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干嘛你?”
看着‘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壮汉,王石有种面对大卡车碾压过来的感觉。
“恩公...”
那汉子冲近前,突然刹住,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他抓了抓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苦恼。
“呃,举手之劳,你不用感谢我,该干嘛干嘛去。”
王石哪里不明白壮汉的意思?于是呵呵一笑,转身就要走。
一块金饼而已,王石并不在乎。
“不是,那个...”
壮汉连忙跑几步,拦在王石前面,咬了咬牙,道:“俺娘说有恩就要报,俺一定要报答你!”
“呃...不用了...”
“不行!”
两人争执了好一会儿,相持不下。
王石看着眼前这汉子,有些头疼。
这家伙就是那种脑子有点毛病,一根筋的家伙。
“那好吧,你准备怎么报答?”反正也不赶时间,王石也乐得陪这汉子一会儿。
“俺...俺没钱!”那汉子红着脸说完这句,急忙又道:“俺有力气,给你干活。什么活儿都能干!”
“可我不需要人给我干活。”王石语重心长道:“我看你还是回家去吧,该干嘛就干嘛去。”
“不!”壮汉道:“俺娘不在了,俺也不回去,就要给你干活!”
“你娘不在了?”王石皱了皱眉。像这种智商有点问题的人,如果没人在一旁照料提点,早晚会被这吃人的世道啃得连渣都不剩。
“嗯,俺娘死了,俺把她埋了...”说到他娘,这汉子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悲伤。
“那你怎会孤身一人来雒阳?雒阳可不好混。”王石道。
“俺娘让我来雒阳找一个人,给他干活,可是没找到,钱也没了...”壮汉脸上露出彷徨的神sè。
这么一个智力有点问题的人,孤身处在偌大的雒阳,举目无亲,也难怪心中茫然,彷徨无措。就像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儿,在满是人流的大街上找不到爹娘的那种感觉。
“好吧,那你以后就给我干活吧。”王石心生恻隐。
壮汉听了,立刻欢喜的跳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边说边往驿馆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老家在什么地方?”王石问道。
“俺叫潘凤,今年十六了,家在...家在...俺不记得了。”说着,潘凤脸上露出纠结的神sè。
“你叫潘凤?才十六岁?”王石瞪大了眼。他好像记得,演义中是虚构了无双上将潘凤这么个角sè,但真实历史上没有这个人。当然,也可能只是巧合,姓名相同罢了。
眼前的潘凤,身材壮大,从面容上看,至少接近三十,没想到居然只有十六岁!
“嗯,”潘凤使劲的点了点头:“俺娘死的时候,说我十六岁,所以我就是十六岁。”
这是啥逻辑?王石差点噎住,好一会儿才道:“你娘啥时候死的?”
“嗯...四月间吧,今年。”潘凤想了好一会儿,才答道。
王石总算松了口气。
“对了,你娘叫你来雒阳找谁?”王石又问。
“韩馥。”潘凤道:“俺娘说,俺爹曾有恩于韩馥,他会帮我的。”
“韩馥...”王石眯起了眼,心思转动起来:“不就是那个被袁绍夺了基业,最后自杀在茅房里的冀州牧嘛...对了,上将潘凤不就是韩馥的手下嘛,难道...”王石看着潘凤,眼中露出一抹思索。
“恩公?恩公?”潘凤喊了好几声,王石才回过神来。
“以后别恩公恩公的叫,别扭。就叫我大哥吧,反正我比你大。”王石笑道。
“哦。”潘凤憨憨的回了句。
“对了,你手里提的就是店里扣下的东西?”到这时,王石才注意到潘凤手里那一大坨东西。
“哦,”潘凤将手里的巨型布包提起来,呵呵笑道:“是俺的家传之宝。”
“家传之宝?”王石有些好奇。
“嗯。”潘凤晃了晃手,布包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是俺祖父的祖父传下来,俺爹又传给俺的斧头。”
“斧头?”王石细细一看,发现这布包里的东西至少有七尺长,竖在地上,怕不有一人高。
“这么大的斧头!?”
潘凤解开布包一角,里面露出两根黑黝黝的斧柄,有小臂粗细!
“俺娘说,这斧头一把有一百八十斤呢!”潘凤道。
“一柄一百八,一双就是三百六,啧啧,一只手提起来毫不费力,力气不小,不愧是无双上将!”王石啧啧感叹。
“啥上将?”潘凤摸不着头脑。
“没啥,走吧。”
两人回到驿馆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
潘凤这小子肚子饿的咕咕叫,王石一问,居然两天没吃饭了。于是立马让人准备了一大桌子饭食,这小子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几分钟搞定,还嚷着没吃饱。
“饭桶啊!”
