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乱世狂刀诀 > 第一回 褐衣密令

?    自古以来,以黄河为界,将神州大地划分为南北两地。黄河以北,民风尚武,喜骑马射箭,百姓多粗犷朴质,也是四方夷狄杂居之处;而黄河以南,推崇诗书礼仪,百姓耕田贩卖,经济繁荣,是世家大族的聚居之地。

    然而近百年,随着朝廷颁发的南迁令,已归降的夷狄部落迁入内地。本来朝廷是想让他们受到教化约束,不再骚扰边疆为患,孰料这些人南下后日常生活劳作,受到当地官吏的敲诈勒索,地位更比汉人低很多,加之夷狄多有桀骜不驯之徒,社会矛盾日益激化。而此时的清安王朝,又偏偏出了个百年难遇的呆皇帝,引得不少权贵觊觎皇位,你争我夺,闹了个不亦乐乎。这上上下下一凑,便把好好的国家撕了个四分五裂,清安王室仓皇渡江南下,定都建邺,总算也安定下来。咱们说的就是这渡江后的事儿。

    那时正值江南浓春,杏花烟雨,柳风不寒。建邺都城内外的道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一片盛世繁荣的景象。隔着长江天险,尽管北方已是战火纷飞,硝烟弥漫,这里却太平如昔。算来清安朝南下,迁都建邺已有十年了。这全赖当今丞相谢圃执政匡扶,他出身谢姓士家大族,性情恬淡谦和,素有才名,朝野内外均有威望。他内用贤臣智士,外任良将精兵,倚仗长江天险,与北方诸侯国对恃,方能形成清安朝的一隅偏安。

    这日清晨,城门方开,一位身着褐色麻衣的年轻人,背负一个包裹,急匆匆地赶了进去。他沿着正街行走,转过几个街角,约摸一个时辰后,来到一座府第。只见门两边各蹲着一个大石狮子,紧闭的黑漆大门上钉着一对黄澄澄的兽头门环。此时尚早,街上没有行人。年轻人轻轻叩了叩门环,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人透过门缝瞅见是他,赶忙将他请进去,随即又关上大门。

    不一会儿,管家谢忠小跑过来,领着年轻人往里走。他们走进垂花门,两边是环抱游廊,两人沿着右边游廊往前走,绕过正面大厅,转到后面内院。谢忠边走边对他道:“相爷昨儿就吩咐过了,今天一下早朝,就在书房等你。可巧您来得早,相爷也就先去半个时辰。”年轻人点点头,并不答话。他从接到密令进府,不过两天时间。(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连夜奔波,已累死两匹骏马,再步行入城,纵是练武之人,也颇感吃力。他拉了拉背上包袱,思忖着是多大的事,要丞相如此紧急且又谨慎小心?说着两人转入东边两间耳房内。

    这里正是丞相谢圃的书房。入内便是三扇羊脂白玉雕花屏风,左侧是一张洋漆小几,摆着一座文王青铜鼎,鼎内正燃着香,一缕缕轻烟缓缓冒出,显得书房分外静谧。谢管家道:“您请进去吧,相爷就在里间等着您呢。”年轻人举步走进去,只见临窗一张大几,后面端坐的正是谢圃。他年约五十许,两鬓皆已斑白,面容清癯,额头眼角净是深深的皱纹。

    他看到年轻人,颔首道:“稷儿,你来啦。一路可辛苦了。”

    这年轻人姓王,单名一个稷字,他笑道:“还好,总算没耽搁。”他嘴唇微动,却又忍住,盯着谢圃,没有说话。

    谢圃道:“你远在会稽,若非大事,我也不轻易让你来。你师傅可好?”王稷师傅詹释陵十五年前曾在洛阳护驾,随后又送清安宗室南下,不久即告隐退,与谢圃乃是至交好友。

    他见谢圃荡开话题闲叙,当下恭恭敬敬地回答:“师傅他老人家精神健旺。上次您送他的那对翡翠鸟,活泼可爱,他喜欢得紧,要我多谢您呢。”

    谢圃不禁展颜一笑,道:“他现下可享清福了。我事务缠身,那里有他那样的兴致啊。稷儿,这次出来,你师傅可有什么嘱咐?”

    王稷答道:“他叫弟子全心全意听相爷的话,为国分忧,不可畏难。”

    谢圃捻须微笑道:“那稷儿你的想法呢?”他本与王稷的关系非同寻常,平时清聊皆不拘礼,现在不谈正事,却先问想法,可见这件事定然异常重大。

    王稷念及此,心中激动,慨然道:“弟子的命都是相爷给的。相爷现下政务繁忙,如有差遣,我定然倾尽全力。”

    谢圃道:“现下确有件大事,非你去办不可,然而此中颇多凶险之处,我委实难以定夺。”不待王稷答话,他又道:“你可知去岁我朝遣使一事?”

