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戒指中的世界,究竟是一副什么样子的呢?
文斌将那枚‘幻天戒’拿在手中,心里面就好奇得不得了:他先是将其握于掌心之中仔细地感应,后来过了半天,似乎失败了,怎么也感应不出来,于是就干脆打开窗户,跳坐在窗台上,迎着这时候已经月色苍茫的天光往里面看,看半天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想了想,又大费周章地将房间里的油灯全都点亮,然后煞有其事地凑到灯光之下,就跟那考古学家研究古文物似的,在那里一个人纠结了半天 ”“ 。
但最终结果仍然还是无功而返。
后来,那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家伙还不甘心,又想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办法,在那里顽固而执着地瞎折腾。
昊天也不说话,就在pángbiān凌空浮坐着,翘起二郎腿,一手支撑着脑袋,在那里跟白看好戏似的笑眯眯看着他在那里做无用功(由此可见,这厮真的是说多坏有多坏啊……)。
到后来,都起码大半个小时过后了,他才跟看表演看得厌烦了似的,装模作样地问了他一句:“哎,你这干嘛来着?”
“我那个愁啊!”这个时候,文斌整个人已经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那里团团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怎么就看不见呢?拿‘小型观摩法阵’去扫(类似于‘高倍放大镜’的东西),都仍然一无所获!”他说着,似乎很是气愤地抓着手中的戒指使劲晃了晃,郁闷道:“这什么破烂货!里面真的就有一个‘三千小世界’了?我才不信呢!”
“为嘛?”
“要不然怎么死活看不见一丝的端倪呢?哪有埋得这么深的?”
“就算埋得深,无论如何也应该看得见吧?就算看不见,怎么也该感受得到吧?”
“您看它现在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可不是只滥竽充数的破烂货!”
“……”
昊天大睁着两眼瞪他,无语了好半天,最后才跟忽然反应过来了似的,皱起双眉,眯起双眼,似喃喃自语地琢磨道:“……你说这多聪明的一个人呐,一旦犯起二来,就真的把全部的智商都给赔进去了,整个就变得跟那一脑袋豆腐渣似的差不多了……哦,说错了,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要真的是一脑袋豆腐渣的家伙,哪有可能瞎折腾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办法来?也就你这莫名其妙的脑袋瓜才想得出来吧!”
“……”
听听,听听,这人白坐在那里飘魂,整过程一句话不说,啥忙都不帮一个,最后他还得瑟呢,连讥讽带挖苦的,把自己贬得个一钱不值……话说,好像他这般二不挂五的德行,放眼天上天下,也真实属极品!
“好吧,那你说吧,”文斌听着真是一肚子的窝火!偏碍于彼此的名分又不好发作,于是就强忍着一口气,问他:“我要怎么才能知道这里面是否真的蕴含着一个‘小世界’呢?”他说着,又将手中的‘幻天戒’举起来,用那种跟‘捡破烂’似的手势,漫不经心地左右晃了晃。
“简单~”昊天挑眉耸肩,似无关痛痒地笑了笑,三言两语指点江山道:“你先将之‘滴血认主’,然后再做一个‘精神契约’,完了再在这上面覆盖一个‘神识契约’,最后凭借你与它之间的‘认主关系’,再以‘唯我独尊’的意志力把之前的契约尽数绑定一遍,这样一来,虽然不敢说完全,但相对于你这种程度,我想差不多基本上也就算稳当了。”
“……”
“我那个擦!!”
“什么这样‘认主’那样‘契约’的,最后还要怎么怎么‘绑定一遍’……我的老天爷,有没有搞错!这么复杂的说~”
老师方才说的,文斌实际上都听懂了,可是‘听懂’归‘听懂’,并不代表他就要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了你别听他一句话就把整个过程都说完了,实际上除了第一个‘滴血认主’比较简单之外,剩下几个‘契约’啊,‘绑定’啊,真要做起来,都相当复杂(虽然也不是做不到……但就是麻烦呀!)。
正因为这个缘故,文斌乍一听见,只觉得一颗脑袋‘嗡’的一声,一下子涨得就变两个大了。
“复杂吗?”
于是乎,那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孤魂野鬼半闭着双眼,摆出一副‘碍着我了事,我又无所谓~’的调调,就在那里砸吧着嘴,不待见地哼哼道:“其实不复杂,真的,比你活在这世上可简单多了。”
“你想想啊,这人活着可得多累啊!一日三餐,冬天冷,夏天热,白天忙生计,既要下地干活,又要打理家务,挑水洗衣,买菜做饭,还要喂猪喂牛喂羊喂鸡喂鸭,有的人家还要喂猫喂狗喂兔子,稍微得点闲了,还要放牛放羊,还要带孩子,既要照顾到上面的老的,又不能丢下下面的小的,而且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说累不累?”
