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扩廓将军的军队,迟迟未归,让他们就有些担心,难道,扩廓将军的军队,遇到了什么不测?
现在,他们能够在这里坚守,是因为有扩廓将军这个外援存在,如果扩廓真的没了,那么,大同城根本就守不住。
而且,今日最重要的,就是听到了外面有人喊降,而喊降的那两个人,一个是他们的皇上,一个是大元的丞相。
明军怎么会想出这样的主意?那两个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所有的人,都在心里有疑问。
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这座大同城,根本就守不住。连皇上都投降了明朝,整个大元,那就彻底地完了。
这句问话,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问话,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连嘴巴里正在嚼着的人,都停了下来。
“吧唧,吧唧。”还有一个人的嘴在动着,吃着很起劲。
究竟是谁?他们的眼神都聚集了过去,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鄂勒哲!
鄂勒哲似乎没有听到孙得胜的话一样,还在用嘴嚼着一只鸭子腿,吃得满嘴都是油。
这…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孙得胜更是杵在那里,再问一遍?还是装作刚刚没问?
再问一遍,怕这鄂勒哲不高兴,不问,又不放心。
于是,只能看着鄂勒哲继续地吃着东西,终于,鄂勒哲吃完了这鸭子腿,将骨头扔到了桌子上,回过头来,望着孙得胜。
这一望,孙得胜就感觉到一阵寒气逼人,鄂勒哲的身上,此时散发出一种煞气来。
顿时,孙得胜心中一慌,这一时刻,似乎这鄂勒哲要突然发难,要杀了他一般。
“我们大元朝战无不胜,皇上怎么可能会被明军所擒获,而且,皇上还投降了明朝,还来我们的城下喊降,你们认为,有这个可能吗?”鄂勒哲说道。
鄂勒哲这般说着,就仿佛在说一个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的事情,说得不屑一顾。
众人一想,的确如此,大元朝的皇帝,怎么会投降,即使投降了,又怎么会来劝降这里!
这一切,绝对都是明朝人的阴谋。
“那些汉人,一向都喜欢用诡计,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够让我们投降,别痴心妄想了!”鄂勒哲说道:“现在,我们在这里,等待扩廓将军的到来,等到扩廓将军一到,我们杀出去,抓住那个假冒的皇帝,将他大卸八块!”
“对,就是!”众人一起喝道。
“来,喝酒,喝酒。”鄂勒哲首先举起了酒杯,在酒杯里的酒进入自己的胃部的时候,他似乎有一种恍惚,仿佛他已经不在这大同城一般。
他的这理由,很简单地就说服了这些人,但是他知道,自己刚刚是在说谎。
那些理由,那么地正确,放到皇上身上,却都不成立了。大元朝的皇帝,居然做出了这种可耻可笑的事情。
现在,鄂勒哲还可以用自己的地位和势力,压住这条消息,外面喊得再厉害,也都是假的。但是,有朝一日,这真相,最终会大白于天下的,那个时候,自己真会为皇上感觉到羞愧!
当自己的箭矢射出的时候,皇上立刻就逃,可见,在皇上心里,活下去,才是第一位的。
皇上被活捉,还投降了,那扩廓将军的军队,究竟在哪里?鄂勒哲也有很多疑问,很多猜测,都不敢去多想。
总之,不管扩廓将军能否回来,自己都要坚守住大同城!
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是大同城的总管,前来敬酒了。
鄂勒哲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满屋子里的人,几乎都趴倒了,每个人都喝了不少。
鄂勒哲也感觉到有些头晕,这酒喝起来香甜可口,没有想到,后劲还真十足!
鄂勒哲站起身来,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腿都有些麻了,以自己的酒量,不至于如此吧?
