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弟,你听阿姐一声劝好吗?你把那东西交给他们,阿姐会向他们求情,让你不再在这里受苦。”
“阿弟……阿弟……”
左弃坐在北营的一座营帐内,嘴里咬着手里拿着早上留下的口粮,只是慢慢咀嚼,没有作声。
他嘴里没有被塞满粪便,因为左慧来了。
过两天便是左氏的南山狩猎,这几天已经从左氏总部陆续来了不少左氏族人,而左慧恰好是入夜前来的。
哼。
那个东西?
营帐外闪过一道闪电,隔着帷帐照应出他嘴角的冷笑。
账内没有点蜡,左弃将自身融在黑幕里,偶有惊雷落下,闪电轰鸣时,才会将他卷缩成团的身影露出。
“阿姐,我说过的,我没有那个东西。”
“谁会信?你觉得你的神人入梦之说,能让左氏的其他人相信吗?十六年碌碌无为,忽然半年时间,就成为了左氏年轻一辈的第一人,没有那个东西,你凭借什么?别忘记了,你和阿姐是在一间屋里长大的,你能骗得了所有人,能满得过我吗?”
“呵……”
融在黑幕中的左弃轻呵着笑了一声,那声音内里不知是麻木还是失望。
是啊。
他半生颓废,受尽白眼,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锋芒太过了。
一年之前,左弃还是左氏本部有名的废物之一,年关过后,他便成为了左氏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左氏本部关于他的议论从来没有停止过,话题的中心集中在一点:那便是左弃在南山矿脉到底得到了什么宝物?
不然怎么可能会在短短一年时间里,从一个天资愚钝的废物,一跃成为让整个左氏氏族为之侧目的天才。修为更是连破养jīng三十六重门,达成肉身二变,直入藏气一境。以十七之龄,成为左氏现在年轻一辈中,破开藏气之府第一重门的第一人。
真门秘境是修炼的第一重大境界,分养jīng、藏气、守神、天地之桥大圆满四个小境界。
要知道,在过去的十六年时间里,作为左氏有名的几个天资低下者,左弃一直都卡在养jīng一重门不能寸进,连进入左氏部族甲兵队列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在左弃十六岁的chéng rén礼过后,左氏主管年轻一辈的理事,削去了他领取每rì资源的资格,将他打发到左氏杂务司。
这并非是左氏的那名理事看他不顺眼,而是左氏传承千年的规矩。
但凡左氏成年男女,在行了chéng rén之礼过后,如果修为不能破开养jīng十三重门,进入养jīng中期,从而成为左氏氏族的甲兵,便要剥夺掉他身为左氏弟子每rì应有的修炼资源,发配到杂务司为左氏分管杂务。
而左弃当时被分配到的杂务,便是前往左氏城堡北面的南山矿脉,充当火营杂务理事,负责南山营寨的口粮。
没人会想到左弃这一生还能有什么成就可言。
便连左弃的父母都只是希望,他能在这个混乱的世道,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好。
但是意外和奇迹发生了。
每逢年关,左氏允许在外的族人回到左氏城堡与家人团聚,共贺新年,族内更有一年一度的各种族内比斗,其中便有二十岁以下的年终大比,报名者自愿,前十均有丰富奖励。
左弃当时报名时,无数的族人嘲讽。
只是惊恐和诧异来得那么快。
那次年终大比,左弃以天神一般的姿态,横扫整个二十岁以下级别的对手,轻松闯入决赛。
在决赛中,更是以巨大优势,一式就将先前的左氏小辈第一人左明鉴轰下擂台,勇夺魁首,成为新一年的‘扶子’。
扶子扶子。
寓意为应当重点扶持的弟子。
所享受的待遇和普通的族人截然不同,可说是人上人的待遇,几乎堪比左氏高层理事,能每rì享有十粒生jīng丹、衍气丸,更可入藏书阁一楼随意观览各种守神境以下的秘技。
当时,整个左氏族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左弃。
那其中的意思蕴含着许多……
没有人会去相信这是什么狗屁厚积薄发,什么狗屁大器晚成。
所有人都在想:这小子在南山矿脉到底得到了什么天地至宝。
族比之后,无数人旁敲侧击,施尽各种手段,想要一探左弃的口风,更有许多人偷偷摸摸离开左氏城堡,前往南山矿脉一探究竟。
只是没有人能够如愿。
左弃一口咬定他并没有什么至宝,只道有一夜睡觉时,有神人入梦来,自此开窍,破人体真门,有如神助。
这种屁话没有多少人相信。
而前往南山矿脉的人,探得的消息更是让人对左弃的神人入梦之说嗤之以鼻。
南山矿脉,半年之前,忽然死伤千多氏奴,其中更有近百的左氏甲兵。
那是一起莫名其妙的中邪事件。
左弃当时也在其中。
只是他没死。
当时此事曾经回报给左氏总部,只是事故起因莫名其妙,没人说得清楚,前往调查的杂务司管事,调查了很久也查不出究竟,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这个旧案被翻出后,在当时曾引起过轰动,无数左氏高层,或明或暗抽出当时的卷宗,仔细追查。
只是依旧毫无所获。
后面风波渐平,只是暗流依旧涌动。
对于有些人来说。
左弃和天地至宝,是难以释怀的魔障。
※※※
“阿弟,你斗不过他们的。你现在一身修为被刑司废除,留着那个东西还有什么用?他们要,就给他们吧,留着这条命才是真的。”
“阿弟,你不要这般顽固,你想想阿爹阿妈和阿哥,他们在你出事了之后,现在被牵连着受罚,虽然比你好点,但是也被罚到北庄去看管农奴,再也不准回到本部城堡。阿弟……你觉得,你这样顽固对阿爹阿妈阿哥他们公平吗?”
