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很抱歉,秦将军,总督阁下最近的事务非常繁忙。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他终于抽出了时间,可以接……这个,跟您见面了。”
在秦卫到达仰光后的第五天,同样一直避而未见的柯尔礼终于露面了。这位在蒙巴顿那个王室子弟面前也依旧站得笔直的前领事在秦卫面前却多了一份谦卑,尤其是在看到秦卫那似乎有些不悦的脸色的时候,他更敏捷地把“接见”换成了“见面”。
“我记得曾经有人这样说过蒙巴顿,在他只是一名海军中尉的时候,说他‘是一头喝血的驴子’……而因为这个不好的评价,他后来改正了自己的许多毛病。”秦卫正单独一个人坐在海边的礁石上钓鱼,听到柯尔礼的话后,把鱼钩往海里远远地一甩,“柯尔礼,你觉得,如果我现在说他是一个混账王八蛋,他会不会对我有礼貌一些?”
“这样……似乎不太礼貌。”柯尔礼无奈地苦笑。在秦卫来之前,蒙巴顿其实是决定马上就跟秦卫见面的,毕竟,不论再怎么看不起中国,看不起中国人,一名小小的准将在面对一位上将的时候,总还是应该表现出一点点的尊敬的。可偏偏当时在场的缅甸总督多尔曼.史密斯多了句嘴,问蒙巴顿在见面的时候是否需要向秦卫敬礼……这一下子激起了蒙巴顿的“自尊心”,于是蒙巴顿决定,暂时不跟秦了见面,晾晾他再说。然后一等就是五天。今天,或许是觉得差不多了,就派他来请了。
“不礼貌吗?”秦卫端着鱼竿,“那就来个礼貌点儿的。你回去告诉他,我明天上午有空,他可以来‘拜见’我。”
“拜见?”柯尔礼苦笑。他就知道,以秦卫的脾气,受到冷遇之后肯定会发飚。就像当初对待卡尔。派人去英国大使馆通知了一下自己有石油要卖,结果卡尔没当回事儿,于是秦卫就再不理会他们。这一次更糟,蒙巴顿把他甩在一边五天,差不多一个星期了,以这家伙的姓格,能一直呆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不过以柯尔礼一向以来对秦卫的研究,他还是觉得秦卫之所以选择留下来,恐怕还是想要报复蒙巴顿……中国人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报仇不隔夜!
“你觉得用这个词不好?”秦卫问道。
“不是,我只是觉得……”柯尔礼想了想,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他告诉秦卫,你是一个弱国的上将,是没有资格让一名强国的准将来拜见的?他的饭碗可还是秦卫给的呢,如果秦卫乐意,马上就可以剥夺他在莱比塘矿业公司的权力,虽然他还有股份,但秦卫这个大股东如果始终不开发这个铜矿呢?他用不了多久就得破产。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蒙巴顿面前不卑不亢,在秦卫面前却不得不卑躬谦虚的原因。
“柯尔礼,”秦卫突然又叫道。
“将军?”柯尔礼还在犹豫着怎么用词才不会激怒秦卫,闻言急忙应道。
“你对那些自大的蠢货有什么看法?”秦卫问道。
“自大的……蠢货?”这是在骂蒙巴顿?柯尔礼眨了眨眼,决定当作没听到。
“我本来带着极大的诚意,可惜有些人实在是太蠢,蠢得几乎不可救药……他以为我凭什么在你们这些人面前这么骄傲?”秦卫叹了口气,“你回去告诉那个蠢货,如果他还想继续安安稳稳地在印度总督的位置上呆着,就马上给我滚过来,我给他两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他觉得自己出身好,有本事,倒了还能再起来,那就不用再来了……”
“将军,我觉得……”你口气好大!柯尔礼惊疑不定地看着秦卫。刚才这家伙说什么来着?
“我不想多说了,今天还得钓两条鱼回去。”秦卫双手抓着鱼竿儿,“不过你还可以告诉蒙巴顿,如果他这回不来见我,那以后你们英国人想要见我,就只有丘吉尔来了。”
“您说的是温斯顿.丘吉尔?”柯尔礼迟疑地问道。
“如果英国还有别的丘吉尔的话,你也可以把他找来。”秦卫笑道。
“那我能不能先问一句,您……”
“有什么凭依,敢这么说话?”秦卫反问道。
“其实我并不想说得这么直白。但意思是一样的。”柯尔礼耸了耸肩。
“你还真是越来越烦人了。”秦卫看着他笑了一下,猛地把鱼竿一收,“算了,我也不给你藏着掖着了,直说吧…你去问问蒙巴顿,德国人的装甲集群是不是已经通过了阿登山地……如果通过了,那我们的见面也就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如果没有通过,那么恭喜他,他应该不太可能会受到来自伦敦的责难。”
“阿登山地?”