眼前一片晃悠,终于,他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
两盘简单的花生豆,两块干粮,两杯水。
妥欢帖木儿看着自己眼前这“丰盛”的晚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一路过来,旅途劳累,尤其是,那番在城头下的喊话,更是让他们两人有种心力憔悴的感觉。好容易到了这军营里,本来以为可以得到点稍稍好的待遇,谁知到,就连个饭,都不给吃得好一点啊。
连个荤腥都不沾,妥欢帖木儿一看,顿时就没了胃口。
这是人吃的东西么?妥欢帖木儿本来在城头下,就受了一肚子的气,现在,更是觉得难以接受。
“两位,感觉怎么样?”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也速抬起头来,就看到进来的正是常遇春。
“常将军。”妥欢帖木儿和也速两人都说道。
常遇春安顿好了,过来看看这两个大人物,这一进门,就看到了食物半点没动。
“怎么不吃?”常遇春问道。
也速讪讪地笑了两声,而妥欢帖木儿也是一言不发,常遇春只看了两眼,就完全明白了。
“两位,军队中条件简陋。”常遇春说道:“这次出军,比较仓促,一路过来,没有带足够的军粮,现在你们吃的,都是徐达军队中的粮食,他们也即将就要断粮了。”
别嫌不好吃,别的人还吃不够呢,运送粮草的车队,在路上行动缓慢,将士们即将要饿肚子了。
听到常遇春这么说,妥欢帖木儿赶紧说道:“哪里哪里,我们怎么会嫌弃这饭食不好吃,只是今日没有喊降大同的军队,觉得心中有愧,吃不下去啊。”
妥欢帖木儿这话说得,让常遇春还很感动,其实,妥欢帖木儿哪里会惭愧,大同城不降,也是大元朝的将领的气节啊!
“这事二位已经尽力了。”常遇春说道:“本来是想要避免刀兵相向,毕竟,都是我大明朝的子民,但是,他们不识好歹,明日,就是我军攻破城头,进入大同城的时候,他们居然不认识你为旧朝的皇帝,我要将那些人的眼珠子,全部都挖出来!”
常遇春说得咬牙切齿,就像是他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听得妥欢帖木儿毛骨悚然。至于常遇春的话,他相信,是一定能办到的,这个人,就像是个魔鬼!
常遇春说完了这席话,仿佛才发泄了心中的怨气一样,接着又说道:“我还要巡视军营,你们早点歇息,我已经派人去四处打猎,如果运气好的话,明早就能喝到肉汤了。”
说完,常遇春撩起了帘子,走了出去。
妥欢帖木儿和也速两人对望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都是很无奈,肉汤!即使是对方打到了猎物,自己才能喝个肉汤而已啊。
以前处处受人尊敬的那个时代,已经结束了,现在,他们只是俘虏而已。
明日就能破城?哼,且看明日,你们是否在城头下碰个头破血流!妥欢帖木儿居然在心里,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从妥欢帖木儿和也速住的地方出来,常遇春望了望远处笼罩在黑暗中的大同城,目光之中,满是坚定。
破城!明日必须破城!
还好自己今日就赶到了,明日,扩廓的军队,就会到了。
就在半个时辰前,徐达接到了斥候的报告,在东面的山路上,出现了一支鞑子的军队,人数很多,走得很慢。看样子,是疲惫不堪了。
虽然没有亲见,在场的常遇春立刻就判断出,来的一定是扩廓的军队!
得知了大同被围,扩廓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前来回援大同,这也是陈王爷早就预料到的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
徐达提议,派人前去山区设伏,干掉扩廓的军队,他们此时正疲惫不堪,伏击他们,会有九成的把握。
但是,常遇春却反对这么做。
伏击,是要预先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行的,而现在,他们连个战斗计划都是刚刚制定的,这样的仓促伏击,会漏洞百出。
伏击不是遭遇战,如果遭遇战,直接冲上去就可以了,只管冲。而伏击,有很多讲究,地点的选择,武器的配备,各种兵种的配合,只有这样,才能够起到作用。但是现在,他们都在以围攻大同为目标四处驻扎的,这样一调动,非常麻烦,搞不好,还会给大同的守军创造机会。
己方这么一个大的动作,大同的守军肯定知道,是扩廓要回来了,那个时候,拼命抵抗,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常遇春说服了徐达,现在需要做的事,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大同来!
至于这个时间究竟有多短,常遇春已经立下了军令状,明日,太阳出山之后,一个时辰之内,就要拿下大同全城来,然后,迅速伪装成大同城继续坚守的模样,诱使扩廓杀开一条血路,冲进大同城,到时候,内外夹击,彻底地消灭扩廓的军队!这个计策,并不是陈风定下来的,完全是常遇春想出来的,他是从上次己方打上都的过程中,得到的启示,这次,故伎重演,而且有改变。虽然计策是常遇春想出来的,但是,这种手法,已经与老道的陈风不相上下了。徐达同意了常遇春的计策,明日,由黑衣军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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