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席散后已经是半夜了,乔福起身告辞,乔玉树赶紧去驾车。丁老大手里提着两个包裹往车上装,口中道:“这是上年留下的山核桃,一包送给乔大爷,一包带给老爷夫人。”乔福谢过后上车,这时丁老二打了一根松脂火把插在车头,把乡间道路照得通红。乔福和丁家兄弟辞别之后回到庄上已经是子时了,庄上其他人都睡下了,乔福简单洗漱了一下也歇息了。
日子平淡却又过得很快。看着乔夫人的肚子一天天变大,沉香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她每天尽心尽力地照顾乔夫人的起居饮食,但她的内心却很矛盾。如果乔夫人顺利生产,她多年来编织的梦想便将破灭,她的每一天都是在纠结和煎熬中度过。
在乔夫人怀孕快九个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天早上,墨玉扶着乔夫人去花园里散步,一不留神乔夫人踩上一截断瓦,断瓦应声而碎,乔夫人脚一扭瘫坐在地上,墨玉赶上前去扶,没能扶住,两人同时摔倒在地上。
墨玉赶紧爬起来想把乔夫人扶起来,可乔夫人身体太沉,她一人扶不动,吓得当场就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喊人,沉香在后院听到了,也赶过来扶,两个人把乔夫人架起来,往房里走。
乔夫人脚被扭到了,一瘸一拐的,她双手护着肚子,面色苍白。这时乔玄也闻讯赶来,见乔夫人难受的样子,大吃一惊,几个人一齐把乔夫人架回房间安顿在床上,乔玄急切地问:“夫人感觉怎么样了?”
乔夫人说:“摔得不轻,脚和肚子都很痛。”
墨玉也在一旁哭着说:“都怪我,没注意夫人脚下。”乔玄对墨玉摆摆手,示意她别哭。他焦急地对沉香说:“快叫乔福来。”
沉香说:“乔总管一大早就去庄户上了,还没回来。”
乔玄说:“你让乔玉树驾车送你去北兴街,把陈郎中请来。”
沉香应声退出房,来到后院找到乔玉树说:“快驾车送我去请陈郎中,夫人摔了。”
乔玉树一听夫人摔了,也吃了一惊,赶忙去驾车。沉香走到庄园前门等他。乔玉树把车驾到前门,沉香上了车两人直奔北兴街。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乔玉树是害羞,此时的他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和心上人独处,有点不知所措。
沉香根本没有在意乔玉树,一路上她都在沉思。乔夫人突遭大变,对她而言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乔夫人和孩子有什么不测,自己的梦想就有可能会实现,机会就摆在眼前,自己到底要如何去做?
她是个善良之人,乔玄夫妇平常待她非常好。她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对乔玄的迷恋和出人头地的**,终于让她迷失了本性。快到北兴街的时候,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马车刚好路过一间不知名的小药铺,她让乔玉树把车停下来。乔玉树不解地问:“沉香姐,陈郎中的药铺还没到,干嘛在这里停下?”
沉香整理了一下情绪说:“我刚好有点不舒服,顺便请郎中诊治一下。”
乔玉树听沉香说不舒服,便关切地问:“你怎么啦,要紧么?”
沉香温存地对乔玉树说:“女孩子家的病,没什么大碍,让郎中开副药回去服下就好了。”
乔玉树疑惑地问:“为什么不去‘济世堂’让陈郎中帮你开?”
沉香从容地说:“陈郎中是相熟人,女孩子家的病不好意思给他诊治,你回去不要和别人说。”
乔玉树恍然大悟,他点点头道:“那你进去吧,我不和别人说。”
沉香又对乔玉树说:“你在车上等我,我去去就来。”说完跳下车,走进药铺。
过了一袋烟工夫,沉香从药铺里走出来,把一小包药塞进怀里,上了车后对乔玉树说:“我们走吧。”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北兴街中段,在“济世堂”门前停下,沉香进了“济世堂”找到陈郎中。陈济世听说乔夫人有碍也很紧张,赶忙背上药箱跟着沉香上了车,在路上沉香把乔夫人摔跤的事和陈郎中说了。乔夫人是身怀有孕的人,摔跤对她来说可不是小事,陈济世听完后非常焦急。
到了乔家庄,陈济世下车后沉香引着他往里走。乔玄正焦急地在大厅上等着他们,一见到陈郎中二话不说,急忙拉着他的手往里走,来到房里,只见乔夫人脸色蜡黄躺在床上,神色非常痛苦。
陈郎中放下药箱,墨玉搬来凳子放在床头,陈郎中坐下后便为乔夫人号脉。
号完脉后他问乔夫人:“夫人现在感觉怎么样?”
乔夫人小声地说:“觉得肚子有点坠痛。”
陈郎中问:“除了肚子痛之外,其他地方有没什么感觉?”
乔夫人屏息感觉了一下说:“腰和脚都扭到了有点痛,其他地方没什么感觉。”
陈郎中听完后,起身退出房走到大厅,乔玄和沉香也跟着走出来。
陈郎中坐下之后,神情凝重地对乔玄说:“夫人摔跤可能动了胎气。”
乔玄一听紧张地说:“严不严重?”
陈郎中说:“如果是一胞胎,也无大碍,可夫人怀的是双胞胎,本来就负荷过重,加上摔这一跤加重负担,冲撞了胎气。”
乔玄说:“那会怎么样?”
陈郎中沉吟了半晌说:“我也说不好,至于结果如何就要看夫人和孩子的造化了。”
乔玄听陈郎中说完,知道情况不妙,他沮丧地对陈郎中说:“凡事都有个定数,一切全凭陈郎中你决定吧。”
陈郎中点点头说:“我先开副药给夫人服下,先观察一下再说。”说完打开药箱取出笔墨,开了一剂药方递给乔玄。
乔玄双手接过之后,忙通知乔玉树备车。乔福还没回庄,他要亲自去药铺抓药。他对陈郎中拱拱手说:“先生请在庄上坐一坐,我去抓药。”说完匆匆走出去。
这时沉香奉上茶,陈郎中接过之后,沉香问陈郎中道:“夫人不会有大碍吧?”
陈郎中喝了口茶,放下茶碗说:“现在说不好,等夫人吃过药,看看反应如何。”
陈郎中经常为庄上人看病,沉香和他相熟,所以也不用回避,她见主人和乔福都不在,便留在堂上陪着陈郎中。
此时沉香十**岁,正是一个女人最娇艳的年龄。她身材娇小玲珑,模样清秀可人,虽然是乔府丫头,但她做事干练,说话有礼有节,陈济世打心里喜欢上了这个丫头。但他不动声色,和沉香坐在大厅上等乔玄回来。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乔玄回来了。他走进大厅把药包交给了陈郎中,陈郎中打开药包,仔细检查了一遍,递给沉香道:“三碗水煎成一碗,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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