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淡蓝sè的灯光幽幽洒落大厅的每个角落,厅侧的钢琴弹奏着舒缓的曲子,穿着燕尾服,打着黑领结的侍生端着食盘,在厅内来回穿梭,如猫一般优雅,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里是离江市最高级的一家餐厅,来往驻留者,都是离江政圈商圈的翘楚人物。
如今这里却已经被齐煜婷给包了下来,整个大厅灯光幽暗,除了侍者和钢琴演奏者,空无一人。
门口处,十余名穿着黑西装的保镖严阵以待,面sè冷峻的在餐厅门外雁形排开,威势凛然,令人顿生敬畏。
晚上八点左右,一辆白sè的宝马车缓缓行来。
从车上走下来一名女子,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飞起,说不出的妩媚与凌厉。体态纤侬合度,肌肤细腻,面似桃花带露,指若chūn葱凝唇,万缕青丝披散在肩上。果然是丽质天成,美艳不可方物。
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邵凝蝶。
下午她就接到了赵熙雯的电话,赵熙雯说想要请邵凝蝶吃饭,而且还希望她带上张逸飞,邵凝蝶没有问什么,就直接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邵凝蝶伸出手轻轻的挽住张逸飞的胳膊,这让张逸飞有点受宠若惊。
这根本不符合邵凝蝶的作风。
“你确定在这吃饭?”张逸飞看着金壁辉餐厅问道。
“忘记告诉你了,是赵熙雯请我们来的。”邵凝蝶对着张逸飞眨了下眼睛。
张逸飞听到邵凝蝶的话后,脸sè立刻拉了下来,怪不得邵凝蝶不告诉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吃饭。
“迟早要面对,何必要后退。”邵凝蝶轻轻的看着张逸飞说道。
张逸飞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对于自己的身世他已经知道了,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回去。
期待,怨恨,仇恨,还有积压二十七年无处宣泄的满腹辛酸,诸多滋味,此刻在他心中翻腾不休。
“走吧。”
虽然张逸飞的声音很是柔和,但是邵凝蝶却知道,张逸飞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抬头看着餐厅那华贵的镀金旋转门,他知道,这道门,通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张逸飞看着脚下猩红的地毯,却迟迟不敢迈出脚。
邵凝蝶挽着张逸飞的胳膊轻轻的望着他,并不催他,望着他的美眸中有着几分难以言状的疼惜。
在赵熙雯给邵凝蝶打电话过后,老院长也给邵凝蝶打了个电话,而且还告诉她了张逸飞的身世,这种事情根本是瞒不住的,齐煜婷已经来了离江,虽然很低调,但是却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该来的始终会来,这就是命运。
邵凝蝶也没有想到,张逸飞竟然会是燕京赵家的太子爷。
这一步只要他迈出去,那么他就从此踏入了燕京公子哥德圈子。
张逸飞很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他要做的其实很简单,迈步走向红地毯,然后推开前面那扇门,那扇门里,就有自己二十七年rì思夜想的答案。
人生,或许真的难得糊涂,张逸飞痛恨自己的父母,可他想知道父母为何把他抛弃,当答案已经摆在他面前,他却不敢去揭开,他很怕,怕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邵凝蝶看着满脸踌躇的张逸飞心中一痛,眼泪忍不住落下。
“逸飞,要不……我们回去吧?”邵凝蝶哽咽说道,她实在不忍看到张逸飞痛苦的样子。
虽然他不知道张逸飞这么多年经历了什么,但是她清楚的记得,她七岁那年,那个男孩临走的时候告诉自己,等我回来,我就会娶你。
这一走就是二十年,二十年他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尤其是他身上那一道道引人注目的伤疤,更是让人心中疼痛。
张逸飞闻言,挣扎的表情忽然凝住,接着展颜一笑,用一种非常轻快的语气道:“那怎么行,我想了二十七年的答案近在眼前,如果我放弃……”
说着张逸飞迈着坚定沉稳的步伐,走到餐厅的旋转门前。
伸手一推,旋转门无声而动,把张逸飞带到了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里面。
邵凝蝶笑了,他终于走了进去。
此刻张逸飞正在和齐煜婷相对而立,二人对视着,身躯都在微微发颤。
悠扬的钢琴曲如水银泄地,点缀着二人之间的沉默。
在商业街的时候,张逸飞在看到齐煜婷的时候,浑身上下就如同电击一般,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个女人肯定和自己有很深的关系。
齐煜婷泪流满面,痴痴的盯着面前这个想念了二十七年的年轻人,一双仍具风韵的眼睛贪婪的扫视着他面孔的每一寸肌肤,看着他这些年辛苦沧桑在他脸上刻下的道道痕迹,齐煜婷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滚而下。
二十年的风霜苦难,他已经长成了男子汉,而最让齐煜婷心痛的是,他的人生轨迹里,没有父母的影子,完全靠着他一个人咬牙撑过来,苦了累了,伤了痛了,全是他一个人默默承受,而她却一直不能参与儿子的人生。
不能参与儿子的人生,是父母最大的悲哀。
这些年啊,他是怎么撑过来的?一个身世空白的孤儿遭受了多少白眼与嘲讽,为了生存,他忍受过多少屈辱与磨难,受了伤害他找谁倾诉,受了委屈他找谁分担……所有的一切坎坷里,竟没有父母半点影子,何其不幸,何其痛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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