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秋之日,农忙已过,农作物打晒收仓完毕,是百姓庆祝丰收的节日,因此也称为庆丰节。
此节期间,正逢诸多野生动物,为即将到来的冬天,给身体储存脂肪的时候(通俗点说就是养秋膘。),所以此时的野味最为肥美。然而出于对自然保护的考虑(如果打猎打得狠了,动物们都藏匿起来,不敢出来觅食,得不到脂肪储存的机会,那么很多动物是过不去冬天的。),这段时期自古便被定为禁猎期。
不过,贵族们为了给自己找个饱口福的理由,便将中秋定为祭祀月神的日子。因此,这一天打猎便也就顺理成章了。但是到了尚文不尚武的宋朝,祭祀月亮便不再用牲祭,而是发明了月饼。为此,在这异时代的第一个团圆节,王成是吃不到自己熟识的月饼的,倒是要入乡随俗的去打猎,祭祀月亮。
听到打猎,蹇硕异常的兴奋,王成也觉得新奇,因为这在现代确实没玩过(“猎艳”不知道算不算!)。
为了更好的补充体力,以待明日的野猎。晚饭后回到房中,蹇硕便早早的睡下了,王成也躺在了床上。
早起,蹇硕、丁原、吕布和王成四人一起用罢早饭,各自换了劲装,带着十几个随从出城,往南郊奔来。
四十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快马疾驰也要跑一阵子。王成的骑术还达不到“疾驰”的要求,蹇硕等不及,便同丁原带着从人先走了。
王成本教吕布也一同先去的,但“奉先兄”真是够意思,留下来一边陪王成缓行,一边不失时机的教王成驽马之术,让王成心里热乎乎的。
贵族打猎,不似猎人打猎。
猎人打猎讲究的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因为动物们不可能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守株待兔的猎人是要饿死的。
贵族则不同,他们打猎时,会提前指定一块适于隐蔽、追逐的区域,而后令从人提前来此区域的周边,将除此区域外的所有水源都把守起来,让猎犬不停吠叫。如此两到三日后,百里内的动物便都会聚集到圈定的区域内来找水喝。而后,贵族们再进入此区域进行狩猎。如此准备之下,猎物便随处可见了——往往是刚刚射杀一只猎物,便又出现一只猎物。也正因如此,贵族狩猎都会满载而归。也使大家出现一个错觉,就是贵族们都是狩猎高手。
然而,真的要让这些贵族去当猎人,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十人里面要有七个会饿死,两个会被大型野兽当成食物果腹,剩下的一个估计也就只能填饱肚子了!
王成现在算什么?
当然是贵族!在王成和蹇硕来之前,丁原便有中秋野猎的计划了,所以早几日已经派了人来守水源、挖陷阱(用来捕捉大型野兽的陷坑)、下猪笼(用来诱捕小型动物的兽笼)。
骑着马跑了多半个时辰,王成和吕布终于到了在狩猎区域所设的临时营地。早在这里候着的从人迎上来,给王成、吕布牵住了马。
因为能量体的缘故,王成没什么反应,当然吕布也没什么反应,但他俩的马都有点喘。尤其可能吕布身体较沉重的缘故,他的那匹枣红马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顺着蹄子直往下淌汗;而王成的那匹小白马则只是喘气而已。为此,王成对自己的身材相当满意!
