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包康眨巴眨巴了眼睛说：“跃吾呀，你到过大城市，这种事情在那里是不是也很多呀，这玩意儿究竟算不算好事呢？”
包跃吾想了半天才十分肯定地说：“我虽然说在大城市上学，但接触社会并不多，我只是从新闻上看，这种事在城里这两年也是越来越多了，我的印象是，这都属于低俗之事，是正常人所不屑于理睬的，在我们学校里也有，那都是老师之间的。”
包睦国则第一次反驳道：“当然了，对那些太监男人而言，这种事情很可能是惊世骇俗的。然而，这种男女之事，对某些人而言，却是事业上的催化剂，譬如凯撒大帝、拿破仑皇帝和肯尼迪总统，他们也有类似的绯闻，他们是女人和事业两不误，换句话说，在他们的整个人生中，女人成为了他们事业的晴雨表，也就是说，只有在他们的心中，持续地保持征服女人的能力，他们才能在事业上有所作为。所以绯闻在他们身上发挥着正面的作用。而对某些男人而言，却整天在女人方面狗苟蝇营，但在事业上没有任何作为，这种男人才是低俗的。”
包跃吾拍手称赞道：“高见，高见，想不到睦国爷即便在村里，看问题还是这样尖锐和准确，你是不是读了不少的书啊？”
还没等包睦国说话，包康就开始为包睦国做宣传了，“是呀，我看的书都是从他那里借来的，睦国好像没有别的爱好，都把钱买书了。什么《丑陋的中国人》呀，《宇宙流小说选》呀，这些我都在他那里看见过，要论见识，在我们村里，睦国堪称名列前茅呀，对了，包英胜结婚时，人家没有送东西，而是送了一套《水浒传》，这就叫有文化，有见识呀！”
听着包康这肉麻的吹捧，包睦国颇感觉难受，怎么说呢？他现在正为当时送给包英胜那套《水浒传》而后悔呢，现在好了，送《水浒传》却成为了他包睦国“有文化，有见识”的标志，他怎么能够接受呢？他甚至想，如果当初他不送给包英胜那套《水浒传》的话，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很明显，周翠莲从潘金莲的故事中学到了某些精髓，以至于酿成了今日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包睦国有些脸红了，他摆了摆手道：“千万别提那套《水浒传》了，我正为这事烦恼呢，那上面介绍了太多的人类情感，一般人消受不起，有些人甚至会学到他们不该学的东西。”
包康也属于初中毕业，在那个年代就算得上村里的文化人了，他敏感地注意到，包睦国似乎话中有话，于是就接过话头说：“睦国，考你一个问题，就像咱们村那些整天到镇上去买春的家伙，他们是不是属于低俗之辈呢？”
包睦国点了点头说：“当然是了，我看不出他们在事业上有任何的发展前景，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他们是一群猪！男女之事的标准好像只有一个，做为男人，你可以不必成功，但必须有所追求。”
包跃吾笑着说：“睦国爷，那你说包镇芳算不算低俗呢？人家可有追求呀，弄了一个手套厂，私下里又玩女人，这种人是不是属于低俗之辈呢？”
包睦国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太难了，包镇芳当然属于低俗之辈，然而人家混得却是风生水起，若干年后，包镇芳更是混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和巅峰，这种人还真***说不了！
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眼前这个包跃吾，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若干年后，他的父亲包大善也成为了周翠莲的*风流鬼之一，由于他的父亲不思进取，因此，他的父亲包大善十分确定地成为了一个“低俗之辈”。
包睦国感觉太热了，今天这个天气还真够劲。天上没有一丝云彩，瓦蓝的天空中，只有一个发烫的火球。而就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有将近二百人还坚持在这里看完压轴戏后赖着不走，包睦国突然想起了在鲁迅的杂文中有一篇描述中国人好看热闹的情景，当时鲁迅同志的疑问是，为什么过得很不好的中国人这么喜欢看热闹呢？难道说这些中国人身上有看热闹的基因不成？
其实外国人也爱看热闹，不是有这么一个故事吗？有个人，走到城市的广场上，他突然流鼻血了，于是他便捏着鼻子，仰头看着天，因为这个动作有助于尽快地止住流鼻血的症状。
就这样，他在那里一直仰头看着，不知不觉间，他的身旁挤了一大帮人，并且还越挤越多，而更加奇怪的是，这群人也是仰头看着天，但谁都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而这些追随者之中，有的认为，这个家伙是不是看到了ufo？我也看一把；有的人认为，这是不是行为艺术？我也学一把；有的人则出于好奇，不明白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但又必须弄懂他们在做什么。
当那位流鼻血的家伙把一卷带血的纸扔到路上扬长而去的时候，这些后继者似乎才突然明白了，哎，我们是被猴耍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外国人爱看热闹，中国人似乎更爱看热闹。这就像中国各省的人一样，一般情况下，都十分聪明，都十分狡狯，但相比河南人而言，河南人会更加聪明，河南人会更加狡狯！而河南人的这种聪明和狡狯常常会引起某种反感。
那么，中国人为什么五千年以来有看热闹的光荣传统呢？而河南人为什么要背负狡猾和不诚实的“罪名”呢？包睦国相信，这中间不但有地域原因，而且还有基因上的理由。
包睦国在若干年后开始注意到，每当在中国的一个城市里，出于某种原因，有个女孩要跳楼，随即除了消防队之外，便有一大批中国人来到楼下进行不太沉默地围观，一般情况下，这些围观者是没有同情心的，他们有的甚至在现场高呼：“我说，你倒是跳不跳呀，老子还有事呢，你赶快一跳，我马上就可以走人了，真是的，跳个楼也磨磨唧唧的，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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