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凉的茶水浇在口鼻间,让徐少帮主一下醒了过来。“那梁洪涛想要对妾身无礼,但被妾身急切间一脚踢中他身下要害,他吃痛不住,惨叫着逃了。”
“果然不愧是我娘子...咦...但是你之前不是被那厮用符法和我一起定住了么?”
“那梁洪涛为人浅薄轻狂,即便在昆仑派修行了十多年,哪里能修得多少的能耐,那两道符箓多半也是粗糙烂制的,虽然一时能捆住人,但不过几息之间就自然消失了,夫君只是被他击昏过去罢了。”
“原来如此,也多亏了娘子刚烈坚贞...”虽然隐隐也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现在眼看佳人无损,徐少帮主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再奢求乱想些其他的。
“少帮主你没事吧?刚才那惨叫是怎么回事?”这时候门外也冲进来好几个帮众,这洞房中的声音虽然传不出去,但梁洪涛一路的惨叫却是让整个临山帮都听到了的。远远近近的人都在朝这里赶来。随后也有不断的人涌进来。
“没事了,没事了,刚才有一个狂徒在此撒野,已经被我和娘子联手击退了。”徐少帮主擦干脸上的水迹。咳嗽一声说。
“什么人敢在我们临山帮来撒野,作死么?快派人去循着那惨叫远去的方向追下去,定要将那狂徒擒下!”
“少帮主果然武功高强,等闲狂徒自然是顺手就打发了。”
“少帮主新婚之夜就能和夫人联手御敌,果然是伉俪情深。”
“少帮主夫人果然美如天仙!少帮主艳福齐天啊!”
“嘘。白痴!”
这房中顷刻间就站满了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喧闹无比,新娘子以袖掩面,娇怯怯地身躯摇晃了一下,似乎有些受不了,一旁的徐少帮主看见了,连忙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
“咳,我只是问问嘛。我真的很好奇,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你自己心中想必也是早有准备吧?”
“......如果不是你刚才救了我,现在我也不想弄出声音来,我真的会宰了你......”
瞪视了小夏半晌,唐轻笑也终于发现这个人实在是无法用杀气和威胁来吓退的,他好像认输了似的叹了口气,想了想,轻轻说:“想必你也对我们唐家堡有所耳闻吧?那你说,令我们唐家堡闻名天下的,最厉害的手段是什么?”
小夏想了想,说:“是暗器,还有毒药。”
这其实不算是个问题。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那个梁洪涛一听之下就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也不是因为他胆小,八成以上的江湖中人都会是这样的反应。相对于死在唐门的暗器和毒药之下,身首异处被乱刀乱剑剁成肉酱之类的简直就是享受。
“那你知道最厉害的暗器和毒药是什么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小夏摇头。虽然他也听说过不少,比如有一小撮就能让满城人全部化作腐尸蛊毒,有一针潜伏进血脉中者全然无知,结果直到回家团聚之后针顺着血脉入脑才发狂起来,将家人全部活活咬死的暗器,但是真要说什么最厉害他肯定是不知道了。
“是人。”唐轻笑淡淡说。
“什么?”
“是人。我们唐门的人,才是最厉害的暗器。也是最厉害的毒药。”唐轻笑的眼又在发光,言语神情之间又是说不出的骄傲。
“二十三年前,云州号称‘云州王’的阿宏旺达大土司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么?”
“听说过那人,乃是云州数百年间唯一一个几乎统一了云州各侗的大土司。大丈夫立世难道不该当如此么?”
“嗯嗯。”小夏连忙点头。
“这还不算最了不起的。三十四年前的西狄雄狮部聚兵数万,打算攻占蜀州再直入中原,但是一夜之间酋长一家无论老幼尽数死绝,还有几位重要的领兵将军也一起身丧,部中势力为争夺大汉王位分崩离析,元气大伤,时至今日也未能恢复过来。这也便是我唐家堡所为!”
“哦?江湖上虽然偶有传闻,但也都不清不楚,原来是真的?”小夏也有些吃惊。西狄雄狮部的酋长和领军将军,那自然不是云州一介土司所能比的。西狄和中原九州的战事绵延数百年,其间也没有多少次这样让一部一蹶不振数十年的战绩。
“自然是真的。那是我三奶奶一人所为。而她开始行事之时还不过区区十一岁而已。”
“十一岁??”
“十一岁。”唐轻笑的声音很平淡,眼中的光色却热得要烧出火来。“她本就有西狄血统,从十一岁开始便去西狄境内潜伏下来,成为一个小部族头目家的歌姬,十四岁的时候顶替那个部族头目的女儿去嫁给了雄狮部酋长的小儿子作侍妾,而当雄狮部聚集兵力准备一举入侵中原的之际她已是三十三岁,乃是部族酋长最宠爱的夫人之一,还生有两个儿子。若不是她在部族宴饮中施下剧毒,毒死部族中的领军将军和萨满,再将酋长一家上下连同自己两个儿子也全部杀掉,雄狮部稍有凝聚力。兵锋所指,以西狄最强部之力,我唐家堡也万难抵挡。如今天下十州说不定便只剩九州了。”
“果然厉害......”小夏点点头,他终于明白这最厉害的暗器最厉害的毒药是什么意思了。道门典籍上有‘天子之剑,庶人之剑’之说,这以人为暗器的暗器。确实也到了暗器的最高境界。
“不过...你三奶奶呢?”
“也一同服毒自杀了。
“当然是看出来的。果然是初出茅庐。还是太年轻啊。年轻人。”小夏微微一笑,差点就不自觉地想学师傅那模样去伸手挽须。“干劲十足。贸然冲动,总是将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又能有多少岁了?”
“大概十四五岁吧,总比你大些。”
“什么大概?你连自己多少岁也不知道?你是捡来的么?”
“这倒不是,不过也差不多,我是我师父用两个馒头给换来的。”
“馒头换来的?”唐轻笑一怔,他还没听说过这样来的人。
小夏点了点头,淡淡说:“嗯,十三年前豫州荆州大旱,蝗灾,饥荒遍地,我师傅路过豫州南边的一个小荒村,遇见我父母正要把我拿去和其他孩子交换着煮着吃掉,他一时不忍,就用身上四个馒头里的两个和我父母把我换了过来。那时候他也没向我父母多问,只知道我看起来一岁左右,所以我说我大概十四五岁。而师傅说我姓夏,其实也只是因为那个村子本来叫夏家村罢了。”
唐轻笑怔怔地看着小夏,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还是怔了好一会之后才叹了口气,说:“看来你还比我倒霉多了。我母亲在我都记不得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也叛出唐家堡不知所踪,但至少还有三娘将我带大,还有唐家堡能让我衣食无忧,学得一身武艺。而你却只值两个馒头......你一定也很恨你父母吧?”
“当然不恨了,父母之恩,我感激他们也来不及。那两个馒头能抵多少事?不过是多挨一两天罢了。若是真换来个小孩煮着吃了至少还能吃个饱,说不定还能有力气去寻得一线生机。他们愿意将我换两个馒头,那已是天大的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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