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艾宝贝是真的怒了。
艾浅浅一路小跑的赶到她跟谢省的新家时,她正叉着小腰,呲牙咧嘴的威胁着蹲在地上的父子俩,那模样,要多夜叉有多夜叉。
这俩人,吵架居然连门都不关。
团子压根儿不敢直视她,瑟瑟的躲在谢省怀里,俩人形象明显掉了个个,艾宝贝像个骄傲的小母鸡,而谢省则像个小媳妇似的,仰着脸忐忑不安的看着她。
艾宝贝秉持着一贯的艾氏宝贝作风,大肆发泄着内心的怨气。如果敌人稍有反抗,她手边的一切都要跟着遭殃。
艾浅浅大略的扫过去一眼,发现这间被艾宝贝精心布置过的屋子,已经差不多被砸了个稀巴烂了。
“你说,你给我说说看,你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想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特傻特好骗特好欺负?!”
谢省默,谁都知道现在不管他说什么,在艾宝贝眼里都是错的。
“干嘛?你这是跟我没话可说了是不是?!”
“宝贝……”谢省喃喃开口。
“啊啊啊!”艾宝贝烦躁的拂下桌上的一个花瓶,捂住耳朵,“别叫这么亲,谁要跟你这么亲!”
……艾浅浅此刻十分同情谢省。
江孟然公司临时有事儿,出了机场就跟她分道扬镳了。临走前他倒是先婉转后明了的跟她说过,别人家的,尤其是感情的事儿,最好少管。可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起码应该来看看艾宝贝。
眼看艾宝贝没了东西砸,就要自残的去踹桌子了,艾浅浅立刻风一样的推开门窜到了艾宝贝跟前。
“别,别,脚要是踢断了那可多不划算呀。”
艾宝贝被她一拉,收了脚,愣愣的看着嬉皮笑脸的艾浅浅,然后嗷的一声,扑到她肩膀上哭了起来。
“你说说,我到底是不是长的真这么傻呀,老是被人骗!”
艾浅浅听着艾宝贝哭哭啼啼的嘟囔着,起初还有点儿不解,后来才渐渐想起来,艾宝贝似乎真的不是第一次被人骗了。
那是她大学的时候吧,第一次正式谈了恋爱。艾宝贝外表看上去火辣辣的,可其实是个挺传统的人,那时候她跟那个男同学如胶似漆,俩人每天出双入对,面对面的十几个小时,就差真的长在一块儿了。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通常最大为零,这话真的不假。艾宝贝智商低下到负值的时候,就曾经满脸甜蜜的跟艾浅浅说过,夫为天呀我为地什么什么的。惊的艾浅浅一身鸡皮疙瘩掉的满地都是。
艾宝贝是个模范女友,早起送早饭中午请午饭晚上吃大餐各种节日纪念日还不忘各种礼物,至于她自己,倒是也收过那男的送的礼物,就那么一次,是个地摊上廉价的小熊娃娃,二十厘米大小,让她笑了一整个星期。
再后来,事情就俗了。于是艾宝贝无意之中发现,人家看上的根本就是她的钱,跟她交往的同时,还养着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她发现她上周才送给他的新款手机,已经到了那女孩儿手里。他还说不小心丢了,缠着艾宝贝再给他去买一个呢。
不过,也真是难为他,每天十几小时跟她在一起,居然还有时间去陪着别人,这么一想,艾宝贝居然也不怎么生气了。
当然,对于别人把她当傻瓜这种事情,她向来是来一次爆一次。
从那以后,艾宝贝再没谈过恋爱。
而现在,谢省的某些行为显然勾起了艾宝贝内心深处最不堪屈辱的回忆。
“你要是骗就来骗我的钱好了,你干嘛要来骗我的感情?”艾宝贝俯首在艾浅浅肩膀,不满的控诉着。
谢省叹气,“我不要你的钱。”
艾宝贝耳朵像是按了自动过滤器,无视一切谢省的回答,“我的感情值钱吗,啊?值钱吗,要是不值钱,你何必费尽心思来糊弄我。可要是真这么值钱,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你怎么敢瞒了我这么久!”
“姐,话也不能这么说……”
艾浅浅一句话,又把艾宝贝点燃了,“不能这么说那能怎么说?!男人本来就没个好东西,他们的话能相信,母猪都会上树!我就是傻,居然从来没怀疑过……我妈都替我委屈,我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个后妈……”
艾浅浅叹气,你妈的话也能听,那就是一惟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子……
“宝贝,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你的感情。不过你这么说也对,在我眼里,你的一切的确都是最最值钱最最宝贝的。”
艾浅浅默然。能从内敛的谢省嘴里听到这种话,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呀呀呀。
“啊啊啊!我不听!”艾宝贝咬牙,“骗子,死骗子!”
