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原和南宫夜两人一前一后从公寓楼里走了出来。
虽然又仔细调查了一番，可是两人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只得无功而返。两人都不说话，默默地走着。
楚原的手机却忽然响了。是何芸打过来的。
“你还记得咱们上次见过的那个小女孩么？”她一上来就问道，语调里似乎有些焦急。
“嗯，你说那个叫刘什么的对吧？怎么了？”
“是这样的。她不是本来一直在警察的保护下嘛。可是我刚才得到消息，说警方已经决定放她回家了，说有个什么远房亲戚愿意收养她。”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啊？”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我要跟你说的就是，我觉得那个女孩现在有危险！”
楚原道：“我还以为你不准备管这件事了。”
电话那头的何芸哼了一声道：“我高兴就管，怎么着吧？”
“好吧好吧。可是你怎么就能一口认定那个小孩会有危险呢？难道凶手消息这么灵通？”
“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你不觉得警方的做法很奇怪么？他们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把人放走了，而且还是个小孩？”
“你怀疑警察里有人是凶手？”
“没有，我只是担心那个女孩的安全而已。她已经经历了两次命案了，这么小的年纪就受那么大的刺激，我有点同情她。不能再让她经历任何危险了。”
楚原叹了口气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现在就去她家里找她。你也尽量赶过来吧。我刚才去你宿舍没找到你，你在哪里？”
“我在之前那个女博士的家里，我这就过去……你刚才去我宿舍了？”
“对啊，去找你，怎么了？”
“啊啊……没什么……”楚原捂嘴窃笑。他想起今天白天郭战刚刚对何芸下了“战书”，结果当晚就在宿舍里见到了本人。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何芸则继续道：“那我现在就出发了，你也赶快过去吧。咱们在她家楼下会合。”
楚原答应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杂乱的响声就挂了。看来何芸是在收拾东西。
“怎么了？”一旁的南宫夜看楚原收起电话后，面无表情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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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夜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过去吧。埋伏在那个女孩身旁的话，说不定能抓到凶手。”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经历了两次命案，大概是唯一一个见过凶手真面目的人。我如果是凶手也不会放过她的。”
………………
晚上九点左右，何芸来到了女孩刘颖的家。她敲了敲门，女孩便出来开门。
“请问您是……”女孩看来记得她了，站在门口歪着脑袋打量着面前的大姐姐。
何芸顿时觉得有点后怕：这个女孩简直是毫无防备之心，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让凶手抢了先，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我们以前见过面的，你忘了吗？”何芸摆出甜美的笑容弯下腰道，“上次也是在这里见面的。”
女孩眨了眨眼，脸上却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我想起来了……有什么事么？”
她的声音干巴巴的，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说话的时候无时无刻身子都在微微颤抖，魂不守舍的样子，想必还没有从之前的刺激中恢复过来。
“是这样的。我……我听说你一个人回家了，有点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何芸之前想了几套其他的谎话，不过到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
女孩也没有对她是怎么知道这一消息的感到怀疑，反而有些迷茫地问道：“我有危险？”
何芸立刻奇怪道：“是啊，难道你自己不觉得吗？你的父母之前已经……已经遇害了。你虽然上次躲了过去，可是凶手如果知道了的话，一定还会回来的。”
女孩的眼神忽然变得空洞，紧咬着嘴唇似乎是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两只手也紧紧攥住衣角。她那浑浑噩噩的样子，与其说是受了刺激，不如说是本能带来的某种麻木，让自己忘掉那些痛苦的回忆。
“凶手……找到了么？”女孩小声问道。
