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弓箭手,弓箭手。”眼看那几个人就要溜掉,督战队知道,即使是自己追下去,也追不上了,立刻向旁边的几名弓箭手说道:“快,将这几个临阵脱逃的人射死。”
督战队使用的都是腰刀,没有弓箭。所以,只能是命令城头的守军。
谁知,这几名弓箭手,谁都没有动。
弹丸即将飞来。
“我命令你们,立刻射箭。”督战队的十夫长说道。
“我们只听上司的命令。”一名弓箭手说道,说完,又小声地说了句:“我们不打自己人。”
督战队,是监督打仗的,谁若是敢临阵脱逃,归他们军法处置,但是,若论到命令守军,这点上,的确是他们越权了。
但是,他们丝毫不这么认为,听到这话,尤其是,后面那小声嘟囔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名督战队员恼羞成怒,挥刀就向这弓箭手砍来,弓箭手见状,立刻用弓格挡,同时向后退去。
咔嚓一声,弓被劈成了两半,他自己的头也差点被劈开。
其余的几个弓箭手,立刻将自己的箭指向了这名督战队。打敌人,没什么本事,打起自己人来,这么狠!
“怎么,你们想要造反?”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凌厉的空气划过的声音,接着,一枚弹丸飞来,直接砸到了他的身上,将他砸成了肉泥。
其余几名督战队员,这一瞬间,纷纷躲开。
“老子不敢了。”差点被砍的弓箭手扔下了自己手里的弓,大步向后面走去。
其余几名弓箭兵,也扔下了弓,跟在了他的后面。
那几名督战队员,这时才反应过来,虽然天空中弹丸在不断地飞来,他们还是跑了过来,想要追赶这几名弓箭手,但是,一扭头,就发现,身后居然又有几名士兵跑掉了。
再一细看,整个城头,似乎到处都是逃跑的士兵。
到处都是士兵,他们都在跑路,趁着这弹丸横飞造成的混乱,他们都在向着城头下马跑去。
督战队员们愤怒了,拿起刀子毫不手软,立刻,就有几名士兵被砍伤了,看到这情况,那些逃跑的士兵,也毫不犹豫,离得远的,继续跑路,眼看督战队上来的,一咬牙,拔刀和督战队对砍起来,趁着间隙,继续逃跑。
整个城头,都处于混乱之中,总共二百督战队,根本就无法阻止住上万的士兵的逃跑,相反,一些气极的士兵,比如左贵的那个小队,接连干翻了几名督战队,他们似乎逃跑的目的是次要的,给左贵报仇才是主要的。
陈友谅看到这情况,亲自挥刀,砍死数人,但是,溃退一旦开始,根本就挡不住了,士兵们,都在逃跑。
“陈将军,士气已馁,城池恐怕不保。”邹普胜说道:“现在,我们还是暂时退去吧。”
“什么?你说什么?”陈友谅两眼瞪着邹普胜,不理会那些从天而降的弹丸,说道:“我们不能退兵,我们还有预备队,立刻传令,把预备队调上来。”
这里不能有失,如果这里失守了,那么,整个汉阳城就不保了。
预备队,都是陈友谅从黄州带来的兵马,绝非现在的这些乌合之众能比的。
预备队?预备队上来,照样是被对方的碗口铳打得无处可逃,邹普胜对于陈友谅的这个决定,并不满意。
还没有反对,就听到了远处的号角声,那些等待着的战船,终于开动起来了。
城头上,对方阵势已乱,陈风已经在望远镜中,看到了那些溃逃的士兵,这个时候,机会最为合适,于是,他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得到了前进的命令,巢湖水师的战船,立刻向城头进发,每艘船上,都爆发着愤怒的喊声,活捉陈友谅,为皇上报仇,为彭祖报仇!
他们早就做好了伤亡的准备,在靠近城头的时候,一定会受到箭雨的袭击,他们很多人,都守过汉阳城,知道上面的弩机很多。
不过,哪怕就是战至最后一个人,也要爬上城头去,他们气势如虹,已经准备好了迎接那惨烈的攻城之战。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早就进入了城头的弩机和弓箭的范围,谁知,他们却没有受到任何的袭击。
城头上在干什么?
更近了,他们终于听到了城头的混乱。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城头守军乱成一团,对于他们的进攻来说,是最为有利的。
“咚!”一艘船操作不利,重重地撞到了城头上,没有人关心这些,他们立刻竖起了梯子,接着,第一个人,咬着刀子,爬了上去,这种攻城战,是他们非常熟悉的,同时,也是很危险的。
这个时候,城头只需要一块石头,就能够将他砸得粉身碎骨,要是来些热油,更会烧得他鬼哭狼嚎。
不过,什么都没有遇到,他很快就爬上了城头,只见上面,除了被弹丸砸中的尸体之外,就看不到别的了。
守军已经逃了!
