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入长安城的时候,已是天sè将暮。
不知不觉,已是接近年关。
通往皇宫的朱雀大街两侧,鳞次栉比的酒楼茶馆门外,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
下了一天,之前的鹅毛大雪,如今变成了细沙,轻轻扬撒而下。
雪粒落在红灯上,映照出美丽的光芒。
大街上的脚印,已经被雪覆盖。
偶尔有些晚归的小孩儿,穿着厚厚的棉衣,蹦蹦跳跳的在雪地里,踩着模糊的脚印,蹦蹦跳跳前进。
不过,还没等他们嬉笑一阵。
就被冲出来的家人,揪着耳朵拉了回去。
“夜不闭户,国泰民安啊!!”骑在马上,李牧看着长安城宁静安详的夜景,深有感触的说道。
在北汉河东府,可看不到这种情况。
一到晚上,家家闭户。,虽然情势未必紧张,但百姓们行sè匆匆的摸样,却给人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
“看来,我二哥做的实在不错,连你都夸奖他呢!”身旁,李泽民酸溜溜的说道。
“对敌人尊重,也是对自己负责!”李牧笑了笑,淡淡道:“更何况,事情不到最后,现在说是敌是友,为时尚早!”
“不过,这真是你二哥亲自做的?”高深莫测的说完一番大道理后,李牧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惊讶的问道。
“当然不是他!”李泽民摇头道:“是他府上,一个叫齐鸣的门客做的。不过,齐鸣被他藏得很深。别人就以为是他做的?”李泽民摇摇头,轻声说道。
李牧也没有问李泽民,既然齐鸣藏得那么深,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一句废话,以李泽民的本事,肯定有办法打听到这些东西。
“倒是个人才啊!”李牧左看右看,笑着赞了一句。
“的确!”李泽民点头道,然后一脸遗憾的说道:“之前,齐鸣来京的时候,我也曾试拉拢过他。不过,却被他拒绝了!”
“为什么?”李牧好奇道。
李泽民可是大周帝国三皇子,位高权重。折节下交,一般人都会动心的吧。
这齐鸣为何会拒绝?
若是他想要,成为一代名臣。那最好的选择,应该是抱太子这根大腿。怎么也不至于去加入二皇子的阵营啊。
“他说,我二哥,对他有救命之恩!”李泽民耸肩,摊开手一脸无奈之sè。
“救命之恩?”李牧皱眉道:“什么救命之恩?”
“说来话长,其实这件事,跟我也有关系。你知道张正,为什么会从扬州廷尉退下来吗?”
“知道一些!”李牧沉吟片刻,点头道。
之前,房玄曾跟他说过。
去前,扬州水患。
千里沃野,顿时一片汪洋。流民失所,生灵涂炭。
朝廷勒令地方部门,加紧救灾。并拨下大批救灾粮饷。
但,这批粮饷,却在到达扬州后,变成了一半沙,一半霉粮。
本来,这种事情,若是在平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在这国难当头之极,竟还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发国难财。
这就是找死了。
皇帝震怒,勒令御史台联合刑部严查。
经过一番盘查后,最后嫌疑人,竟然锁定在了,素有贤名的扬州知府齐国安的头上。
但是,这个结论,却遭到了扬州廷尉,张正的反对。
而且,为了对抗朝廷的旨意,张正不惜以身搏命,纠集扬州地区的寒门学子,到钦差衙门闹事。
此事惊动了皇帝。
震怒的皇帝,大笔一挥,直接把张正也投入了大牢,和齐国安关在了一起。
有一天,张正的家人,送饭进去。
张正好心之下,请齐国安一起吃饭。
结果,吃下了张正的饭后,齐国安毒发生亡。
而张正,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件事,直接导致了,张正的后台,秦王被皇帝禁足。
在满朝文武的弹劾之下,秦王也差点被连累,剥夺王位,贬为庶民。
若不是皇后娘娘说清,恐怕,李泽民早已被流放到不知哪里去了。
这件事的后果,一直继续到去年。
若无扬州地区的叛乱,深谙领兵之道的李泽民,就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这么说!”李牧皱了皱眉,沉吟道:“这齐鸣,就是齐知府的公子了?”
“是啊!”李泽民苦笑着说道:“他认定了,他父亲,是我为了灭口杀死的。所以,对我一直怀恨在心!rì他娘的,平白背了这么一个黑锅,真是郁闷!”
“那二皇子,怎么就成了齐鸣的救命恩人了?”李牧想了想,依然皱眉问道。
“那是因为,齐鸣上京告御状未果,被打入大牢。临刑的时候,我二哥,用一个死囚替代了他!”李泽民苦涩一笑,轻叹一声道。
“好大的一盘棋啊!”听完整件事情后,李牧深吸一口气,轻声赞道。
“是!”李泽民也深以为然的赞了一句:“环环相扣,真让人敬佩!”
“不过,你发现了没有了?”李牧顿了顿,笑着问道:“这件事,从开头的故布疑云,到中间诡异波澜。然后到最后,似乎是真相大白。最终的目标,却指向了你!”
李牧抬起手指,指着脸sè微变的李泽民,认真说道。
“这件事情后,你被罢免了兵权,被禁足,苦心经营的江南,彻底被人打乱!”李牧深吸一口气,冷笑着道:“很显然,布局者的目标,就是你。至于说,齐国安,张正他们,无形中被人当做了弃子!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江南的那场水患,也有问题啊!”
江南扬州一代,自古以来就是天下粮仓所在。
历代朝廷,对江南的重视,可见一斑。
而扬州当地的官员,即便是再贪婪,也不敢再防洪堤上做手脚。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扬州出事,谁也保不了他们。
要知道,贪官都是很怕死的。
李泽民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可怕之处,想了想后,一脸的后怕之sè。
“是谁,谁对我下手?”李泽民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不惜以扬州数万百姓的身家xìng命,来算计我一个王爷,真是丧尽天良!”
“想知道是谁,很简单!”李牧沉默了片刻,冷笑道:“谁藏得最深,谁获得了最大的利益,那这个人,就是他!”
李泽民闻言,眼神一闪。
不知想到了什么,脸sè瞬间yīn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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