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yīn魔见猎物被人救走,纷纷发出愤怒的咆哮,又纷纷扑向岳清,却被五sè烟岚挡在外面,任他们如何变化抓挠,都无法突破那一层淡淡的彩烟。
朱洪被岳清收走,他抱着的那黑玉葫芦也被剑光一起卷过来。岳清将葫芦拿在手里,都是五台派一脉相传的宝物,自然不陌生,掐诀念咒,一口jīng气喷过去,葫芦口喷出一大股粘稠的黑煞,浓重的血腥味道让人一阵作呕,其中内含摄魂魔煞,饶是岳清三百年的道行也觉得眼前一黑。
那些yīn煞感觉到葫芦的吸摄力量,他们还没有得到血食jīng气,不甘心就此作罢,挣扎着要四散逃走,岳清忙将一口jīng血喷过去,化成真元血煞,每个yīn魔都被一股血煞裹住,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只能万分不甘地被强行拉扯收回葫芦。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岳清用来布阵的遁甲玄门旗已经被yīn魔毁去了三面,这六六真元葫芦威力太强,当年太乙混元祖师被峨眉派逼急的时候也想要炼它,只是太过yīn损,杀生太过,太乙混元祖师才没有付诸行动。这葫芦炼成以后,共有三十六个yīn魔,如今朱洪只完成了三分之一,威力只及完全炼成之后的十分之一,然而今天若不是事先拿到了太乙五烟罗,岳清也只有逃命一途了。
岳清将葫芦收好,撤了阵法,散去漫天乌云恶煞以及诸天幻象,外面的天空依然yīn沉沉的,雨下得比昨天更大,落在身上,变体清凉。
岳清抹了把脸,默默地向北方遥拜默祷:“恩师,您的大仇,弟子今天给你报了一半!等将来再杀了三仙二老,灭了峨眉青城,再全慰您的在天之灵!”
四门山周围烟雨迷蒙,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片沙沙雨声。
岳清走进朱洪的洞府,司徒平正端着空空的小碗蹲在洞口门:“师父,您回来了。”
“嗯,粥都喝完了?”岳清摸了摸他的头,到西屋丹室里,把搜罗到的黄jīng首乌切成小块放进丹炉里,添上泉水熬煮,“把我教你的炼器口诀背一遍。”
司徒平规规矩矩地在小垫子上做好,然后nǎi声nǎi气地大声背诵:“吾身有三宝,jīng气神明了。jīng化气、气化神,神气归虚自飘渺,炼jīng攒五气,神魂jīng魄意,守中宫,静心yù,一阳初生地……”这是五台派的入门功夫《小五行篇》,一共有五首,每段十小节,司徒平聪明又认真,岳清不管交代他什么事情都是一丝不苟地去照做,因此记诵得很快,短短两天功夫,五十节小诗就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岳清对他很满意,给他简单地讲解几句。不多时粥熟了,他用小碗给司徒平装了,让他端着到寝洞里去吃。
打发走了司徒平,岳清把朱洪元神放出来。
yīn风炸起,朱洪以鬼魂形态出现,他二话而不说,立刻给岳清跪下来,磕头如小鸡啄米,尖声尖气地哀求:“师兄!求师兄发发慈悲,放我去转世投生吧!师兄,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欠大家的罪业也都该还清了罢。”说完嘤嘤哭泣不止。
“不止!”岳清摇头,“远远不够!你欠师父的就算是死上一万次也偿还不完!”
“师兄!念在咱们同门一场,求求您了!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
“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我且问你,你偷走的道书现在哪里?”
