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色已经很晚了,别墅外面的树丛里,一道健硕的身影被暗沉的雾蔼吞没于夜色之中,亚当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他手里拿着烟,沉默的望着前方相依相偎的两抹人影,双眼一眨不眨。
黑暗之中,寒风瑟瑟,他点起一根烟,火星闪烁起一点猩红,时隐时灭,前方正在喁喁私语的狼爵和步羽婕站了多久,他就等待了多久,在他的脚边,已经聚集了一堆烟头,而那抹猩红,燃了又灭,灭了又燃,反反复复好几次之后,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 。
“该死,狼爵这家伙,到底又想玩什么把戏。”
咒骂的低喃刚落,前方广阔无际的夜空突然传出一阵强烈的爆炸声,紧接着整片天空都被七彩的烟花所笼罩,巨大的焰火球,先是一缕缕的烟花冉冉升起,接着更多的紧跟其后,在蓝色火光和烟雾的混合下照亮了整片晚空,玫瑰色的云彩、明艳的金huángsè波斯菊、斑斓的烟花闪烁着夺目的光辉,将夜色装点成一副绚丽的美景,几公里之外的海面都能清晰看得见。
一闪一闪的烟火,璀璨无比,看着那些美丽的光芒,亚当冷冷眯起双眼,狼门一直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为了博美人一笑,这些烟花,狼爵想必花费了许多心思和时间。
一刹那的停顿,他看到狼爵已经半拥着步羽婕,看那样子应该是想讨个香吻,汹涌而上的妒恨,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将将烟蒂掐灭于指腹间。
那抹灼痛,几乎控制不住他快要失控的理智,这几天没能找到单独跟步羽婕相处的机会,他一直都觉得心中空落落的,tèbié是现在看到了她跟狼爵你侬我侬的场景,更加让他妒怒攻心。
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的女人,他还把她当成了宝贝了,现在倒好,一转身就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那些疑团没有处理好之前,他不能就这样跟她说出他的怀疑,他还记得上一次道出真相时,她因为情绪太激动而早产,如果这一次他再贸然行动,说不定她会一时想不开,从悬崖上跳下去。
把所有的心思都藏起来,亚当告诉自己,没有十成的把握,他绝对不可以在她的面前透露半分讯息,但看着那两具越凑越近的身体,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眉头紧紧的皱起,指尖紧紧的攥在一起,直至让自己剧痛也不松开。
看到狼爵终于吻住步羽婕,亚当垂下双拳,他的额上青筋在暴跳,他的眼睛辛辣得快睁不开,他狠狠地咬着牙,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怕自己稍微一移动身体,稍微一眨眼,眼眶里就会有灼热的yètǐ落下来。
此时此刻,亚当的心里就只有两种情绪,一是恨,二是妒,让他几欲崩溃疯狂。
七彩斑斓的焰火还在继续着,步羽婕也被眼前的灿烂美景所迷惑了,可是很快她就从惊喜中冷静下来,烟花虽美,但也只是转瞬即逝,焚烧过后,剩下的依旧是一片冰冷的残垢。
在她的身边,华贵的光芒下,狼爵修长的身影显得那样的孤单,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凄然,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孔,步羽婕的心又轻轻地抽痛。
不想再面对他,她轻轻地拉开距离,但她的这一细微举动狼爵早猜到了,他的大掌伸了过来,把她的指尖紧握在她的手里。
步羽婕抬起眼眸,迎上那双如幽海般浩淼深情的眼眸,除了无比的温柔,还包含着浓浓的宠溺和疼惜。
“猫儿,喜欢吗?”
“喜欢。”
这样壮阔的画面,她当然会感动,只是如果他可以换上另外一种方式来表示他的诚意,或许她会更加开心。
“猫儿,嫁给我,好吗?”
看着狼爵,某种酸酸麻麻的感觉让步羽婕不知所措地迷乱起来,可是她真的已经太累了,她浑身乏力的任由他抱在怀里,静静的听着他逐渐加重的喘息声,感受着他越来越紧的拥抱。
“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会答应的。”
捧住步羽婕的脸不让她逃避,幽冷无声的目光让狼爵感到心慌,他狂热地吻在她细嫩的脖颈上,在白皙的肌肤上烙下一串串的痕迹,看着雪白的肌肤因他的抚触而渐渐泛红,比玛瑙还漂亮的眼眸更如夜空一样邪恶迷人,滚烫的唇继续往下探索,话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猫儿,你是我的,我决不会放开你。”
“狼爵,你不觉得自己好残忍吗?我那么努力的想忘记一个人,为什么你还是不断的要提起那些事?你是不是要把我心底的伤口硬生生的剖开,你才会觉得开心?”
步羽婕的声音很冷,眼底却已经泛起水色,她没有哭,因为双腿的无力,她瘫软在狼爵的怀里几乎无法站稳,她努力想推开他,可就是动不了,满心满脑子都是那些让她无法呼吸的画面和往事。
看着步羽婕几乎失控的情绪,狼爵眼底闪了闪,他努力了那么久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功亏一蒉。
温柔的扳住她的肩膀,狼爵把步羽婕的头转过来,他俯下身子,双唇就这样覆了上去,他想把她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哭泣、所有的难过以及仇恨都通通吞噬到他的身体里面,他希望他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好了,他不想再看到她折磨自己。
“狼爵,我不会嫁给你的,这一辈子你都别想。”
还想奋力挣扎,可是步羽婕的力量哪能跟狼爵抗衡,渐渐的,她被他的吻卷走了她的愤怒和意识,隐忍已久的泪水一滴滴的滑下她的脸庞。
彼此都透不气了,狼爵粗嘎的呼吸亲昵的洒在她的唇上,双臂紧紧搂住她,压抑般的细细呓语。
“猫儿,我知道我的求婚会触到你的底线,可我还是想这样做,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就算萧澈不在了,可是狼爵还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你不可以一辈子都回忆在往事和仇恨里,你要把握的是你的将来。”
“我还有将来吗?”
