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骗人!
我不相信!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我曾经对他有过‘救命之恩’耶!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有没有搞错啊!
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
太过分了!
太霸道了!
混账东西
文斌坐在那里,倔强地一言不发,可是在听见通天那一番豪强霸道,极富要挟性的狠话之后,他虽然极力忍耐,却仍然止不住将一双摆在桌面上(本来是正在享用美食)的双手握紧了拳头,抿着唇,瞪着眼,竖着眉,就这么死死地瞪着对桌那名言行举止看上去好像出生名门贵族的优雅的绅士一般的‘死神’,恨得咬牙切齿,恨得寒毛倒竖,恨得血脉贲张,恨得浑身轻微地颤抖着,简直恨不得扑过去狠狠地咬他两口ww. ”“ 。?br />
通天压根就视而不见,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这么继续端着咖啡杯埋着脑袋细细地品味着。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汤匙搅动咖啡的声音,以及轻到似有若无的呼吸声。
恨!
强烈的恨意!
浓烈厚重得似乎连空气也为之凝固了一般。
文斌的呼吸渐渐沉重了起来……
不甘!
反抗!
宁死不屈!!
“……别傻了,”正想着,就听见身旁传来某习惯性凌空浮坐的孤魂野鬼的声音:“这种好事别人求神拜佛,盼星星盼月亮都得不到呢,就你这小猪脑袋,送上门来还不要,还拒绝,还‘宁死不屈’呢,你说你这孩子的毛病可真不是一般的多!”
“可是,”文斌急了,忍不住反驳道:“可是老师,他竟然要挟我”
“要换我也这么做。”
“……”
“这不是他的错,这是你自己的错,你知道吗?”
“……”
文斌好么无语啊:“有没有搞错!敢情他要挟我,还都怪我不对了?”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理论!
“呵呵。”
昊天咧着嘴笑,顺便往前半探过身子,弓下腰来,有理有据地告诉他:“你还别不服气,真就是你的不对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你这个人,让人,tèbié是上位者,在初步接触之后,就会有一种强烈地想要笼络于麾下的,相当致命的吸引力。”
“就拿我自己来说吧,起初是不愿意收徒的,本来想强夺了你的肉身,驱逐,或者逼迫你的灵魂转世重生,但是就在与你接触短短两、三天之内,就很快改变了想法,变得很想教导、栽培你,使你自身变得强大起来,而不是取而代之。”
“我想,现在的通天,应该也和我当时的想法是一样的。”
“谁叫你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显露出自己锋芒毕露的一面呢?”
“冤枉啊!”
文斌听着一个脑袋两个大,忍不住在心下大声疾呼:“别的我认了,这个可还真没~”
“拜托,他一介跨越诸境域超级大组织的总盟主,想要调查你的所作所为,还不是鸡毛蒜皮的一件小事?你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吗?实际上早就在幕后被人识破啦!”
“……”
文斌想哭。
“好了好了,不要纠结了啦!”看见他那副模样,为人之师的某坏人也不好再诸多苛责,便又好言安抚道:“这多好的一个机会,他也没有恶意,就是为了逼迫你就范,所以那话说得重了一点……哦,对了,你这孩子除了让人有一种极想要笼络于麾下的致命吸引力之外,另外还有一种强大的,让人感觉‘若是不能与之为友,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任’的危机感,也是相当致命的。”
“所以,你一定要相信,对面那位对你来说高高在上的主所说的那番话,绝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闹着玩的,你若真的敢悖逆他的意愿,转身踏出背后这扇门的话,他应该也真的能下得了杀手。”
“所以啊,综上所述,”昊天一脸‘悲天怜人’的表情,伸手揉了揉某文的‘小猪脑袋’,戏谑道:“孩子,你就乖乖就范吧!从今往后,光辉的人生大道就在你脚下铺垫好了,相信我,这可是百万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啊,你千万不要错过了!”
“……”
“不稀罕啊……”
“……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要出门被人大卸八块我可是真的会从头到尾袖手旁观,一丁点忙也不会帮你的哦!”
“……”
文斌沮丧地搭垂下脑袋,感觉自己真的是彻底地被击败了!
“好吧,我同意了。”
当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镇定自若,如此从容不迫地向通天允诺道。
“不过……”
“不过?”
