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者轻轻推开石门,在进去的时候回头又冷冷望了眼广场上的高志远一眼,意思要他不要过来偷听,直把高志远生生唬在了那里。
来者走进殿内,只见白君玉端坐在石像下练功,当即跪了下去,道:“圣右使前来谢罪!圣主,您身体还安好吗?”
白君玉没答,只默默地看着圣右使,然后叹道:“你这一走,十二年了吧!还回来做什么?”
圣右使低着头跪在那里,头也没抬,道:“右使该死,愿意接受圣主任何惩罚!”
白君玉沉默了片刻,然后道:“你的毒解的差不了吧?”
圣右使低声答道:“差不多了。不过想要彻底清除,估计还要十年时间。”他停了停,忽然哽咽起来,带着哭腔道:“我原以为,左使还有几年可活。我这次回来,原想劝劝圣主您的,没想到左使他、、、、、、”。
白君玉闭上双眼,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每次说话都与圣右使无法对接,这次又忽然问道:“这些年,听到过无为公子的消息吗?”
圣右使摇了摇头,道:“没有。”
白君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圣教就这样完了吗?”然后又道:“我这状况,撑不了几年了。百年散人自作孽,也指望不上。只是无为公子,五百年前来看过我之后,再无消息,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呢?”
圣右使抬头望了望白君玉,道:“我打听过很多人,但江湖上没有关于他的丁点故事。只是两年前,却意外地碰到了叶护法。”
白君玉眼光亮了亮,道:“她还活着吗?怎么也不到这里来呢?”
圣右使道:“她的所学,大部分来自于百年教主,对百年教主也情有独钟。当年百年教主执意与妖孽相亲,离开圣教之后,她也就此消失了。她离开圣教时,对自己立下重誓,永远地离开江湖恩怨,再也不用百年教主教她的圣法。”
他停了停,继续说道:“只是当年圣教总坨遭到血洗之后,她忍不住回去看了看,却意外地发现四个仇家不忍杀害的小孩。她把这四个小孩带到一个地方,并把他们抚养成人。到前几年,那四个小孩的后代已发展成一个五百多户人家的大院落。她成为了那个院落的守护神,一直没教他们修真法术,。这个院落里有四大姓,其中就有我枯氏一姓,她从开始就希望圣教没死的勇士能找到他们,让后代认祖归宗。所以她在院落附近留下很多我圣教的神秘标致,希望路过的圣教教徒能知道这个秘密。但后来不知为何那个秘密被一个巫族长老发现了,他杀光了院子中所有的人,只有两个小孩侥幸活了下来。”
白君玉的眼里现出一丝寒光,道:“在那样的杀戮中,叶护法还没有出手吗?”
圣右使摇了摇头,道:“那天,叶护法刚好不在院中。”
白君玉脸上现出狰狞的表情,他带着一丝仇恨、一丝悲哀、一丝无奈,缓缓道:“这些血债,我圣教还有谁能去讨还?”
圣右使抬头看着白君玉,似乎是带着哀求一般,哽咽道:“除了圣主您,这普天之下,还有谁可以?”
白君玉摇了摇头,道:“当年我都没有做到,何况现在!”
圣右使诚然道:“我相信百年教主不会错,只要圣主能除去身上的毒,再修练‘笑傲百年’,这天下还有谁是您的对手?”
白君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问道:“右使今年多少岁了?”
圣右使莫明地看着白君玉,不明白他为何有如此奇怪的问题,但还是低声答道:“五百八十岁了。”
白君玉道:“这世间,普通之人,不过百岁。寻常修练之士,将生命提到了极限,不过四百岁。而我等修为高深者,向天讨命,却也不过七百岁。我现年六百五十岁了,就算我没中毒,也到了寿终正寝的年纪。”
他停了停,对依旧跪着的圣右使道:“你起来吧!跪着干什么?能活着就最好了,我哪会怪你呢?哎!我是真老了啊,都忘记叫你起来了。”他看着圣右使站起身子,又道:“你也知道的,一个老年人,修练起来比年青人何止难上十倍。先除毒,再练功,不知要花多少时间,就算我想,只怕天也不从人愿了。”
圣右使哑然,许久,似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难道我们就永远只能这么躲藏般地活着吗?”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道:“自从奇葩国灭亡之后,圣剑阁这两年露了不少风头,似乎宗旨也改了,专为皇宫贵族服务。”
白君玉点了点头,道:“左使过世后,圣教与它联络的方式便中断了。”
圣右使试探着道:“要不要我来充当左使的角色?”
