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成是个心机颇为深沉的人,大多数人都知道他很强,却从来没有人试出过他的真实实力。颜靖和荆轲二人曾经多次想和他交手,即便是出言侮辱,云成也从不应战。
墨寒不知道云成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行进路线并在这里等候,但现如今想要逃离这里简直是痴人说梦。
周围都是在武院叫得上号的兵家弟子,可以说是云成势力的jīng华所在,实力最低的也是玄道一重天的修为。
墨寒沉默不语,却是将手按向了地皇剑的剑柄。冰蓝sè的光焰在他身体表面疯狂涌动,气息开始暴涨,让在场众人无不心惊。
“这就是墨家的‘墨绝’吗?”云成冷笑,却是毫不在意:“不过只有一击的力量,想要威胁我,未免有些天真了。”
紫光爆闪,云成体内铿锵作响,自他的天灵盖中冲出一道剑形虚影。紫光缭绕,强大的兵魂凝形,剑尖直指墨寒三人。
周围众兵家弟子见状,身体各自浮现出不同程度的紫光,一时间杀气冲天,声势骇人。
剑气凛冽,杀气刺骨。云成那已经变成深紫sè的双眼盯着三人,冷声道:“我的目标只是墨寒,不想和盗,医两家起冲突,你们可以走了。”
柳下跖沉默不语,身形却虚化了一大半,像是瞬间成了一道虚影。秦阳的手心中飞出六道金sè流光盘旋在身体周围,像是六颗带着尾焰的流星,时隐时现。
二人虽然都没有说话,却很清晰地表明了立场。
云成脸sè更加yīn沉,大手一挥,头上巨剑虚影在翻腾的紫光中瞬间变成了门板大小,朝两人横拍了过去。
狂风骤起,刮得周围大树猛烈摇动。剑影直接穿过了柳下跖的身体,将秦阳击飞了出去。
秦阳是玄道三重天的修为,比墨寒高了足足一个大境界,却一开始就在云成的巨剑虚影面前吃了个亏。
他一个倒翻稳稳地落在地上,却是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可见那一击力道之大。
“我不想惹你们,不代表我不敢惹你们。”云成盯着双目似乎已经变成两口黑洞的柳下跖道:“柳下跖,秦阳,在我没有对你们动杀意之前最好离去。”
“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永远留在这里!”
云成似乎根本不怕得罪二人,话语颇为不善,透着嚣狂。
柳下跖冷哼一声,身形几乎和虚空凝成一体。秦阳的双眸已经变成了炽金sè,六道流光释放出强烈的锋锐之气。
云成的实力如此之强,两人居然还想动手,定然是有所依仗。
云成见状,笑容森然,巨大的紫光剑影表面游走着一道道炫目的金sè纹路,隐隐的虎啸声传出,威势惊人。
“放了他们两个。”墨寒的声音突然响起:“否则我立刻自尽。”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墨寒接着道:“你想抓我无非是想进道界秘地罢了。让他们两个离开,我可以跟你走,给你们提供足够的血jīng。”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云成虽然有些诧异,却并没有拒绝。
他挥了挥手,围在四周的兵家弟子立刻让开了一条路。
柳下跖和秦阳一脸的诧异,墨寒只是朝两人挥了挥手,已经转身走向了云成,根本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
云成眼中闪过一丝yīn毒,他手印连出,一道道紫光打入墨寒体内。
那是一套怪异的印法,复杂至极,等全部打出之后就连云成自己都有些气喘。
柳下跖原本已经打算和秦阳离开了,见此情景,不由惊叫了一声。
“混账!”柳下跖定住了脚步,寒声骂道。
“兵家的‘锁骨印’吗……”秦阳只是扭过头看了一眼,拉着正要冲上去的柳下跖立刻远遁,力道大得让柳下跖一时挣脱不开。
直到两人遁出老远,柳下跖才一下挣脱了秦阳的胳膊,吼道:“那可是锁骨印,是兵家用来刑讯逼供的秘法!墨寒被下此印之后只要稍微敢违逆云成的话,就会活活疼死!”
秦阳摇头,目光却望着那个方向,淡淡地道:“别人中了锁骨印也许会痛不yù生,但墨寒不会。”
柳下跖一愣:“你开什么玩笑!那东西除了施术者自行将其打散之外,根本无解!我们盗家就曾有个心智坚定的弟子被下了锁骨印,逃回宗门后硬是被疼得咬舌自尽!”
