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问你，你怎么忽然这么有兴致，居然来跟着一起调查了。”
坐在地铁里，楚原多少有些无奈地问着挤在他身旁的何芸。
何芸给出的答案很简单：“第一，我高兴；第二，你管不着。”
她随即伸手指着站在楚原另一侧的少女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是怎么和她掺和到一起的。”
南宫夜漠然站在楚原身旁，手握着地铁扶手一言不发，好像何芸在询问一个完全无关的人。
楚原只好替她答道：“第一，我高兴；第二，她高兴；第三，你也管不着。”
“你学我说话，无耻！”
“我本来就无耻，怎样啊？”
“哎呀呀，你居然在地铁里公然宣称自己无耻，是该说你勇气可嘉呢，还是说你是个大变态呢。”
“切，男人变态有什么错啊！”
楚原说完就发觉不妙。车厢里附近的人全都转过头来，用看某种外星生物的眼神盯着楚原。他连忙低下头开始假装玩手机。
何芸则再一次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车厢晃动着减速进站。南宫夜冷冰冰地看了两人一眼说道：“到站了。”
三个人随即下车。他们自然是来调查那个连续杀人案件的。当时在房间里一阵混乱之后，楚原与何芸两人决定首先调查第一个死者刘长华的家，看看能否找到线索。下午楚原便趁课间休息的时候跟南宫夜说明了大致情况。南宫夜便表示一起来调查。于是这三个看起来两两之间全都水火不容的人一齐来到了混乱而拥挤的北京望京地区。
刘长华的家在一片高档小区里。穿过小区里工整而缺乏生气的草坪和花园，三人走进了死者所在的三号楼。内部的楼道装潢地富丽堂皇，两侧墙壁上都镶着类似金丝一样的花边，还在墙上挂着各类名画的复制品。就连电梯都装饰地如同豪华KTV包间一般。
何芸盯着脚下做成镜子的电梯地板，不由得感叹道：“这就是成功人士的家啊。”
楚原则不以为然道：“再成功的人士，被杀了还是会死啊。”
南宫夜还是不说话。
三人很快就站在了死者所在的3102房门前。厚重的防盗门外面被贴上了“禁止入内”的封条。其实就算没有这个封条，也没有人愿意进到这个满溢着血腥气的房间里。这里已经变成了一所凶宅，据说本来住在这一层的其他住户，这几天都在计划着搬家。
三个人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好一会，都不禁慢慢吸着凉气。虽然看起来和其他门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一旦知道了里面发生过的惨案，这扇门就好像变成了通往地狱的大门，一旦打开就有灾祸涌出。
何芸忽然皱了皱眉头，走到门前揭开了那上面的封条。
“你们……你们看！”她的语调忽然变得慌张，举着封条的一端给楚原和南宫夜看。
两人也随即发现了——这并不是封条的末端，而只是贴在门上的一部分，上面是参差不齐的缺口，正好沿着本来挨着门缝的部分被截断了。
也就是说，这封条已经被人撕断了。这就意味着，在这三人之前就有人进去过。
说不定，那个人现在还在里面呢。
三个人都有些踟蹰了。
“怎么办……要不要进去啊？”
南宫夜忽然道：“有什么好怕的，进去便是。”
说罢她的周身就忽然涌起冰冷的疾风。她伸出右手准备以裹挟着气流刀片的手刀直接劈开防盗门。
“等一下！”何芸连忙阻止了她，“这样随便把门破坏的话，被警察发现就不好了。毕竟咱们是私底下调查的。我来开门吧。”
楚原狐疑地看着她。只见何芸将手放在防盗门的电子锁上面集中注意力。过了几秒钟，那电子锁上的绿灯“滴”的一声亮起，门锁随即打开。何芸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
“这么厉害！”楚原不由得感叹道。
“那当然。我的能力就是控制微电流和电信号。虽然打架我不在行，但是这种辅助性的工作我可是很厉害哦。”
三人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生怕让那个假想在屋内的人听见。楚原走了进去又轻轻把门关上，三人警觉地走过门厅，然后便到了客厅中。
那两个人就是被杀死在客厅里。
两名死者早已被抬走，但是房间四处还残留着当时的血迹。地摊上，茶几上，洁白的墙壁上，甚至电视机上，全都是早已凝固成暗红色的液体，呈现出喷射状的形态。地上的血迹还可以勉强看出那两个人倒下的地方。
客厅远端是盘旋而上的木制楼梯。这是间复式房，一共有两层。沿着楼梯也有着蜿蜒的血迹。可以推测出至少死者之一是带着伤踉跄着冲下楼梯，跑到了客厅里。不知道他是想打电话报警还是逃出门外。反正他最后也没有成功，死在了茶几旁边。
而另一个人，似乎从头到尾都在沙发上。真皮沙发上铺着的软垫上，全都浸满了血迹。
这房间里似乎还留存着那时血腥残忍令人窒息的气氛，仿佛一闭眼脑海中就能浮现出凶手用利刃穿透死者的胸膛，鲜血飞溅的场面。
楚原忽然说道：“据说这起案件最奇怪的一点，就是案发的时候门窗紧锁，是完全的密室杀人？”
