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腊月三十,早晨。
今天是中平三年的最后一天,年三十。
王石起的很早。
早上起来,洗漱完毕,草草的解决了早餐,就着手清扫庭院。
除旧迎新,大年三十,就是除旧的rì子。家家户户将家里收拾干净,扫地、扫蛛网、清洗桌椅板凳、清洗门窗,等等等等。以最佳的姿态,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潘凤被王石打发去清理后院、杂物,这家伙身强力壮,重活儿就交给他干。
将院子清理干净,王石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厨房,着手准备午饭。
潘凤烧火,王石煮饭炒菜,两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忙的团团转。
土豆烧牛肉、炖牛杂、清蒸仔鸡、羊肉汤...一个个菜肴走马观花似的从潘凤眼前溜过,看得他眼睛发直,口水长流!连灶口里的柴火掉出来落在脚背上都不自知!
“仔细烧火!”
潘凤浑身一颤,连忙装作专心,使劲往灶口里放干柴,一双眼睛时不时瞟一下旁边摆在案板上的一钵钵菜肴,喉头是止不住的滚动。
“看你那馋样儿!”
王石横了他一眼。
当最后一个爆炒黄鳝新鲜出炉,潘凤迫不及待扔掉手里的柴火,口水直咽,道:“大哥,俺好饿!”
“口水都流了一地!”王石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去把大嫂子二嫂子、胡远山大哥和村正老叔一家叫来。”
前几个月村里大建设,大嫂子、二嫂子两家也分配了房子,所以早就搬出去了。毕竟嘛,俩寡妇,住在王石这个单身男人家,总有些不好。
“啊?”潘凤无比失望:“还要叫他们啊...”
“怎么?!”
潘凤脖子一缩,连忙奔出厨房,嘴里还嘀咕着:“这么好吃的饭菜,俺一个人吃多好啊...”
王石将菜肴一一端到堂屋,在桌子上摆好,又将一大锅饭端过去,准备好碗筷,老村正一家就来了。
“老叔,快坐。”
王石招呼道。
“那傻小子,一根筋!”老村正吹胡子瞪眼:“硬是把俺老头子拉出门!”
大牛在一旁笑道:“俺们家正准备吃饭呢,潘凤就来了。二话不说,直接拉人。”
“看看看看,”老村正伸出手,捞起衣袖,道:“俺老头子手臂都给拉出红印了!”
“呃...”王石苦笑,暗骂潘凤二愣子。
王石让老村正老婶儿两口子坐上首,大牛两口子坐右边,至于小山,就坐小桌子。王石早就有了准备,单独给小毛孩儿开一桌,当然是小桌。
不一会儿,胡远山也来了。
看他一脸苦笑,还揉着手臂,想必也跟老村正一样,吃了潘凤的亏。
“哈哈,远山呐。你也遭了灾吧?”老村正幸灾乐祸。
胡远山苦笑无言。
胡远山在左侧坐下,不一会儿,小平子、二娃和牛儿当先跑进了院子。大嫂子二嫂子俩寡妇也跟着进了门,最后就是潘凤。这家伙口水长流,一双眼睛自从进了门,就没离开过桌子。
“来来来,大嫂子二嫂子,坐。”王石招呼俩寡妇坐下首,俩寡妇不愿意。说妇道人家不能与男人同席。但王石坚持,他家可没那个规矩。大家伙也都知道王石的脾气,不喜欢乱七八糟的规矩,所以也出言相劝。俩寡妇在王石家本就住了一段时间,了解这些,也就不在推辞了。
至于潘凤,就与胡远山坐在一起,王石自个儿就站着。
“小毛孩儿坐小桌子,自个儿吃去。”
小平子还想跟潘凤挤在一起,王石连忙把他赶开:“还不快去,小山他们都要抢完了!”
小桌子上,小山和二娃、牛儿已经大打出手,你争我夺起来,搞得好不热闹。小平子一看,心道坏了,连忙跑过去,抄起筷子就抢。
大桌子上,其他人都能忍住美食的诱惑,独独潘凤急的心里像猫爪子。
王石见状一笑,道:“先等等,我去拿酒!”
“还要等啊?”潘凤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还有酒?!”
老村正连忙道:“赶紧去拿,俺老头子多少年没喝过酒啦!”
王石走出堂屋,进储藏室,捧出一个泥封的大坛子来。
这酒还是几个月前王石用空间里的粮食酿造的,自从酿造出来就一直放在空间里,王石也没喝过,不知道味道咋样。这一段时间差点都忘了,今天过年,王石才想起来。
到了桌前,王石揭开泥封,霎时间,一股子浓郁的酒香飘荡开来。老村正鼻子连连抽动,眼睛都瞪直了。
“好酒,好酒!”
胡远山也连连点头。
“来来,都满上!”
清澈的美酒从坛子里淌出来,让老村正等人又是一阵感叹。
“这么有品相的美酒,俺老头子从来都没见过!”
胡远山则道:“这种清澈的美酒,中原还是有的。不过很少,而且也没有这酒清澈,酒香也不够浓郁。”
大牛抽了抽鼻子,端起碗,道:“尝尝再说!”
