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乱世狂刀诀 > 第十三回 奇症出现

?    王稷在侯府又将养些时日,淤血吐净,元气逐渐恢复,已可下床走动。其间他想离去,几次要开口,都不得机会。这天胡不疑来看他,见他恢复很快,也很高兴。王稷便对他提出离开,他面露惊讶,劝道:“等伤完全养好,再走不迟。”

    王稷道:“现在我伤已经好了,再不回去,恐耽搁日程。”胡不疑便回了侯爷,让小厮提着行李,亲自将王稷送出侯府。

    王稷将擎羊刀和行李俱负在背上,骑马走了一会儿,便觉得气喘吁吁。他暗自奇怪,这行李不过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银子,最轻不过了。只有擎羊刀要重些,约摸五十斤。可自己以前连日赶路,健步如飞,也没什么感觉啊。他又坚持了走了一段,只觉得汗如雨下,头昏脚软,身后如负泰山,只得寻了间客店歇息。

    进了房间,他解下擎羊刀,顿觉背上一轻。小憩片刻,他拿上刀,便要出门。不料,还未走到三步,他手握不住刀,“哐啷”一声,便掉落地上。这更是前所未有的事,王稷终于觉得不对。他立刻盘膝打坐,调匀内息,只觉丹田处热烘烘地,显然内力尚在。

    他随后站起身,就在小房间内,打了套雁行掌。这是孤鸿派的入门掌法,招式无甚变化,主要练习内力的运用变化。因此前五招只是基本掌法,不含内力。从第六招开始,运掌中便会含有内力。招式越到后来,内力的增减变化更为繁复巧妙,所以这雁行掌可以说是孤鸿派武功的基础。

    王稷打到第六招陌北雁影时,他刚抬掌向天,便觉浑身空荡荡地,并无半分内力可使,两手一软,便垂下来。而这招要点就在抬掌向天时,自丹田便一分内力输送到掌上,以迎对敌人上方的袭击,然后双掌分至两侧击落,方算成功。他一时大惊,连试五六次,次次皆这般。他又试打后面招数,均是一催内力,手上便乏力,没一招使全了的。

    王稷一跤跌坐在地上,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气喘吁吁了。对他现在的身体来说,擎羊刀确实重了些。平生第一次,他想痛哭一场。他是个忍耐力很强的人,除了小时练功,他很少哭。那么多痛苦,他都忍过来了。现下,他终于忍不住了。

    眼中的泪水滚滚落下,流到嘴里又咸又热,喉咙一阵抽动,像是哽咽又像是抽气,发出奇怪的声音。他两手紧握刀鞘,似乎要用力捏扁,心里习惯性地告诫自己:要忍住,要忍住。为什么要忍?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睡了一觉后,第二天起来再试,仍旧如昨,心情沮丧到极点。自己辛苦练了十几年的武功没了,快意恩仇、扬名江湖的愿望只得烟消云散,还有谁比他更糟糕?他现在除了活着,还能干什么?

    他索性喊小二打几斤酒,送上饭菜,自己关在房内开怀畅饮。他酒量本大,这一喝起来便没完没了,连着醉了几天,吐得满屋狼藉。他醒来后,只觉头痛欲裂,慢腾腾爬起来,跟店家结了账,便牵马离开。

    心里盘算着,自己若回丞相府,使命又未完成,白白丢脸让人讥笑;若回师傅那里,又让他为自己操心。唯一可能救得了自己的,就是那晚的黑衣人,偏偏他又再未出现。不如自己在这长安到处逛逛,寻访寻访他,再找几个医生看看。要是真无药可救了,那就走到哪黑,就在哪歇,倒也干净。

    他便想边沿着灞河往南,这灞河堤上栽了不少柳树,河风拂岸,柳枝轻舞。一路上游人如织,茶楼商铺林立。他便在热闹处找了间店歇下。次日便出门闲逛,信步拐进一条小巷。巷内有家铺子,门口立着一杆,挂着面红底黄字幅,写着“专治跌打损伤”,里面只有个老先生在打盹。

    王稷想:让他看一下,看他怎么说。

    便走进去,那老先生立时醒了,见他过来,便道:“是你的病么?让我把把脉。”

    王稷依他所言,一面问:“大夫,你看我这伤病怎么样?”

    老先生面露差异之色:“脉象正常啊,你伤在哪里?”

