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兄面露犹疑,想必心中早有打算,那刘某便不强求了。”刘辟并未因我的迟疑,而有什么态度上的变化,显得相当豪气。
“刘将军不必多心,在下远来寻人确实事关重大,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见谅。适才闻你所言,我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但需劳烦将军,不知能否相帮?”经过思索,王成心中有了一个比较稳妥的计划,但需刘辟的帮忙。
“王兄但讲无妨,我必尽力而为。”刘辟为人真是豪爽至极。
“但不知卫尉蹇硕却是何人,将军与其又是何等关系?”其实蹇硕的史料是十常侍中,王成比较了解的一个,但身为关外之人,王成又不能显得知道的太多。
“蹇硕是十常侍之一,灵帝以其壮健而有武略,特别信任,封其卫尉,掌管宫中警卫。此人极其贪财,我太平道建立之初,右天师护法马元义便是通过贿赂他和十常侍中的另一个人封谞,而使我教的迅速发展,得到朝廷的默许。后来黄巾起义,蹇硕封谞与我教相互结连之事为人所知,封谞被斩,蹇硕倒是无事,反而让他发了不少战争财(战时买卖军械钱粮,战后评功授奖收受贿赂)。至黄巾起义失败后,蹇硕倒是不记前嫌,只看金银。但凡我黄巾教众找其办事,只要礼物送的恰当,十事之中,蹇硕倒是办得九事。我部据有汝南四年,朝廷未派大军征剿,蹇硕的功劳确实不小,所以我与他也算老相识了。”刘辟答得脉络清晰,井井有条。
“既然如此,进京后,刘将军能否代为引荐,让我在蹇硕府上做一客卿。一来,他权位至此,若是请其相帮找人,想必是手到擒来;二来,有其庇护,我在京中也好有个安身之所,行事也会比较方便。待我速速寻到表亲之后,必与其一同投奔将军,到时还望将军不弃。”受庇于蹇硕,王成也是心念一闪,临时决定的。因为王成考虑到,李伦现在如果已经是个大官,发现有个陌生人在找他,他一定会反过来查自己的底细。若是被李伦怀疑到,王成可能与其同样来自未来,那么李伦很有可能因为忌惮于王成会破坏他成“王”的计划,而对王成有所不利。所以王成觉得找棵大树避避荫凉是比较明智的选择,而蹇硕这棵大树明显够粗;再从另一方面考虑,李伦现在如果还是个庶人,那么通过蹇硕的官方查找和刘辟的暗中寻访(江湖通缉令),相信纵是大海捞针,也能找得到李伦。而且王成十万分希望,李伦现在还是个庶人。因为那样的话,也许李伦还能听进王成的规劝,放弃争名逐利,与王成一起返回现代。就算不听,王成通过蹇硕的权利和刘辟的势力也好控制李伦。当然,王成是万万不会杀人的。至于王成说,将来带着李伦去投奔刘辟,纯属骗刘辟的。如果王成不给点好处,人家刘辟凭什么帮忙啊!
“王兄将此事考虑的如此缜密,实令我佩服王兄的才智,自当鼎力相助!”刘辟见王成假意答应将来去投他,显得十分高兴,相信此事是肯真心相帮王成的了。
话及此时,有人拿了水囊和干粮过来。刘辟先将食物让与王成,王成只说已经吃过,让刘辟自己慢用。
其实,王成没吃过东西,大家也都知道。不过,王成现在不但不饿,反而因为时间的推移,感觉身体不再那么迟滞,且越发有力起来,这让王成想起老陈说的“那个时代的你只是能量体,不需要食物,一样会生龙活虎”。
然而,王成始终没想明白,能量体是不是和机器人一样,会不会因为外来物质的刺激,而导致什么异常,所以王成婉拒了刘辟的好意。但王成又担心,到得虎牢关后,刘辟若欲请他一同吃饭时,他该如何是好(其实,王成的忧虑是多余的。因为能量体虽然不能将食物变成能量,但却自有一种方法可以消减外来物质,而且不会引起什么副作用。)。
刘辟一边大嚼大咽,一边和王成闲谈。待刘辟吃完,又小坐了一会,便即招呼众人上路。
王成与刘辟一同走至倒数第二辆车后,刘辟掀开尾帘,请王成上车。
王成看到车内十分宽敞,几床粗布棉被置于车厢底部,上铺一层竹席,左右厢各置一排软垫,左边窗悬着一口宝剑,右边窗挂着几只水囊。