他跳上了城头,没有犹豫,立刻向城下跑去,他们要冲到皇宫里去,活捉陈友谅!
虽然不知道陈友谅在哪里,但是,在皇宫内的可能,无疑是最大的。
无数头裹白巾,腰系白布的士兵,跳上了城头,他们跨过那些尸体,都向城下冲去。
前面,进攻顺利!跟在后面的周德兴的步兵,也从船上跨过去,通过梯子,上了城头。
后面,陈风通过望远镜看着这一切,只要攻进城去,任务就完成了一半,下面的,就是封锁城池,不要让城内的人逃出来!
水路上,他们已经封得严严实实,陆路上,那就要看常遇春和徐达两人了。
“风哥,城头的守军,怎么会不战自溃?”一旁,蓝玉寒好奇地问道。
打仗,她真的不懂,所以,城头这么轻易地就攻上去了,大大出乎蓝玉寒的意料。
陈风多少有些得意,今日一战,彻底证实了太湖水师的强大,证实了碗口铳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有量变引起质变的效果。
城头的守军,是被吓走的。
没有谁是不怕死的,尤其是本来他们军心就不高,出于无知,他们没有任何抵挡的手段,所以,眼看是白送死,逃跑也就顺理成章了。
其实,对抗他的这个轰击,也是有手段的,只要将大部分的守军撤下去,只留少数的瞭望人员就可以了,等到己方靠近城头的时候,他们再迅速上城,敌我混乱之中,己方就没法发射了。
当然,这个战术,自己是绝对不能泄露的。
“玉寒,是师傅的在天之灵的保佑。”陈风说道:“我们一定要抓到陈友谅,为师傅报仇!”
听到陈风这么说,蓝玉寒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娇嫩的左手,紧紧地握住了陈风的右手。
城内,激战开始了。
城头上,没有守军,但是,皇城之内,守军依旧是很多的。
头戴白巾的士兵,最先到达了皇城的外围,那里,城门已经关闭了。
虽然汉阳已经成为天完国的都城数年了,但是,徐寿辉比较体恤民情,也没有大肆建设,所以,说的是叫皇城,其实,是在汉阳府衙的基础上修建起来的,皇城的城墙,也就比普通的大户的大院要高一些。
听说外面被叛逆打进来了,皇城的守军都做好了准备,皇城不高的城墙上,到处都是弓箭手。
看到外面的人靠近了,他们放出了自己的箭矢。
顿时,前面冲锋的人群,就倒了一大片。
其他的人,虽然勇猛,但是,绝对不莽撞,看到前面的箭矢犀利,立刻停了下来。
“喂,皇城的兄弟们,你们上了陈友谅的当了!”他们向里面喊道:“陈友谅害死了彭祖,害死了皇上!”
“你们说谎!”里面的人也在向外面喊道:“你们是叛徒,你们背叛了天完国!”
叛徒的话,从来都是不可信的。
虽然从人数上来说,头裹白巾的战士有三万之众,但是,他们并没有统一的组织,分散作战,也缺乏可靠的方法,比如,他们没有盾牌等武器。
正在对峙的时候,后面的周德兴率部队赶到。
看到这情况,周德兴立刻命令自己的几个百人队,组成盾牌方阵,巨大的盾牌,将他们全部包在里面,向皇城慢慢靠近。
同时,在后面,几排弓箭手,也做好了准备。
看到那盾牌阵向前冲,顿时,皇城内的弓箭手,继续射箭。
很多箭矢,都打在盾牌上,叮当作响。
也有少数,从盾牌的空隙间穿过,射到了里面的倒霉的家伙身上,不过,只要没有被射死,那就得坚持着,举着盾牌,继续向前走。
同时,后面的弓箭兵,也开始还击,和皇城内对射。
皇城的城墙本来就不高,所以,双方的弓箭射程差不多,这一射击,顿时,也让对方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盾牌方阵还在向前挪着,终于,来到了皇城的城门之下。
接着,从盾牌方阵中,露出一个物事来,一根粗粗的圆木!
如果要是有时间,他们可以赶制出冲车来,但是现在,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式。
虽然方式原始,但是,效果却一点都不低。
喊着口号,只一下,就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城门的晃动,再一下,连皇城的城墙似乎都在跟着颤抖,第三下,就听到咔嚓一声,城门的门匝已经被砸断,城门开了。
这所谓的皇城,还真抵不上江南某些大户自家的院子。城门一破,后面的头裹白巾的士兵和周德兴的士兵,一同向里面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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