何芸摇了摇头道：“现在还没有。不过我们已经大概猜到了。凶手可能就是你父母生前的一个同事……”
女孩愣了一下，仰起头来，眼神变得很奇怪。
………………
楚原和南宫夜坐地铁赶往女孩的家中。因为对道路不太熟悉，找地铁站找了好久，耽误了不少时间。
“何芸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吧。”楚原盯着自己手机屏幕说道。
南宫夜说道：“如果那个女孩遇到了危险，她应该会打电话给你的。”
楚原点头道：“但愿如此。话说那个女孩能接连躲过两次致命的凶险，说不定她天生有什么非凡的直觉也说不定……”
话说到一半，楚原愣住，随即脸色大变，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踉跄着退了两步。
“糟糕，糟糕了……”
“怎么了？”南宫夜奇怪道。
楚原手按在胸口，瞪着眼睛，原地怔了片刻道：“难道是这样？怎么会？这么简单的事实，这么可疑的事情，怎么一直没有想到？”
他慌张地望向四周，焦急地跺着脚，只希望这地铁能开快一点。可是列车却仍是平稳地前行，周围的乘客反而开始用异样的眼神瞧着他，好像看见了个发羊角风的病人。
“到底怎么了？”
“凶手！那个凶手！”楚原全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在南宫夜耳边道，“有危险的不是那个女孩，是何芸啊！”
“为什么？”
楚原深吸一口气道：“因为我觉得凶手就是那个女孩！”
他盯着南宫夜，期望她能作出什么反应，可是南宫夜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
“你不相信我？”
南宫夜道：“一点都不相信。就算不问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父母，一个八岁的女孩靠什么杀那么多人？而且她一直都在警察的眼皮底下，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楚原用力握住车厢中间的扶杆，低声道：“我之前一直在想，在所有的凶案里有一个地方一直被咱们忽略了。咱们都没有想出来是什么，直到何芸跟我说那个女孩接连躲过了两次命案，我才有一点模糊的感觉。刚才突然想明白了。咱们一直忽略的事实就是有一个人，每一次凶案发生的时候她都在现场，并且都‘侥幸’活了下来。就是那个女孩，这难道不令人怀疑么？”
南宫夜道：“她是受害者。凶手就是朝着她家去的，这当然不可疑。”
“第一次是在她家里，当然不可疑。可是第二次，咱们看到的那一次，却是在一个离她家很远的胡同里，死的又是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路人。她为什么会在那儿？”
南宫夜开始咬着嘴唇思考。
“那个女博士的死也是一样。她死的时候，正好是那个女孩被警察带过来的时间之后，而且那个时候她正好就在二十六层，有足够的机会看着女博士走进电梯，然后自己再跑到二十五层进去。”
说到这里，楚原的眼睛更亮了。
“我又想明白一件事情。我在网上看过那个女博士被害时的监控录像。电梯在二十五楼停下时，有个人走了进去，并且正好站在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里。那个女博士当然也注意到了，所以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我记得那个时候她是低头看过去的。而且点了点头，说明上电梯的是个个子矮的孩子，而且还和她认识。”
“在那之后，她就忽然转过身来对女博士下手。她自然想不到一个小孩会是杀手，所以才会那么惊恐。女孩杀她的时候没有用以前的拽心脏的方法，而是直接把她掐死了，是因为怕自己身上沾到血迹。因为她还要及时跑出去回到警察身边。”
楚原顿了顿道：“我之前说过凶手是个‘隐形的人’。那个人可以自由出入凶案现场而不引人怀疑。警察可以做到这一点，而那个女孩更可以做到。事实上她一直就在凶案的现场，只不过没有一个人会怀疑到一个八岁女孩的头上。”
南宫夜沉默了半晌。地铁在黑暗的隧道里轰隆隆地穿行。晚班车厢里挤满了人，大家都在谈论着自己的事情，周围显得很热闹。
她忽然问道：“你的意思是，第一次死人的时候，是她杀了自己的父母？”
楚原慢慢点了点头，说道：“咱们之前不是怀疑过，第一次凶案的时候凶手可能是从二层外面窗户进来的么？因为大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那个叫刘长华的又是在二楼遇袭，带上逃到一楼死掉的。现在想来，如果是那个女孩的话，就都说得通了。她本来就在自己的房间里，袭击了进来看她的父亲，然后又下楼杀了自己的母亲。再然后，她就可以躲到自己的床底下，装出一副吓坏了的样子等警察来。”
这次南宫夜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楚原叹了口气道：“虽然这样想很荒谬，而且我也没有任何证据。可是它恰好可以解释所有的疑问。”
“可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疑问你解释不了。”
“是什么？”
“那个女孩，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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