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子chūn还没奔出几步,眼前就有黑黝黝一根棍棒斜里穿出!
他侧身避过,那jīng钢粗棍陡得一转,兜头罩下。这棍居然可以绕个三百六十度,显然不是普通棍棒,而是铁堂门的独门兵器五节棍。
这种兵器很难上手,要练好更是不易,用这种兵器的,也绝对不会是普通角sè。
杜子chūn翻身腾起,一脚踏上链子,借对方舞棍之力弹落地上。那人甫一撤手,从树丛中现出身来,他四十来岁,猿背蜂腰,虎虎生威,杜子chūn认得这是赤兔镖局的总镖头阎峥。另一个人三十不到,俊秀骄气,咄咄逼人,衣着配饰都很考究。
这个人杜子chūn也认得,他正是中原四大武林世家之一李家的少主李可愚。
他们显然也认得杜子chūn,但是他们一点也没有寒暄几句的意思,反而都是板着一张脸。
杜子chūn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他笑了笑。
李可愚看看杜子chūn,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红缨枪,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子chūn笑道:“我倒不知道你看看枪又看看我是什么意思,莫非想把我像枪一样扔出去?”
李可愚冷着一张本来就快结冰的脸,道:“你如果不行这个方便,我就准备把你像枪一样扔出去。”
杜子chūn尴尬的笑了笑,心里却在骂。
扬州李家,忠勇无双。当年李尚与边军都督一同往蒙古剿杀元匪时,被流矢shè中而死。圣上得知后御笔亲提“忠勇”二字匾额,金泥正楷,熠熠如辉。
杜子chūn敬佩李尚,却对他的这个儿子实在喜欢不起来。
正在思索间,边上阎峥肃声道:“杜大侠,你和这个贼人认识?”
每次若是有人要叫杜子chūn“杜大侠”,他都觉得头很痛。
对他来说,这简直就像紧箍咒一样。
杜子chūn老老实实道:“不认识。”
阎峥道:“既是不认识,还请杜大侠交人。”
杜子chūn暗叹一口气,阎峥也是个老江湖了,但总是这么的不知趣。这种一板一眼的人,二十岁的时候就知道他八十岁时是什么样子。
平时杜子chūn和他谈不上什么交情,不过是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他知道这个人的发家史:阎峥十六岁上头还是初出道的一个趟子手,再普通不过的。熬了十年,原来的镖局经营惨淡,只好立地分家,他便拉上几个熟的兄弟,自己建了个小镖局,他为人讲义气,有信誉,又老实,不耍滑头,生意倒是一天天做大了。过了十几年,和一家大镖局合并成了赤兔镖局,他坐上了二把手。原先的总镖头已经赚的脑满肠肥,几年后竟然害肝病死了,阎峥便顺当的坐上了总镖头之位。
他不曾忘了前任总镖头的教训,酒喝得极少,保持jǐng觉,所以他的身子还像是铁打的一样,八块腹肌凹凸分明。
杜子chūn道:“沈庄主呢?”
阎峥道:“他在庄上。”
杜子chūn道:“小乔山庄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在这块地盘上抓人,你有没有问过沈庄主?”
阎峥一愣,随即圆瞪两眼道:“你知道这贼人刚才干了什么?”还不等杜子chūn作答,他便高声道:“她刚才要刺杀镜中门的代掌门!”
杜子chūn眉头猛得一皱,道:“沈庄主也看到了?”
阎峥道:“杜大侠信不过我阎某人?”
杜子chūn笑道:“不敢。”
李可愚在边上负手暗暗听着,这时突然盯着杜子chūn道:“杜大侠既然定要问过沈庄主,这就请跟我二人回庄,立有分辨。”他故意讲这“回”字讲得极重。
杜子chūn慢慢道:“李少侠认为刚才我也在庄上?”
李可愚冷笑道:“难道杜兄这么巧,是来这里看星星的?”