“阿弟,咱们是旁脉,在左氏,他们是主脉,咱们是斗不过他们的。”
“阿弟……”
左慧反反复复的在站在左弃前面絮叨劝说,而左弃咬着手里的口粮,只是默默咀嚼,并不作声,直到许久之后,他才轻叹一声,道:“阿姐,你不要再说了。这些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说了,我没有那个东西。”
“阿弟……”
左慧的声音渐厉,大费口舌却无果后,终是恢复了一点原本的心xìng,道:“你打小就这样,从不听我的话。你若是早听我的话,做人做事千万莫要太出头,怎么会惹下这泼天大祸。阿姐早说了,你比不过他的,你不听,你看现在你遭的这些罪。”
“阿兰多乖巧,你把她杀了,左棠他们几人不过以前在口语上得罪过你,你把他们几人挫骨扬灰了,就连她,你也敢去勾引,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
“阿姐!”
左弃咀嚼的嘴一顿,眼角抽搐了数下,他在帐内首次抬起头,望着站在他三尺远处的左慧,神sè间有几分狰狞道:“你从来都只是相信他的话?不信半点我的?”
一道惊雷落下,映出左慧娇媚的素颜,只是那张脸上此时挂满了冷笑和嫌弃。
左弃在家排行老三,上有父母,都还健在,只是旁脉出身,在左氏族内并没有多少地位。平辈中,有长兄左重,天赋过人,现在已是养jīng后期的武者,是左氏年青一代的佼佼者之一。
这在和他说话的是他的二姐左慧,修为不高,仅是养jīng十八重门,但是容颜可人,在族内也算是艳名有显。
“我怎么相信你的话?你连那种畜生之事都能干得出来?我还能相信你的话吗?你知不知道,从你出事的那天起,我每天要遭受到多少族人白眼,多少明里暗里的恶心话儿?现在我甚至都不敢去人多的地方,没事就只能在家呆着。”
“要不是我和少氏主交好,只怕我现在要和阿爹阿妈他们一样,被氏族邢司罚去了北庄,哪还有资格来参加氏族的南山狩猎。你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阿弟,你半年前就不应该从南山回去,你在这当你的小管事自生自灭多好,你说,你回去干什么?”
左弃静静的斜着眼神儿望着左慧,半晌之后,忽然笑了起来,道:“从我被缉拿入囚开始,依着你的xìng子来说,也算是委屈你了,你何苦逆着自己的xìng子,听他的话来我面前,多次对我低声下气的,你早应该这么来骂我了。”
“骂你?”
左慧见自己一时嘴快,竟是将场面弄得这般僵硬,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无功而返,便彻底撕破脸皮,冷笑道:“阿爹阿妈当年就不应该生下你,本就是庸才,也不知道哪来的狗屎运,得了宝贝便以为自己翻了天了?你能翻吗?你这一辈子到死,也就只能和小时候一样,留着鼻涕被人打了,哭着回家找阿哥。只是可惜,这次你惹的祸事太大,阿哥也保你不住。”
左慧的话越来越难听,左弃嘴角的笑容却犹在,他轻声一笑道:“这才是我的好阿姐。”
说完,便垂下目光,将眼神落到手里还有一小半的口粮上,对着左慧再不搭理。
左慧仍是说个喋喋不休,只是说多了,左弃便如个死人,完全没有反应,时间一长,连她自己也觉得无趣,最后狠狠一跺脚,揭开帐帘,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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