“这说的是庄稼人,你现在自然不用如此,但即便‘修仙悟道’,也要勤于功课,多想,多学,多练,多观察,多揣摩,多历练……这也是为什么你现在还在‘仙缘境’打基础的阶段,我从一开始就主张让你出来到处多走动,多经历一些人情世故的缘故。”
“而不是放任你生搬硬套,窝在平静无波的避风港里面混吃混喝打酱油。”
“那不是爱你,那是害了你,晓得不?”
“……这些都不说了,就光说现在吧:你说你再怎么,一天到晚也得穿衣服,也得吃饭吧?你说那衣服天天都得穿,多累啊!那饭天天也还得吃,一天还得吃三顿,可不也是件tèbié累人的事情?”
“人从牙牙学语,到长大,到学着做饭洗碗,打理家务,不也很累么?话说,其实‘拿筷子’这件事也挺累人的,你说你生着两只爪子干嘛不用手抓着吃饭你还是要用筷子呢?”
“你这就不嫌累了?”
“要照你这理论,人还活个什么劲儿?不如死了轻松,是不是?”
“眼睛一闭,两腿一蹬,倒地上就没了,多容易,还需得着一天到晚拼死拼活地挣,拼死拼活地努力,无论在多么艰难困苦的情况之下,哪怕天灾**,哪怕被人抓去打得皮开肉绽,都竭尽全力地想要活下去做什么?”
“是不是?”
“但若说到这个,只怕你又不乐意了,心里想着‘我活得好好的,没事去寻死觅活,这是干嘛来着,不神经短路,自找没趣么’?”
“其实这个也是一样的:咋一看,好像这样那样的,挺复杂,其实你把它们一样一样地都分开,一样一样地去做,也不比你一天到晚下地干活,做家务,带孩子,喂家禽,赡养老人,更难得了多少,真的。”
“人都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要学会克服自身面临的困难,不断地成长,才能够在这个即舒适,又残酷的世界上游刃有余地活下去。”
“一遇见什么事情,就觉得‘好复杂’,觉得‘很麻烦’,根本就还没有去做,就先打起退堂鼓来,你说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岂不永远处于‘受逼迫’、‘不得已’的状态之下?又哪来的勇气去争取,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你说是不是?”
“……”
文斌好么汗颜啊:自己才说几句,他就冒出这么大一堆,端着‘师长’的调调,把自己‘通俗易懂’地教训了一顿,他听着总觉得心里面挺不是滋味的,忍不住下意识地分辩道:“我没说不做啊……我就是,嗯,一时抱怨一下而已,这都不行啊!”
“可以啊!完全可以~”昊天咧开嘴人畜无害地笑,又伸手指了指他手中那只荡漾着紫光红霞的‘幻天戒’,“只不过,抱怨完了之后,你也别再傻愣着啦,现在就可以开工了。”
“……”
好吧。
你话都说这份上了,我要再不‘乖乖就范’的话,岂不转过背就可以去找个地方一头撞死得了?
唉!
其实,话说回来,老师说得也不错,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自己好(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肯‘乖乖就范’,要不然,这家伙可是三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自己确实不应该在这个问题上有诸多抱怨才对。
想通了这层,文斌也就不纠结了,虽然老师之前说的那什么这样那样,一套一套的,他光听着都觉得头大,但真的做起来,因为一开始就踏踏实实下定了决心的缘故,所以还不觉得有多么难以忍受:毕竟,‘困难’摆在那里,你又已经决定了非要铲除掉它,再去想什么‘困不困难’这个问题,就实在太多余了。
还是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去做,才是硬道理呀!
结果呢,实际上不出一个时辰,文斌就在老师的指导之下,将之妥妥帖帖地搞定了。
“看,很简单吧?”都到这份上了,那孤魂野鬼还不忘记在最后还要训人一顿:“不比你以前在家的时候做个饭(因为乡下烧柴火,做饭之前还需要上山砍柴、劈柴什么的,所以整个做饭的过程耗时较长)、洗个衣服,又或者去一趟市集更麻烦多少是吧?”
“要你下地干活,又或者去一趟私塾,就包括上山放牛放羊,也不止就这么点功夫,对不对?”
“……”
文斌真的是对这家伙无语了:连他小时候的生活经历都给用上了,它简直就是在那里口诛笔伐地挖他的墙角啊!
不过呢~
没关系,反正好东西到自己手中了,作为‘始作俑者’,他爱咋碎碎念都随他念去,咱只当做耳旁风,不理会它就是了。
心里面一边这么想着,文斌一边将那只佩戴了好久的‘吞天戒’从左手手指上面取下来,接着便又将这枚新‘多重契约’的‘幻天戒’佩戴了上去。
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了!
文斌举起左手,迎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眉目含笑地看着,打心眼里跟吃了蜜一般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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