    王稷答道:“有所耳闻。”

    元秋八年初,清安王朝为巩固版图江山,确保北边防守,由谢圃主持,安排一批使节分别出使到周边各国,以拜送之名,行探访之实。不料情况却不甚理想,由于境外战乱,各地盗匪蜂起,使节们出去后,十有五六皆遭不测,又有部分却被所在国羁留,不得归返。唯一回来的使节是嵇鸿大人,他奉命出使北面冀方国,那是北边第一大邦,且与清安王朝相接,在战略上的重要性非同小可,故谢圃安排时任散骑常侍的嵇鸿前往,希望借他博闻雄辩与机智,与冀方建立睦邻关系,谁知他一去杳无音信。年底时,嵇鸿才乔装改扮,悄悄返回建邺,可那副落魄形相,与出发时的豪气万千已迥然不同。这件事朝野俱为震动,是以今年年初时,朝廷便向北边增派兵力,加强守备。

    谢圃道:“那位嵇大人是我门下学生。他被强留在冀方国,少不得想法子打听冀方国的动静。结果这一打探,就得知那位皇帝早有意南下,吞并我朝。他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找个空隙逃回来,当即向皇上和我密报此事。”王稷恍然大悟,难怪相爷如此大费周章,然而自己不过一介武夫,又不会行军布阵,真不知如何出力。

    谢圃继续道:“皇上命我全力负责此事。稷儿,这调兵遣将之事我也不细说了。咱们就说与你相关的罢。那嵇大人能回来,除去他自己聪明机变外,更依靠了冀方国内一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帮助。那位大人物本是我朝人士,在冀方国为官,很得那位皇帝的器重。你这次的任务就是到冀方国,将我这封信亲手转给他。”说完,他便递给王稷一封信帖,封口已封好火漆印的。

    王稷接过信,当即放入贴身衣兜,对谢圃道:“相爷请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谢圃叹道:“你这孩子就是这点我最放心,交给你的任务没有不办完的..一点不像。唉..”他说着陷入了沉思,王稷则低下头,一声不吭。

    过了半晌,谢圃又道:“冀方意欲南侵,此事那位大人亦知晓,然而对嵇大人竟不露半点口风。他虽然念旧,但是敌是友,还未可知。你此行事关两国未来,凶险莫测,自己要多加小心。”

    王稷应了一声,道:“弟子即行选取快马直渡长江,尽快赶到那位大人的府邸。只是..”他面露难色问道:“弟子还不知道那位大人是谁?”

    谢圃肃色道:“今日之事乃是头等机密,万万不可泄漏。”他招招手,示意王稷走过去倾听。他贴着耳朵又说了一段,只见王稷频频点头,说到最后,王稷不由得啊了一声,显得十分惊讶。谢圃问道:“此行密令,我已尽皆告知于你,你可记住没有?”

    王稷垂首道:“弟子都记住了。只是,弟子有些想不通。”

    谢圃温言道:“你年纪尚轻,世事方面还需多加阅历。你只要记住我的话,依此而行,就是为我朝兴危出力了。”

    王稷拱手行礼,转身欲行,谢圃又叫住他道:“你连夜赶来,可在此暂时歇息,休养精神,再行上路。”

    他身形一挺,回头对谢圃辞道:“有劳相爷关心。此事重大,我心里记挂着办理,哪里还坐得住。”

    谢圃道:“你还是那个急性儿,一路上千万小心。”

    王稷一出书房,便让谢忠安排备马,自己则快步到大门等候。少时,一匹枣红马被牵过来,鞍辔具备好了。他纵身跃上,才要离开时,忽然瞥见迎面走来一位白衣公子,他头束镶玉冠带,手执折扇,肤色极白,身后跟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僮。王稷好生奇怪,建邺都城内多豪贵,世风多奢华,动辄车马仆从压道,都是寻常事。只是这位公子明明贵气逼人,却便衣简装,偏又磊落大方,当真与众不同。

    那位公子浑若没见到他似的,口里吟道:“皓天舒百日,灵景耀神州。列宅紫宫里,飞宇若云浮。峨峨高门内,蔼蔼皆王侯。自非攀龙客..‘一面从王稷身旁经过,徐徐行远。

    王稷自小便听师傅时时吟哦这首诗,当时问起,师傅便详细说给他听,这是左思所作的诗,讲一位高士,不羡富贵繁华,甘愿效仿前朝隐士,与山水相伴的情操。王稷暗想莫非这位少年公子也与师傅一样,甘于平淡隐逸生活?一面挥鞭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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