王成下了马,从鞍韂上取了箭壶,左肩右斜的挎在腰间,而后,又摘下弓,拿在手里。接着,拍了拍小白马的屁股,小白马很通人性的走到一边吃草去了。
吕布也下了马,取了弓箭。于是,王成便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狩猎之旅。
本来有从人想要一起跟来,也好帮王成吕布牵马拾箭,背拿猎物什么的,但是却王成我拒绝了。因为王成知道,吕布可以“辕门射戟”,箭术自然不差;但自己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以前从来没玩过弓箭,只是奥运会的时候看过比赛而已。而且王成通过看射箭比赛发现,选手们射出去的箭,都不是直着走的,而是抛物线,王成虽对自己的运动天赋很有自信,但相信自己第一次玩这种没准头的东西,很有可能什么也射不着,让吕布一个人看自己丢人也就算了,没必要再多点人来,看他搞笑的表演。
人真是贵有自知之明,王成果然不是射箭的料,没经吕布指导,王成连搭好弓,把箭射出去都难。而经过吕布指导,现学现卖的王成虽然能射箭了,却连猎物的毛都碰不到。如此过了一个时辰,王成屁毛都没射着,感觉打猎一点都不好玩。吕布则可能是怕打击王成的信心,也是每每都将箭往偏了射。为此,吕布的箭下倒是逃生了不少亡魂。
及近晌午,一声箭哨传自营地的方向,吕布看看太阳的位置,对王成说道:“想来义父和卫尉大人已回营地了,这是叫咱们回去吃午饭呢,贤弟咱们往回走吧!”说实在的,不是有点拉不下面子,王成是早想回去了。不过,什么也没射到,王成感觉蛮丢人的。但是想想再继续挺着,估计还是什么也射不到。于是,王成只能说了声“好”。
吕布从箭壶中取了一支哨箭(箭尾上有镂空的哨子,没有箭头,只是发信号用的)射向空中,而后引着王成向营地的方向返回。
走到半路,便见到牵马来迎的从人,刚才一直疑惑吕布射“空箭”的王成突然反应过来,吕布往空中射的“响箭”是为什么了(哈哈,王成反应可真够慢的,您猜到是为了找人来接他们的了吗?)。
本来以为王成和吕布打了很多的猎物,过来了好几个从人,还多牵了两匹空马。但当从人们见王成和吕布两手空空,都有些偷笑。
见此,王成全当没看见,自顾自的上了小白马,往营地方向赶回。
回到小小的营地,眼前一派热闹繁忙的景象,从人们四处支锅搭灶,煮着烤着莫名的东西。坐在一堆火旁的蹇硕和丁原见王成和吕布回来,招手示意,让他俩过去。
王成和吕布径直到了火堆近前,火上正架着一只青羊(山西的一种山羊)在烤,从烤得焦红油嫩的肥羊上不时的滴下几滴油到火堆里面,引得火苗子一窜一窜的,似乎要将这美味一并吞噬一般。(哎,这些资本家真是会享受啊!啊,不对,应该是封建大地主!)
“王成,你和吕公子的收获如何?”蹇硕颇有些炫耀似的问王成。
此时,王成真想和蹇硕说,“我是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不会随便杀生!”不过嘴里却是不听使唤的说道:“哈哈,在下箭术不精,什么也没打到..”笑声十分尴尬。
“哦,没事,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呢。打猎和钓鱼一样,是要有耐心的!来来来,坐下吃羊肉!”蹇硕半似说教半似安慰的说到。
从人给王成和吕布拿来了锦凳,王成等四人便坐在一起围着烤羊,边吃边听蹇硕说他打猎的经过。
蹇硕这哥们吃得是津津有味,讲得更是口沫横飞,本来就食之无味的王成,吃着别人的猎物,更是索然无味!
吃饱之后,又休息了一会,蹇硕便又要出发了。本来蹇硕是约王成一起去的,但是王成说还要再多休息一会。当然,王成累倒是不累,只是不想再出去丢人,所以兴致不高。
吕布又要留下来陪王成,王成则是让他随蹇硕一起去,王成想,“人家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打次猎,别弄得和我一样,什么都打不着,那就郁闷了!”。
吕布看出来王成有些不高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起身跑到远处的一架装货的马车前,和守车的从人说了些什么。
那从人闻言,点了点头,从车上取出一副弩弓来。
吕布接了弩弓,又取了一个小号的箭壶走王成身边,一边递给王成,一边说道:“贤弟,你来试试这副驽。虽然弩箭较之弓箭威力和射距都要小的多,但倒容易掌握准头。”
看到弩弓,王成来了精神,心想,“有这等好东西,奉先兄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啊!”。
于是,王成兴高彩烈的接了驽,这回认为自己是有点希望了。(因为王成原来玩过塑料质地的玩具驽,而且玩得还不错。)
看着此时手里精工巧制的硬木驽,王成增加了不少信心。
有了新式武器,王成又来了精神,随着吕布向猎区内走去。
没走出一里路,就在道旁的草丛中闪出一只梅花鹿。王成抬手举驽刚想要射,吕布用左手压住了王成的弩。
王成讶异的看着吕布,心道,“梅花鹿不能射吗?”