“有,你有我,有谦谦,或许,还会有很多很孩子。”
“不可能了,我和你不可能。”
摇摇头,步羽婕拼尽全力推开狼爵的身体,她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的睛里布满太多的愤怒,她的声音越说越响亮,因为哭泣,她的话语带着抽噎、渐渐变得破碎不堪。
“狼爵……你该向上天祈祷,你没有做过任何欺骗我的事……”
听到她的话,狼爵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他紧紧的盯着步羽婕,只觉得自己的全身似乎被冰霜所笼罩。
“你是因为不相信我,所以才不想和我在一起?”
“你值得我去相信吗?”
慢慢闭了闭双眼,步羽婕觉得她真的快疯了。
她真的怕,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这教她情何以堪。
“狼爵,我累了,真的好累,你放了我吧,放我自由,让我带谦谦走。”
“猫儿,我的话你还是听不懂吗?外在的世界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孤身女子带着谦谦,你让我怎么放你走,你要我怎么放心?为了你的事,狼门和黑手党已经势成水火,现在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你的存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如果你被他们捉走,那不等于硬生生的挖了我的心?我就不明白了,我对你这么好,难道你就一点也感觉不到我的真情?步羽婕,你就是太倔强了,从来不懂得退一步替我想想。你说要报仇我就帮你报仇,你要我等我就心甘情愿的等。现在倒好,你说累了,你想离开我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对你动粗?”
用力的捏起步羽婕的下颚,狼爵说得极缓极慢,如同处于绝境中的可怜困兽,他越是这样卑微的看着她,步羽婕的心就痛得更加厉害,一想到他可能就是“他”,最深最痛的伤口,是那样的触目惊心,泛出鲜血的皮肉。
没有证据,她不可能做些什么,她也想过原谅,可是她无辜的父母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是他带给她的不幸,一切都是他。
“狼爵,我要见冷子墨,三天之内,我要他出现在狼门。”
“好,我应该你。”
这样对视着,步羽婕看到狼爵的眼里似乎有水光在微微闪动,她认为自己一定是看错了,这样一个把世界踩在脚底下、足以呼风唤雨的狼门主人,怎会如此落寞与颓废。
“今晚我只想跟谦谦睡。”
说完这句话,步羽婕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狼爵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山头,直到她走远了,她的拒绝还历历在耳,狼爵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强迫自己冷静,但他的心里却苦得要命。
他也知道,以她的聪明和敏锐触觉,他不可能瞒她太久,越是和她亲密无间,他就越容易暴露他的真正身份,他以为萧澈的“离去”已经在她心里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他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可以慢慢的化解她的仇恨,他已经尽了全力了,为什么样换来的依旧是这样的结果。
他懂她的心,她也知道他的付出,他是有过错应该自责,可是他爱她错了吗,她为什么就不能从另一个方面想一想,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为什么就不可以让他一个人全部承担。
、似是怕自己会心软,步羽婕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她急匆匆的跑回房间,直到房间里的暖气温柔的包裹着她,她还是觉得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拒绝他的时候,她可以感受到狼爵捏在她下颚的手指几乎要把她捏碎,他的整个人犹如被激怒到极点的恶狼,那绝望的目光似是要把她吞噬掉,可是转眼间又幽暗深沉得可怜,让她看不清他到底又在算计着什么。
直到听到门外儿子的哭泣声,步羽婕才渐渐的平静下来,看到妈妈,小皮蛋马上从管家的怀里扑到她的胸口,两只小手紧紧的巴着她的脖子就怕她又把他一个人扔下,步羽婕动手帮儿子整整弄皱的衣领,轻轻哄着他。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狼爵还没有回来,带着儿子泡了个热水澡,步羽婕和儿子裹着被子窝在床上,小皮蛋玩了一会儿和就自个自的睡着了,可步羽婕却毫无睡意。
楼下的钟敲响十二点,她的眼睛仍然睁得大大,她越来越弄不懂自己,弄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如果说她的猜测都是真的,那么接下来,她该何去何从。
看着被窝里睡得正香的胖肉团,步羽婕咬咬牙下了狠心,小谦谦的小脑袋本来就没有几条头发,现在被妈妈这么一拔,他先是愣住了,然后扁起了小嘴,过好小半晌没得到妈妈的安抚和湿吻,又是委屈又是怨愤,他扯开喉咙大哭起来。
儿子哭得凄凉,可是这个时候步羽婕也顾不上他了,她只觉得她的胸口似是被一块大石压着,让她窒息、让她难受,根本无法正常呼吸。
小心翼翼的把两根头发放在一起包好,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它们藏起来,步羽婕深吸了口气,拿起电话摁下一串数字。
“冷子墨,三天后来狼门,帮我做个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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