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王,早知如此,就不该来了。レ-.si露ke.-?思?路客レ”
步度根听着属下的抱怨,不置可否。
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三天奔袭数百里,到头来面对的却是这样一座雄关,也难怪属下们会发牢sāo抱怨了。
然则步度根却心中明了,不得不来啊。
凉州的富庶,他全然尽知。那可是一块儿肥肉,谁能吃下去,就会在短时间内势力膨胀。匈奴人的打算,他如何不知?但却有不得不来的理由。虽然匈奴人与他鲜卑有着同一个敌人,但匈奴毕竟不是鲜卑,两族之间,摩擦不少,仇怨甚深。如果让盘踞在并州的匈奴人吃下了凉州这块肥肉,而他鲜卑却没捞到一丝油水,此消彼长之下,他步度根一部,首先就要受到冲击。谁让他步度根集团,就挨着并州呢。
所以,不论如何,也要从匈奴人的口中,夺下这块肥肉,壮大己身。
想到这,步度根又叹了口气。如果是父亲在世,哪里轮得到匈奴张狂,可惜呀,父亲一死,鲜卑分裂,再不复当初的盛况了...
步度根目无焦距,沉浸在回忆中,良久,才回过神来。
父辈的辉煌,早晚还要在他手中重现!
他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打下眼前这座关卡,否则一切都是空想。
步度根思索了片刻,问左右谋士,道:“对于眼前形势,可有对策?”
步度根的谋士,都是汉人。
当初檀石槐一统草原,就对汉人特别重视,身边也常有汉人谋士伴随。步度根承袭他死去父亲的习惯,也比较重视汉人,在他看来,汉人,才更擅长于yīn谋诡计。
“大王,”其中一人斟酌片刻,道:“既然大王已经派出斥候探测周遭地形,何不等到结果出来之后,再做计较?”
步度根听完,没说话,心里却觉得,这人说的不错。
“大王,属下以为,应该与匈奴人通一通气。”
另一个谋士却道:“眼前雄关挡道,以一己之力,难以破关,何不与匈奴人联合?”
步度根闻言,皱了皱眉。
那人见状,连忙道:“大王,吃到嘴里的,才是实在的。眼下雄关难破,即便凉州如何富庶,也只能看着,却吃不到。只要能破关,分一些给匈奴,属下以为也算不了什么。”
步度根沉吟半晌,缓缓颔首。
“既如此,传我命令,立刻遣人四下搜索,联系匈奴人。”
“不过...”命令下达之后,步度根的心中,又生起许多疑惑。
匈奴人离此地更近,照理说,即便匈奴人想要他鲜卑打头阵,也应该比他更先一步抵达此处,早早与关上守军交手才是。毕竟,他得到消息之后,还拖了好几天。但眼下的情况,却并非如此。
难道其中有什么变故?
步度根想了想,脑子里一团浆糊。
“也罢,只要联系到了匈奴人,一切不都清楚了?”
步度根洒然一笑,不再作他想。
王石在步度根大军后方,观察了良久,忽然见到又几波斥候往这边过来,心下疑惑。早先鲜卑人派出往两边而走的几波斥候,王石知道应该是去打探地形的。灵武关两侧的地形,王石清清楚楚,那是没有半点破绽,所以便随他去了。但现在这几波竟然向这边而来,又是为了什么?
王石脑子里一转,大约就明白了过来。
这边不正是匈奴人的方向嘛。
鲜卑人要联络匈奴人?联合起来?
不行,王石当即就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让鲜卑人知道匈奴人的概况,更不允许鲜卑人和匈奴人联合起来。
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匈奴人逼到这般程度,这两相一联合,王石的努力,大约又付诸东流了。
所以,绝对不能让鲜卑人和匈奴人联合起来。
王石现在心中,也有些心忧。
鲜卑大军陈兵关下,张绣和阎行就成了孤悬关外的孤军,再不能从灵武关中获取补给,所以现在王石的首要任务,就是保证张绣和阎行两支军队的粮草问题。
不过想想空间里大批的粮草和牛羊,王石又笑了。匈奴人就是好啊,粮草都给咱准备齐全了。
想着这些,王石转身,迈开步子,窜入了苍茫草原。
走不远,王石发现了己方的一小队斥候,正遮遮掩掩,小心翼翼的接近前面的鲜卑斥候。
当下,王石正准备加快速度,帮己方斥候一把,灭了这些鲜卑斥候,却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眼睛大亮。
张二茂是阎行麾下一队斥候小队的队长,今rì正带着兄弟们在草原上巡视,却忽然发现了鲜卑斥候的踪迹,便连忙招呼弟兄隐藏起来,准备来一个偷袭。
正缓缓接近,忽然听到声音。
“且慢。”
张二茂和弟兄们吓了一大跳,连忙一回头,就看见了主公。
“啊,主公。”
十人斥候小队一激动,差点惊呼出来。
王石走近前,道:“这些鲜卑斥候先不去管他,你们立刻给阎行和张绣传一个消息,让他二人带人到这里来一趟,我等他们。”
.....
