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愁死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文斌扭着脖子,一边揉胳膊揉腿一边翻身坐了起来,一抬眼,整个人蓦然定住了。
哇,皇宫!
可不是么,眼前的情景,雕梁画栋,青纱幔帐,深邃而开阔,如此富丽堂皇,就好像皇宫中一隅封闭的深宅廊道一样。
呃。
幻觉吧?
文斌愣愣地眨了眨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话说,一开始是我被天邪大长老追赶,然后受老师唆使,跑到这远古祭坛遗迹里面来,然后亲眼目睹一座‘祭祀神殿’从正中间‘圆形平台法阵’底部冉冉升起,接着我学着天邪大长老的模样,也做了一回‘通天大盗’,结果刚刚才摸进这‘祭祀神殿’里面来,就十分不幸地踩中了陷阱,掉地底下来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文斌伸手抓了抓脑袋,愣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下意识地仰起脑袋,望向头顶落下的方向……深邃、幽暗,仿佛一条漫长的隧道一般,一眼望不到尽头。 ”“
又傻瞪着两眼愣忡了片刻,文斌这才想起从‘吞天戒’中摸出‘山河图’来,凌空展开,借着镶嵌在周边墙面上一只只碗口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出来的柔和的光芒,仔细琢磨起当前的地势来。
就局域分部来看,几乎全然看不出任何端倪,可如果将镜头拉远,由广域角度来看待整体形势的话,就能够发现,这地方实际上是一座结构极为复杂的地下迷宫。
自己所处的位置,只不过是这座‘地下迷宫’中随机一隅边缘地带。
就我一个人在边缘地带吗?
文斌又心有不甘地手动在‘动态地图’上前后左右翻了翻,发现包括天邪大长老在内,还有那些与他们一样不幸地落进这‘死胡同’里来的烈焰黑鬃野猪妖也全都处于这‘地下迷宫’各大边缘地带。
……这下他心理平衡了。
别人如何如何,我不管,不过自己的命,得自己救,可不能就这么束手待毙完蛋啊!
于是又埋首仔细阅览起手中这一幅可纵观全局的‘地下迷宫’来。
通过对‘动态地图’不断地放大、缩小,甚至是细节勘察研究,文斌很快发现,这幅‘地下迷宫’各大边缘地带,都各有一条九弯十八拐的途径,通向正中间一座四面封闭,且装潢诡异的大殿,据文斌目测,那里大约应该就是这其中最为核心的存在了。
要过去吗?
文斌左右晃了两眼,又抬眼望了望头顶(实际上他还是比较希望能够原路返回的),后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上面竟然已经被一块巨大厚重的顽石给堵死了。
“……”
什么时候堵死的?
之前看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文斌讶然,愤懑,郁闷,无奈……最终选择了投降:
好吧,天无绝人之路,即使必须要走到这座‘地下迷宫’最为核心的大殿,我也认了。
可问题在于:“老师……你说你不择手段拐着我过来,就为了这个?!”
没人。
“老师?”
还是没人。
“……”
这厮又开始习惯性大玩‘临场失踪’了!
文斌气腾了,在那里呲牙咧嘴大冒肝火,可偏又无可奈何。
实在没辙,只好安下心来,埋头再把自己即将需要在这座‘地下迷宫’中唯一需要途经的‘捷径’,挖空了心思,再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
以前临窗独坐,饱读‘圣贤书’那会儿,什么‘地下密道’、‘墙中密室’、‘迷宫机关’之类的,文斌在书中看得不少,可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别开玩笑了,他那时候也就‘一介书生’而已,哪来的这些个匪夷所思的经历呢),很多东西,心里面隐约有个印象,当做参考触类旁通尚可,要说经验积累那可万不敢当。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事先旁敲侧击地仔细研究一遍的好~
足足花销了一炷香的功夫,文斌才把这条路上该注意,该推敲的所有细节,全部挨着冥想了一遍。
其中猜测很多,但究竟如何,还有待实践。
呼……
再踌躇下去,也就这样了,还是登程上路,随机应变吧!
心里面隐隐敲着小鼓,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毕竟打鸭子上架第一遭,是生是死,前途如何,尚且无可估量。
文斌从地上一跃而起,几乎无可抑制地,浑身上下神经绷紧,不自觉地进入一种高度警惕的备战状态。
左手上,用于辅助施展仙术,而实际形状却类似于手套的‘天意’早已经戴好。
双手各分左右往外摊开,手中,一双战刀寒光冷厉,杀气凌人!
不知何时,身后已然两把短刀,两把匕首地凌空悬浮而起,各分左右,一字排开。
而实际上,文斌现阶段只有操控三把刀的实力,不过若换成了匕首,因为其本身重量较轻,体积较小的缘故,勉强可以再多控制一把。
他想了想,还不放心,又从‘吞天戒’中摸出‘战魂之舞’,轻轻一弹,祭了起来。
密密匝匝的战鼓声,在脑海中如同滚滚春雷般延绵不绝地敲响!
嘶吼声!
喊杀声!