吕布看出王成的质疑,用右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水洼,王成有些似懂非懂。
不过,很快那只梅花鹿就把答案告诉了王成——梅花鹿三蹦两跳的到了水洼边,开始贪婪的牛饮起来,连抬头看看四周的心情都没有。
真是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吕布肯定是那“十个贵族”里,唯一能活下来的那个!知道王成射动的目标不行,特意安排了个不动的给王成。
王成也是毫不客气,蹑手蹑脚的向梅花鹿的方向前移。
正像所有职业一样,猎人也分优良中差(像王成这种,忙活半天什么也射不到的,应该就算最差的了。)。
在捕杀猎物时,猎人是很有讲究的。
例如王成眼前的这头梅花鹿,是即可取肉、又可取皮的上等猎物。对于这种取皮要比取肉更能得到实惠的猎物,射杀是很讲究的。真正优秀的猎人讲究射“眼”,射“眼”之法又分两种:其一,从左眼射进由右眼冒出,或者从右眼射进由左眼冒出;其二,就是对无尾或短尾的猎物(传说中也有能在长尾猎物抬尾的一刹那出箭的猎人。)从肛门射进去,俗一点说就是从“腚眼”射进去(吃饭的朋友对不起了!)。此两种射法不损猎物皮毛,如此剥下来的兽皮,堪称完美;比之有损伤的兽皮,可以卖到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价钱。
当然,王成只是为了打猎而打猎,并不会在乎那皮毛是否完好,王成要的只是能打到猎物就行。所以王成瞄准了背向自己的梅花鹿的屁股,屏住了呼吸,轻轻的扣下了扳机。
玩过没玩过就是不一样,王成这一箭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准确的钉在了梅花鹿的屁股上。只可惜的是,弩箭威力不强,加之王成怕打草惊蛇,离着梅花鹿相对较远,这一箭仅仅只是射中,没能致命。
梅花鹿感觉屁股一紧,一阵疼痛袭来,知道不好,四蹄收紧,猛一抬头作势欲窜。
可就在梅花鹿抬头的一刹那,王成耳边劲风掠过,眼看着一只快如闪电的箭矢穿透了梅花鹿的颈项。随着箭势和梅花鹿自身的冲势,那头梅花鹿硬邦邦的摔在了身前的水坑里,溅起一片浊浪。
王成没有回头,只是平伸起右臂,将大拇指竖得老高,说了声“好箭法!”。而后,王成急匆匆奔向倒在水洼里的梅花鹿。
那头梅花鹿的半张脸埋在水中,埋在水里的鼻孔位置不停的冒着气泡,看来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然而,看着梅花鹿肿大的肚腹和腹部突起的Ru房,王成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一头带着崽子的母鹿!
“哎,我说它怎么会那么贪婪的喝水呢?也许口渴的并不是它,而是它腹中的孩子吧?”想到这里,一种莫名的伤感袭来,心中的不忍让王成有些自责。
吕布从后跟了上来,似是看出了一些王成的心思,想了一会,说道:“贤弟,和你相处虽短,但却颇感投缘,有些话不得不说。你我生逢乱世,混迹于官场,有些道理一定要懂。自古弱肉强食便是自然界的法则,我从小见惯了杀戮。鲜血和烈火告诉我,妇人之仁有时是很危险的。今天你会因为一只鹿感伤,明天兴许便会为一个人感伤。如此感伤下去,也许有一天你就会变成被感伤的对象。”
王成闻此言,心中一惊,想及吕布前者所说的身世(幼年逃避战乱,青年丧父亡妻,幼女早夭。),突然发觉吕布这人并不像史书中所说的那样片面,单纯的附权贵、重杀戮、无心机。至少此时的吕布还没完全变成那个样子,也许还有药可救,王成便很自然的脱口问了一句:“奉先兄,若是将来有人要你刺杀丁刺史,你会怎么做?”
吕布闻言一惊,犹豫着该怎么回答。看到吕布的犹豫,王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心道,“吕布,我若是不认识你也就罢了,现在你我既然称兄道弟,将来若是有人让你为弑父之事,那么如我在场,定然会阻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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