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纳兰云逸也是愣了一下,旋即大声笑了起来,“魅姑娘还真是豪爽,单凭这份气概,就足以让我纳兰刮目相看了!魅姑娘,你说要怎么个比试法?”
顾清歌还没开口,却听到慕容航道:“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少的了本王。魅姑娘,要不这般,由本王出题,你们依照题目作诗词,由在场的众人评价,优者为胜,三局为胜!你们看如何?”
纳兰云逸和顾清歌相看一眼,都点了点头,一个道:“如此甚好!”一个道:“那多谢王爷了!”
既然规则定了,所有的人都拭目以待。一个是京城之中成名已久的才子,一个是凭着一曲琵琶语声名渐显的小女子。众人自然是不会相信纳兰云逸会输的,但是看魅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只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于是在场的好事之徒喊出了声音来,不过大多数是站在纳兰云逸这一边的。
甚至还有人干脆赌了起来,押顾清歌赢了的话,一赔十六。
纳兰云逸站在那护栏旁,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清歌道:“魅姑娘,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顾清歌摇了摇头,“请纳兰兄先等下!”就在众人不解之时,顾清歌对着台下那个坐庄的赌家道:“这位公子,小女子可否为自己下一注?”
那人挺顾清歌对自己说话,先是一愣,心想,这魅姑娘不是当冤大头给自己送银子来嘛?岂有不允之理。于是连连点头道:“魅姑娘为自己下注,这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您要下多少呢?”
“不多不少,十万两!”
顾清歌这一出声,所有人都惊叫了起来。想不到顾清歌居然如此的财大气粗,一下子喊出了这么大的数目!
要知道十万两银子已经可以买下个天香楼给买下来了,也是一个赌场上十年的收入啊!平常人用几辈子才花的光,顾清歌却这样送了出来!这怎么不令人惊异!
那人也是有些呆了,“魅姑娘,这可是要现银的!”
顾清歌笑了笑,对卓一凡道:“卓公子可愿意借小女子十万两白银?”
卓一凡哑然,没想到顾清歌居然会问自己借银子。不过,卓一凡也不是不念恩的人,单单是顾清歌助他抱得美人归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这十万两银子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他点了点头道:“魅姑娘需要银子,何须一个借字。这十万两银子就当在下送给魅姑娘的贺礼吧!”说完,就叫人去钱庄去取了银子。
这边纳兰云逸见顾清歌如此阵势,摇了摇扇子,眼中掩饰不住惊奇道:“魅姑娘好大的手笔。既然魅姑娘下注十万两,那在下也一起凑凑热闹吧!同样给自己下注十万两。”
纳兰云逸话刚说完,在场人众人还没有缓过神来,就听到慕容航饶有兴趣的道:“本王也下注十万两押云逸胜。”
“哇……”所有人都疯狂了,也就是说单单是他们三个就已经在赌三十万两银子了,更不要说一旁的王孙公子纷纷效仿,各自押几万几千两上场了!
若是说刚才只是小赌怡情的话,那么现在就已经是在豪赌了。偏偏这次的主角还有他们的战神王爷在场,这怎么不叫人振奋。
顾清歌笑着看着台下,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既然给她送银子过来,她为什么不收。她可不是什么清心寡欲之辈,银子嘛,正常的人都会喜欢的!
不一会儿,因为押顾清歌赢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已经成了一赔三十了,但还是止不住的有人押纳兰云逸胜。
等到慕容航和纳兰云逸、卓一凡等人的随从抬着几箱银子来的时候,慕容航才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慕容航看了看着热闹的场面,想了想道:“刚才本王来的时候,外面星空月色怡人煞是好看,不如就以月夜为题,你们各作一首诗词吧!”
“是!”
顾清歌在台上来回走了几遍,想遍了脑海中的诗词,最终找到了几首可以在此时读出来的。不过这事关那些银子的事,她自然要先试下纳兰云逸的水。
抬头看向纳兰云逸的时候,他已经笑意盈盈的看着顾清歌了,显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心中暗自佩服纳兰云逸的才思敏捷,顾清歌道:“纳兰公子想必已经作出高作了吧!不如就先请了!”
