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女子凌空下击的一剑不仅以剑光扰人心神,令人捕捉不到她攻势的落点,更由剑尖处shè出七八道剑气,封住孟寻真所有的趋退闪避之路。
当然,虽然这女子的剑术jīng妙异常,但孟寻真若要将其击败,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自知理亏,不好意思施以重手,只能多费些手脚。他双手提至胸前,十根手指灵巧无比地在方圆尺许范围内演出无穷变化,丝丝缕缕的指风交织成一张绵密柔韧的无形大网。
那女子的剑气与剑上所蕴劲力撞上孟寻真布下的气网,立时被吸纳化解,消于无形。随后那气网上又生出一股柔和的反弹之力,将她轻轻推开落在湖边。
孟寻真后退几步,拱手道:“姑娘,在下确是无心冒犯,还请见谅。”
那女子似为孟寻真展现出来的武功修为震慑,横剑身前小心戒备,冷笑道:“无心?我看你是心中有鬼才对!我飞马牧场地处群山环抱之中,只有东西两条狭窄的谷道可以进入,而这两处均设有险隘,外人未得准许,根本不可能通行,你又是如何来到此处?”
“这里是飞马牧场?”孟寻真一呆,立即猜到眼前这姿容绝世的女子的身份,重新打量她几眼,试探地问道,“姑娘莫非便是商秀珣商场主?”
那女子见孟寻真的神sè不似作伪,又想到凭对方的武功,若有恶意该早已发难,心中敌意稍稍缓解,点头道:“正是本场主。你究竟是什么人?交代清楚来历以及如何进入我牧场重地,若言之成理,我便姑且信你。”
说了这几句话的工夫,孟寻真已想好说辞,苦笑道:“在下孟寻真,不过是一个浪迹江湖的一介散人。至于在下如何会出现在此地……”说到此处,他伸手向空中一招,仍在高空盘旋的双雕一个转折俯身直冲而下,接近地面时,两双巨翼连续鼓荡几次,鼓起的劲风将方圆十余丈内的绿草都压得低伏下去。
“呀!”看到这对落在地上时高度几与孟寻真相等的巨雕,商秀珣不由掩口发出一声惊呼。
双雕落在孟寻真身边时,习惯xìng地伸颈凑过头来要和他亲热,但想到今晚这件尴尬事都是这两个家伙搞出来的,先屈起右手的中指,不轻不重地在它们头上各凿了一个爆栗。双雕微微吃痛,轻轻晃一晃头,很是有些委屈地望着主人,不知道自己明明按照他的要求为他寻到了人,他为何反要责怪自己。
其实孟寻真也知道此事实在怪不得它们。双雕虽然通灵,但智慧最多也不过是与五六岁的幼儿相当。自己要它们帮自己找人,它们便卖力地去找,至于所找到的人是怎样的情形,应不应该待主人来相见,委实超出了它们的判断能力。摇
摇头叹息一声,他指着双雕道:“在下驯养了这对雕儿,平rì都是乘雕飞行,四处遨游,兴之所至,任意往来。今夜一时兴起,任凭它们载着我飞了一阵后,随意选了一个地方落下,不想竟是飞马牧场的地头。冒昧之处,尚请场主包涵一二。”
“原来如此。”商秀珣脸sè放缓,将手中长剑收回鞘内,听了孟寻真这番不甚合情理的解释,她反倒信了——若对方有为而来,必定会事先想好合情合理、天衣无缝的说辞。
身为一方势力之主,商秀珣自然非同世俗女子,方才那件尴尬事虽令他有些不自在,却也不至于因此便对孟寻真骤下杀手。之所以如此,实是因为近来飞马牧场周围不大安稳,有消息说臭名昭著的四大寇有来犯之意。而在偏偏在这个时候神秘地现身与飞马牧场的心腹重地,由不得商秀珣不将他和四大寇联系在一起。
此刻疑心消除,商秀珣对孟寻真的敌意也随之消散,且生出旁的心思。通过方才交手的一招,她已看出孟寻真武功之高实为自己生平仅见,又见他竟能驯服异种巨雕,便将其当做一位游戏风尘的高人异士。在这乱世之中,飞马牧场坐拥令各方势力眼热无比的战马资源,难免招来许多人的觊觎,保全这片祖辈传下的基业,商秀珣一直致力于增强飞马牧场的实力。眼前既是高人当面,不管能否招揽到手,总要尽力一试。
于是商秀珣浑似忘记了方才的尴尬事,走上来与孟寻真见礼,并邀请他到家中做客。孟寻真也想看看那对号称“双龙”的主角是否到了,便顺水推舟答应下来。他将双雕放回空中,便和商秀珣一起走出树林。
两人并肩而行走,商秀珣边走边不停地出言试探孟寻真深浅。孟寻真两世为人,虽然胸中所学除武道一门外都谈不上jīng通,但说到一个“博”字却是罕有人能与之相比。无论商秀珣谈到什么话题,他都可以侃侃相谈,言辞之中颇多真知灼见,令商秀珣大受启发,不自觉地对他越发看重,招揽之心亦随之愈发炽热。
在这片群山环抱的肥沃绿原的西北角上,有一座极其宏伟的城堡建在了地势较高处,这便是飞马牧场根基所在的飞马山城。这座孟寻真猜测出自当世第一巧匠手笔的城堡背倚陡峭如壁的万丈悬崖,前临蜿蜒如带的一道小河,只有一条左倚峭壁右临深渊的山道通向城门。在这条山道的险要和关键处,都建有坚固高耸的哨楼碉堡,城门前则开凿出宽三丈深五丈的坑道,下面满布尖刺,须靠吊桥通行,确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到了城堡下,商秀珣才忽地想到一个难题。此次她是孤身出来,去那处被她划为禁地的小湖中享受月夜戏水的乐趣,回来时身边却多了一个青年男子。这情形落在旁人的眼中,却是不知要生发出怎样的联想。
稍一犹豫后,想到若能顺利招揽孟寻真,为飞马牧场平添强助,自己一点小小的尴尬自是不值一提。何况自己素来以不让男儿的磊落胸怀自诩,既然心中无鬼,又何必在意旁人的想法。想通此节后,商秀珣的心境便归于坦然,大大方方地叫开城门,在守城的牧场战士们怪异的目光下,引着孟寻真到了牧场首脑们居住的内堡。
“场主回来了。”一位身段匀称、娴静端庄、姿容秀美的少女领着四名容sè稍逊却亦颇清秀可人的女孩迎了上来。五个女子恭谨地向商秀珣行李后,十只乌溜溜地大眼睛都悄悄瞥向孟寻真,眼中都充满了惊讶的神sè,显然是奇怪素来眼高于顶、对男子从来都不假辞sè的场主为何会亲自领一个青年男子回来,而这男子的相貌神采又着实没有什么出众之处。
商秀珣摆手令五女站到一旁,回头对孟寻真笑道:“孟公子,今夜便请在寒舍暂歇,明rì秀珣再设宴为公子接风。”说罢便唤过五女中为首的她最贴心的侍婢馥儿,吩咐她亲自将孟寻真送到客房安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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