“墨寒被人下过碎灵炼鬼术。”秦阳叹了口气:“我早就说过,他严格来说已经不算个人了。”
“这跟锁骨印有什么关系?”
秦阳还是摇头:“被下了碎灵炼鬼术的人只会出现两种情况。第一是六感皆在,独缺痛觉。另一种是六感尽失,只剩痛觉。前者是成功,后者是失败。
“而墨寒,属于前者。”
秦阳将目光望向了已经惊呆的柳下跖:“我之所以说他不算是个人,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痛觉,因此也不会感觉到任何痛楚。兵家的锁骨印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残酷至极的刑罚,而对墨寒……”
柳下跖瞳孔猛地一缩,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喜意:“你是说……”
“墨寒应该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敢独自被兵家俘虏,肯定有他自己想做的事情。”秦阳将目光望向了秘地的方向:“就算是他脱不了身,我们也能在秘地前见到他。虽然我父亲曾经多次叮嘱我不要靠近郢都武院道界秘地,但……”
“我觉得墨寒值得我这么做。”秦阳的目光再次转向了柳下跖,脸上出现了笑容:
“我认为他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你说呢?”
楚国北部,群山连绵,万峰苍翠,这片横跨数十万里广阔大地的山脉是楚国与韩国的分界线。
据传言,圣者商汤就是在山脉中诞生,在他平定动乱,将皇位传给了下一代后便终老于此,并将此山脉命名为“玄鸟”。
姬氏双贤镇杀妖龙后,曾强制将此地改名为凤凰山脉,并派人进入其中搜寻圣者商汤之墓,却没有一人活着出来。
此事最终不了了之,但玄鸟山脉的名字却一直沿用下来,姬氏所创的大周朝再也没有管过这件事。
玄鸟山脉起始处,有一个看上去古老破败的小村子。此时正是傍晚,村子里各家各户的烟囱里都有炊烟冒出。村头的大槐树下,一只老黄狗睁开眼睛,望了望在身上蹦上蹦下的几只小雏鸡,再一次进入了梦乡。
村子zhōng yāng有一座用黑sè石料建成的祠堂,祠堂的台阶上坐着一个老人。
老人身材高大,却已经有些佝偻。他留着古板的山羊胡子,灰白的长发乱糟糟地披散着。
他似乎正在想某些事情,手里那根磨得发亮的烟杆早就已经嘬不出烟来,却还是一下又一下地嘬着。
他,就是墨家村的村长。
“爷爷……”俏生生地声音响起,村长磕了磕烟杆,扭头望去,发现一个清丽脱俗的绝美少女正望着他,神态有些忸怩。
少女身着布衣,肤白胜雪,五官分布得近乎完美。尤其是那双灵动秀美的大眼睛,澄澈得像是深山中的清泉,透着一种超脱世俗的美感。
她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仙葩,此刻已经具有颇为动人的美丽。相比之下,纵横家的凌梦就显得有些庸艳和放荡。
“那几个小崽子让你来的?”村长笑了:“小霜,你来了也没用。时机未到,爷爷不会让你们出村子的。”
被称作小霜的少女噘了噘嘴:“就知道爷爷不会同意的。可是我担心墨寒哥哥,他都两年没有回来了……”
“那小子比臭虫生命力还强,担心什么!”村长山羊胡子翘了翘,却是叹了口气:“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平时和墨玄,墨云他们几个小子多相处相处,那几个小子还是很不错的,别整天一门心思挂在墨寒身上。”
小霜没有听他把话说完,“哼”了一声,跺脚走人。
村长盯着她的背影,良久,又是一声长叹。
“你在怕什么?”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村长扭头望去,发现一个大胡子老人正一脸笑意地望着他。
大胡子老人身材壮硕无比,他虽然须发皆白,却威猛得如同狮子一般。
“你怎么看得出来我在怕?”村长用袖子擦了擦身边的台阶。
大胡子老人哈哈大笑,不客气地坐在他旁边。他双手光芒一闪,出现了两坛子酒,猛灌了一口后,这才道:“你无非是怕你孙女跟了那小子不会有好结果,我说的可对?”
村长不语,只是叹气。
“很遗憾,你孙女遗传了你的xìng子,属于认准了一件事或一个人就决不放弃那种。”大胡子老人还是笑:“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瞎担心什么。”
“废话,你又没有孙女,你当然不会担心。”
村长横了他一眼,抱起酒坛子痛饮了一番:“那小子未来会是什么样,谁都看不出。换做是你,飞卫,你会把自己唯一的孙女托付给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让大陆各道门共同追杀的人吗?”
