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为‘阶下囚’,所有人都吃不饱,穿不暖,一天到晚担惊受怕,在这种情况下,某人即有小美女‘**’,又能吃饱喝足,实在是招人羡慕嫉妒恨得很。
周围老大一圈同样衣衫褴褛的囚徒们,一个个双眼贼亮,抹着哈喇子,虎视眈眈地往这边望过来,那副模样,简直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只可惜,饭碗端在文斌手中,他从头到尾只顾着埋头扒饭,压根就没打算正眼瞧这群人一眼。
再是羡慕嫉妒恨又如何?望着还不是只能望着!
随着那少年三下五除二将一碗饭扒得个精光,旁边众人也只好暗自往肚子里一个劲儿地咽口水,莫可奈何地移开了视线。
直到这个时候,文斌才放下饭碗,伸手一捂嘴,低调地将方才掉碗里那只白玉酒壶吐了出来。
他也很想好生研究一下这玩意究竟是个啥,不过现在人多眼杂,拿出来未免招摇过市,显然不是时候,想了想,便不动声色地将之收入怀中,紧贴着自己心口好生保存下来。 ”“
谁知不消片刻,再一摸,那只小巧玲珑的白玉酒壶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与此同时,心口处却一片冰凉,仿佛有无数道清流从周身上下缓缓流淌而过,让人感觉极为舒服。
“呃。”
文斌伸手抚了抚胸口,诧异不已。
怎么回事?
难道……
它融入我身体里面去了?
情况太诡异,文斌想不通,于是又小心翼翼全身上下翻找了一遍,仍然没有,他还想继续,恰巧晏箐那丫头回来了,也不老实吃饭,没事瞎扯了大把的狗尾巴草跑来骚扰他,两人你追我逃地闹着,没一会,连他自个儿也将那莫名失踪的白玉小酒壶抛诸脑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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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黄昏,闷热中终于开始透露出一丝清凉来。
天色依旧昏暗,只是那过路乌云终究是没把雨点子落下来,吃完晚饭之后,一行人继续赶路,直到月上树梢,才就近在一片小树林里落了脚。
士卒们开始摔打着皮鞭,喝令着俘虏们干活,并分出一部分人,外出狩猎。
文斌看上去只是一个相貌清秀的瘦弱少年,而晏箐又是小姑娘家,所以干活什么的,大致没有他们什么事,这两人也乐得清闲,就着篝火的温暖,选择了附近一棵大树,相依相偎,靠坐在树下打盹。
辛辛苦苦赶了一天的路,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了,可是,就在这时候,文斌打着瞌睡,忽地感觉到胸口处犹如一团火焰一般,狂暴地在自己体内灼烧起来!
怎么回事?
文斌周身的皮肤开始渐渐变得通红,就连身边的晏箐,也很快察觉到他的异常,倏然跳了起来,与此同时,他已经浑身缩成一团,面目狰狞地歪倒在地,痛苦地滚来滚去。
这个时候,文斌只感觉到浑身上下痛得撕心裂肺,却并不知道,他整个人,已经被熊熊烈火包裹,那疯狂的程度,就好像要将之烧成灰烬一般!
“小文!”旁边的晏箐见状,连忙焦急地脱下外套,死命往他身上拍打,企图灭火。
附近的囚犯们,有好心的,也过来帮忙。
然而这样的情况,文斌自身却完全没有丝毫的感觉。
这个时候,他的意识仿佛已经进入了异度空间,甚至连疼痛也感觉不到了。
“把你的**让给我,”黑暗中,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声音孤傲道:“你让给我,我赐你仙魂,重生仙界,如若不然,就让你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转生!”
“你是谁?”文斌吓了一跳,诧异道。
“我只问你干不干?”对方并不作答,而是继续咄咄逼人道。
文斌沉默,片刻,答道:“不,我不干。”
“为什么?”那神秘的声音奇怪道:“作为凡人,不都想成仙吗?你为什么不?难道,你想就这样被活活烧死吗?”
“我不想!”
“那……”
“你这家伙有毛病啊!”文斌被他问得郁闷不已,忿忿道:“我有我的人生,我有我的路,有我想要保护的人,我还不想死,也不能死!绝不能!!”