通过刚才闲谈,王成得知刘辟今年刚刚20岁,而自己已经年近而立。虽然刘辟实长王成1800多岁,但是王成又不好告诉刘辟。所以王成也没客气,先自上了车,坐到右厢(一般如果只有两个位子,那么左边为主,右边为辅,尤其左边窗悬着的宝剑提醒了王成,所以王成坐到右边,不好喧宾夺主。)。
上车后,刘辟可能因为旅途的劳顿有些打蔫,昏昏欲睡。按理王成为客,刘辟为主,王成本不该打扰刘辟。但王成想急切获取更多此时代的信息,所以便即开始发问。
“太初(刘辟的表字,通过闲聊,王成刘辟已算熟识,所以王成直呼刘辟表字,既礼貌,又恰当。可惜王成这现代人没有表字,所以刘辟还只能称呼王成为王兄。为此,王成在想,用不用给自己取个表字。),刚才听你的意思,我们这是去往虎牢关。据闻此关乃天下重关,可是客商随便可过的?”王成很认真的问到。
刘辟见王成发问,打起精神,说道:“王兄有所不知,这虎牢关虽为京城的东向屏障,但是却已十年无战。现任守将何苗,乃是大将军何进之弟,出身是个当铺账房,凭着其兄的关系加封镇东将军,守此雄关。自他开始镇守,关防不见加强,倒是以官家名义开办的青楼和商铺如雨后春笋一般,建得处处皆是。现在的虎牢关,再不是以往那森罗旗布,严阵以待的险隘了!此外,东向进京却也仅此一条官道,现在南来北往的客商倒是都很喜欢往虎牢关盘桓。为此,如今的虎牢关是莺莺燕燕,热闹非凡,号称‘小京都’。民间小儿做戏时,常念‘糊涂大哥,杀猪卖猪;精明二弟,赚钱数钱’。”刘辟说到此处,一阵唏嘘短叹,显现出对当今朝廷的无奈。
“既然防守如此松懈,那为何还十年无战,当初你们黄巾起义,何不直接夺关杀将,直取京都?”王成对这样的情形感觉奇怪。
“呵呵,说这汉室江山也怪,选的皇帝个个都如猪狗一般,可这刘姓王孙却英雄辈出。虎牢关东临兖州,兖州牧刘岱乃汉室宗亲,齐孝王少子,封牟平侯。此人隽才,虚己受人,侯府主薄司马朗乃是“司马八达”之首,年龄据说与我相仿,却已仕官多年,协助刘岱将兖州治理的井井有条,富庶安定,兵精粮足。更兼刘岱手下五员大将:于禁、李典、乐进、高览、朱灵能征善战。陈留太守张邈、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桥瑁都归刘兖州节制。如此才保得虎牢关无虞,任那账房胡作非为。黄巾起义,我汝南将士也曾欲从虎牢关直进京都,奈何陈留太守张邈手下有一大将典韦,有恶来之勇,甚是可怕,一夫当关,竟使我数万将士无功而返,更是击伤我家左天师护法何仪将军,致其伤重不治。此乃天不佑我辈,非战之过..”说及此处,刘辟似是悲从中来,有些默然。
这一描述,虽然短短数句,但信息量却相当巨大,疑问颇多,使王成陷入沉思。此时,若是有人从车尾看来,王成刘辟二人相对,低头不语,必然甚是好玩。
“司马八达”应该说的是司马懿兄弟,既然他们的大哥司马朗在刘岱处为官,那么司马懿现今何处,有机会一定要见见这将诸葛亮耗死在五丈原之人。
于禁、李典、乐进、朱灵、典韦都应该是曹操的部将,怎么会在刘岱处效力?虽然此时曹操应该还是典军校尉(西园八校尉之一),但是将来又怎么收服这些将领呢?这个似乎是王成的多虑。因为毕竟不能让这些人才等到曹操当老大了,才出来仕官。但王成还是有些“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不过准确点说,王成现在倒是“在”三国替古人担忧了!
想罢之后,王成打破沉默,问刘辟道:“司马八达?这是何人?”
“哈哈,王兄关外之人,难解中原俊杰的风流,这司马八达乃是汉颍川太守司马隽之孙,原京兆尹司马防的八位公子,除大哥司马朗之外,都还未足弱冠之年,但个个都是少有英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更兼司马防将其兄弟的表字都取有达字,所以才号称八达。”刘辟说到此处,目光中充满艳羡之色,必是因为人家司马防生了八个好儿子的缘故吧!但是刘辟和司马老头绝对想不到,这八个儿子里面会有一个更加出类拔萃的,使后世之人不记“八达”只记“仲达”(司马懿)!
