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天七夜的路程,漫长得让萧语有些急躁,火车里的空气质量让他憋得难受。看小说最快更新)一到昆明火车站,出了车门的他急忙打开手机,看了看,信号全满。舒口气的同时拨通了家里的号码,连跟他同包厢的那对情侣的招呼都没看见。实话说,这两人蛮善良友爱的,只是碰到了想彻底让自己漠视人生的萧语,友好的表示都成了剃头担子一头热。两人也没恼,牵着手离开,空中隐隐传来青年男子的笑声和女孩的娇嗔,还有萧语急切、恐慌、忐忑的等待。
过了会儿,电话那头传来萧父低哑的声音:“喂。”
萧语心头一暖,拉着行李箱迈开步子,轻声问:“爸,是我,你那边雪下得怎么样?”
“还好,下了几天几夜了。听新闻说有些地方都被压塌了,你那还好吧。”此时的萧父还不知道萧语这边的情况,以为萧语一直在sH音之谷做事,语气充满了担忧,“你妈这几天担心死了,打你手机又打不通,天天哭着要过去。”
儿行千里母担忧,子欲远离父白头。听到萧父的诉说,萧语鼻头一酸,眼圈红了起来,对于家人,他做不到彻底冰封。
当火车行驶中,茫然望着窗外厚厚的积雪,以及被压得残肢断臂的大树时,他才悚然惊醒,这里都这样,那家里该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会不会出现意外?房子能不能承受这些厚重的大雪?他家的房子看上去不是那么的结实,而且年代久远。
被压断的树木和家里外表黄迹斑斑的屋子,萧语心头紧张起来,想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信号,就算到了中途的火车站,信号也微弱得让人着急,试着拨打几次都是漫漫无期的等待与无故中断通话,每一次的通话失败都让他心沉下去一分。
破移动,破手机,破店,萧语恨恨的骂道。什么正版货信号超好,什么不管你在哪都能随心所欲的打,什么原装配件只有一块电池板,都是骗子。无数次的尝试、等待、失望,萧语手机的电量只剩百分之一了,而终点还遥遥无期,萧语气得想把手机摔了。最后忍住,狠心关了手机小心的将它贴身兜着。
中间停了几次车,萧语都强忍着没掏出手机,他赌不起。此时的他已经将手机与家紧紧的联系在一起,没有了手机就与家里联系不了,有了手机就能在下车后第一时间知道家里的情况,这在他脑海中成了必然的顺序逻辑,早以忘记公共电话之类的东西。
他就这么一直熬着,把心放在铁轨上任由火车碾轧。也许老天看不下去了,后面的路程平坦了许多,也让萧语的心思一沉一浮的不至于崩溃。坐在火车上的他突兀的冒出一个神经质的念头,难道移动电话真要移动着打?!
在萧语深藏的记忆中,他家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有名的雷区,雨区,雪区。在他印象里,冬天就是下雪的代名词,直到他远去他乡求学前一年,一脚下去,都能埋掉半截大腿。记得小时候,他最喜欢玩的就是打雪仗,在雪地躲猫猫,只要你穿一身白色,随便找地方一趴,保准没人能找到你,当然也有很多人都喜欢玩的冰块和冰棱。
记得每个清晨,冻得的脸蛋红红的他们从河边塘边还有路边淤水中敲下一大块又厚又结实的冰块,然后用吸管稻草杆子之类中空的东西在上面吹出一个小洞洞,用绳子穿过系好,拎着一路吆喝:“卖冰咯——卖冰咯——”清脆童稚的呐喊,在空气中荡漾的欢笑,呼出的白雾和红扑扑的小手,成了萧语脑海中永恒的片段。
对于这个一夜雪披大地的城镇,萧语怎能不担心。
耳边闻到萧父的唠叨,萧语低着头,满腹的欣慰。耸着不知是不是被风吹得抽噎的鼻子,他静静走着,倾听着,时不时轻嗯一声,直到手机发出刺耳的警报。
家里没事,那不知多少年前建的房子依旧坚挺屹立,这让萧语很放心。他愉悦的关掉手机,屏蔽掉那难听的嘀嘀声,步子轻盈了许多。
走出火车站,萧语深吸口气,伴随着体内的冰凉表情逐渐冷淡。四处扫望一圈后,径直走到一家商店,买了份地图。出门在外,地图第一,当然,钱除外。
站在小店门口,萧语仔细看着地图,不时抬头确认下路线,不经意间视线停留在右侧,那里似乎有场露天招聘会。他迟疑了一会,毅然折叠好手里的地图,朝那个广场走去。
不管什么时候,中国都在显示着自己的国家特色。就像现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招聘会都能聚集这么多的人,让萧语直皱眉头。这个时候竟然会有招聘会,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来应聘,对于这帮求才若渴的公司和求财若渴的人们,拉着行李箱的萧语没有任何的优势。
眼看难以挤进去,萧语只得在外面游走,巡视外围一些比较冷清的招聘席。良久,萧语在一架易拉宝撑着的画面面前站住,是一家航空公司招人,名字叫Yn机场集团有限公司,工作地点写着大大的昆明巫家坝国际机场,萧语不懂这些,只要工作地点在昆明就行。他视线掠过集团介绍和地勤安检之类的招聘高位,直接定格在中英广播员这一行。打量一番要求后,发现除了年龄长相,没一个符合的。萧语沉思了会,决定先试试,以前就是老实胆怯的在这些或多或少的职位需求下一晃而过,羡慕的望着别人的侃侃而谈,其实,那些应聘的又有几个能全部符合要求的呢?