见己方的斥候小队消失在眼帘里,王石微微一笑,挥挥手,许多粮草便凭空出现,堆成了一座小山。
至于牛羊,王石也弄了一批出来。
半个时辰之后,阎行和张绣各自领了兵马,来到此处,见到这么多粮草,都有些惑然。
“主公。”
二人翻身下马,恭恭敬敬抱拳施礼。
王石点点头,道:“两个时辰之前,鲜卑大军陈兵灵武关下。”
二人一听,大约就明白了王石的意思,也知道了这一批粮草的用意。
“同时,鲜卑人还派出了联络匈奴人的斥候小队。”
二将闻言,同时皱起了眉头。
“主公,可曾灭杀联络小队?”
王石呵呵一笑之后,摇了摇头,正sè道:“不能让鲜卑人和匈奴人联合起来,不过可以以此为饵。”
“以此为饵?”
二人若有所思。
“不错,我可以让匈奴人知道鲜卑人,但却不能让鲜卑人知道匈奴人。”王石道:“鲜卑人不知匈奴人的概况,就不会轻举妄动,毕竟,这两族,可没那么和睦友好。而匈奴若是知道鲜卑人正在攻打灵武关,必定心急,极有可能派遣军队与之汇合,那时候,就是机会。”
二人一听,顿时眼露jīng光,看向王石的眼中,都透露出佩服。
“请主公下令。”
二人喝道。
“好。”王石颔首:“你二人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务必要把见过匈奴人而后回返的鲜卑斥候小队全灭,保证鲜卑人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喏!”
“第二,寻找埋伏的地方,瞅准机会,给匈奴人致命一击!至于匈奴人的粮草补给问题,就交给我处理。”
“喏!”
命令下达之后,王石转身,就消失在了旷野中。
这一次,王石的计谋,其基点就在于鲜卑人不知匈奴大军的概况,也不知在自己身后,还有两支凉州军队孤悬于灵武关外。
兵家先贤曾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鲜卑人来的匆忙,一头雾水,也难怪王石会如此算计。
......
忽律真费尽心思,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才知道被王石耍了,心中怒极,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
待到王石跑后,忽律真也大约明白,脱鲁花是救不了了,正准备率军回营,就有脱鲁花部的零星溃兵归队。仔细一问,就知道了各中内情。
大营主帐中,忽律真咆哮连连。
“该死的王石,该死的脱鲁花!”
一众属下有的战战兢兢,有的隐约露出讥讽,在看笑话。
这让忽律真更怒。
“诸位!”忽律真强压住怒火,喝道:“现在请各抒己见,探讨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人,我以为,还是班师吧。”
“是啊,大人。军中粮草俱无,也不知道下一批什么时候能运过来,会不会被拦截...”
“现在脱鲁花全军覆没,我大军十亭去了两亭,兵力大损呐...”
反正说白了,就是退缩了。
绝大部分部族首脑都觉得,再驻扎下去,恐怕也没有意义,还不如回老家来得好。至少,不用在这旷野中喝西北风。
忽律真满心的纠结。
说实话,现在麾下还有五万大军,看起来力量强劲。但却都饥饿难耐,后续粮草又得不到保证,前路又渺茫,真心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但是,想起须卜骨都侯大人的嘱托,忽律真却又不敢撤兵。
他知道,若是撤兵回去,地位必定一落千丈。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大帐中,如同菜市场一样,你一言我一语,让忽律真烦躁不已。
正此时,却有卫兵来报。
“鲜卑使者求见。”
“鲜卑人?”忽律真眉头一皱,心里忽然亮堂起来。
“好了,安静。”忽律真喝了一声,对侍卫道:“把鲜卑使者请进来。”
所谓的鲜卑使者,其实就是一队斥候小队。
自檀石槐一统草原,鲜卑人就把自己看做草原之主,不把匈奴人放在眼里。尤其是进入匈奴大营之后的所见所闻,更是让他们心生蔑视。
这些匈奴人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居然在这鬼地方驻扎了这么久,哪里像他们鲜卑人,直取中宫,已经打到了汉人的关卡之下!?
“鲜卑使者,见过大人。”
为首的鲜卑小队长很是倨傲,面对忽律真,竟然只是微微颔首。
于是匈奴各首领大将,俱都鼓噪起来,喝骂不止。他们虽然对忽律真有意见,却轮不到鲜卑人小看忽律真。
忽律真这时候沉住气,却道:“不知鲜卑使者来此,有何要事?”
“呵呵,”那小队长嘿嘿一笑,道:“我们步度根大王已经领兵打到了汉人的关卡之下,眼看破关在即,忽然想起了你们匈奴人,觉得是因为你们的消息,才让我鲜卑能吃到凉州这块肥肉,所以让我来告知一声。”
“什么!?”
这话一出,把匈奴人都惊住了。
鲜卑人竟然破关在即?
匈奴各首领首先的反应,是不可能。
凉州人垒筑的关卡是什么模样,他们这些天也派了斥候,知道了清清楚楚。那样雄伟的关卡,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鲜卑人攻破?
“嘿嘿,你们鲜卑人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这时候,谒支部族的老族长站了出来,嘿嘿笑道:“你们以为,我们不知道凉州人的关卡是什么样儿的?哼!”
那小队长一愣,却道:“凉州人的关卡的确雄壮,但我鲜卑人的勇士更厉害!”
“说实话吧,你们大王遣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谒支老族长眯着眼,道。
“哼,我们大王说了,念在你们匈奴人传信有功的份上,分你们一份子。给你们一天时间,若是明天此时没到,就没你们的份了!”言罢,这小队长转身就出了大帐。
一瞬间,大帐之中,万分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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