杜子chūn心里已经将他暗暗骂了几回,嘴上却说:“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可不像李兄这样知情识趣,有酒不喝,却跑来这里看星星。”
李可愚狠狠剐了他一眼,再不多话。
杜子chūn虽然不待见他,但卖着沈中誉的面子,他也不愿无故起争执。
反正本来他就打算上庄,否则就算这两人再多个十倍,他杜子chūn又怎么会乖乖听话?
小乔山庄还是和昔年一样,堂皇,温暖。
可是已没有了老朋友。
杜子chūn抱着紫衣女子走进去的那一刹那,阎峥和李可愚居然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他心中顿感异样,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就看见原本只放了一张八仙桌的大堂里,突然冒出了十几架乌木劲弩!
这是沈中誉的家丁,这支弓箭队也是他亲手训练的。据说强弩shè出的厉箭,可以洞穿十层厚厚的熟牛皮!
杜子chūn轻轻叹了口气,既没有招架,也没有闪避。
他只是觉得失望。
除非他是千臂如来,才能把箭一支支接住!
黝黑的箭头已经到了面前,箭尖上居然闪着惨碧sè的光!
这千钧一发之际,杜子chūn突然腾空跃起,带着紫衣女子翻上了屋顶!夜露重了,琉璃瓦上滑得几乎站不住脚。
然而他还未站稳,对面就有一人举刀砍来,这一砍膂力惊人,狠辣之余不失严谨,刀光刺眼,简直让人睁不开眼睛。
这不是什么jīng妙的招式,但是却是能杀人的招式!
这一刀杜子chūn也认识,除了名捕裴沔,没有人能把平常的单刀使成这般。
杜子chūn苦笑一声,他并不想还手。裴沔善恶分明,专断黑白,是个磊落的汉子,他决不会是任何人的帮凶。
杜子chūn单腿支地,如纸片般滑了开去,但对方的刀却丝毫不松,逼在三寸之间!
刀光突然散作一泓白瀑,罩住了杜子chūn周身上下。
他已如瓮中之鳖。
这一刀根本无处可躲!
正在这时,杜子chūn一手抱紧怀中的人,另一手迅捷无伦的搭上裴沔刀背。
是云!
这一按竟然就像一团云,一股韧劲紧紧咬住了裴沔的刀!
裴沔凝足全力想将刀尖递上一分,但这刀却由不得他进退,只是纹丝不动,就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杜子chūn看着他道:“我只想见沈中誉一面。”
裴沔头上大汗已经涔涔而下,嘴上却毫不服软道:“除非你放下她。”
杜子chūn道:“真是有趣,你们今天都吃了什么,每个人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
裴沔只觉说话间真气汩汩流出,只得咬紧牙关,再不松口。
杜子chūn哈哈一笑撤回手掌,右足轻点,人已远在丈外,不容得对方在喘息之余作出任何反应。
他竟全不把这个单刀振关中的名捕放在眼里。
裴沔狠狠的一跺脚,翻身落到厅内。只见余人俱是铁了一张脸,都有几分怪罪神sè。当先一人赤红面孔,眉目如枣,乌须及胸,正是庄主沈中誉,他一语不发,显然也极是震怒。
堂中一人虚弱道:“那……那贼人呢…………”
李可愚冷冷道:“跑了。”
那人似乎忍着极大痛苦,勉强提声道:“怎么……会?”
沈中誉咬牙道:“因为杜子chūn救了她!”
那人似乎浑身一颤:“杜子chūn?你是说人称‘九转乾坤’的杜子chūn?!”
杜子chūn美人在抱,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不过是想去蹭点酒,怎么会蹭来一个美人?
如果只是美人也罢了,杜子chūn对美人从来都是来者不拒。他一向很有桃花运。
可是这偏偏是一个麻烦的美人,不但给他惹了一身臊,还偏偏动不得。他已经看出来,这美人的身份一定复杂。
杜子chūn偏偏还是那种最不经不起诱惑的人。
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麻烦?
本来可以在温暖舒适的屋里喝着酒,吃着牛肉锅,现在却只能踩在冰冷坚硬的土上,还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
杜子chūn抬头看了看星空,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恐怕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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