“道书被我藏在丹炉下面的地砖里,外面设下了五魔乱神禁制,以师兄的功力随手可破,就在yīn鱼眼中。”朱洪很痛快地说出来,他明白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搓圆捏扁都要看岳清的心情,万一惹急了真的让他死去活来一万次也不是不可能的,因此也不敢再做无谓的抵抗,只求岳清让他去转世投生。
岳清往丹炉下面看了看,并不见什么yīn阳鱼图,他伸手握住丹炉的一只铜耳,轻轻用力把铜炉挪到一边,下面果真有一个用黑白玉石拼成的太极图案。
“如果是假的,你可是知道后果的!”岳清伸手抓住朱洪的脖子。
朱洪现在魂魄形态,他一尺多高的身体,脖子只有半寸,此时被岳清运满真气的手死死攥住,立即拉抻到了将近三寸,比线还细,脑袋憋得像球一样,跟身子成了亚腰葫芦,不住声地求饶:“绝不敢骗师兄!是真是假,师兄吸出鱼眼一看便知!”
岳清向来是小心谨慎之人,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那太极图表面被朱洪设下了五魔乱神禁制,这门法术也算是五台派嫡传,能够让人产生幻象,甚至把魂魄勾出来,成为无知无觉只知噬人的魔鬼。就算是岳清,如果事先不知道贸然触动,也要费上一些功夫才能够脱离出来。
岳清对这门禁法也颇熟悉,凝聚真气,打出二十五手灵诀,一道道彩光打在太极图表面,那上面的禁制烟消云散。
他伸掌贴着地面,将位于yīn鱼眼的那块白sè地砖吸出来,问朱洪:“就在这里面?”
“是是是,道书就在这里面。”朱洪赶紧回答。
岳清手腕一顿,真气迸出,那砖立刻破碎,然而眼前猛然间炸开了一团银星,数不清的牛毛细针向四面八方激shè。
这一番突变,即便是地仙碰上恐怕也难躲开,幸而岳清深知朱洪狡诈狠毒,早就在防备着他使手段,眼前银光乍起,身前立刻就升起五sè烟岚,薄薄的一层雾霭烟岚将自己全身护住,那些银针shè在上面,连一丝涟漪也没有漾起,纷纷坠落于地,不过数息之间,地面上已经铺满了厚厚一层仿佛蚊子腿似的银针。
“不错。”岳清点头评判,“你这件法宝炼得很好,我若是没有太乙五烟罗,就算事先有所防备,这具肉身也很难保住。”
那银针shè出来的力道极强,只有被五烟罗挡住的那些才落在地上,其他大部分的都深深地shè进石壁之中,甚至因为针太细,连孔洞也不容易看见。
朱洪已经吓得浑身发抖,躲在墙角里缩成一团,连求饶也不会了,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再如何狡辩求饶,岳清也不会绕过自己了。
不过至少有一样朱洪没有撒谎,那就是道书副册确实藏在地砖里面,厚厚的一本,质地非绢非纸,柔滑如腻,被岳清攥在手里。
然而岳清却没有立即翻看道书,而是又看向另一边的鱼眼:“yīn鱼眼里藏的是道书,那阳鱼眼里藏的又是什么呢?”他将道书放进百宝囊里,俯身又把阳鱼眼处那块黑sè地砖吸了出来。
岳清本来只是随口一猜,看朱洪的反应却似乎真有隐藏,他吸出阳鱼眼,照之前一样发力震碎,这回却没有什么伏机暗算,砖石碎成粉末,簌簌而落,里面是一盏形貌很古朴的琉璃灯盏。
“这是什么东西?”岳清拿在手里仔细观看了一番,像是一件未完成的法宝,上面所刻画的符箓形式自己从未见过,只觉得高深jīng妙,隐通玄道,料想朱洪炼制不出来,“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朱洪畏畏缩缩,好半天才回答:“如果师兄能够饶了我,我就说……”
“哼。”岳清冷笑一声,取出黑玉葫芦,打开盖子,对准朱洪,伸手一指,葫芦口shè出一缕黑烟,将朱洪的神魂牢牢缠住。
朱洪惊骇yù死,他在黑烟之中挣扎着想要逃脱,只是被黑烟从头到脚缠裹束缚,无论他用什么法术也无法脱困,只能被一点点压缩收往葫芦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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