纳兰云逸自然也不推辞,当即吟道:“独上江楼思悄然,月光如水水如天。同来玩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
纳兰云逸一说完,当即就有赢得满堂喝彩。特别是那些下了注的人,更是个个红光满面。
顾清歌细细品味了一下,月光如水,波柔色浅,宛若有声,静中见动,动愈衬静。这首小诗显得很是悠远醇美。顾清歌不由在心里开始佩服起纳兰云逸来了。
“好诗!纳兰公子才思好敏捷。受到公子的启发,小女子也作出了一首,请鉴赏!”说完,顾清歌微微抬首吟道:“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这首诗相对于刚才的纳兰云逸的诗来说,意境差不多,用意也不远。实在是难分仲伯。在场的人不少人都说挣扎了一下,再是叫起好来。
毕竟这种的时候,要想偏心的维护纳兰云逸的话,这样不过是捏着鼻子哄嘴而已。更多的是对纳兰云逸的一种不信任的表现。所以不少人都尊重了事实,知道当这次顾清歌作出这样的好诗,其实不过是一次走运而已。
但是纳兰云逸却不这么想。原本慕容航出题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但是顾清歌的反应也和他一样,也是那样的从容不迫。并且后来作出的诗居然不下于他,这不由让他有了一些兴致。
慕容航虽然不是很精通这方面的东西,但是大概的好坏还是听的出来的,于是当即就宣布了平局。
第二局比试,时逢秋季,慕容航以季节秋为题,让他们各做一首。
秋原本在古代诗词里面就有不少精彩的诗句,顾清歌根本就不用担忧。和纳兰云逸一人作了一首“桂魄初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
银筝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归。”和“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这一局自然又是作为平局。
前两局都是平局了,还剩下最后一局了,这最关键的一局,多少人也都在红着眼看着台上的人了。
众人再也不敢小看台上那个小小的女子了。若是说第一局还是运气,那么第二局不可能是那么巧合了。至少她还是有一些才气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慕容航接下来的最后一道题目。
纵然再不将这钱放在眼里,慕容航还是感受到了一些压力。看着所有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慕容航只好道:“这最后一局是最关键的一局,本王就不拟题了,两位随意作便是,优者为胜,如何?”
“自然是听王爷的!”纳兰云逸没有意见,他看向顾清歌道:“前两局都是在下先来,这局就请魅姑娘先吧!”
顾清歌挑了挑眉,她倒是无所谓,反正知道的也就那么些,找出最好的一首便好了。若是纳兰云逸可以作出更好的,她自然是无话可说。当下也不推辞,向前走了三步,开始吟道:“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好!好!好!”纳兰云逸听完连说了三个好字,就连脸上的神色也十分的激动。“在下在京城之中得到各位的厚爱称为京城第一才子,现在看来真是惭愧!这一局,在下甘拜下风!”
说道惭愧,顾清歌才是惭愧呢!不过这个时候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听到纳兰云逸认输,在场的人一片哗然。不少人都觉得纳兰云逸是欺骗了他们,但是一想到顾清歌所作的词,又确实是非常的好。一般的人并不一定作的出来。只得心悦诚服,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台上的顾清歌。
“纳兰公子你谦虚了。这纯属小女子好运而已。众所周知,纳兰公子文赋第一,在这方面,无人敢于争锋!”
纳兰云逸却是豪迈一笑,“输了就是输了,哪还有那么多理由。在下这十万两输给姑娘,心服口服!”
“那我就笑纳了!”
这时有人算了一下,按照一赔三十的话,顾清歌已经赢了三百万两了。一两银子的本钱都没有出,就赢了三百万两,这可是从来就没有的事。在这风月场上的人,都是名利中打滚的,自然知道这三百万两意味着什么。当下对顾清歌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原来就是顾清歌与墨香的花魁比赛,但是因为她与纳兰云逸的赛诗,那花魁比赛已经远远的不算什么了。
自今日开始,魅这个名字算是彻底传开了!任谁都知道,在天香楼除了有一位色艺双绝的墨香之外,还有一位更为神秘的女子,她在初次登台的第一个晚上就缔造了一个传奇。空手赢得三百万两白银,以一己之才让纳兰云逸甘拜下风。她的才华、气度和容貌引得无数人的传颂,但是却在那日之后,她却不肯再轻易露面。
即使是有人抛却千金,也难谋得佳人一面。
顾清歌刚换好衣服,就看到一小厮走到自己的身边道:“清玄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你家公子是?”
“小的是东平郡王的家奴。”
东平郡王,复姓纳兰。
“那小哥等下,我先换身衣服。”
“那小的就在这里等姑娘了!”
换好常服后,顾清歌就跟着那小厮往二楼走去。
在走到楼梯转弯的时候,顾清歌看到前面迎面走来的人,立马将头低了下去。但是却不小心被旁边的楼梯给绊住了脚,整个人都往一边倒去。
慌乱之下,随手抓住了旁边的东西。
这个手感好像不对劲啊!应该是抓到了某人的衣服。
眼神微微扫了扫,顾清歌心中暗叫糟糕,好像是抓到了慕容航的衣服。这个时候再装作没看见也来不及了。
大大方方的抬起头,顾清歌有些歉意的道:“请王爷恕罪!”