“……”
也许是生存的执念太过强大,所以意识中那道神秘的声音沉默了。
文斌并不晓得自己是被什么附身了,他只记得,小时候,听母亲说过,妖魔精怪可以侵邪人的身体,却不能毁灭人的意志,只要自身意志足够坚定,就能抵抗邪魔的诱惑。
所以,他这个时候,心无杂念,只是拼命地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还要照顾小箐,还要寻找失散的父母,我绝不能就这样死去!
那附在文斌身上的天帝的魂魄,本也无害人之心,只是不甘心附在一介凡人身上,这才想以强硬的手段与之交易而已,没想到……
他强,这名少年的意志,比他更强!
哼,小家伙,算你横。
已成为灵魂状态的天帝无可奈何,只好收去仙法,熄灭了灼烧文斌周身的火焰,继续心不甘、情不愿地附着在这名少年身上。
……
等到文斌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了,衣裳却完好无损。旁边围着一群看稀奇看古怪的人,还有手提着满满一只水囊准备往他身上泼的,幸亏醒来得及时,否则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喂喂,你们怎么回事,快去干活!”人群外传来士卒叫骂的声音。
“哦,没事没事,有个小子昏倒了,现在已经醒过来了。”众人畏惧皮鞭的淫威,连忙散开:“这就干活,这就干活。”
小箐则小心翼翼地将文斌扶坐起来,担忧道:“小文你没事吧?”
“嗯,还好。”文斌笑了笑。
刚才那短暂历经生死的一幕,虽然让人暗自惊心,可是,他却不愿说出来,让小箐担惊受怕。
应该,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吧?
文斌有些后怕地抚了抚心口,悄然叹了口气。
不一会,外出狩猎的士卒便已经拖着野味回来了,一群歹徒欢呼雀跃,开始杀鸡宰羊,再塞进五味佐料,串上粗厚的枝条弄篝火上烧烤,很快,那油就闷出来了,烤肉的香味四散飘逸,极为诱人。
要知道,这一路荒山野岭,所有人都已经大半个月没沾油荤了,面对到口的美食,士卒们也是兴奋得很,他们一边毫无顾忌地喝着烧酒,一边分食着烤肉,还一边手舞足蹈。
而身为阶下囚的人们,眼巴巴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美味,却无缘享受,只好往肚子里大咽口水。
这本来也没什么,可谁知,不一会,那群吃喝玩乐闹得沸腾的混蛋,不晓得又听到了什么荤话,突然间哄堂大笑起来,紧接着,从其中跳起来一人,二十来岁,体格健壮,一副醉眼惺忪的样子,在那里晃来晃去,大肆诳言道:“杀,杀几个战俘有什么了不起,啊?嘿嘿嘿,只要……只要,弟兄们高兴了,老大未必舍不得,是不是啊,老大!”
“呵呵。”在一连串唏嘘吆喝声中,旁边一名盘起双腿,坐在树下,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的汉子,低笑数声,道:“你爱怎么玩,我不拦你,可我告你,身强力壮的,和漂亮妞儿,不许动,这都是转手就能卖出好价钱的货。”
“放心吧,老大,我晓得!”那家伙一边胡乱应付着,一边抽出佩刀,左右晃了两眼,随手指了附近一名战俘,不怀好意地凑过去,‘嘿嘿’冷笑两声,道:“喂,你,陪爷玩玩,爷这边有好吃的,啊!只要你赢得了爷,爷随你吃,怎样?”
那人往肚子里‘咕’地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望着他,缩在地上没敢支吾。
“跟你说话呢!老子都还站在,你敢坐着!”跟拎只鸡仔子似的,上前挑衅的士卒一把抓起那人衣襟,一下子就给拎了起来,还不等他站稳,又转过脸望向旁边的同伴,招呼道:“这套着脚镣的怎么玩,给他卸了吧!”
一边唆使人替他卸下脚镣,那家伙又一边回过身,跟狗刨似的,从杂物堆里翻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脚尖一挑,踹了过去,虚情假意道:“陪爷热身,这没有武器怎么行呢?来来来,这把剑可是爷借你的,你拿好咯!”
那人卸了脚镣,又被人往手里硬塞了一把破破烂烂的锈剑,还没闹明白这这么回事呢,便已经被旁边的士卒推攘着进了场内。
“做,做什么?”眼下的状况,根本来不及给他反应,那不幸的家伙刚刚才愣愣问出一句话来,就只见对方大喝一声,猛扑过来,手持精铁战刀,呼啸着往他脑袋上劈将下来!
