公路无礼叫嚣一番了!”
王成无奈的点了点头,感到身心皆是有些疲惫,黯然的低头,问曹操道:“孟德,天下是否已然在传陛下薨逝之事?”
曹操见王成颜状,愣了一下,继而诚实的点了点头。
而后,王成又问:“那你信陛下还在吗?”
曹操立即正色答道:“我信你!”
王成闻言,感动异常,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似是有了那么一点点回报,至少自己得到了为世人“毁誉参半”千年之久的奸雄的肯定!
于是,王成复又精神焕发,骑上小白马,赶归司徒府。
朝会散后的次日,各州代表纷纷赶归本土,回家过年——没沾到便宜的刘岱走了,没占到便宜的袁术也走了;“暂时”还不需同情的孔伷回了,没得到同情的张扬也无奈的回了;徐州代表陶商也是即起返程,曹操相随,王成相送时,仍是不忘叮嘱曹操,“孟德兄于小沛保重,年后我必往徐州!”。
众人走后,王成想起,来京城时,答应了马云禄要“回家过年”,便也教庞德准备,隔日便即返回长安。
听说王成要走,打算留京过年的公孙康前来拜辞。
“怎么贤弟不回襄平过年?”王成问到。
公孙康闻问,笑笑,说道:“成兄,我又没有长得翅膀。而今已入年关的情况下,我即刻往回赶,也得二月放归啊!所以,倒不如便在京城转转!”
这些天脑子又被搞得很混乱的王成闻言,忽然拍了拍头,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现代,由中原去东北只需一天的火车或者几小时的飞机!
而后,王成也是笑笑,自嘲的道:“看来我真是老了,竟是忘了当初一趟高丽和谈,我们走了有小半年了!”
公孙康闻言,亦笑。
接着,王成又是反应过来,道:“贤弟,既是你不归襄平,莫不如便随我回长安过年吧!”
公孙康摇摇头,说道:“不了,成兄,您回去帮我给嫂子拜个年吧!于塞外憋了这多年,我想看看中原的风土人情,在京城过个年!”
王成闻言,便道:“那岂不是孤单?”
公孙康又摇摇头,说道:“荆州公子刘琦也不往襄阳赶了,与我一起在京城喝酒过年!而且徐州的公子陶商还邀我们八月十五前后,往下邳观灯会呢!”
王成闻言,想到二十多岁的公孙康、刘琦等人正是玩心正盛的时候,反观自己此时的“恋家”,忽然真的感到自己老了许多!
公孙康走后,王成收整了一下心情,去找王允。
“明日便要回去了?”王成见到王允后,倒是王允先问了出来。
王成点了点头。
王允有些落寞的道:“不知这个年,蝉儿和奉先会不会回来?”
王成闻言,知道这个时间上还没回来,想要让吕布和貂蝉过年回来,是有点难了,便宽慰王允道:“没事,义父,不是还有彦云和子服在呢吗?况且年后,我也会带禄儿来看您的!”
王允点了点头。接着,由于“职业的习惯”,王允在闲话了两句之后,又回到政事上来,问王成道:“成儿,你说此次袁绍何故不来朝会?”
王成道:“无外乎取下平原、占据大半个河北,又挟青州的情况下,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而已!”
王允道:“可是强如你王成,在纵贯三秦之后,不是依然岁岁来朝吗?”
王成闻言,不知王允是“损”是“赞”,只能道:“我和他不一样!”
王允说道:“其实没什么不一样,只是现在袁绍的心已偏了!”
王成闻言,问道:“什么意思?”
王允道:“我感觉袁绍很快便会有不臣之举!”
王成皱眉道:“您是说他会对朝廷不利?”
王允摇了摇头,说道:“不一定非要刀兵相向,但其很有可能自立!”
王成闻言,倒是释然的说道:“似袁本初这种已难阻其做大之势的诸侯,自立是早早晚晚的事!”
王允道:“可是其一旦自立,你可还有兵、粮往河北剿讨?”
王成闻言,一愣,想了想,摇了摇头。
王允续问道:“那你可想过后果?”
王成不知王允所提“后果”为何,又是摇了摇头。
王允道:“若是不能一时剿灭袁绍,那么天下效仿者必然四起,到时说不定天下会有十帝、八帝的!”
王成闻言,知道“十帝、八帝”的情况早晚会有,这是难以阻止的历史进程,便问:“那您的意思是?”
王允教道:“回去之后,莫再管些闲事,好好发展,将来真要有个十帝、八帝出来,也只能靠你去平了!此外,也别受了别人的蛊惑、亦别让自己的属地内出来蛊惑之人!”
王成闻得后半句,有些不解,便问道:“义父,您这后半句是何意思?”
王允道:“前些时,青州跑来了个别驾脂习,朝上朝下的鼓动太后和群臣邀集天下诸侯共伐袁绍,有些见识浅的还真的跟着他一起跳蹦起来,岂不知我们可是有能力伐之?搞不好,倒是让人家给伐了!所以,我把他补了个京兆,圈于了京中,免得他再往别处去乱说话。所以,你现下要审时度势,等我们有了实力,方敢听用这样的人!”
王成闻言,明白了王允让自己“休养生息”的意思,叹了口气,道:“这个道理我是懂的,只是可惜了脂习这样敢说实话的人!”
王允道:“现在让他们这样的人少说话、不说话,乃是救他们,不然祸从口出之下,袁绍之辈怎能荣得了他们?”
王成闻言,点了点头,觉得这个“不教人说实话”的时代实在有些无可救药,可是想要改变却又只能靠实力,然而可惜,现下自己是无实力可言了!
又受得王允一番教后,王成打算更加安心的“回家过年”了,无论是东域、南域、还是北域再有事,他都是不管了!
于是,王成带着“发展才是硬道理”的心情,折返长安。
回到长安,刚好是腊月三十,在又为“不相干的一切”奔忙了一年后,王成的那双“飞毛腿”终于是又沾了“地”。
其实,问问王成到底累不累,他也说不上来,可能此时他已觉察到了“创造历史而非被历史创造”的那种快感!
于鞭炮和欢笑声中,一年又是匆匆而过。
想起去年此时,自己还在异域享受别样的风情,王成感慨许多。
虽然“三国”尚无眉目,王成亦不知自己几时方能“真正回归”,但望着预兆着丰年的瑞雪簌簌落下,王成还是希望来年除了有个好收成外,自己还能有更多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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