王石无语。这一桌子饭菜,至少够十个人吃撑,这小子一个人吃完居然还填不满肚皮。
没耐何,只得又做了一份。
傍晚的时候,王石接到了天子诏书。
至于如何接旨,其中一系列礼仪暂且不表,反正王石也就是个木偶,鸿胪寺的官员让他怎么做就怎么做。
一大堆礼仪下来,脑子昏昏沉沉的,连诏书上说的什么都没听清楚。
接过诏书,翻开一看,都是篆文。虽然跟李老学了一段时间,但王石还是认不完,不过大致的意思还是知道的。
天子封了他一个‘公乘’的爵位,然后赏赐了一些钱帛,仅此而已。
至于公乘是个啥爵位,王石问了问鸿胪寺的官员,却原来是二十级爵位中的第八级,也是庶民能够获得的最高等级爵位。对获得此爵位的庶民,朝廷予以免除其赋税、徭役等权利。
王石了解后,十分无语。
尼玛,北地早就不在朝廷的掌控中了,即便这次湟中羌归附,但有关于收税、徭役这些权利,一时半会也收不回,鞭长莫及嘛。所以这个爵位所带来的好处,对王石一点用都没有,鸡肋而已。
之后,商队的随从都回到驿馆,王石见携带的货物基本上都卖光了,所以决定,明天一早就启程出发,回北地。
这雒阳,嘿嘿,来了当没来。不对,认识了曹cāo,还捡了个无双上将,也算收获嘛。
晚上,王石正准备休息,却有人来访。
“都快亥时了,谁这么缺德...”王石嘀咕着,披上一层外套,来到驿馆会客室。
“可是廉县王先生?”
王石推开门走进会客室里,抬眼一看,昏暗的油灯下,却是一个穿着jīng致的俊秀青年。
“你是?”王石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在下中山毋极甄亮,见过王先生。”青年起身,长施一礼,歉然道:“这么晚来打扰王先生,望请恕罪。”
王石挥挥手,道:“没事。你有啥就说吧。”
甄逸笑道:“我想跟王先生谈一笔生意。”
“生意?”王石来了兴趣。
“不错。我是个商人,今rì在西市见了王先生商队的新奇货物,觉得有利可图,所以连夜前来,想与先生谈一谈。”甄亮说的很直白。
王石听了,心头不由一亮,深夜被人打扰的不爽顷刻消失,全身都jīng神起来。
说实话,这一趟来雒阳,散散心,游历景致,观赏各地风气只是附带。向朝廷上表归附、为村子开辟一条致富之路,才是王石的主要目的。
现今,降表已呈上,风景也看了,就商路这一件事还没有头绪。
随着时间推延,王家村的各种物产必定越来越丰富。如果由王家村自己负责运送货物,贩卖到全国各地,这就不太现实。一来王家村人手不够,难以组建有规模的商队;二来一路上危险重重,这一两年还好,等到几年之后天下大乱,根本不便于通商——王石总不可能每次都亲自出动吧?
但王家村又必须依仗货物贸易,才能尽快的发家致富。
为这事,王石正在头疼呢。
甄亮的到来,无疑给王石点燃了一盏明灯。
就像瞌睡的时候正好有人送上枕头一样,一个字,爽。
不过在商言商,该拿捏的还是要拿捏,不能因为甄亮给了王石带来了方便,王石就满口答应什么。所以王石沉住气,笑道:“哦?你的意思是?”
甄亮斟酌片刻,道:“在详谈之前,我想问一问王先生。你们的货物产量大不大?如果只是小宗货物...”不言而喻,如果货物太少,甄亮看不上其中的利润。
“哈哈,”王石大笑道:“这你放心,各类货物,你要多少有多少!”
甄逸看上的,无非是西瓜、西红柿、玉米等三种作物以及香料作料罢了。至于水产,这玩意儿全国各地到处都是,真有利润可图,也犯不着从西北去运。
而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就土豆而言,现在就可以下种。王石走的时候,就给老村正叮嘱过。现在下种,最多明年二三月,就能丰收一茬。
西瓜、西红柿、玉米和红薯明年同样会大规模种植,不但王家村,王家村外的平原上,都会种上。所以这几种作物,明年一定会大丰收!
至于花椒胡椒山胡椒这些香料,因为是多年生植物,短时间内还不能形成规模。所以王石选择xìng忽略了。
甄亮听了王石的话,顿时大喜,笑道:“这就好。现在,我们可以商量具体的价格问题了。”
王石点点头:“你开价吧,只要稍微合适,我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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