    王稷指着肚子道:“小腹和背心。”

    老先生按按他小腹和背心,问他疼不疼,王稷摇头。他再命王稷将衣服脱了,看看那两处也并无异常。

    老先生便不高兴了,说道:“你这位小哥,竟拿我老头子作消遣么?明明没有病,跑过来装病。你亏是碰到我了,换作别人,给你开些麝香膏,蜈蚣酒,讹你银子哩。快走,快走!莫要耽误我时间。”

    王稷见他这么说,赶忙说道:“大夫,小子不敢相瞒,实是有病的。”便将病情说了。

    老先生听了,捋了捋山羊胡子道:“这么说来,你这竟是个怪病。我家世代行医,小老儿也行医五十多年,还没听说过这种病的。若要医得的话,除非城西赵国栋赵大夫,他医这外伤是远近闻名的,连那皇亲国戚都找他医治。他现在城西桐安阁挂诊,你倒可去试试。”

    王稷问道:“那位赵大夫可是约摸四十左右,脸皮白净,下巴上有颗大痦子?”

    老先生道:“不错,你找过他?”

    王稷点点头,心下黯然,摸出一小块碎银。老先生过意不去,硬塞给他两剂麝香膏。

    王稷转了出来,沿路看着风景。前面一条街临着河堤,沿街倒有十多家酒楼饭铺,他便来了兴头,依次儿喝过去。酒保见他有银子,自然加倍奉承,他便次次喝得大醉而归。

    此后他又看了几处医生,皆与老大夫说法相同,自觉无望,索性放弃,只是日日喝酒。如此混了半个月,便将银子用光了,他将马卖了,得来的钱又拿去喝酒。

    这日他刚从房间出来,寻思着上哪儿去喝酒时,只见店伙计端着一大桶热水,边急匆匆地走,边喊:“各位客官让让啊,让让!烫到莫怪!”过道上众人纷纷转身避让。待他走近时,王稷正在走神,一个猝不及防,便被这伙计连人带桶给撞倒在地,身上泼了些热水,烫着发烧。那伙计也没料到竟会撞倒人,连忙放下水桶,跑过来赔礼,又将他扶回房间,替他换身干净衣服。

    王稷也没了心思出门,仰天便躺在床上,呆呆出神。想着自己以前身手敏捷,运刀如风,现在则带刀气喘吁吁,竟被一桶热水给撞倒,便泄气之极,连手和脚都懒得动。他这一躺就是一天,还是那位伙计心中感激他,没有怪责自己闯祸,到傍晚时分将饭菜送到他房内。

    如此躺了几天后,王稷便挣扎着爬起,迈出旅店门口。门外阳光灿烂,他久呆房中,不惯强光,一时间竟睁不开眼睛。他看着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却没一人瞥他一眼。王稷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心里茫然,不知去哪里才好。

    他漫无目的地乱走,在街口一座酒楼前停住了脚步,只见楼头挂一块极大的金字招牌,写着“杏花楼”,内堂十分宽敞,二楼窗门均是镂空雕花。王稷心想:“原来这里就是杏花楼。”他平素喝酒,常听当地人夸杏花楼酒好,今日一见便进去试试。

    时近晌午,内堂已坐了不少人。他拾级登楼,拣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一会儿工夫,酒保便跑过来,他便道:“把你这店里最好的酒打一斤来,再来两碟随配荤素。”

    酒保道:“大爷,这店里最好的就是本地的新丰酒,给您来一斤特等陈酿如何?”王稷点点头,也懒得多说,酒保自去了。

    他环顾四周,二楼也就三四人饮酒聊天。在他斜对面墙角处,一人身着深绿大袍,头发雪白披散下来,额头用根亮亮的金圈束住,鼻子又尖又长,看着很是奇特。那人只顾低头自己吃饭,少时便离开了。

    王稷一面饮酒,一面俯瞰风景,但见下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唯有自己一人,落寞饮酒,不禁感伤不已。又想到那黑衣人就像失了踪,从此再没来见他,而自己这几日胡走乱窜,也没有找到那黑衣人,又念及自己的伤病,心中顿时一痛,一阵绝望由然而生。他只觉口干舌燥,索性抱起酒壶,咕嘟咕嘟地灌下去。

    他饮酒时,又不禁想到刚才那绿袍老者,看他形容古怪,说不定也是世外高人,可惜无缘结识,或医治也未可知。他可不知道,在忠武侯府时自己与这老者有一面之缘。这绿袍老者就是当时列席观战的竹节老怪。他自在大荒山百幽洞受了冀方的重金礼聘,出山来到风云院,满以为凭自己的武功威望,一定大出风头。哪知风云院内高手辈出,他连个副院使也没捞到,心里很是郁闷。他素知擎羊刀的威名,待看到王稷持刀竟削断木通道人的兵刃时,登时艳羡无已,动了夺刀之念。只因当时侯爷及风云院众人在场,王稷后来又在侯府养伤,他便不好轻举妄动。

    他刚才看见王稷,便吃了一惊,以为他早回清安多时,跟着便瞥见他背上的擎羊刀,心中不由得一喜:宝贝自己从天上掉下来,我不接不行哪。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将擎羊刀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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