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枯蒂尔睁大了眼,似乎对他皇子的身份很好奇,见他不再说话,便问道:“没有别的了吗?”
高志远摇了摇头,道:“没别的了。”
千层浪咳嗽了一下,准备说话。枯蒂尔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千层浪感觉权威受到了挑战,瞪了她一眼,但最后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良久,他调整了脸上的表情,对高志远道:“你听好了,从今以后,你必须严格遵守以下几点:第一,你和我们一样,只是一个孤儿,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你过去的身份。第二,没得到爷爷和哑姨的批准,不得离开这个院子半步。第三、、、、、、”
“我抗议。”
没等千层浪说下去,高志远表示了自己的抗议。莫说曾经在皇宫中,他是一个习惯命令别人的皇子。就算在地下宫殿中,传说中的圣教教主也是与他和平相处。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又算得了什么,竟然要限制自己的自由。他原本想做一个不倔强的人,可是听到千层浪说完第二点,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枯蒂尔一呆,道:“为什么?我们都是要遵守的啊!”
千层浪却是脸色一寒,道:“不行,你抗议无效。”
高志远抬眼看千层浪,见他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情,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怒意。在记忆中,自己又何曾受过半点委屈。他傲然对千层**道:“抗议有效!抗议有效!”
千层浪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正要发作,枯蒂尔急急地拦到两人中间。她耐心地向高志远解释道:“你知道吗?爷爷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不遵守这些规定,万一我们的身份被外人知道了,我们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高志远心中一凛,原来是这样?可是当他看到千层浪想要教训自己的神情时,也是神情一变,骨子里的傲气被激发了出来,道:“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要他管。”
千层浪大怒,道:“爷爷要我管你,我就可以管你。”他这样说着,推开枯蒂尔,冲到高志远身前,对准他就是一拳。
高志远三岁开始跟着皇宫的武士习武,也懂得搏斗之道。(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这时见千层浪的拳头打了过来,身子向后一退,想要躲过他的拳头,再伺机反攻。
谁知千层浪的身法极快,身子还在高志远的前方,不知怎么的右脚却已到了他的后面。高志远往后一躲,被千层浪的右脚拌了一下,站立不稳,当即向后摔倒在地。
千层浪上前按住高志远,道:“你服还是不服?”
高志远道:“不服。你突然袭击,刚才我没做好准备。”
千层浪手一松,道:“好,我们再打一次。”
两人再次站好后,高志远也不言语,突然向千层浪扑去。千层浪身法奇快,一闪躲了开去。高志远一扑扑空,身子还没站好,只见千层浪向自己攻来。他急急后退,却是双脚被一物伴住,才发现千层浪的右脚神奇般地又到了他的身后。他站立不稳,再次向后摔倒在地。
千层浪压在他的身上,道:“你被我用同样的招式打倒两次,服还是不服?”
高志远咬了咬牙,道:“不服。”
千层浪大怒,上前掐住他的脖子,道:“你服不服?”
高志远胀红了脸,道:“不服,死也不服。”
千层浪怒不可遏,死死地掐住高志远的脖子不放手。
枯蒂尔吓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眼看就要出大事了,这时,门一开,一个妇人无声地走了进来。
枯蒂尔如看到救星一般,大大地喊了一声:“哑姨!”
千层浪听到喊声,抬头看到哑姨,才醒悟自己是在做什么,忙忙松了手。他站起身来,想到刚才的所作所为,不禁一阵后怕。
枯蒂尔扶起地上喘着粗气的高志远,连声说着:“哑姨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哑姨带着一线责备的神情看着千层浪,千层知错地低下头来。
然后,哑姨又对枯蒂尔做了几个手势。枯蒂尔点了点头,对还没有平息下来的高志远道:“你的新衣服和新被子,等下有人送过来。现在,我带你去洗个澡。”
她这样说着,也不由高志远愿不愿意,拉着高志远便走出了房间。
夜很深了。
高志远坐在床上,静静地练着形铁功。旁边是千层浪与枯蒂尔均匀的鼻鼾声,听在他的耳里,是那样刺耳,让他怎么都不能入静。
两年的圣殿生活,他习惯了一个人睡一间房子。加上白天受的委屈,他的思想就像那随风飘荡的云朵,四处飘着,怎么都定不下来。
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他终于站起身来,放弃了继续练功。然后他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来,穿好鞋子,向室外走去。
出了门,月光劈头洒将他全身罩在白色的月光中。虫声如织,淡淡的白色月光照着周围的世界。他觉得自己就似沉浸在深水里,在水中看着这个世界。
信步走到庭中,抬头看天,天空星光点点,月色变得有点朦胧。风轻轻吹过,他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两年了,他第一次站到这样的夜空下。两年前,同样的夏夜,他和妹妹梦婷在同样的月光下熬着寒冷、熬着绝望。
于今,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妹妹亡命天涯,自己寄人篱下、受人欺负。
西边墙下,风吹竹影,月舞西墙。
东边墙下,巨大的石制辘轳立在吊井之上,孤单而又寂寞。
他缓缓地向枯井走去,跨过井边的石块,站在井沿向下望去,淡淡月光照着,却照不到井底。这吊井,也如他难受的心一样,深不见底吗?如果从这里跳下去,这一切会不会永远结束了呢?
他轻轻转动辘轳,悬在井中的桶子随着辘轳上的绳子的转动快速向下坠去。“砰”的一声响,石块相撞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他呆了一呆,这是一个枯井?桶子是只石桶?
他就这样呆了半响,莫名地想起那个地下宫殿中的老人。
“你就是我们圣教唯一的希望了,一定要记得为我争气啊!”
老人的话犹在耳际,自己是怎么了?这小小的院子,这几个老幼之人,就可以控制我吗?如此消极,谈什么报仇雪恨,谈什么为圣教争光?对,离开这里,天涯海角,还怕活不下去?
他这样想着,快速地向大门走去。用力拉开两个木制的门闩,把两扇大门往里一拉,门外广阔的视野便呈现在他眼前。
月光明朗,近处远处一片迷离。树影婆娑,在远方层山叠影中,如一个笼着轻纱的梦。
他正要跨步向前,惊见门口映着两个被月光拉长了的身影。蓦然回头,哑姨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的身后,正微笑着慈爱地看着自己。
想起白天哑姨为自己解了围,有恩于自己,他忙转过身来,向哑姨行了一礼,略带着嘶哑声唤了声哑姨。
哑姨点着头,上前关了大门,拥着高志远向东厢房里走去。高志远不由自主地被哑姨拥着进了房门。哑姨点了油灯,房内豁然一亮。橘黄色的火苗一闪一闪的上下跳动,似乎一点都不情愿在如此深夜被点亮。正如高志远,万分的不情愿来到这里。
房内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凳。桌前的墙壁上镶着一块镜子,应该是哑姨梳妆用的。哑姨拉着高志远在凳上坐下,从桌子的抽屉中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递给高志远。高志远接过一看,只见纸上写着:
“好男儿何处不安家!”
高志远似懂非懂,抬头看哑姨,哑姨正对他慈祥地微笑着。然后哑姨又拿过纸来,快速地在上面写了几行字。高志远拿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我们和你一样,都是四海为家的流浪者。你要安心在这里住下来,不应该被一点小小的挫折打败。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小主人,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高志远看着看着,再抬头看充满了慈祥的哑姨,只觉心头一暖。他一头扑到哑姨的怀里,感觉突然间找到了最安全的港弯。
哑姨轻拥着他,如此深夜,如此灯光,无声胜有声,彼此间得到了心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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