战意颠绝的咆哮声!
杀人的狂笑声!
被杀的惨叫声!
风声、雨声、战鼓声……
声声入耳。
文斌专注地听着,听着,不觉入了神。
渐渐地,他浑然忘我地进入了一种战意凛然的癫狂状态,心中腾起一腔的火焰,双眼在不知不觉中,泛起隐隐的红光。
可以了。
就是这种状态。
文斌满意地微扬起脑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动态地图’早已经被他又重新收回‘吞天戒’中去了,所需途经的‘捷径’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甚至这条路上每一处可以窥见的机关陷阱,他都能够倒背如流。
只不过……即使这样,仍然还是不够。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一个人莫须有的揣测,并未经过实践的检验。
对还是错呢?
要不要实践一下?
“……”
文斌沉默片刻,回过头,忽然出脚,在身后的红褐色地毯上践踏了一下!
地面上层铺着红褐色的地毯,地毯上面,如同浮世绘一般绘制着色彩明艳的稀奇古怪的图案。
文斌本能地感觉到,这些光鲜明艳的图案,是一种潜在的陷阱,是不能够从上面践踏过去的……可是很好奇,这些到底是什么呢?
于是他狠狠地踏了它一脚!
那上面绘制的,是一幅关于‘鼹鼠武士’的图画……
踏过一脚之后,文斌下意识地往后小跳三步,弓步持刀,以应万变。
‘砰’!
果不其然,一脚踏下去之后,暗红色的厚绒地毯上面那幅彩色‘鼹鼠武士图’便爆出了一篷淡紫色的烟雾,片刻,烟雾弥散,地毯上的图案不见了,一只头顶着一簇长长的白毛,旁边插一根五色翎羽,身着皮革短铠,手持长剑的鼹鼠武士活灵活现地出现在文斌面前。
这家伙仅只不过大约六七岁小孩的身高,短手短脚,矮矮胖胖的,一副十分之搞笑的形象,偏它面对文斌,还要表现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半侧过身子,跟参加‘击剑比赛’似的,在那里跟筛糠似的来回地抖。
抖啊抖啊,逗得文斌实在忍俊不禁,‘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而后,也懒得再理会它,收了架势,转过背,直接往前走去。
敢小看我?!
鼹鼠武士怒了!甩着肉嘟嘟的屁股,迈着细碎的脚步(腿太短,没办法呀),‘吱吱吱’大声地尖叫着,举剑往前方那少年背后追过去!
只见刀光一闪,胖嘟嘟的鼹鼠武士被拦腰切割做了两段。
‘叽’!
鼹鼠武士发出一声濒死的哀嚎,又再度‘砰’地一声,化作一篷紫色的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它的存在,应该是被人事先以‘触发式’法阵封印在地毯上的实体化虚拟形象吧~文斌心里面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将飞出去的短刀又收了回来,依然凌空悬浮于自己身后。
或许,是我太过谨慎了吧?
看它的样子,似乎也并不算太厉害嘛!
既然如此……
呼!
文斌长长吁了口气,定了点神,将左右双手中的战刀又收入体内,而后就在那宽阔狭长的地厚绒毯上拔足狂奔!
所过之处,几乎所有潜伏暗藏的机关法阵完全被他一股脑儿地触发出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身后一大群数以百只的妖怪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吵嚷着,追着自己满大街的乱跑,半空中时而成片的冰锥陨落,时而轰然砸下大块大块的巨石,又间或从地底窜出赤焰明媚的火蛇,或从两边墙壁中飞出尖锐而林立的刺刀、冰刃……
文斌皆身法敏锐地避了过去(他现在可算切实体会到‘身法要好’有多么重要了)。
只听见身后那一群遭受池鱼之祸的‘乌合之众’在那里‘吱’呀‘啊’呀‘哇’呀地叫唤。
末了,仍然无数只‘余孽’仍然跟在自己身后,而前方,刚好即将要遇见第一个分岔路口。
左、中、右三只如同张开来的血盆大口一般,上下镶嵌着雪白色獠牙的大门出现在文斌视线正前方。
右!
文斌在心下默了一遍,提前做好闯关的准备。
脚下棕红色的地毯延续到了尽头,在相当大范围之内,绘有一只身披战甲,浑身覆盖着宗褐色长毛的巨大牛头怪兽。
文斌迈开大步,纵身一跃,在脚下牛头怪巨兽的脑袋上狠狠踏了一脚,随即纵身一跃而过。
紧接着,就听见‘砰’地一声,那头生双角,身披战甲,手持一把长柄巨斧的牛头怪巨兽毫无意外地由虚像化作实体,面向后方高举刀枪棍棒追杀而至的一众宵小余孽,威风凛凛地摆开了阵势……
而文斌呢?
那小子早就飞奔向右侧的‘血盆大口’,赶在它肆无忌惮地张开,封闭式一口咬下来之前,窜了进去。
门外面,只剩下那一只彪悍强大的菁英级牛头怪巨兽与一众宵小余孽在那里你来我往,彼此厮杀、践踏,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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