咕噜!
一口酒下肚,大牛瞪大了眼,好一会儿,长出一口气,叹道:“这酒...是仙酿啊!”
王石端起酒碗,笑道:“这第一碗,我要敬老叔。”
“记得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刚来这里。举目无亲,茫然四顾,正是彷徨万分。是老叔收留了我!我得感谢老叔,没有老叔,指不定我就死在哪儿了!”
说完,王石仰脖子一口干完了这一碗酒。
咦?
这一口酒下去,王石也惊讶起来。没想到空间粮食搭配泉水酿出的酒,居然这般美味!
没有半点辣味,而且十分醇香,与窖藏了几十年的美酒比起来也毫不逊sè!甚至更甚一筹!
美酒下肚,立刻化成一道暖流,从胃里散发开来,顺着血脉流遍全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老村正呵呵一笑,道:“俺老头子,这一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让石头落户俺们王家村!要不然,哪里有王家村的今天?”
“所以说,不是石头敬俺,而该俺敬石头。”
老村正哈哈大笑着,一口喝干了碗中的美酒。
“咦?好东西!”
老村正立刻惊讶道:“这酒有点名堂!”
胡远山也抿了一口,顿时jīng神一振,眼中jīng光绽放:“这酒...似乎有滋补的作用。”
这下,连带大嫂子二嫂子也好奇起来,各自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顿时连连点头,附和胡远山。
潘凤趁着其他人喝酒的时候,就抓起筷子,偷偷大快朵颐起来。
王石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笑道:“就知道吃,不喝酒?”
“俺娘说喝酒不好。”潘凤三两口咽下一个鸡腿,闷闷道。
“呃...”
王石无语。潘凤这小子,其他的记不住,但他老娘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清清楚楚。
“听娘的话,这傻小子,孝顺。”老村正夹了块炖烂的牛肉,细嚼慢咽道。
“喝一口,”胡远山笑道:“你大哥家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不喝别后悔。”
潘凤抬头看了眼胡远山,思虑了一下,道:“恩啊,俺大哥家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尝尝?”
“尝尝。”
潘凤端起酒碗,先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接着咕噜噜全干了。
“哇,这就是酒吗?真好喝。”
王石知道,潘凤被引入歧途了。
一顿饭吃下来,一大桌子菜肴,潘凤一人解决了三分之一还多。这小子,连汤底都不放过,硬是捧着钵子舔的干干净净。酒总共消耗了三坛子,大多数也进了潘凤这小子的肚皮。
吃完饭,王石将微微有些醉意的潘凤赶出堂屋,让他去站桩去了。
这酒用空间灵泉酿造,对练武有很大的裨益。
其他几人又坐在桌子上聊了一会儿,俩嫂子首先撑不住了。
美酒的确好喝,但后劲十足,才说不过几句,俩嫂子就晕头转向了。于是王石让正在一旁玩耍的小平子几个,将俩寡妇扶走了。
不一会儿,胡远山也撑不住了,直接趴桌子上睡了。
老村正和大牛还没趴下,但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这父子俩一会儿翻老话,一会儿又争吵起来,一会儿还称兄道弟。王石看的是嘿嘿直笑。
将胡远山、老村正和大牛扶进厢房睡下,王石打了盆水,洗了把脸,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来到院子里,却发现潘凤那小子,站着桩居然睡着了,呼噜声打的贼响,擂鼓一样。
“石头!?石头!”
院子外,传来呼喊。王石开门一看,却原来是王麻子。
“赶紧的,石头,把你家的桌子板凳搬出来!”话一说完,王麻子就匆匆走了。
王石眨巴眨巴眼,猛的一拍额头,大骂道:“我咋就忘了这事儿呢!?”
早先就决定,大年夜全村一起过,这会儿好了,老村正父子俩醉了,胡远山也醉了过去,该做的事又该他自己一人包圆!
“自作自受啊!”
早知道就不拿酒出来了,王石摇头苦笑。
跑了七八趟,王石将自家的十几张桌子搬到了河滩草地上。说起来十几张桌子也没多重,但体积大,不然一次xìng王石就给搬完了。
河滩草地是早就定下的摆席地点。
这里地儿够宽敞,又没有障碍物,河边一溜子桌子摆在青黄的草地上,不但不显得突兀,反而更有一种流觞曲水的意境。
这时候,河边已经人生鼎沸了。
长约两三里的河滩草地上,此时竟然全都是桌子板凳。无数的人来来回回,你一句我一句,高兴的聊着,热闹万分。
这里最忙的,要数王麻子。
这家伙,当初自告奋勇接下这差事,这下是忙的底朝天。
桌椅板凳、麦饭菜肴、杀牛宰羊等等事儿,都要经他的手。不过看他中气十足的吆喝,来来去去的飞奔,却红光满面,没有一点不爽。
看来不是所有人都像王石一样讨厌麻烦,也有天生喜欢忙碌的,手头要有事儿干,越多越好,不然就觉得空虚。王麻子应该就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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