“免礼!”慕容航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而他身边的人却叫了起来:“这不是清玄姑娘吗?”
顾清歌循声望去,是一个很年轻的公子哥。在她的印象里,慕容航似乎从没有和这样的狐假虎威、油头粉面的人交往过。
再一看,顾清歌又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些眼熟。
“原来是南宫公子!”
此人正是慕容航的小舅子。怪不得会和他在一起。
那南宫济见顾清歌认得他,不由脸有得色,“不知道等会清玄姑娘能否赏脸喝上几杯?”
顾清歌看了眼慕容航,“不好意思,清玄现在要去纳兰公子那里。再晚些,妾身就要回去了。”
南宫济没想到顾清歌竟然是如此的不给面子,想说什么,但是察觉到慕容航正站在自己的旁边,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慕容航看了眼前的人,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越过顾清歌走了过去。
顾清歌就知道,依照慕容航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是不屑也不会和她这种弱女子计较的。
顺利的见到纳兰云逸,顾清歌有些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何事竟让清玄姑娘如此惊吓?不会是在下吧!”
知道纳兰云逸是为了调节气氛,顾清歌冲他笑了笑,“纳兰公子真是信守承诺,希望今晚魅的表现没有令纳兰公子大失所望!”
纳兰云逸看着顾清歌道:“今晚我可没有大失所望,你可是真是让我大大吃了一惊。”
“唔。”顾清歌挑了挑眉,无疑,纳兰云逸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即使顾清歌初次和他接触,但也忍不住的会被他给吸引住。“是纳兰公子太高看我了。”
“你对所有的人都是这般的客气吗?”
“啊?”
“我的意思是,你没必要公子来公子去的,直接喊我云逸便可。”
“这个……”顾清歌知道,有些性子豪爽的人都是这般,推脱的话,反而显得不够诚意,于是道:“云逸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不会推却!”
纳兰云逸对于顾清歌的爽快,也很诧异,“清玄姑娘果然与一般人不一样。”
“有么?”顾清歌反问,“我自认为我和一般人是一样的,都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
“哈哈哈……有意思!”纳兰云逸被顾清歌给逗笑了,“看来当今圣上的做法是对的!”
顾清歌心跳了一下,她有些奇怪的问道:“我说的话和当今圣上有什么关联吗?”
“没有!”纳兰云逸摇了摇头,见顾清歌一脸疑问,于是接着道:“不过看你这样,我觉得女子也是钟灵毓秀。而当今圣上就封了寒王妃为翰林太傅,想来也是见识到了寒王妃的才华,所以才这般做的。这样女子为官就开了先例,以后如清玄这般的女子也就可以为官,大展抱负。这也不算是辱没了你的才华。”
见纳兰云逸的理由竟然是如此这般,顾清歌有些奇异,“云逸难道不排斥女子为官吗?我看那些茶楼酒肆不少人都觉得女子为官简直就是误了国家大事一般。”
纳兰云逸闻言不屑道:“那都是一些没本事的人。若是有本事的话,岂有时间再那里自怨自艾。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你且看着,当中不少人回家马上就会送自己家的女儿去上私塾。”
顾清歌听着就笑了起来,“难为云逸你看的这般透彻。有些人确实是喜欢沽名钓誉,嘴里一套心里一套。即使这些天香楼的姑娘们也比他们来的干净。至少天香楼的姑娘们将目的都是表现出来的,不会那么的虚伪。”
“呵呵……各人有各人的见解。”
“对了,云逸怎么不愿意去做官呢?听闻现在朝堂之上人才济济。武有战神王爷慕容航,文有当今状元郎。并且当今隐士也被皇上招揽了不少,云逸为什么不去一展才华呢?”
“身陷朝堂,哪有闲云野鹤来的自在!”
“但是现今四分天下,若是这个大楚没有了,那我们就连立足的根本也就没有了。这也不是说国天下,家天下,而是为了自己的根本利益出发。”
纳兰云逸看着顾清歌,他的眼神里散发这欣喜的光,“但是清玄你可知道,这些大楚的公卿世家,高门贵族。比如山东邵家、洛阳李家、开封赵家、河东魏家……这些都传承已久的世家,但是这些人从来都是以自己家族的利益为利益,只要家族存在,那么他们的利益就有保障。不管是否是改朝换代,他们所能依靠的也就是自己的门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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