白君玉摇了摇头,道:“不要了,由它去吧!反正它也成不了大的气候。”
圣右使道:“可是,它是我们圣教的希望啊!”
白君玉自嘲地笑了,道:“希望?一百年了,再大的希望也破灭了。”
圣右使小心地道:“如果您能把‘笑傲百年’传下去,还怕我们圣教没有希望吗?”
白君玉奇怪地看着他,然后淡淡地道:“那功法,我早就毁了。百年散人还活在这个世上呢!他的东西由他自己去做主吧!”
圣右使连连点头道:“是!是!”说完之后,沉默地站在那里,再不敢言语。
双方都沉默着,良久,白君玉开口道:“我有点累了,你去吧!”
圣右使点点头,转身朝室外走去,走到门口,却听白君玉道:“你明早走的时候,到这里来一下,把外面那个孩子也带走吧!”
圣右使怔了怔,回过头来,道:“那孩子是谁?”
白君玉道:“他是奇葩国的皇子,奇葩国灭亡之后,左使救了他下来。”他停了停,又道:“他父皇留下了个铁盒子在这里,据说是他们高氏一族的藏宝图。你明早来的时候把它带走,等以后他长大了再给他。”
圣右使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他这样说着,便大步走出了圣殿。
高志远还老老实实地站在小河边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见圣右使走出殿门,也不敢迎上去,直到他上了石桥,消失在了视野中,才直朝圣殿跑去。
进得圣殿,只见白君玉还坐在那里闭目养神。高志远也顾不得白君玉在练功,急急地问道:“圣主,刚才那人是谁?”
白君玉睁开眼来,道:“一个老朋友,说了你也不知道的。”
高志远有点不心甘地看着白君玉,却听他又道:“他明早就会离开这里,你明早就跟他出去吧!”
他这样淡淡地说着,却把高志远怔得就像中了邪一般,傻傻地站在那里,一时居然不知所措。
真的明天就可以离开了?
曾经想啊梦啊,期盼的就是这一天!只要能站到外面的天空下,哪怕放弃做英雄的梦,放弃国恨家仇,他也是愿意的。
这两年的日日夜夜,有谁能知道一个孩子那因孤独而疯狂的心?两年的时间,就似永远一般漫长。又有谁能知道一个孩子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是靠着时时候候梦想着出去后会怎样而活着!
他站在那里,不知觉间,已泪流满面。
白君玉微笑着看着他,眉宇之间,有着几分不舍。等到高志远情绪稍稍平静了,对他叮嘱道:“出去之后,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练‘形铁功’的秘密,一定要坚持练下去。你要把《圣籍》藏好,不要带在身上,以免招来杀身之祸。你就是我们圣教唯一的希望了,一定要记得为我争气啊!”
高志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使劲地点着头。
许久,他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走了,您怎么办?”
白君玉笑了,为眼前这个善良的孩子而笑。他对高志远招了招手,等高志远走近了,把高志远拉到怀里,紧紧地抱了抱。然后轻声笑道:“你这么年轻,只有外面的世界才适应你,也只有这样才对你公平。我五百年都过来了,没有你,我一样的可以活得很好。”
高志远点着头,虽然心里有许多不舍,可是出去的强烈愿望战胜了一切。他甚至不敢开口说话,生怕一开口又像两年前,错过出去的机会。毕竟他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啊!
又过了许久,高志远才哽咽着道:“圣主,您要好好活着,我一定回来看您!”
白君玉点着头,道:“好孩子,我在这里等着你。记住我的话,你一定会是我们圣教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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