何芸点了点头道：“嗯。所以警方相信，凶手一定是这家人的熟人，所以才能自由地进入。可是他们检查了事发那天楼门口和电梯里的监控录像，却完全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没有这家人的朋友或者认识的人进来。”
“会不会是左右邻居什么的？”
“也有可能。但是刘长华这个人据说因为是斯坦福毕业的高材生，自视甚高，平日很少和邻里往来，所以邀请邻居到家里这种事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所以说，完全没有嫌疑人？”
“完全没有。”
楚原叹了口气道：“啊……真是头疼呢……”
他又朝房间四处环顾了一下，尝试性地推断道：“咱们是不是可以大致假定，这夫妻俩其中一个是直接死在客厅里。另一个则是从楼上某个房间遇袭，然后负伤逃下来，在客厅里又受到致命的攻击，也死在了这里？”
何芸想了想道：“应该是这样。但是有一个问题……这样的话，凶手岂不是一开始在楼上而不是客厅？”
“这样说的话……难道说那个人不是从门进来的而是从窗户什么的？这里是10层，虽然一般人从外面上不来，但是如果是异能者的话，或许不太困难吧。”
“这样说也没有错。不过就算是异能者，能不借助外力一口气跳上或者飞上十层楼的人还是很少的。何况死者遇害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左右，如果凶手从外面跳上十层的话，应该会有人看见吧。”
楚原没有回答，只是仰头望着盘旋而上的楼梯，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何芸说道：“看来就算是咱们也……”
话没说完，三人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地毯上了。
本来应该是无人的房间，为什么会有声音？
“什么声音？”何芸往后一缩，下意识拽住了楚原的胳膊。
楚原深吸一口气，仰头往楼梯尽头的一间房看去。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上面的楼道没有窗户，一片昏暗，禁闭的房门藏在阴影中，从里面透出微弱的光线。
门上有血迹，沿着开门的一侧染了一大片，好像是在门还开着的时候，从里面溅上去的。门把手上还有个血染的手印。
现在这扇门却是关着的。
南宫夜也抬头看着楼上，想确认还有没有别的动静。可是刚才那一声闷响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她忽然迈步往楼梯走去。
“等等！”楚原连忙叫住南宫夜道，“咱们一起上去。”
“真真真的要上去？凶手可能就在上面啊”何芸拽着楚原的手越来越紧了。
南宫夜挥起右手道：“不如我先朝楼上轰一下，确认没有危险后再上去。”
楚原连忙道：“不用不用！咱们一起上去，小心点就好了。凶手要是真躲在上面，刚才直接杀掉咱们就好了，何必藏起来呢。”
他说完便用胳膊拖着何芸，慢慢走向楼梯。南宫夜走在前面，楚原和何芸在后面，三人一步步走了上去。
木制的楼梯，每踩一步都会发出沉闷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回响。
三个人终于走到了那扇门前，全都屏住呼吸，盯着门把手上残破的血手印，谁也不想去伸手碰。可是不这样的话，就没法开门。
楚原咬了咬牙，终于伸出手去。
“等等等等！！”何芸忽然低声喊道，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楚原，让他把手缠住再开门。
楚原点了点头，用纸巾包在右手。何芸则紧紧拽住他的左手，身子缩在他后面，瞪着眼睛朝门前看去，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
楚原本来还有点害怕的，看到何芸反而镇定下来，只觉得她身为异能者，为什么会比普通人还害怕？
南宫夜则早已摆出了战斗的姿势。这位冰山美人好像随时随地都想着用暴力解决问题。
楚原再次将手伸向门把手。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门把手忽然开始无声地向下转动。
“啊啊啊……”强行压低声音的何芸发出一声沙哑的尖叫，整个人几乎从后面搂住了楚原。楚原也连忙缩回了手。
门把手转动到底。一声轻响，本来紧闭的门露出了一条多少透着光亮的门缝。
在这条门缝后面，蓦然浮现出一双晶莹剔透，圆瞪着的大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次就连剩下的两个人都开始尖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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