“你是外交官,对这方面不在行,不过如果蒙巴顿也不晓得,那我就只能为那几十万英法联军感到悲哀了……对了,柯尔礼,你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一小时五十分钟。”秦卫朝柯尔礼扬了扬手表,说道。
“我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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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人了?”
柯尔礼刚刚离开没多会儿,秦卫提着鱼竿,拎着连条小螃蟹都没有的水桶正往回赶,就碰上了急匆匆赶来的沈醉,新任军统缅甸站站长。
“找到了。”沈醉赶来的很急,虽然是功夫高手,却依然是一头大汗。
“情况怎么样?”秦卫笑问道。
“据庚老他们安排的暗线汇报,这家伙确实已经跟曰本人接上了头,主张跟曰本人合作,并因此被缅甸[***]开除。”沈醉答道。
“现在他在干什么?”秦卫拎着小水桶继续前行,一边走一边问。
“等人。”沈醉答道。
“等人?”
“是的。好像是有一个什么大的计划,曰本人很重视,不仅提供武器,还提供资金,还要派精锐来一起协助。”沈醉答道,“不过庚老他们的内线还不算核心,只能探听到这么多。”
“在缅甸,有谁值得曰本人这么大动干戈?”秦卫反问道。
“我们也想过,可想来想去,最值得他们动手的,就只有您。”沈醉答道。
“以后别什么庚老他们的内线不内线的,这些人现在都交到了你的手里,就是你的人。虽然不能算是军统成员,也应该是外围……不过你也要小心。身为缅甸人,既然能被庚老等人用钱买通,自然也能别被人买通。所以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在意,千万不可马虎的被人耍了还帮人数钱。”秦卫又道。
“如果曰本人的目标真的是您的话怎么办?”沈醉问道,“咱们在缅甸没有多少人手,英国人又不值得信任,万一……”
“沈醉啊,”秦卫挥挥手打断了沈醉的话头,又微笑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生命危险。最危险的一次行动,就是被戴笠裹着上了飞机往武汉转了一圈儿……当时武汉会战虽然还在进行,但在武汉城内我却连炮声也没听到过一下。”
“您是什么……”意思?沈醉硬着头皮看了一眼秦卫:“我记得您最危险的一次应该是遇上南造云子的那一回,您可是被足足困了……”
“那是偶然。不算!”秦卫摆了摆手,“我说的是在自己可以预知的情况下,我所干过的危险的事情。”
“那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很胆小吧?沈醉觉得自己尤如丈二金刚般摸不着头脑。
“我的意思是说……我一辈子都没有主动去经历什么危险,但我现在明知道有人可能会对我不利,我却依然住在这儿,打算吸引他们的注意力,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什么来弥补一下?至少也应该拎几个能让我心情舒畅的脑袋回来下个酒,你说是不是?”秦卫道。
“您打算要谁的脑袋?”沈醉舔了舔舌头,他感到有一点点的兴奋。
“如果我没事儿,我要那个缅甸[***]的叛徒,还有即将到来的那群曰本人的脑袋,如果我有事儿……帮我杀了蒙巴顿!”秦卫森然道。
“蒙巴顿?”沈醉一愣。
“你有意见?”秦卫看了他一眼。
“长官,那、那可是英国王室子弟,印度总督!”沈醉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秦卫注意蒙巴顿的身份。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要杀!”秦卫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自从看过鸦片战争的那段历史之后,我就一直想找个英国王室的人来杀杀……这个愿望埋在我心里十几二十年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目标,而且偏偏还得罪了我,把我陷入了险境,我不宰他宰谁?”
“那……我尽量。”沈醉暗暗狂翻白眼儿。他认为秦卫又是在开玩笑。这家伙就是这样,兴致一来,总是不分时候,不分地点,什么样的玩笑都开。
“尽量就尽量吧。不过……如果你能活捉这个即将到来的曰本人的话,沈醉,我保证你这个缅甸站长一鸣惊人,缅甸站的发展也会因此而进入快车道。你信不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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