“喔,原来如此,山野之人孤陋寡闻,倒是让太初见笑了。那请你还是再给我说说刘氏宗族其他英雄的情况吧!”王成虽然十分想问问司马懿,但却是无从下口,所以就只能从别处着手,说不定会得到“哭鼻子”皇帝的消息。
“其实要说刘氏宗族都是英雄倒也未必,但却个个都是人才。益州牧刘焉,是这辈刘氏宗族的长者,德高望重,当今灵帝也要称其一声皇叔,多年来南征北战,天下十三州,他把各个州的官都快做遍了。前者我黄巾众马相在益州杀了州牧郤俭,所以灵帝把刘焉从涿郡调到益州做了州牧,平息叛乱。不到一年,益州便得安宁。幽州牧刘虞,此人据说是灵帝这辈刘姓宗族之中最为出色的一个,世人皆说,若是此人当了皇帝,就不会出现如今天下大乱的情况了。可惜刘虞终是远支王族,平黄巾、抗乌丸,多年戍守蓟州。前者方因平了渔阳张举、张纯之乱,加封太尉,升任幽州牧。平原令刘备,乃是刘氏宗族中的后起之秀,黄巾起义始声名开始日盛,到得平原之后,不出几年,便将小小的平原县,建得颇具规模,想必日后定是前途无量..”待刘辟说到刘表,王成便已经陷入对刘备的沉思之中,后边的根本就没听进去,也没想去听。
说到这里,要插一句,其实对于古代的这些“牧”啊“太尉”啊“太守”啊“令”啊的这些官名,王成也搞不大懂,没事谁也不研究这个。
但是以后在三国的日子混得久了,王成也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一些。
三国时期的官分别有官阶和官职。
官阶就是几品几品官,一般以官名代之。例如刘虞的太尉就是官名,堂堂的一品大员,位列三公。但因东汉末年政治混乱,买官卖官,位列三公的足有三百来人,所以也就不是那么值钱了。刘备现在的官名是别部司马,和京官里的司马差不多,只不过因为是在外省当官,故加了个别部,以示区别,品级也从正七品变成了从七品。
官职好懂一些,就是职务所在。如管一州就是州牧,管一郡就是太守,管一县自然就是县令。
对于官的称呼上,官有官的叫法,民也有民的称呼。
首先说民的称呼,由于老百姓和王成一样,搞不懂那么多复杂的事情,所以他们习惯用职务代替官名的叫法。如告状时,百姓一般都喊“县令大人”,而不会喊“别部司马大人”。对某一省的达官尊称时,老百姓会把益州牧刘焉叫成“刘益州”,把刘表叫成“刘荆州”。这种叫法因为直白,但又不失生动,所以官家后来也喜欢这么叫了。
再说说官家对官的叫法,官因为都是皇帝封的,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代皇帝的不懈努力,把个宫廷礼仪丰富的,连放屁的姿势都扩展开来。所以官家对官的叫法要复杂很多,而且你想好当官当好官的话,最好把《礼记》读透了,不然很容易掉脑袋。
一般来说,各州的州牧如果没有像刘虞这样特殊的加封,官阶就是刺史,刺史相当于四品官。所以见了扬州牧刘繇这种没特殊加封的州牧就要叫“刺史大人”而不是“州牧大人”,但请千万别喊刘虞为“刺史大人”,凭空里给刘虞降了三级,小心他把你的头削下去三十厘米,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了。
而像刘备这种从七品的小县令,要是比他官阶高,就称其为“刘司马”;比他官阶低,就叫他“司马大人”。你问我把“别部”丢到哪里去了?呵呵,看来你还真是不太适合当官,就是当平头百姓你也要小心了!你想想,如果你是一个工厂的副厂长,那你是是喜欢别人叫你“厂长”呢?还是“副厂长”呢?(不好意思,本来是要插一句的,结果插了这么一大篇,罪过罪过,该死该死。)
又与王成闲谈了一会,刘辟真是乏了,倚窗睡去,微微发出鼾声。虽然王成仍然精力充沛,但是为鼾声所引,还是闭目养神,神游天外(其实作为能量体的王成是不需要睡觉的,睡觉现在对于王成来说,只是个心理需求而已。)。
待天色泛黄,刘辟将将醒来,见王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刘辟忙说抱歉,“我本是要与王兄闲话,但不想倒当先睡去了,希望王兄不要见怪!”
王成很是大气,说自家兄弟别这么客气
刘辟见王成并无责怪之意,便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块棉帕,用水囊里的水打湿了,擦了擦脸。然后,刘辟对着前边车老板的位置问道:“老汪,可是要到虎牢关了?”
“已经见得城墙,想必再有一刻的时间就可投店了,二爷!”前边的老汪回答到。
听得回答,刘辟转脸对王成说道:“已经到得关前,想必王兄也是坐的累了,不如我们下车步行一段,也好让王兄看看这天下雄关。”
闻言,王成说甚好,不等刘辟叫车停稳,便从车尾跳下。虽然年近而立,但王成玩心还是颇重。下车后,王成急急的把头转向车头方向,方再将身体跟了过去,望向近在咫尺的虎牢关。
虎牢关依山而建,城墙与山体连绵,天近黄昏,使你不能辨出到底是山,还是关。果然山岭交错,自成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然而,若不是刘辟的先前介绍,谁又会想到如此雄关之内却是莺歌燕舞!王成只有嗟叹,可惜了这三英战吕布的名胜古迹。但其实很多时候世事就是这样,许多世人也是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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