“那你想怎么办呀!”艾浅浅扯住张牙舞爪的艾宝贝,团子都已经快被吓哭了呀,“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总这么闹也不是办法呀。依我看,这事情虽然姐夫骗你不对,可你们毕竟结了婚,而且,他也不是在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犯了错误,就这么不值得原谅吗?”
艾宝贝一听这话,倒是瞬间安静下来,想了想,依旧满脸忿恨的看着谢省,“没有婚礼了,我不结婚,我绝对不结婚!不,我要离婚!”
艾宝贝跟谢省早在去年年底就领了证,现在就差一个婚礼了。
谢省急了,“宝贝……”
“离婚是这么容易的吗?!”艾浅浅也有点儿着急了。
“我妈说了,她绝对支持赞成我离婚,一切都交给她来办就好了!”
艾浅浅一甩胳膊,“又是你妈,你妈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啊,你能自己用脑子想想吗?!”
艾宝贝瞪眼,“那是我妈,我亲妈!”
“我不离婚。”谢省坚决的说出口,艾宝贝正想炸毛,手机就响了起来,她跺跺脚,跑到卧室去接电话了。
艾宝贝一走,谢省立马瘫坐在地上。
“姐夫,你到底想怎么办呀。”
谢省苦笑,“还能怎么办?她现在都不肯听我说话。”
艾浅浅走到他身边,揽过可怜兮兮的团子,团子一见她,小脸就皱了,“姨姨姨姨”的低声叫个不停。
“那你……”
“团团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他只以为宝贝是为了他前些天打碎了个碗生气呢。”谢省烦躁的拧拧额头,“我就不明白了,就因为多出个儿子,她怎么就能连着我们之前的一切都给否决了呢。”
“你是男人,自然不明白女人的想法。”
艾浅浅搂着团子说,谢省倒是点点头。
“我也不想这样的啊,如果早些年能知道后来会遇见她,我打死也不会办出那些个荒唐的事儿。”
“原来不是好好的,怎么……”艾浅浅问完了,才想起,罪魁祸首好像还是自己来着。
“就是输血那件事儿,宝贝开始怀疑了。我本来就准备咬着不松口,咬一辈子,可她缠着我跟我保证,只要我说实话她就不会怪我,我信以为真,傻呼呼的全说了,哪知道她听完就……
碰巧我姐又怀孕了,他们本来就忙,现在根本看不过来了。我看团团也越来越大了,想着总不能瞒他一辈子,都说出来也好。我不明白,我也没有对不起她,我只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做错了一件事,难道就得赔上我一辈子的幸福吗?”
“我姐她在意的只是你从来没想过要主动告诉她,她最最难过的是你骗了她。”
谢省抓过一盒烟,抽出一根,想了想却又掐断,“我不是真的想骗她。起初交往的时候,也不知道会走多远,自然就没有坦白的想法,到了后来,自己真的陷进去,却又开始不敢面对了。
都是我自作自受,现在,哪怕我什么都肯说,她恐怕连我爱她都不愿意相信了。”
艾浅浅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只是一时激动,女人总是会有过多的顾虑,像孩子的亲生母亲,又或者……”
听到这,谢省一挥手,“她早在生团团的时候就难产死了。”
艾浅浅愣了。
夜里回到家的时候,江孟然已经等在了客厅里,他看了看一脸疲惫的艾浅浅,笑着伸出了手。艾浅浅一瘪嘴,委屈的坐在了他腿上。
“怎么,受委屈了?”江孟然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
艾浅浅摇摇头,又点点头,牵起江孟然的手,玩起了他的手指。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呀。”她想了想,还是不吐不快,“明明他们两个人都没有错的呀,如果说这过程里唯一一点不被人接受的,那就是姐夫因为爱她怕她受伤而骗了她。大家不是都说嘛,善意的谎言,可宝贝怎么就那么生气,非要离婚呢。”
“这么严重?”江孟然皱眉。
艾浅浅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随即又讨好的圈上江孟然的脖子,“江孟然,你最聪明了,你有办法让他们和好吗?”
“唔,这个嘛。”江孟然让艾浅浅把傍晚的状况描述了一遍,半饷才笑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真的?”艾浅浅眨眨眼。
“真的。”江孟然呢喃着,脸却已经埋进了她的脖子,在上面细细的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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