通天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诧然。
同意了就好,至于还有什么附带条件……这个可以再谈,只要不太过分,一切都好说。
“嗯嗯,是这样的,”看见通天对这个似乎警惕性略低的样子,文斌连忙趁势从‘吞天戒’中摸出‘雪域侏儒兽之眼’(大的+小的)和‘雪域侏儒兽’(一共三种,一样一只),一起递过去,顺便解释道:“我过来这边的旅途中,无意中狩猎到一些这个,因为在我的故乡那边,我手上还有紧要的事情需要赶回去打理的缘故,所以来的时候直接就在‘契合世界广域传送点’那边定的是来回票……”
“也就是说,再隔不多久我就要回去了,因为时间紧迫的缘故(实际上是因为修为不够、时间不够,也没有相关合适的门路的缘故,当然这些他心下自己知道就行了,才不会傻乎乎地说出来给对面那坏人当做把柄呢),所以想要将之转手出去,就比较困难一点。”
“咳,那个……”
“正因为这个缘故,我愿意以百分之七十的市场价格,将之转让给盟主大人您,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
通天没立刻表态,而是从他手中接过那三只‘待销样本’,挨个儿仔细看了看,沉默片刻之后,询问道:“你有多少?”
文斌按照实际拥有数额报了个数。
通天的沉默就变得更加深沉了。
他知道他这是在心算,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内心一定是飞快地在算计着个中等价利益关系。
文斌忽然在心下轻叹口气:真累!
和这人交往起来,累死人了!
远不如和寒绯那种脑袋一根弦的家伙相处起来舒服自在呢~
可是,即便是寒绯,在这样尔虞我诈的外在环境之下,耳濡目染,将来也一定会变作一副城府很深的样子吧?
……忽然觉得很悲哀。
这是个如此残酷的世界啊,残酷得容不得心思单纯的孩子们保持他们原本美好纯粹的天性!
真不希望看到那一天呀!
希望他能够永远真诚,永远简单、快乐,不要变得和他的父亲一样,就好像背负着全世界的重任,被万千枷锁禁锢着,万事千算万算,真的很累。
他自己累,别人看着都累。
可是这种情况已成定局,谁也没办法扭转了。
唉……
可是呢,文斌一转念忽然又想到:寒绯现如今都快四百岁了(397岁),竟然还能保持他坚韧、坚强的品质以及简单、快乐的性格特征,真的不容易。
或许,不想让他变得‘城府很深’样子的,不仅是我,还包括他的父亲和兄长吧?
我看小米、寒绯两个,都好像很单纯,很可爱的样子,但是,作为他们父亲大人的通天却老成、稳重,甚至可以说,深谋远虑、诡计多端,两者之间给人的感觉几乎是完全的截然不同。
我不相信是天生的。
想必,即便是通天,当初也有过简单纯粹的心境,而后历经磨难(毕竟要率领一帮‘乌合之众’在诸境域闯出名声与荣耀,并不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呀,其过程必然漫长而充满了荆棘与艰辛),才逐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吧?
因为自己受尽了世间百苦,所以他才更加地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保持简单纯粹的快乐,不愿意他们也和他一样,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吧?
可是,传说通天的长子‘寒卓’现任‘通天大盗’副盟主,这个位置,可不是一名‘心思简单纯粹’的人物能够担当得了的吧?
“……”
忽然之间,又觉得这其中的关系似乎很有意思。
就好像一只果实一样,在外面的,是较为坚硬的‘壳’,而往往这样的瓜果(例如西瓜、冬瓜、南瓜……)内瓤却是甜美多汁、鲜嫩柔和的。
如果说,父亲寒夜(通天)与其长子寒卓就好像瓜果的‘壳’一样话,那么,次子寒绯与幼女寒小米就好像瓜果的‘内瓤’。
因为受到父兄的保护,因为有人在外面撑起一层(或者多层)的‘壳’(或者说‘保护伞’),他们才能够肆无忌惮地保持他们的天真无邪、单纯快乐吧?
真是幸福的孩子呀~
话说回来,自己不也一样吗?
开初的时候,自己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那时候,甚至还会被人欺负,受人压迫,险些万劫不复,可是后来呢?经历得越多,整个人的警惕性和思维慎密度就变得越来越高,偶尔,还会在情势所逼,或者闲极无聊的情况下,做出诡计多端的事情来。
真的变了。
在不知不觉之中,自己的变化好大!
这是否就是被剥去了‘壳’的‘内瓤’为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而不得不成长为‘壳’的一个过程呢?
文斌不知道。
但他觉得悲哀。
可即便是悲哀,也还想要努力地变得更加坚硬,更加强大,真正成为能够‘保护内瓤’的,可以撑起一片天的‘壳’。
至少,这样一来,小箐可以依旧保持她的天真无邪,海冬也能够继续相安无事地在‘千佛寺·分部’受人尊重地(即便旁人是看在他与他之间的私交的情分上)生活下去。
至少,自己所管辖的‘浮生第七殿’能够盛世繁华,能够保持一贯的繁荣昌盛。
至少,吉祥和如意还能够相对轻松地在自己身边继续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守护力所能及之中,自己所能够守护的。
这就够了。
别的也顾不得呀!
一个人在那里浮想联翩,想得多了,不免觉得好笑。
可还没有来得及笑出来,就听见对面那位高高在上的主在心下核算完个中利益之后,给出了最终答复:“你都给我吧,我愿意出百分之八十的市场价格收购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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