“我都没有后代,这不是我要考虑的。”被村长称作‘飞卫’的大胡子老人眯起了眼睛,一句话把村长噎得够呛:“这几年听你唠叨这件事都不下十次了,可你唠叨又有什么用?你孙女不是照样认准了那小子?”
“况且,你怎么知道那小子以后不会成为像‘第一人’和‘第二人’那样的盖世人物?”大胡子笑道:“跟你不一样,我和可是很看好那小子。当初要不是你太顽固,现在他绝对是傲视同代的天才人物!”
村长张了张嘴,干咳了两声。之后,他沉默地望着天,久久不语。
净院大比开始的第十四天,道界中的夜幕再次降临。
密林中寂静漆黑,不时吹过的冷风,竟然带起了淡淡的肃杀气息。
脸上依旧还有伤痕和淤青的墨寒倚在一棵树旁边,把玩着手中的断剑,面无表情。
他望着远处正围着篝火,与众兵家弟子喝酒的云成,眼中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讥诮。
“墨寒,再去捡些柴火,两个时辰之后回来!”云成喝的痛快,一脸的得意和自信,似乎道界秘地中的神藏已经唾手可得。
墨寒沉默不语,站起身,朝林中慢悠悠地走去。
“云成老大还真是物尽其用啊。”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哈哈大笑:“墨家在郢都武院唯一的弟子,居然被我们当狗一样使唤。”
“话又说回来了,云老大。”另一个青年问道:“那墨寒手中拿着的可是地皇剑,虽然是断剑,却也是件不得多的兵器,为什么不夺过来?”
“我之前跟他说了,只是取他血jīng,到时候会放他走。”云成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yīn冷。
那人不解:“真的?”
“当然是假的。”云成道:“明天应该就可以抵达秘地了。我早就派人去通知其他几个道门将墨寒擒住的消息,而且这些天我故意放慢速度,就是想让其他几个道门在我们到之前抵达秘地。等到了秘地,直接将墨寒炼死,那样会得到十滴血jīng。我们已经和其他几家联手,荆轲和颜靖根本阻止不了!”
云成脸上的yīn冷和眼中的疯狂让众人都感觉不舒服,他自顾自道:“墨寒?从他惹我那天起就注定他会死在我手里,这么长时间不动他,只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他现在肯定还傻乎乎地认为我真的会放了他,我实在很想看见他被我炼死的时候惊骇绝望的表情,到时候地皇剑也会属于我,道家那帮人想要?拿等价的东西来换!”
“至于墨寒一心想要守护的墨家,早就该绝了!”云成提起“墨家”二字,拳头攥的咔咔作响,眼中满是yīn毒无比的恨意:“我会在炼死墨寒之前,让他大声辱骂墨家,有锁骨印控制,他不敢不听!我会记下这一幕,离开道界之后,墨家祖地就会成为一座毫无意义的祭天台!”
“到时候,我会在墨家那群老弱病残面前把墨寒辱骂墨家的场景重现,那这种感觉实在太让人兴奋了!”
云成的狂笑声回荡在深夜的密林中,久久不散。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有人开始觉得不对劲,按照之前几天的情况,墨寒在一个时辰刚过的时候就会扛着一大捆柴回来。
云成脸sè转瞬间变得有些yīn沉,他大吼了一声:“墨寒!马上给我滚回来!”
他动用了真正的实力,音波强得将周围几棵大树刮飞出老远。
云成双眼有些发红地盯着墨寒离去的方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墨寒这几天表现的太顺从了!这跟他以往宁折不弯的xìng子完全不符!
该死!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注意到!
“你们几个,赶紧给我去找!”云成指着那个方向,对着在场还在发愣的众人吼道。
过了好一会儿,几人才相继回来,其中一人拿着一块刻字的木板,一脸的诧异。
云成伸手将木板隔空吸来,只是看了一眼,便猛地撕开了衣服。
他的胸腔正zhōng yāng,正有一道蜈蚣般的黑线朝下方蔓延,距离肚脐已经不过一寸的距离。
“多谢几rì照顾,特献上医家‘丹心一线穿’以作报答,后会有期,墨寒敬上!”
“砰!”的一声大响,木板被狂暴的兵家道力催成了碎渣,云成仰天大吼,愤怒yù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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