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陵郡,历山山麓,一场战争正在进行。
交战的双方,一方据守在山寨里,大约三千的兵马,正借着地利苦苦支撑;另一方则是由四方联合,总共一万兵马,向着山上山寨发起猛烈的进攻。
“上,快上!趁着沙摩柯不在,把这个山寨给我夷平它!”
“攻破了山寨,里头的女人和值钱的就都是我们的了,给我上!”
“快点、快点、快点!别输给了别里塔和铁柯旯的人,快上!”
“你歇什么?!没看到他们快要顶不住了吗,还不快给我上!”
鞭笞,辱骂,诱之以利,被联军的各头领驱赶着,联军的蛮兵们全都嗷嗷叫着,生死不计地往着大寨冲去。
“石头、石头呢?”
“卓别木头人,石头来了,还有、还有木头!”
“木头都按张先生说的削好了?”看着不单止是礌石,就连滚木都已经准备好了,早已焦头烂额的卓别木脸上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
“扔下去!砸死那帮杂碎!”
一声令下,卓别木手下许多蛮兵都是发一声喊,拼尽了力气把滚木和礌石一股脑地推下了寨墙。
因为是第一次使用滚木和礌石,所以卓别木的指挥并没有掌握要点,太多的滚木和礌石被同一时间推下了寨墙,在滚落的过程中有许多的木头和木头,石头和石头,又或是木头和石头之间的碰撞。这些碰撞,让得许多滚木和礌石滚至半路,还没对敌人造成损伤便已是撞得粉碎。
要不是因为大寨前门只有一条还算和缓的长坡,而没有别的道路可供联军蛮兵躲避,卓别木这番指挥,只怕战果还会更差许多。若换一个惯于征战的汉将在此,见了卓别木拙劣的指挥更是会笑掉大牙。
可是卓别木一方却不是这么看,因为是第一次在守城时使用滚木、礌石,骤一见木石滚落,便夺了敌人两百多条性命,都是一阵欢呼,觉得是找到了能帮助他们稳守大寨的大杀器。
“他们高兴什么呀?”
离着老远,有一处高高的山坡,反正武陵多山多水,刘信他们想要找一处能离远观瞧战事的山坡还真没什么难度。在一棵大树之下,众人都聚在了一起,只有刘信不听劝,一意孤行地爬到了书上辽远观瞧远处战局。
孙翊见着卓别木一方,不过是利用地势夺了敌人数百人命就仿佛打赢了一般又叫又跳,全然忘了敌人依然有着上万的大军在山下虎视眈眈,不禁对远处的蛮夷们投去了一个不屑一顾的冷笑。
“那就是张机说的武陵蛮王沙摩柯的部下?”凌统手搭凉棚遮住了刺眼的眼光,细细打量着据守大寨的蛮兵,“勇则勇矣,就是军心士气不怎么样。”
“鹤峰寨能统领武陵七十二路蛮王,全靠沙摩柯一人勇猛。如今沙摩柯中毒昏迷,陡然失了主心骨,士兵的军心士气又如何会不低落?”捻着颌下短须,荀谌在说话的同时,眯着的眼睛里头精光连连,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嗯?又有人来了。”突然,胡班一指战场的东南角,一队大概百人左右的蛮兵正向联军大部汇合而去。
“援军,还是降兵?”
“降兵?”要说援兵,孙翊理解,毕竟联军四位蛮王平常就有许多小部落托庇在他们麾下,如今他们征召其中一两家部落过来增援也是正常;可要说降兵,这要从何说起?
“联军蛮王有托庇于他们的藩属,沙摩柯难道就没有吗?如今鹤峰寨势危,其中有部落为求自保而倒戈于他们可不奇怪。”诸葛瑾这么一解释,孙翊马上就明白了。
“不过是援兵还好,若是降兵就糟了。”
“哪里糟?”孙翊这话一出口,众人就都没好气地看着他,心想这娃怎么又犯傻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胡班这个好哥们给孙翊解释道:“联军蛮王多一个部落倒戈到他们麾下,反过来也就是说沙摩柯手下少了一份兵力。此消彼长,鹤峰寨的败势就越来越明显了。”
挠了挠头,听明白了胡班的话后,孙翊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得凝重了不少。当沙摩柯健在的时候,鹤峰寨位于武陵众五溪蛮势力的顶点,同时武陵郡汉蛮之间的关系也是最和谐的。
若是汉人伤害了五溪蛮,沙摩柯会履行蛮王的责任上门向汉人追究责任;若是五溪蛮侵犯了汉人,沙摩柯会先于汉人的诘难取下五溪蛮的人头以作交代。不论谁对谁错,沙摩柯总能做得公允,因此在武陵郡沙摩柯不管是汉,还是蛮,他都有着巨大的威望。
而沙摩柯本人对汉朝廷的态度,倾向于和谐共处,因为他感受过被一些五溪蛮嘲笑为软弱的汉人,他们的世界到底有多么的繁荣。他相信,只要和汉人融洽的相处在一起,他们的繁荣也能感染给自己的族人,让五溪蛮也变得更富足。
沙摩柯就是一面旗帜,他心中那美丽的蓝图在他的努力下渐渐变为了现实,只是就如书上所说——新生的事物的发展和壮大,必然伴随着困苦和磨难。
有沙摩柯这般为把族人生活变得更好而努力的人,当然也就有那保守顽固,死守着旧俗,抗拒,并敌视一切新生美好事物的人在。
就如联军的四位蛮王。
或因为自私,或因为不安,又或者单纯地只是因为顽固,他们顽强地对抗着沙摩柯以及他所代表的亲汉的族人们,甚至不惜下毒。
一种未曾见过的毒,借着沙摩柯召集七十二路蛮王议事的时机,毒就下在了多口水井之内,然后沙摩柯就中毒了,许多老人、小孩、棒小伙、大姑娘、四千蛮兵也中毒了。为了确保沙摩柯的死,四大蛮王不介意多送一些人上路,而这一送就送走了一千鹤峰寨里的老弱妇孺,还有四千的蛮兵。
当时,要不是多年游走在荆南四郡山林研究医术,早已被沙摩柯奉为上宾的张仲景恰巧逗留寨中,伤亡或许还不止这个数目。
不过,纵使张仲景医术通神,事发突然之下,又是前所未见的毒药,张仲景能做的仅仅只是延缓毒发的时间而已。不过饶是张仲景使尽了浑身解数,一些体弱如老人和小孩,还是有不少熬不过张仲景采药回来,只有身体强健者,如沙摩柯一般方才能在毒药的折磨下苦熬到了现在。可是,也已经快到极限了。
按照张仲景的推测,最多十天之内,再不把解药送进鹤峰,沙摩柯可就真得要一命呜呼了。
沙摩柯一倒,鹤峰寨也就完了,然后武陵的和平也就跟着完了。
“沙摩柯一倒,四大蛮王便无人能制,所以沙摩柯一定不能死。”
荀谌记得很清楚,张仲景告诉过他,整个武陵郡的驻军只有区区五千人,还要散布在各处城池当中,而四大蛮王……光是眼前就有一万兵马了,到时再让他们整合了其余的蛮王大寨,那兵力……
“可是,四大蛮王把鹤峰寨围得水泄不通,我们怎么把要送进去?”一指被层层叠叠包围住的鹤峰寨,凌统是满脸的苦恼。
“去问张机。”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刘信终于是顺着树干滑落到了地上,“四大蛮王围山许久,张机既然能从鹤峰潜逃而出不被大军围堵,他必然知道一条小道通入大寨。把小道的位置问出来,然后让小河陪着董杰把药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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