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在连绵起伏的沂山深处,坐落着一个只有二十八户人家的小山村——冯家沟。
这冯家沟处在四面环山的小盆地上,四周绿树成荫,有山有水,空气洁净,可就是交通闭塞,出入极不方便,只有一条山间羊肠小道与外界相通。
这冯家沟有一户人家,男主人名叫冯仁贵,三十八岁,人长得黝黑干瘦,一米八的大个子,却老是像个大虾似的佝偻着背,好像这样才更像谨慎小心毫不张扬的庄稼人。
冯仁贵为人木讷本分忠厚老实,是个三脚踹不出个响屁来的主,整天像一头老牛不声不响地埋头苦干。
可即使如此,那几亩贫瘠的山岭地在冯仁贵辛勤汗水的浇灌下,还是年年chūn种希望满满,秋收失望多多。
太阳火红的高高挂在高高的天空,rì子灰灰的游荡在灰灰的冯仁贵家的角角落落。
冯仁贵的老婆田氏是一位沉默寡言的妇女,贫寒生活懂得重担如巨石压在她那瘦弱不堪的肩上,让她透不过气来,三十六岁的年纪,却早已是白发过半皱纹密布。
这沧桑的容貌说田氏三十六岁无人相信,说她六十三岁了,倒是让不明底细的人信以为真。
瘦小的田氏(除了睡觉的时候)不停地忙东忙西,没有片刻的安闲。
冯仁贵与老婆田氏种了七亩薄山地,养了六只山羊,十只鸡,一头猪,还养了一个jīng瘦如猴的儿子冯chūn。
冯chūn,年方十五,皮肤黑,肌肤瘦,圆脸大眼,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
冯chūn整rì不是赶着羊儿上山吃草,就是提把砍刀,拿捆绳子进山砍柴,一天到晚嘻嘻哈哈地爬山钻洞地好不逍遥自在,浑然不知山里生活的艰难困苦。
冯chūn念完初中就不再读书了,辍学在家成了冯仁贵家的新生代劳动生产力。
还别说,这小冯chūn忙里忙外的替家里干了不少活儿,出力不小。
冯chūn忙碌之余的最大爱好就是看小说,对书中豪气冲天飞檐走壁,武功剑术出神入化的大侠极其崇拜羡慕。
冯chūn看完小说后,就模仿大侠,手持一节木棒,吆五喝六地耍玩他独创的“冯chūn暴风骤雨神出鬼没剑法”;或是到山上对着灌木丛,一阵卖力的拳打脚踢,使出他的“冯chūn想打就打随心所yù拳”,并配合施展开“冯chūn想踢就踢灵活机动腿”。
好个冯chūn,拳脚相向,上下翻飞,不一会儿把一个好端端的灌木丛拳打脚踢的枝叶横飞,绿液四溅,一地狼藉。
良久,过足了大侠瘾的冯chūn汗流浃背面红耳赤地躺在草地上气喘如牛。
风轻柔地抚摸着山上的一草一木,白云曼妙地依偎着蓝蓝高远的天空,鸟儿zì yóu自在地欢唱着掠过广袤的天空,蜜蜂嗡嗡的感恩着采集着花粉,山间的一切是多么的美妙!
冯chūn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他在山间草地上,面对着旭rì练习拳脚和剑法,那娴熟的动作,那优美的步伐,啊!少年,带我去带我去,一起来练习切磋武功把。
冯chūn感觉额头上热热的,伸手一抹,好嘛,一团鸟屎刚好落在冯chūn的额头上。
冯chūn气愤地擦掉天屎,再向前望向那翩翩起武的美少年,呵,哪里还有翩翩美少年,那不过是自己美好的憧憬,美妙的幻觉罢了。
那翩翩的美少年就是冯chūn假想的自己罢了。
要是爸妈能送自己去武术学校,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可是一想到家徒四壁的家,还有爸妈那愁苦的眼神,冯chūn就立刻打消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就当是个梦吧,一个美美的美梦,一个实现不了的美梦。
太阳还是一如既往的东升西落,冯家沟的人们还是rì出而作rì落而息,与世无争于命无怨。
rì子如树叶一般稠密,冯家沟的人们忙于清贫劳碌的生活,谁也无暇做不切实际的美梦。
这rì农历六月十五,冯chūn腰别砍刀,短衣襟小打扮,戴着苇笠(沂山山区农民用芦苇编制的可以遮yīn挡雨的草帽),带着一瓶水,进山砍柴。
冯chūn一路哼唱着“冯chūn有曲无词胡乱哼哼”的小曲,渐行渐远地离开了冯家沟。
太阳火辣辣地似下火,小伙冯chūn浑不怕,怕只怕没钱买小说看。
冯chūn选择了一片松树林,嘁哩喀喳七上八下一阵忙活,功夫不大,一捆松柴就砍好了。
冯chūn把松柴捆绑好,喝口水,准备下山。
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却不知何时来了一大片乌云,眼看就要下雨了。
冯chūn背起松柴就向山下跑,跑了不多远,一道闪电过后,一个响雷,咔嚓一声霹下来,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冯chūn四下望望看看哪里有避雨的地方,有了,前面的山崖下有个山洞。
冯chūn慌不择路的一溜小跑地奔过去,钻进洞去。
这是一个可容一个成年人的天然石洞,洞里有猎人烤火后的灰烬。
冯chūn找块干净的地方,依偎着洞壁坐下来,洞外的大雨从石洞上倒挂下来,仿佛水帘洞,而冯chūn就是那落难的齐天大圣。
闪电一道一道如火蛇舞动在黑压压的天空,霹雳一个接一个的如滚雷碾过大地。
咔嚓,一声巨响,一团火球直直地霹向冯chūn石洞前面的一棵大松树。
大松树不幸被击中,如一个垂暮的老人,挣扎着倒下来。
大松树巨大的树冠歪向一边,把树根连根拔起。
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一个巨大的洞赫然出现在长大了嘴巴的冯chūn面前。
待到雨过天晴,冯chūn禁不住好奇,急忙走到大洞前面观望,只见大洞里储满了浑浊的雨水。
冯chūn解下捆松柴的绳子,一头系上块石头,扔到洞水中量了量深浅。
还好,只有他齐腰深,冯chūn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下鞋子,跳到洞水中一阵摸索打捞。
不好,是什么东西硌疼了冯chūn的脚掌,冯chūn摸起来一看,晦气至极,原来是一节白花花的大腿骨。
冯chūn失望的把大腿骨扔到一边,继续摸索,终于一件沉沉的金属样的长物件被冯chūn摸索上来。
冯chūn举到眼前一看,却是柄戴着剑鞘的古剑。
冯chūn大喜,看来是老天可怜于我,见我喜爱武功剑法,特命古代的大侠赐我一把宝剑。
呵呵,呵呵,冯chūn笑得合不拢嘴,心想在默默看,还有没有随宝剑一起的剑谱。
摸了半天,除了骸骨就是骸骨,再无一物。
冯chūn转而大笑,剑谱还不早在地下沤烂了。
冯chūn满意地把松柴重新捆好,把宝剑藏在松柴中,一再确认捆牢好,这才心满意足地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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