招聘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大冬天的也没穿工作服或者西装革履、花裙艳服的,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笑呵呵的接待萧语,“有简历没?没有啊,那你把这个填了。”
萧语接过笔和纸,搓了搓让手暖和点后一笔一划填写起来,而对面两个人则兴趣浓厚的向萧语询问些常规性问题,但在认真填题的萧语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互相对视一眼,觉得萧语超有性格,这种不理招聘人员的应聘者应该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个,偏偏看上去是性格使然,没点不礼貌的意思,相反到让提问的两位讪讪的闭嘴,坐等萧语填好考卷,啊,不,是基本情况出炉。
大概3分钟吧,由于萧语填写的细心,所以时间长了点。等他写完,对面无所事事的两位也看完了,皆是呆呆的盯着那个清秀的“男”字,再看看萧语的脸,再扫视一眼字,再看看萧语的胸部,只是他们没有火眼金睛,鼓鼓囊囊的看不透虚实。
“咳咳,萧语是吧。”男的接过萧语推过来的简历,忽略掉性别一栏,咳嗽两声道:“你没有做过播音员?”
萧语摇头,他一向诚实,即使这个世界不需要了。
“那没学过任何关于机场播音员的课程或者别的?”
继续摇头。
“嗯,英语几级?”
萧语迟疑了下,有些羞赧,再次摇了摇头。因为一些缘由,他大专英语级段考试根本就没去过,别说写真上面写的8级,就是AB级的面都没照过。
这一番询问下来,男子有些失望,他觉得眼前的萧语是个空花瓶,平白浪费他的天份和他的期望了,还不如去进娱乐圈有发展前途。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个女(男)孩看上去没写的年龄大,估计是辍学出来的,文凭高不到哪里去。
“你真的有20岁?”趁男子沉吟不语时,旁边的女子发话了,语气带有吃惊怀疑,问题里涵义扯到了爪哇国,或许在她的意识里,面前的不是一位应聘者,而是路上偶遇的一位漂亮小女生。
萧语无奈,只好再次点头,他的样子确实跟16岁不好好念书,跷家出走的小孩子一样,一脸的涉世未深的模样。
“哇塞,看不出来耶,你怎么护理得这么好的?”女子果然没有关心萧语是什么身份,大大咧咧的抛出了自己的疑问,让旁边的男同伴郁闷个半死。
对于这个问题,萧语搭不上话,只好沉默代替回答。男子见了立马开口打断身边女伴涛之不绝的聊天**,佯装深沉的问萧语:“那你凭什么应聘这个位置?”
见身边的伙伴提到正事,女招聘员不说话了,眼睛里带有丝丝同情,在她的认识当中,这个小女孩只有悲愤离去的结果,让初次见到萧语的她不忍看过去,但是萧语可爱的面孔又让她不禁锁定在萧语脸上,心头默想,也许可以凭借关系把他带进来,当个服务员也不错,能天天看到这样的面容,一定很不错。
对于这个刺耳的反问,萧语早有准备,他抬头定定的望着发话的男子,第一次开口:“我普通话不错。”
这是一个绝对的胜利和进步,是个里程碑式的跃进。以前的萧语决然不会如此坦然的说出自己的优点,他只会唯唯诺诺的,对方说什么是什么,从不反抗一声,更不会像这次一样,为自己发出一次呐喊,只为搏得一份可能的成功。
无疑,他成功了,成功的突破以前的障碍,大胆直白的彰显自己的特长,这是一次人性的蜕变,是自信的张扬,对自我的第一次肯定。哪怕这次他失败了,但下次,下下次,他一定会成功。所以,外表平静的萧语,内心激荡得无以复加,如同被冰雪覆盖的河流,下面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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