连任何反抗都没有,直接一刀给被劈成了两半!
“……”
鲜血四溅中,全场一阵寂静。
“啊啊,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片刻,旁边围观的战俘们这才总算反应过来,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转过背就想往外逃跑。
士卒们一边挥舞着皮鞭大肆镇压,一边不遗余力地嚷嚷:“都不许动!谁敢乱跑就先宰了谁!”说着话,又是一阵‘噼里啪啦’乱鞭落下,打得那一群弱势群体惨叫连连,短暂的暴动之后,又在**下重新变成待宰的羔羊。
这一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文斌看在眼里,却纹丝未动。
正因为没动,所以也幸免皮鞭的‘亲吻’,他所做的唯一的动作,就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揽住晏箐的肩头,将她半搂进怀中。
晏箐身体虽没有反抗,嘴里却不服气,依偎进少年怀中,顺势在他耳畔小声嘟囔道:“我才不怕,我一只手就能揍翻了他!”
文斌扭头望了她一眼,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却固执地不肯松手。
“继续。”先前那名士卒手持一把染血的大刀,跟活动筋骨似的扭了扭脑袋,又将手中的白刃指向另一只羔羊:“你,就你,出来,陪爷玩玩!”
那被指到的家伙,吓得浑身直哆嗦,战战兢兢连爬都爬不起来,明知逃不过,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入场中,在那名飞扬跋扈的士卒手下仅仅支撑了数秒,便又被‘嚓’地一声,斩首溅血。
“好!”
“漂亮!”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旁边的士卒在那里一边哈哈大笑,一边高声叫嚣着,眼前杀人的血腥场面,对他们来说,就跟看杀猪宰羊一样。
“……”
眼瞅着同伴那一颗被砍下来的人头,飞上半空,又摔落下来,沾满了泥泞污垢,‘骨碌碌’在场内满地乱滚,百余名战俘无不被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变得人人自危起来。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现场的气氛渐渐变得压抑而残酷起来。
“你!”
这时候,染满鲜血的大刀又不停不歇地指向另一只羔羊。
“不不不不,我不要啊!”吓得那家伙面无人色,刚一卸了脚镣,甚至连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都不敢去接,被强迫推入场中之后,根本毫无战意,转过背就想往外逃跑。
文斌一看,好巧不巧,那家伙所选择的方向,刚好面对着自己。
他本来还想拉着晏箐稍作闪避,随即只听‘咚’地一声,那家伙刚跑近自己身前三五步的地方,便被身后一柄钢刀一阵风似的追上来,凌厉地贯穿胸腔,随即‘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两眼往上一翻,‘噗通’一声跌倒在地,死于非命。
艳红的血点子飞溅出来,激落在眼前少年少女的脸上,滚油般烫人!
文斌霎时间感觉自己一双眼睛有些泛红。
“真是草包!”那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脸鄙夷的表情,随地啐了一口,抢步上前,一脚踏上倒下去的男子的后背,伸手将那把掷出去的大刀又抽了回来,这回更好,甚至连左右晃眼都省了,直接伸直了手臂,举刀指向面前单薄瘦弱的少年,几乎是不经大脑思考地,简简单单吐出一个字:“你。”
仅这一个字,就足以判人生死了。
惊愕、麻木,莫名的感情陡然在文斌大睁着的双眼中凝固。
铿锵!
文斌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怀中那看似娇俏的小姑娘便已经瞬间挣脱了出来,傲然挺直了腰板,双手过顶,稳稳拉直了铁链,拦在他的面前,声音冰冷得听不出任何感情:“要玩我陪你,别找他的麻烦。”
全场愕然!
“不是吧!我没听错吧!”那手持大刀的家伙险些笑得险些岔了气,下意识地扭回头望了他们老大一眼,很是感慨了一把:“这妞儿可真够味儿!”随即,又回过头,不客气地当场嘲笑道:“你小子竟然躲在女人背后,真他妈孬!”
“与你何干啊!”晏箐的反应跟一只凶悍的小兽似的,可比江文激烈多了,直接就蹦了起来,连手镣脚铐都不急解开,这就想要冲上去找人拼命。
谁知刚刚往前跨出去一步,便被身后伸出来的一只手,拦腰又搂了回去。
“自由。”文斌轻叹口气,认认真真吐出两个字。
“什么?”对方显然没听懂。
于是他再更进一步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如果我赢了,放我们俩人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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